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被囚禁宮中!萬曆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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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 被囚禁宮中!萬曆中計了!

  「你瘋了嗎?居然還真敢覬覦公主!」

  身為老父親的朱翊鈞許是太憤怒了,氣到幾乎是脫口而出道:

  「你多大年紀?公主才多大年紀?你要不要臉了?」

  「回陛下。🍫🍫 ❻9şђù𝐱.ς𝓸Μ 🐍🎉」張重輝眼神怪異起來,回道:「草民今年才……十七歲而已啊。」

  朱翊鈞沉默了。

  找補一般,他又道:「你都已經成親了。」

  「陛下,無妨的。」張重輝大言不慚地說道:「我可以拋妻,改而『尚』公主。」

  一時間,空氣似乎都已經靜止了。

  朱翊鈞皺著眉,不可置信地看著張重輝,儼然在看一個瘋子一般……

  他甚至有些不太敢相信眼前之人,會是一個為了『攀龍附鳳』而拋棄髮妻的男人。

  他甚至都在懷疑,張重輝是不是在故意跟他裝的了?

  朱翊鈞不知道張重輝到底是不是故意裝的負心漢,他只知道沒有哪個父親敢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這種沒有良心,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

  更不提,這還只是一個罪臣之後!

  「你想的還真美,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就想當駙馬!」

  朱翊鈞冷笑著斥罵了一句,這輕飄飄的一句話,象徵著張重輝的『駙馬夢』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沒能當成駙馬,張重輝『看起來』似乎很是失落,實則心裡卻是鬆了一大口氣,但他面上仍是可惜地嘆道:

  「陛下,請您恕草民斗膽直言,您既不肯為草民的祖父正名,又不肯將公主許配於草民,只賞些無甚用處的珍寶,這恐怕真的無法堵住外面的流言蜚語啊。」

  這番話可謂是話糙理不糙,張重輝既是在不動聲色的跟皇帝談條件,也是在說大實話。

  畢竟珍寶而已,縱使名貴,可身為一個罪臣之後,即便是坐擁家財萬貫又如何?

  在這身前身後名都大過天的時代,清白之身有時候比什麼都重要,不然商人的地位也不至於那麼低了。

  朱翊鈞自然也知道,珍寶雖名貴,可卻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用處,頂多賣錢。

  可御賜的東西,誰敢賣?

  最好的『獎賞』,是要大到能夠讓外人都相信了,皇后和公主真就是被張重輝給清白救下的。

  對於一個罪臣之後來說,沒有什麼獎賞能夠比洗刷先祖的冤屈更為重要了。

  然而,朱翊鈞是說什麼都不可能為張居正平反的。

  真要這樣做的話,那就相當於他這個天子君父,當著全天下子民們的面,啪啪狂扇自己的老臉了!

  太丟人了,不可能的。

  而且,張居正就是有罪!

  朱翊鈞不可能答應這個條件,張重輝也知道這個優柔寡斷,卻又極好面子的皇帝不可能答應。

  但想要達到目的,往往並不是只有直挺挺的一條路可以走。

  有時候,『曲線救國』反倒更為可行!

  「陛下,草民知道您不願意原諒祖父生前的那些罪行。」張重輝突然極為誠懇地道:

  「但如今事情已經發生,為了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的名聲,也為了草民的一己私心,草民只求您復了草民二叔,和三叔原本的官位吧!

  他們二人寒窗苦讀多年,一位是榜眼,一位是狀元,皆是我大明朝之人才,如此人才既受天子您的恩澤沐浴,便要為我大明朝鞠躬盡瘁才是。

  陛下,人才機不可失,這既能了您的燃眉之急,又不用為草民的祖父平反,且更是能讓世人都看得見的大恩賞,如此一來,實乃雙管齊下,兩全其美啊!」

  朱翊鈞又一次沉默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真的認為張重輝的腦子有問題。

  給張嗣修和張懋修兩兄弟官復原職?他沒聽錯吧?

  罪臣之後的冤屈都還沒洗刷乾淨呢,還想回朝官復原職?

  做什麼青天白日夢呢?

  就在朱翊鈞準備喚陳矩進來扶自己離開,遠離張重輝這個神經病時……

  卻是有一個想法,突然間猶如電光火石一般炸現了出來!


  等等!官復原職?

  倘若……復的是一個……辦不好就要人命的『官』呢?

  咦!好主意!

  「張重輝,你說的沒錯。」朱翊鈞突然怪笑起來,道:

  「你叔叔身為大明朝的人才,理應為我大明朝鞠躬盡瘁才是。

  正好,眼下我大明正值紛亂時期,又是有倭寇暴亂,又是妖書四起。

  朕記得,你四叔當年還不到二十歲,就已經官至錦衣衛指揮同知了,是妥妥的少年天才。

  如此人才埋沒了實在可惜啊,不如朕就復了他的官職,讓他來替君分憂,查清這次的妖書案,和通倭一事吧!」

  朱翊鈞一邊說,一遍仔細打量著眼前少年的所有舉止以及表情。

  他承認張重輝很能裝,但他倒要看看這小子到底能有多能裝。

  朱翊鈞就不信這世上,還能有比張居正更能裝的人了!

  「陛下,草民的四叔只是一個粗人,錦衣衛已經有駱指揮使了,哪裡用得著他來,您就莫要開玩笑了……」

  張重輝看起來還是很淡定的,然而他那微微攥緊的手,以及那強裝鎮定的從容,卻還是暴露了他的『心慌』。

  這一切都被朱翊鈞看在了眼裡,他笑得更開心了,同時他也更加確定了,這就只是一個有點聰明的十七歲毛頭小子罷了,根本就不是那個『他』。

  「不是伱自己說的,想要你叔叔官復原職嗎?」見張重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朱翊鈞越笑越開心了,還不忘調笑道:

  「張重輝,朕賞了你這樣大的恩典,你怎麼不磕頭謝恩啊?怎麼,難不成,你在害怕什麼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朱翊鈞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始終都認為這次妖書和上元暴亂的罪魁禍首,就是張重輝!

  行啊,你不是要給你叔叔官復原職嗎?

  那朕就讓你的四叔官復原職!讓你的親叔叔來查你這個親侄子吧!

  查的出什麼,『大義滅親』那最好不過!

  要是查不出什麼……那就是包庇親朋!有負聖恩!違逆君父!

  這是死罪!

  朱翊鈞擺明了就是要讓張重輝『自食其果』,死有餘辜!

  朱翊鈞更是想藉此機會,給前朝的那些老頭子們塞一口蒼蠅,好好噁心噁心他們!

  張重輝似乎『才』看明白,萬曆皇帝的真正意思。他更似乎『才』看到,自己將來的那條『必死之路』。

  只見他一副認了命的模樣,頗為絕望地俯首謝恩道:

  「草民多謝陛下隆恩,天子聖明!」

  張重輝的絕望看起來並不像是演的,朱翊鈞越看越高興。

  然而高興之餘,朱翊鈞又有些沒來由的失落,似乎是在失落著眼前的這一個人,真的就『只是』張重輝而已……

  短暫的惆悵過後,朱翊鈞喚來了門外侯著的陳矩,直接下令道:

  「傳旨下去,朕念罪臣張居正之孫有功,特復張居正之四子張簡修官復原職,並由其徹查此次妖書,及上元暴亂之事。命其感念皇恩,切勿負朕之所託。」

  「另外。」朱翊鈞在陳矩的攙扶下站起了身,他看著俯首於地的張重輝,說道:

  「既然救了皇后和公主,那便要好好的招待招待他。就先留他在宮裡,『好好的』住上一段時間吧。直到妖書案結束了,再送他回去。」

  皇帝陛下此言一出,陳矩當即便是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好好的招待,這擺明了就是以招待為由,實則目的是為了囚禁張重輝。

  陳矩很清楚,皇帝陛下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怕張重輝這個禍害,在『關鍵』時候跑出去添亂。

  畢竟這小子攪渾水的本事,是誰都見過的。

  遙想張誠當年被捅的那十幾刀,現在都還有疤痕在。而國舅爺鄭國泰當年被打掉的那幾顆牙,現在說話都還在漏風……

  回想起這些,陳矩不由得膀胱一緊,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一次,哪裡都透著不對勁……

  尤其是當陳矩看見,張重輝那張寫滿了『失算』的臉,他更是感覺哪哪都不太對勁……

  這小子素來狂妄得很,怎麼突然間就吃癟了?


  難不成皇帝陛下這麼厲害,把這小子給拿捏得死死了?

  陳矩也懶得想那麼多了,反正皇帝陛下都已經下令了,從現在開始張重輝都得被扣在宮裡頭。

  更是得等到妖書案抓到了『真正』的幕後指使後,才能夠放其出去!

  紫禁城戒備森嚴,他就不信這小子還能搞事情了!

  ……

  萬曆皇帝走了,他似乎並不準備給張重輝挪個地方,竟直接將其關在了乾清宮的偏殿裡頭『招待』。

  如此『殊榮』,饒是鄭貴妃看了都要眼紅。

  然而張重輝卻知道,萬曆皇帝不過是怕他離開了最近的『眼皮子底下』後,會出什麼岔子罷了。

  畢竟哪怕就是在皇宮裡頭,皇帝看不見的地方也實在是太多了。

  但凡看不見,那便會有意外。

  而這些意外,往往還都可能來自於萬曆皇帝的妻兒老小。

  說到底,萬曆還是在懷疑張重輝罷了。

  「陛下啊陛下,我都跟您說了這些事不是我乾的,您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張重輝一改先前的『失算』模樣,又恢復了以往的淡然從容,心嘆道:

  「演戲可真累啊,差點就要穿幫了。」

  「四叔,接下來就靠你了,不求你仙人附體,只求你正常發揮就行。」

  ……

  張簡修被復官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

  一聽到罪臣張居正的後人被復官了,前朝這下子可以說是徹底炸了!

  許多大臣都紛紛表示,此事實在是不合規矩!

  然而,表示歸表示,卻是沒有人真的去趟這趟渾水,去向皇帝陛下上疏表達意見。

  畢竟,此事可關乎了一國之母的名聲所在啊!

  人精的大臣們很快就看明白了,皇帝陛下復張簡修官職的真正目的,其實就是一個陷阱!

  倘若大臣們反對了張簡修復官,那便是表明了大臣們,對皇后和公主的清白有所異議。

  皇后的清白一旦有損,那便代表著皇后不配再當皇后。

  若是皇后因為此事而被廢,那不就遂了皇帝陛下的心?

  屆時,不僅順理成章的使得鄭貴妃能夠成為繼後,更是助紂為虐的使得皇帝陛下能夠更加順利的改立福王為皇太子!

  大臣們並不想讓張簡修復官,然而他們更不想遂了皇帝陛下的願,讓其成功廢太子改立!

  凡事都是要取捨的,對於大臣們來說,張簡修只不過是皇帝陛下臨時拋出來的一把刀罷了!

  一把用完就丟,連磨都懶得磨的刀罷了!

  人與人的喜樂並不相通,絕大部分人都是抱著看樂子的心態,來看待張簡修復官一事的。

  畢竟這倒霉蛋時隔十幾年,好不容易蹭了侄子的功勞再次復職,就遇上了這牽扯頗多的妖書案,和百年一遇的京師倭寇暴亂。

  最關鍵的是,皇帝陛下還專門點名了,就要讓張簡修來查。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皇帝陛下這明顯就是故意的。

  既給了張簡修罪臣之後復官的榮耀,又讓他去辦棘手無比的兩起案件,這究竟是賞是罰,就得看張簡修的『本事』了!

  ……

  事實證明,張簡修的本事大不大暫時還沒有人知道,但他的囂張程度卻是令人咂舌不已!

  張簡修才剛上任,他在錦衣衛里唯一的上司,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就稱病請假了。

  如此一來,身為錦衣衛指揮同知的張簡修,直接就成了錦衣衛的臨時老大。

  如今的東廠督主陳矩並不像張誠那麼愛管事,加上陳矩的心思幾乎都在皇帝陛下的身上,故而他也沒有多去在意張簡修這個人。

  反正在陳矩乃至許多人的眼裡,張簡修這次復任就是來背鍋的罷了,晾他也搞不起什麼水花!

  然而,令所有人都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張簡修上任後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帶人衝去了當今內閣次輔沈一貫的家裡——搜!查!搬!砸!

  ……

  沈府。


  「張簡修!你瘋了吧!我可是當今內閣的次輔!皇上的老師!你無憑無據就來我家裡鬧事!成何體統!我要向皇上參你一本!」

  沈一貫都快被氣死了,他沒想到張簡修一個罪臣之後,居然囂張到了這種程度,剛復任就跑來他家裡頭鬧事!

  瘋了吧!當他沈一貫好欺負是不是!

  面對沈一貫的大吼大叫,張簡修表現得更囂張了,他一邊翻著手上的資料,一邊不耐煩罵道:

  「沈閣老,什麼叫無憑無據來你家鬧事?錦衣衛稟天命查案辦事!你有意見?區區一個內閣次輔而已!嚷嚷什麼呢?

  是皇上的命令更重要,還是你一個內閣次輔的體統更重要?還皇上的老師呢,你才教過皇上幾天啊就老師了?

  給自己臉上貼金也得看看場合和對象吧?還有,你派賊人暗殺我侄子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這筆官司你先給我記著!」

  張簡修的嘴就跟淬了毒一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素來如此,哪怕身無官職時他的嘴巴也是從不饒人。

  沈一貫被罵的頭都暈了,可憐的老人氣得喘氣如牛,當即也是抓住了張簡修的最後一句話,嘴硬反駁道:

  「首先,我從沒有派過什麼賊人暗殺你侄子!另外,你這是公報私仇!

  我再怎麼說也是內閣重臣,你卻對我如此無禮,簡直不可理喻!

  你才剛剛官復原職而已!行徑就如此卑鄙惡劣!你就等著遭滿朝彈劾吧!」

  也不知道是張簡修的心理素質過於強烈,還是他壓根就沒有去聽沈一貫在罵什麼。

  他只一個勁地翻著,錦衣衛之前就已經查出的,有關於沈一貫的所有資料,看著看著,他突然面色鄙夷地譏諷道:

  「嘖嘖嘖,沈閣老,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老是去逛青樓啊?

  還總花那麼多銀子,去聽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彈琴?

  不是,教坊司不是不要錢嗎?你這不夠節儉啊!浪費啊!」

  此言一出,場面徹底亂了!

  因為沈一貫的老伴就在一旁!

  沈老太一聽到自家老頭經常去逛青樓,還專找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急得當即哇哇大叫起來!

  只能說愛情是很偉大的。

  不,是戀愛腦是很可怕的!

  沈老太聽到這樣一個消息後,第一件事不是去質疑自家老頭,而是一把揪住了張簡修,唾沫橫飛地問道:

  「怎麼可能!你在騙人!我夫君他不是那樣的人!小伙子!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對不對啊?」

  「額……」張簡修擦了擦臉上的唾沫,對女性他還是很溫柔的,他只輕輕拉開了激動的沈老太,道:

  「你說是,那就是吧。」

  「……」

  事實證明,有時候什麼也不解釋的殺傷力,比仔細解釋的殺傷力要強悍太多了!

  錦衣衛都已經搜查完了沈府,沈老太還在鬧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老戲碼。

  沈一貫已經懶得去安慰老伴了,因為張簡修在走之前,私下裡給他撂下了一段話——

  ——「沈閣老,你的把柄全在我們手上,就連沈惟敬的人也在我們手上。接下來該怎麼做,你應該很清楚了吧?」

  ……

  張簡修只用了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帶人將沈一貫的家裡給翻了個底朝天。

  至於有沒有真從沈一貫家裡搜出些什麼來,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沈一貫慌了!

  ……

  從沈一貫家中出來後,張簡修仍舊沒有停下。

  他帶著浩浩蕩蕩的錦衣衛,前往了下一個去處——沈鯉府上!

  ……

  乾清宮。

  當朱翊鈞得知,張簡修只用了短短一天時間,就接連把兩個內閣閣老的家都給翻了個底朝天以後,也是被震驚了……

  關鍵翻了也就算了,還抓了不少人去嚴刑逼問!

  這一逼,又一問之下,還真就查出了那麼些東西來!

  速度效率之快,實在令人驚嘆!

  然而,這查出來的結果,卻並不是朱翊鈞想要看到的!


  看著手中沾染了血跡,還畫了押的案宗,朱翊鈞頭疼地閉上了眼。

  果然啊……

  如張重輝所說的一樣,他的愛妃兩兄妹,果然跟沈一貫私下裡聯繫過……

  而且據查得知,此次上元節的這伙倭寇,是從沈一貫的老家浙江來的。

  這夥人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京,又在上元夜毫無阻擋的出京,除了路上的關卡防守鬆懈以外,最大的原因,還是有人泄露了京師的城防地圖。

  至於是誰泄露了這個地圖,案宗上沒有再寫了,因為張簡修『很貼心』的沒有再繼續審,更沒有再繼續查了。

  總不能真的什麼都查吧?萬一真查出些什麼來可怎麼辦?

  萬一真查出了鄭貴妃有通倭的嫌疑,那可怎麼辦?

  張簡修沒有查下去了,朱翊鈞也沒有說什麼。

  這對並不怎麼熟,且也並不怎麼默契的君臣之間,在這個時候,卻是出奇的默契起來。

  ……

  與此同時。

  消失了好些日子的張允修,再一次出現了。

  這一次,他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沈一貫那已經滿目瘡痍的家裡。

  「沈閣老,想好了嗎?再不做決定,這通倭的鍋,可就得由你來背了。」

  「你是想自己背鍋,還是讓沈鯉他們來替你背鍋,趕緊做決定吧!」

  「這已經是最後一天了!」

  這一天,是萬曆二十三年,正月二十日。

  沈一貫很後悔,早知道他就不派人去追殺張重輝了……

  這一追殺不僅『碰巧』撞上了倭寇暴亂,擄走皇后和公主郡主一事,還『碰巧』又扯出了一個狗屁的續妖書案!

  沈一貫很清楚,眼下事情越扯越大,到頭來,總得找個出來背鍋的人!

  而這個背鍋的人,按照以往的慣例,那就只能是文官們都為之不喜至極,蛇蠍心腸且禍亂後宮的鄭貴妃了!

  最令沈一貫為之頭疼的是,他的確曾跟鄭國舅私下裡有所往來!

  而且這件不光彩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早就已經被錦衣衛給查出來了!

  就算不查出來……恐怕也早就已經被張重輝給捅出來了……

  畢竟當初攛掇著沈一貫去巴結鄭國舅的人,就是張重輝……

  眼下事情已經發生,後悔也沒什麼用了。

  沈一貫十分清楚,皇帝陛下那麼寵愛鄭貴妃,是絕對不可能讓鄭貴妃兄妹倆受懲罰的!

  可鄭貴妃要是不受罰,那背鍋的還能是誰?只能是他沈一貫自己了啊!

  沈一貫幾乎可以肯定,皇帝陛下為了將鄭貴妃給撇清關係,只能將他派去追殺張重輝的那幾個刺客,與那夜引發暴亂的倭寇們,歸為同一伙人!

  也就是說,現在已經不管那伙倭寇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了!他們只能是從浙江來的!而且也只能是沈一貫勾連來的!

  畢竟,沈一貫還有一個同黨沈惟敬,在張允修他們手上啊!

  而沈惟敬因為和談一事,早就已經被朝廷給扣上了通倭的罪名!

  沈一貫現在,完全就是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沈一貫現在還能怎麼辦?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盡力撇清自己與那幾個刺客,和倭寇們之間的關係了。

  怎麼撇清?

  在經過一陣極其漫長,又極為艱難的再三思索過後。

  沈一貫最終,只能是十分無奈的答應了十天前,張重輝逼迫他在十日內,必須做到的那一件事。

  他硬著頭皮,不情不願地抬起筆,上疏道:

  「臣武英殿大學士,太子太保沈一貫,謹奏聖上:

  臣聞國法如山,公正無私,然亦知人心似水,世事難料。

  臣近觀某案,涉及前罪臣張居正,經年累月,實情撲朔迷離。

  細察案卷,疑點重重,原審判決,似與實情有所出入。

  罪臣張居正雖曾犯下罪行,然其子孫無辜,豈能因祖輩之過而永世不得翻身?

  為維護大明法制之尊嚴,彰顯天理之公道,天昭聖人之恩德。

  臣懇請陛下垂鑒,重新審視此案,為罪臣張居正平反昭雪,還其子孫以清白。

  如此,則國家法製得以彰顯,民心所向,天下太平。

  謹奏。」

  ……

  萬曆二十三年,正月二十一日。

  清晨。

  當受了『情傷』一夜未睡的萬曆皇帝朱翊鈞,帶著滿臉的疲累看到這封奏本後,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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