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張居正的恐怖支配!萬曆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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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張居正的恐怖支配!萬曆麻了!

  朱翊鈞突如其來的這個問題,把張誠都給整愣了一下……

  「怎麼又是奪舍?有完沒完了啊?」

  心中奇怪皇帝陛下怎麼『又問』這種荒誕問題的同時,張誠給出了一個『自以為』完美的回答:

  「回皇爺的話,奴婢自小隻相信這天地之間有神明。👮🎈 6➈𝐬𝓗u𝐱.ⒸO𝐦 ♘🐟至於那些見不得光的邪鬼惡祟,奴婢從未曾見過,所以不信。」

  張誠的這個回答倒是激起了朱翊鈞的好奇,他問道:

  「你說你不信鬼祟,是因為未曾見過。可你卻相信神明,難不成伱見過神?」

  張誠低著的頭微微點點,心頭暗喜間,萬分感激般地回道:

  「回皇爺的話,奴婢當然見過神啦!奴婢得蒙十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才得以入宮伺候天子萬歲爺您!

  奴婢能夠御前伺候天子,這豈止只是見過神明?奴婢日日伴架於聖人身邊,這是日日都沐浴在『神』的恩澤之下啊!」

  張誠這番馬屁拍得猝不及防,朱翊鈞都被『拍』笑了。

  人都喜歡被誇獎,哪怕朱翊鈞這個皇帝從來都不缺誇獎,可他仍舊樂衷於這種集萬千讚美於一身的膚淺快樂。

  這位十歲登基,並十分熱衷於寫下『責難陳善』四字箴言送給『先生們』的萬曆皇帝,似乎早就已經忘記了自己年少時曾全心全意的立志過,要做一位世人眼中真正的聖人天子。

  朱翊鈞似乎忘了,亦或者說,那個想要當『聖人』的朱翊鈞,其實早就已經『死』了。

  現在的朱翊鈞,只是大明朝的萬曆皇帝!

  「張誠,你可真是個好奴婢啊!」朱翊鈞看似責備般地指了指張誠,很顯然,他並沒有真的生氣。

  張誠心知肚明皇帝陛下這會兒正『爽』著呢,他連忙繼續恭維道:

  「皇爺,奴婢不知道奴婢自己個兒算不算好奴婢,奴婢只知道,就算這世間真有鬼魅邪祟又如何?

  奴婢堅信,任何邪祟之物只要是碰見了天子聖人您,即便沒有魂飛魄散,那也必得是丟魂落魄,永世不得超生!」

  張誠說得信誓旦旦,偷偷仰望皇帝陛下的表情更是崇拜不已,好似此刻眼前的天子君父身上,如鍍『金身』一般耀眼神聖!

  「噢?」面對張誠如此誇張的恭維,朱翊鈞臉上的表情卻是沒有多大起伏,他突然問道:

  「那你覺得,張居正的鬼魂要是見到了朕,又會如何呢?」

  又是如此『荒誕』的一個問題,且又是有關於『張居正』的一個問題。

  張誠想了想,最終答道:「皇爺,張居正他是一個有罪的臣子!他生前做了那麼多的惡事!奴婢要是他的話,死後就連魂魄都不敢留在這世間了!哪還有膽子敢來面見天子萬歲爺您的龍顏啊!」

  「是嘛……」朱翊鈞眸光渙散,思緒也零散了,不自覺間喃喃道:「可你不是他……」

  張誠沒有聽清朱翊鈞後面在說什麼,其實就算是聽清了他也聽不懂,畢竟他只是張誠,不是馮保。

  「皇爺,您勿要思慮太多,小心傷了龍體啊。奴婢以為,張重輝說的那些鬼話實在是不可信。

  畢竟這小子早在七年前的那場抄家案時,就已經是謊話連篇了。由此可見,此子嘴裡的話一個字都不可信!」

  張誠只當皇帝陛下之所以又扯起了死去多年的張居正,原因肯定是因為那個『裝神弄鬼』的張重輝!故而他直接將『問題點』給扯到了張重輝的身上!

  「七年前?」發怔中的朱翊鈞好似被勾想起了什麼回憶一般,他問道:

  「朕記得七年前,那孩子才六歲吧?朕還記得,當時就是你跟朕說,于慎行信了他是張居正奪舍的?」

  這下子,張誠有些尷尬了,畢竟于慎行那檔子事兒,的確是他跟皇帝陛下說的。

  但接下來,張誠卻是一臉茫然地回答道:「回皇爺的話,奴婢不曾說過這樣的話啊,那應該是張鯨說的吧?」

  「這樣嗎?」朱翊鈞並沒有多懷疑,畢竟前些年,在他身邊伴駕最多的人就是張鯨。

  此時的張鯨,已經被朱翊鈞打發到南直隸應天府,去給他的老祖宗明太祖朱元璋守墓去了。

  如今的張鯨就連是生是死,都無人真正知曉。


  曾經的張鯨身為司禮監的大太監,皇帝的『忠犬』,本應該只盡心侍奉皇帝這麼一個『主人』才對。

  可張鯨卻是學起了『前車之鑑』的馮保,不僅左右逢源,甚至還意圖『私自結交』前朝大臣!

  張鯨的這些行為,可以說是嚴重觸碰到了皇帝朱翊鈞的『逆鱗』。故而,張鯨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到紫禁城裡來了!

  至於張鯨是否真的『想要學馮保』,又是否真的『想要結交前朝大臣』,那就只有他的死對頭張誠才知道了。

  朱翊鈞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了,只不過他卻是『又』想起了近來,『時常』浮上他心頭的另外一件事情。

  「張誠,你說那張重輝裝張居正,為什麼不跟申時行聊別的,偏要跟申時行聊大峪山龍穴一事?他的背後究竟是誰人在指使?」

  「回皇爺的話。」張誠回答道:「奴婢以為,這就是申時行指使張重輝自導自演的一齣戲,他們為的就是魚目混珠!他們的真實目的,其實就是為了攻擊貴妃娘娘與國舅爺,以及逼皇爺您早些立下皇儲!」

  張誠這波可以說是強行栽贓了,可他又不得不這麼栽贓。

  畢竟如今在張重輝的攀扯之下,『攀污國舅與貴妃』的屎盆子,直接便是被扣到了駱思恭的身上。

  而駱思恭的頭上,只有張誠這麼個東廠廠督!

  張誠很清楚,他要是再不把這個煩人的『屎盆子』給趕緊甩出去,它恐怕就要『一直』留在自己的頭頂上扣著了!

  「不可能吧?」朱翊鈞目光思索間,搖頭說道:

  「幾年前,申時行才因為大峪山龍穴一事,而被朝中的言官們彈劾了許久。如今風頭好不容易才過去了些,他實在是沒有必要再拿這件事情出來做文章。這不僅有損他的名聲,更是在找死。」

  「皇爺。」張誠又是幽幽說道:「萬一申時行他是想要鋌而走險呢?往往最不可能的,才是最有可能的啊!」

  朱翊鈞再一次沉默住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知道他再次開口時,只是問了一句:「所以大峪山是真龍穴嗎?」

  「回皇爺的話,大峪山自然是真龍穴!」張誠很是肯定地回答道。

  張誠可不敢說大峪山不是『好地方』,畢竟他很清楚,這塊『風水寶地』可是皇帝陛下十分之喜愛,並親自前去『勘察』過的。

  況且,當年說大峪山不是什麼『好地方』的李植、江東之等人的下場,可謂是還歷歷在目,張誠傻了才會步他們的『後塵』。

  聽到張誠這樣『肯定』的回答,朱翊鈞似乎得到了某種『莫須有』的『認可』一般,他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大峪山這塊『龍穴寶地』,在萬曆皇帝朱翊鈞心中的地位,可謂是十分重要的。

  畢竟這塊『龍穴寶地』的選定,其實算是朱翊鈞在當上皇帝之後,『真正做主』的第一件事情。

  朱翊鈞幾乎很肯定的認為,如果那個萬事都要替他做主的張居正,稍微晚死那麼幾年的話,那他這個皇帝就連死了以後埋在哪兒,都得由他的張先生來替他拍板做主了。

  朱翊鈞不想這樣,他不想自己死了以後埋的地方,都是張居正替他選的。

  這讓他有一種,百年之後,生生世世都得活在張居正替他『規劃好』的『影子』里的感覺。

  這讓他有一種,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會遇見張居正!且都得再被張居正給『拿捏』好幾輩子的恐怖支配感!

  朱翊鈞不想這樣!這對他來說簡直太恐怖了!

  哪怕當初剛登基為帝的他,曾十分欣慰於有張居正這麼一個萬事都能替他做主,並且萬事都能替他處理得十分妥帖的,猶如『相父』一般的『先生』……

  可朱翊鈞不可能永遠都是那個剛登基的『十歲天子』,他會長大,他會叛逆。

  最重要的是,他是皇帝!

  皇帝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被至高無上皇權給異化了的『普通人』。

  伴隨著年齡的增長,伴隨著對權利的逐步了解,朱翊鈞在向樣『自由』的同時,也越來越想要掌控那至高無上的權利了!

  所以,在張居正死後,這個被張居正死死壓制了整整十年之久的年輕皇帝,在擁有了能夠『自主選擇』陵寢所在地的『權力』時,他是相當興奮!且激動的!

  滿懷激動的朱翊鈞,幾乎是第一眼就相中了大峪山這塊『寶地』!


  他不僅親自動身前往大峪山進行查勘,他還親自為這塊『寶地』定名為——定陵!

  萬曆皇帝朱翊鈞的定陵,坐落在大峪山下,位於明成祖朱棣所埋葬的『長陵』的西南方。

  根據《諡法》解釋,『定陵』的定字,是為:純行不差,安民法古曰定。

  由此可見,「定」字寓意著安穩與寧靜。

  萬曆皇帝朱翊鈞很喜歡大峪山這塊由自己『做主』選擇的龍穴,他更喜歡由自己『做主』定下的『定陵』這一名字。

  哪怕這塊由朱翊鈞親自挑選的『寶地』,從一開始挖掘時,就已經不太順利了。

  哪怕就連最為重要的主棺下面,都被挖出了一塊『詭異』的石頭。

  哪怕有許多朝中大臣們都在說,這塊寶地『不詳』。

  哪怕就連劉伯溫的第十一世孫都曾上言說,大峪山並不是真龍穴。

  可不論如何,不論再怎麼『哪怕』,萬曆皇帝朱翊鈞,他就是喜歡大峪山這塊地!

  朱翊鈞就是喜歡這一塊,由他親自做主選擇的地!

  而不是由張居正,或者『別人』來替他做主『決定』的地!

  就像朱翊鈞喜歡鄭夢鏡一樣,他就是喜歡這個『自己選』的女人!

  哪怕鄭貴妃毛毛躁躁,哪怕她家裡頭有一大堆不讓人省心的親戚,可他就是喜歡這個女人!

  而不是他母親李太后,替他『按頭決定』的髮妻皇后王喜姐!以及臣子們都在勸他多多『關懷』的恭妃王氏!

  朱翊鈞覺得,自己這輩子其實已經並沒有多大的追求了。畢竟他這個皇帝想要做什麼,他的臣子們都不會同意。

  他現在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將朱家祖宗交給他的江山天下,留給他最喜歡的那個兒子朱常洵。

  在朱翊鈞的眼裡,想要將大明江山傳交給誰來繼承,是他的『家事』,畢竟這是他老朱家的天下。

  在朱翊鈞的眼裡,這麼多年以來,他這個皇帝都已經對他的臣子們妥協成這樣了。所以皇位的事情,臣子們總該讓一讓他這個天子君父了吧?

  然而現實,卻是『又』狠狠的教朱翊鈞做了一回皇帝!

  大明朝的臣子們,仍舊一如既往的反對朱翊鈞這個天子君父的所有意見。

  大明朝的臣子們,不僅不同意朱翊鈞立他最喜愛的朱常洵為太子,甚至還要『逼』朱翊鈞立他最不待見的朱常洛為太子!

  朱翊鈞很憤怒,然而他的憤怒似乎也沒有那麼憤怒了,因為他已經憤怒習慣了……

  俗稱——麻了。

  可朱翊鈞還是很不甘,他不甘於他老朱家的大明天下,為什麼不能讓他自己這個朱家皇帝來做主?而是要讓那些『口上』稱他為『君父』的臣子們來做主?

  自古都是老子做主,哪有兒子做老子主的?這不是倒反天罡嗎?

  所以,朱翊鈞很不服!

  這一次,朱翊鈞『再一次』做好了決定!

  他決定,哪怕是『豁出去』所有!他也絕對不能就此善罷甘休!

  這是他朱家的大明!這是他朱家的天下!

  大明朝的江山要傳位給誰!只能由他這個朱家的皇帝來做主!

  「張誠。」朱翊鈞突然精神起來,問道:「王錫爵還沒到內閣就任嗎?」

  張誠恭敬回道:「回皇爺的話,王閣老今日就已經到了京師府邸,想來最晚過兩日便能到內閣就任了。」

  「既然如此,那便這樣吧。」朱翊鈞想了想後,直接下決定道:

  「張誠,傳朕旨意,如今內閣事多人少,即日起,著王錫爵為內閣首輔,閣臣許國與王家屏從旁協助,不得僭越。

  另,此次妖書一案,三法司與六部查辦不力,污擾無辜之人甚多,朕十分不悅!

  故,此次妖書一案,重新轉交由內閣與翰林院重新審理!務必速出結果!記住了!速出!」

  「啊……」張誠的腦子都有些怠機了,他的腦子雖然還沒反應過來,嘴巴的反應卻是夠快,忙道:

  「奴婢遵旨!奴婢這就去擬旨下發!」

  匆忙應答下來後,張誠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起來,不多時,他便捋清楚了皇帝朱翊鈞『聖令』下面隱藏的『另一層』意思!


  「皇爺,求您恕奴婢愚鈍,此妖書一案若是轉交由內閣與翰林院來一同審理,不知是內閣為主審,還是翰林院為主審?」

  張誠之所以這樣問是有原因的,這起妖書案本就撲朔迷離,這樣大的案子,東廠和刑部都審不出什麼東西來了,莫名其妙轉交給翰林院這種書呆子扎堆的地方,又能審查出些什麼東西來?

  張誠猜測,皇帝陛下這是想讓這起案子早些草草了結,畢竟皇帝陛下剛才的話里,最後刻意強調了兩遍『速出』結果!

  由此可見,皇帝陛下是既不想讓東廠摻和得一身騷,又不想讓三法司和六部那些人亂搞事情。

  而張誠之所以問這麼一個有些『多此一舉』的問題,主要還是想『確定』一下,皇帝陛下是否真是這樣想的。

  畢竟挨罵,總好過揣摩錯了聖意。

  要是自作聰明揣摩錯了聖意,那才是真真正正的麻煩啊!

  張誠問的這個『愚蠢』問題,如他心中所預料的一樣,並沒有得到皇帝陛下的正面回答,反倒是換來了皇帝陛下的一句冷話:

  「如果是張鯨在的話,他就不會這麼問。」

  「奴婢愚鈍!奴婢知罪!奴婢懂了!這就去辦!」張誠汗流浹背了,忙連連求罪離去的同時,他也知道了答案是什麼。

  答案既不是內閣,也不是翰林院,而是——王錫爵。

  皇帝陛下雖然既沒有直言翰林院,也沒有直言內閣。

  可內閣的許國,王家屏都深受於『妖書案』其中,故而根本不可能過多的干預此案。

  而翰林院的那群『讀書人』們,就更不用說了。

  之所以拉上這群只會『添亂』的主,只不過是為了堵住群臣百官們『狺狺狂吠』的嘴罷了。

  張誠很清楚了,皇帝陛下這是想將妖書一案交由王錫爵,讓其以『內閣首輔』的名義早早了結此案。

  畢竟此案現在越扯越大,不僅攀扯到了鄭貴妃與鄭國舅,就連駱思恭這麼個皇帝手下的錦衣衛指揮使都被攀扯上了。

  再這樣扯下去,屎盆子早晚得扣到皇帝陛下自己的頭上,到時候,恐怕扯都扯不下來了!

  有了答案的張誠可謂是『離心似箭』,他現在恨不得直接飛到司禮監去草擬聖旨,再飛到內閣去快速辦完一系列的『下聖旨』流程!

  畢竟只有旨意下了,『鍋』才能夠算是真正的甩了出去!

  只有『鍋』甩出去了,他這個東廠廠督才能夠真正的從『妖書案』中徹底脫身!且再也不用再擔心被駱思恭給拉下水一事了!

  就在張誠邁著焦急的小碎步,匆忙想要離去之際,皇帝陛下一嗓子喊住了他。

  「張誠。」

  「皇爺,有何吩咐?」

  「去把那個叫張重輝的小子叫來,朕倒想看看,他究竟是怎麼把申時行和于慎行都給騙過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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