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駱思恭的出賣!絕地反殺!反將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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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駱思恭的出賣!絕地反殺!反將一軍!

  北鎮撫司內。♔🎄 ➅➈ѕ𝕙ᑌχ.𝓒𝓞M ✎☠

  「汝默,你……」

  「你別這樣稱呼我!」

  「行吧,申元輔,行了吧?」

  「不行!我不想跟你多說一句話!老夫兩榜進士!狀元及第!天子門生!沒成想我坦蕩磊落一世,如今竟被伱小子給害進了牢獄之中!豎子你簡直!等我出去了!我定要替你祖父狠狠教訓你一頓!」

  「可是這都兩三天過去了,你好歹吃點東西吧?你說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這樣不吃不喝的,真的能撐到出獄那天嗎?到時候可別讓我來給你收屍啊。」

  「你!!」

  「行了老頭,別鬧了,趕緊吃點吧。」

  「……」

  張重輝隔著木柵欄,正一邊啃雞腿,一邊對隔壁間的『獄友』申時行進行著『勸飯』中。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斜對面刑房內,一個犯人正在遭受著慘絕人寰的刑罰,「啊啊啊」的慘烈哭喊聲不絕於耳。

  除了刺耳至極的哭喊聲以外,空氣中時不時便會傳來一陣陣夾雜著腐爛惡臭的血腥味。

  此情此景,實在是難以言喻。

  申時行這麼個被聖賢書給『泡大』的讀書人,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回來到這麼糟糕的環境之中。

  偏偏在這種令他頭皮發麻,噁心想吐的情形之下,隔壁間的張重輝居然還在勸他吃東西!

  再看張重輝,只見他似乎失去了嗅覺和聽覺一般。在這種糟糕透頂的環境之下,竟還能夠津津有味的享受著美食!

  「看我幹嘛?吃啊!」張重輝說話間又用眼神指向了放在申時行跟前的那籃子吃食,很認真地說道:「這可是我廢了不小的勁,才逼駱思恭給咱們加的肉餐呢。」

  「啊啊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斜對面的受刑人還在大聲嘶喊吼叫著,空氣中的味道頓時更加濃郁了。

  申時行感覺自己要噁心吐了的同時,他忍不住對張重輝說了一句:

  「你是真的餓了!」

  這一次,張重輝沒有再勸了,他卻是目光沉重了起來,嘆氣道:「如果你經歷過七年前的那場抄家,你就會知道,餓肚子是會活活餓死人的。」

  此話一出,申時行沉默住了……

  七年前,也就是萬曆十二年的那場抄家,當時活活餓死了十幾口張家人這件事,申時行是知道的。

  正是因為知道,申時行更是不由得心生內疚起來。原先的憤怒,在此刻也轉變成了愧對。他別開臉,小聲說了句:「抱歉。」

  「啊?」張重輝似乎沒聽清一般,又問道:「你方才說什麼?」

  「沒說什麼,你聽錯了。」申時行把臉別的更開了,眼看張重輝還要再問他,他乾脆搶過話頭問道:

  「說起七年前的那場抄家,當時火燒祠堂這種大逆不道之事,真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哈?」張重輝卻是一臉奇怪,反問道:「申元輔,不是你指使我乾的嗎?」

  「豎子你!?你休要再胡言亂語!事到如今!你怎麼還敢胡亂攀扯!」

  申時行也是沒有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張重輝居然還在往他身上潑髒水!

  這是想把他帶到『下面』去見張居正,才肯善罷甘休嘛!

  最要緊的是,此刻的他們正處在滿是『眼線』的詔獄裡頭!

  也就是說,他們之間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保不准都會被報到皇帝陛下的跟前!

  申時行忍不住低聲警告了張重輝一句:「你就算想找死,也不是這樣找死的!」

  張重輝滿是無所謂,反笑道:「誰說我想找死了?」

  「那你……」申時行正要問些什麼。

  可就在這時,有人來了!

  只見幾個錦衣衛打開了張重輝所在的牢房門,儼然就是要帶張重輝去用刑審問!

  申時行見狀頓時緊張了起來,忙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他才十三歲!你們對他用刑,難道是想讓皇上被世人非議嘛!?」

  沒有人搭理申時行,就連被帶走的張重輝也沒有說一句話。


  因為張重輝知道,這不是去受刑,而是去『商談』。

  ……

  在錦衣衛七拐八拐的帶路之下,張重輝被帶到了一間十分安靜的密室。

  正奇怪於此處為何如此『安靜』之際,駱思恭來了。

  駱思恭一副生怕被人發現的模樣,還將密室大門給關了起來。

  二人一番簡單交流過後……

  「皇上對陵寢風水一事,就那麼不在意?」張重輝似乎有些意外剛剛聽到的這個消息,又再次問道:

  「他真就不怕,死後墳穴不寧?」

  見張重輝似乎失算了,駱思恭不由得心生喜意,開始見縫插針地鄙夷道:

  「皇上可是天子,你真以為幾句歪門邪說,就能令天子動然?還是說,你以為你假裝張居正,皇上就會信了?

  你以為你是誰?你一個罪臣之後,還想借神鬼荒謬之說為由面見聖上,目睹龍顏?你想的可真簡單啊!」

  面對駱思恭的瘋狂嘲諷,張重輝卻是絲毫不以為意,他轉而問道:「如今妖書一事,到什麼程度了?」

  見對方並沒有如往常那般做出辯駁,『算盤』落空的駱思恭難免有些失望。

  只不過張重輝的這個『新問題』,卻是『再一次』激起了駱思恭的『回答欲』,他略微激動地回答道:

  「鄭國舅只是替鄭貴妃刊印了《閨範圖說》這種婦德書,想為貴妃娘娘傳播些賢名罷了。

  結果,居然有人扯到了鄭國舅刊印《閨範圖說》是假,實則真正目的是為了魚目混珠,刊印妖書。

  朝中大臣們不僅找出了所謂的證人和證據,他們還彈劾了鄭國舅私下賣官占田之事。

  就連那最開始散播妖書的傻子劉二五,都被『證實』了與鄭國舅有所關聯。」

  「這樣嘛。」張重輝似乎對這個『荒唐』的結果並不意外,只是淡淡地應和了一句。

  與此同時,張重輝心中卻是在復盤著駱思恭的這番回答,心裡不由得想笑道:

  「屁股都歪成這樣了,真有你的啊!」

  見張重輝的反應如此淡定,駱思恭的眼神不易察覺的微動了一瞬,緊接著,他又似乎不經意如聊天一般,神情自若地問道:

  「話說,你覺得那些大臣們,是哪裡來的證據,將『妖書』與鄭國舅扯上關係的啊?

  還是說……其實你一早就已經有所準備,將妖書一事攀污到鄭國舅身上了?」

  問題才一出口,駱思恭那看似淡定的表現之下,其實已經略微有些屏住呼吸了。

  是的,他在緊張!

  駱思恭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張重輝會裝傻回答「不知道」或「沒有」的準備。

  然而,接下來張重輝的舉動與回答,卻是出乎了駱思恭的意料!

  只見張重輝扭頭看向駱思恭,勾起嘴角笑笑的同時,一臉奇怪地問道:

  「駱指揮使,我之所以編出皇上陵寢不詳一事,只是因為想見皇上一面,有事求他而已。這件事情,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啊。

  至於鄭國舅之所以會與妖書有所牽連,不都是你自己玩忽職守,又怕皇上怪罪於你,這才故意將事情鬧大……」

  「張重輝!!」駱思恭突然間就激動了起來,急忙便是開口打斷張重輝:「我警告你休要胡說八道!」

  駱思恭這一激動,張重輝頓時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不但不肯住口了,反倒還故意提高了嗓門,並語速極快地放大聲道:

  「錦衣衛的指揮使又不是我,尸位素餐的人也不是我!攀扯鄭國舅明明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問我幹嘛啊?

  我為了能夠在京中立足,也為了不像我父親那樣遭受刑罰之苦,不得已才受你的指使攀污申時行,你如今怎麼又……」

  「張重輝你他娘的血口噴人!」駱思恭跟瘋了一樣衝上來就要捂住張重輝的嘴,奈何對方的手腳都沒有被戴上鐐銬,故而他這一衝,直接就是撲了個空!

  駱思恭許是太過激動了,導致他在撲空後,狠狠地撞到了張重輝身後的那堵牆上!

  「嘭!」

  伴隨著一聲『不尋常』的怪異悶響,駱思恭的腦袋都被撞破了,可見他撲上來時有多激動!

  「張重輝!你他娘的敢誹謗老子?」駱思恭氣急敗壞地捂著磕破的額頭,臉上除了憤怒與痛苦以外,更多的卻是惶恐與不知所措!

  很顯然,令駱思恭『失控』的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與此同時,『牆』後面的『眾人』,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張重輝站住身子後,先是看了眼那面看似平平無奇,卻又頗為怪異的『牆』。

  隨後他又看向了額頭正在嘩嘩冒血,憤怒卻又不知所措著的駱思恭。

  似乎心中猜想得到了驗證一般,張重輝冷笑起來的同時,他張開嘴,開始對駱思恭比起了無聲的口型。

  縱使沒有聲音,可駱思恭卻十分仔細的看清楚了,張重輝在對他『說』些什麼!

  那是只有短短的三個字——「去死吧!」

  「張!重!輝!」駱思恭雙目猩紅!咬牙切齒走向張重輝的同時,手也按向了腰間的佩刀!

  此刻,殺意騰燃!

  沒錯,此時此刻的駱思恭,是真的想要殺了張重輝!

  駱思恭本以為自己已經『隱藏』的很好了,畢竟他給了張重輝詔獄裡別的犯人都沒有的『吃好』、『喝好』、『住好』,以及『手腳自由』等高級別的待遇!

  駱思恭更以為,自己就算不能從張重輝的嘴裡頭套出『真話』來,起碼也能讓對方露出些許『破綻』出來!

  沒錯,駱思恭早就把張重輝給賣了,他甚至還『說一半,留一半』的對外宣稱,他與張重輝之間的這番『合作』只不過是一種『手段』,目的只是為了炸出張重輝的幕後『主使』罷了!

  其實駱思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只需要張重輝說出一點點『暴露破綻』的話就行了,哪怕只是一點點!

  到時候,只要他反應夠快!經驗夠足!在快速引導之下!直接便能『錘錘定音』!

  屆時,他直接便能夠給張重輝扣上『死帽子』!屆時,他更能夠從『被迫合作』,轉變為『主動要挾』!

  駱思恭之所以這麼『自信敢拼』,除了少部分的『頭腦發熱』以外,更多的還是因為他對自己有『信心』!

  畢竟此時此刻,在這間密室的『特質牆』後面,司禮監,三法司,內閣,六部的人,他們可全都在聽著呢!

  駱思恭也是豁出去了,他既然都敢跟張重輝『合作』了,自然也敢跟百官們『合作』!

  同時,駱思恭也是在賭!他在賭自己十幾年的刑名!不可能連個張重輝都玩不過!

  事實證明,賭徒心理不可取。

  這不,出乎駱思恭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張重輝不僅沒有露出一絲『破綻』,甚至還反過來,狠狠地『咬』了駱思恭一口!

  駱思恭被氣到都快要『再次』失去理智了,腰間鋒利的繡春刀也『即將』被拔出來!

  然而,就算是拔出了刀,駱思恭也沒有辦法直接砍死張重輝。

  畢竟在牆後聽『戲』的那些大臣們,已經快步趕到!

  ……

  「駱指揮使,你這是要做什麼?難不成是想毀屍滅跡嘛!?」

  于慎行身為第一個趕到的人,也是第一個發出質問的人。

  只不過駱思恭在回頭看向于慎行時,原先臉上的憤怒咬牙已經消失不見,轉而只剩下了一臉的茫然不解。

  同時,駱思恭腰間的繡春刀還穩穩留在刀鞘之中,畢竟他從未將其拔出來過。

  「於尚書,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駱思恭將有些發抖的雙手負在身後,略微僵硬地抬起了流著鮮血的頭,先發制人問道:

  「你莫不是信了張重輝這小子方才說的那些鬼話,以為是我指使了他吧?」

  于慎行很清楚駱思恭這是在死鴨子嘴硬,他冷笑道:「沒錯,我就信了!」

  駱思恭扯起嘴角,笑容僵硬間,他仍舊嘴硬吐出兩字:「愚蠢!」

  這時,其他人也趕到了,只見人人皆是面色鐵青。

  尤其是如今的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東廠廠督的張誠,他一上來就瞪了駱思恭一眼,恨不得用眼神將對方給撕碎一般!

  張誠也是醉了,他後悔自己居然『再次』聽信了駱思恭的信誓旦旦之言!

  本以為駱思恭能給他『整』一個大的!沒成想到頭來,駱思恭居然給他『拉』了一坨大的!


  審理『妖書案』的大臣們的臉色也是黑得不行,他們本以為來這臭氣熏天的詔獄之中,能夠看到一出『好戲』!

  沒成想,到頭來不僅『戲』沒看成,白白挨了一頓『嘲諷』不說,他們這些『文官』似乎才是這場『戲』裡頭的『丑角』!

  一時間,駱思恭可以說是得罪了所有人。

  唯有張重輝知道,這個心理變態的酷吏,之所以敢把事情鬧得這麼大,除了在『豪賭』以外,也是在給自己留一個真正的『後手』!

  這一後手叫——金蟬脫殼!

  ……

  乾清宮。

  「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連駱思恭這個錦衣衛指揮使,也被那個叫張重輝的小子給攀扯上了?」

  朱翊鈞在聽完張誠稟報上來的最新消息後,本就憔悴虛浮的目光,此刻甚至都已經開始混沌起來了。

  很顯然,皇帝陛下這是腎虛了。

  然而朱翊鈞的這個腎虛,還真不是因為近來沉迷女色,主要他最近沒那個時間,更沒那個精力。

  最近,這位不到三十歲的年輕皇帝,已經被鋪天蓋地的彈劾奏疏給砸成了肉泥。

  雖然他既不上朝,也不回復那些『鳥叫』一樣的彈劾,但他還是會去看那些奏本的。

  畢竟朱翊鈞是大明朝的皇帝,這大明天下的兩京一十三省,雖然並不是由他這個皇帝來『真正』做主,卻是仍舊姓『朱』。

  「回皇爺的話。」張誠將頭低得很低,回道:

  「那個叫張重輝的小子,不論是誰都敢攀扯,由此可見此子生性卑劣,實在可惡!

  依奴婢看,這起妖書案,說不定就是張重輝這小子自己一個人策劃的!」

  「算了吧。」朱翊鈞頭疼的擺了擺手,隨口說道:「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而已,哪有這本事。」

  朱翊鈞是不相信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能有這麼大本事的,畢竟在他自己十三歲的時候,他還在看張居正給他編的兒童插畫《帝鑒圖說》呢。

  就在朱翊鈞再次將懷疑之心轉回到申時行身上時,一旁的張誠幽幽說了一句話:

  「皇爺,十三歲似乎已經不算小了,遠的不說,就說張重輝的祖父……

  也就是罪臣張居正……他十二歲時,都已經中秀才了啊……」

  話一出口,又是換來了長長的沉默。

  若是換做以前,張誠定要被嚇得不行了,畢竟聖恩難測,皇帝陛下越不說話,就代表著越是危險。

  然而現在,張誠卻不這麼認為了。亦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

  伴隨著時間一年又一年的過去,張誠發現,皇帝陛下除了年歲漸長,身形越加肥胖以外,就連人也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了。

  就像鄭貴妃宮裡養的黃梨花貓一樣,越養越胖,越養越懶。

  『曾經』活潑好動的『貓兒』,如今不僅長了肉,發了腮。整日裡還不是吃,就是睡。

  一隻連『老鼠』都懶得去『抓』的懶貓,久而久之下去,怕是連『主人』都不太想『搭理』了。

  一個連朝堂吏治都懶得去管的天子君父,久而久之下去,或許連他天下子民們的生死,也都懶得管顧了吧。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聖人的話有時候還是挺有道理的,起碼在『不仁』一事之上,天『底下』似乎都是平等的。

  「張誠,你相信轉世奪身一事嗎?」

  瞌睡已久的『貓兒』,突然睜開了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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