第55章 救治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阿妍!」

  明月顧不得去思考李妍和周瑾年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待回過神來,立即蹲下身,查看李妍的情況。只見她口唇發紫,指甲發紺,身子還因著泛冷而微微顫抖著,是典型的中了瘴氣的症狀。

  周瑾年見到明月,眼中掠過一絲訝然,但很快被他隱去,他像是並不認得明月,臉上唯有一片焦急:「這位姑娘,求你,救救我的妻子。」

  「抱好她,跟我走。」明月說話時,聲音都帶著抖意。

  幸好,李妍眼下還處於發冷期,可見中毒時間不算長,還有救治的希望。

  周瑾年一路隨著明月來到住處,將李妍放到床上之後,他鄭重地朝明月行了一禮:「有勞大夫。」

  明月問:「何時開始出現中毒的症狀?」

  周瑾年道:「昨日便有些頭疼,今早起來便覺得發冷,緊接著便發抖,直至昏厥。」

  「我知道了。」明月點點頭,道,「你先出去吧,我要施針,男子不方便在場。」

  待周瑾年出去,明月先打開針包,將針對著李妍的齦交、地合、溫溜三個穴位扎了下去,又挑破李妍的十指指頭,將毒血自指尖放出一部分。

  李妍痛得皺了皺眉,但沒過一會兒,便逐漸止了顫抖,呼吸亦漸漸平穩,只是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明月略微鬆了一口氣,起身在紙上寫下一張藥方,而後交給白瑤:「家中有些藥材未備下,你去藥鋪按照這份藥方抓三貼藥回來。」

  白瑤拿了藥方,立即前往。

  周瑾年見白瑤拿著藥方走出,便上前問:「我娘子她如何了?」

  白瑤搖了搖頭:「姑娘只叫我去抓藥,旁的我也不知道。」說罷便快步離去。

  周瑾年站在門口,瞧著裡頭的動靜,卻又不敢進去打擾,便只能幹著急。

  過了一會兒,明月出來了。

  周瑾年急忙問:「如何了?」

  明月道:「救治及時,問題不大,喝過藥,休息幾日便會好。」又看向周瑾年,目露疑惑,「你二人是一塊兒從那林子裡出來的?」

  周瑾年點頭。

  明月更覺稀奇:「那為何你沒事?按理說無人能扛得住瘴氣之毒。阿妍她之所以能堅持下來,是因為她身子底子較普通人要好得多。你不是不會武功的教書先生麼?那瘴氣對你來說,該是更嚴重才是。」

  「姑娘怎知我妻子的名字?又怎知我是教書先生?」周瑾年略過這些問題,疑惑道,「姑娘認得我們?」

  「認得。」明月也不否認,「我也認得你。先前有見過,但你約莫並未注意到我。」

  周瑾年抱歉一笑:「的確是不知。」

  「你們二人何時成的親?」

  周瑾年解釋道:「一同在外,便以夫妻相稱。」

  明月也不多問,只道:「你同阿妍之間的事,我不清楚,但我只想請你好好待她,不要傷害她。」又問,「對了,你可知阿妍為何會進了那林子?此番來南疆又是做什麼?」

  應該不是來尋她的吧……

  從那樣高的地方掉下來,所有人都只會以為她死了,又怎會來尋她呢?

  周瑾年搖首,看著裡頭,目光溫和:「她要去哪兒,我便陪她去哪兒。」

  「那你知道林子裡有瘴氣嗎?」明月看著他,仿佛想從他臉上看出答案,但又實在看不出。

  周瑾年卻承認了:「知道。」

  明月迷惑又有些不悅:「知道你還讓她去?你這不是在害她麼?」

  周瑾年垂眸不語,明月才反應過來自己語氣重了些,原本李妍就不是能輕易被旁人說動的性子,且她又同周瑾年鬧不愉快,只怕他越不讓,她便非要往裡頭鑽。

  「對不起,我就是…擔心阿妍。」

  周瑾年笑了笑:「我明白的。」

  明月又道:「但你跟著她去,一方面除了擔心她,一方面也是知曉瘴氣對你無礙吧?」

  「的確知道。」周瑾年回答,「我體質特殊,百毒不侵。」

  明月暗暗道,那倒是巧了,同她一樣,百毒不侵。可是什麼樣的人才會擁有百毒不侵的體質呢?她是因為身上有百毒蠱,那周瑾年又是因為什麼?

  他真的只是個普通的教書先生麼?


  只怕事情沒有那般簡單。

  她不禁微微皺眉。

  就在這時,白瑤抓好藥回來了,李妍便讓周瑾年去煎藥:「藥還是你親自來煎為好。三碗水熬成一碗,待放溫了再給阿妍餵下去。」

  煎好藥,周瑾年將藥端進房間裡,見李妍除了面色蒼白了些,唇色已然恢復正常,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他將藥一勺一勺地餵給李妍,李妍也是乖巧,抿到藥汁便自覺地咽下去。

  看著她乖巧柔順的睡顏,同清醒時的冷漠判若兩人,周瑾年的心軟得一塌糊塗。同時,又覺得一顆心揪著難受,有那麼一瞬間,他寧可讓她永遠沉睡不醒,那樣她便能永遠地陪在他身邊,不會離開,也不會給他臉色,更不會說一些話來刺激他。可一想到她若是再也無法睜開眼睛,再也不會罵他,打他,那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呢?

  明月站在門外,看著裡頭的一幕,心中思緒紛雜。她看到周瑾年用帕子輕輕擦乾淨李妍的嘴角,又伸手在她臉上撫摸著,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久久不曾移開。

  這樣的周瑾年,顯然是愛李妍的。可之前做的那些事,又是因為什麼?

  她忍不住又想起了沈知禮,不知他如今在做什麼,是否有因為她的死而難過?又是否,已經同謝家姑娘成親了?

  那日墜崖,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他的聲音,聽著有種撕心裂肺的悲痛。可是他又怎麼會出現在那裡呢?即使是出現了,又會那般撕心裂肺麼?

  明知不可想,卻還是無法徹底忘卻。大抵這世間,要求一份毫無雜念的愛,是可遇而不可求。而要徹底忘記一個人,興許要花費一生的時間。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