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向下兼容!皇子皇女們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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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向下兼容!皇子皇女們的無奈!

  朱常洛一副無可奈何,委屈巴巴的模樣,扣著手指頭小心翼翼地回道:

  「騎大馬而已……也沒什麼……父皇為國事煩擾著……我還是別因為這種小事情驚動父皇的好……」

  身為潞王朱翊鏐的掌上明珠,年僅七歲的朱軒姚實在是不理解朱常洛這個堂哥,明明貴為皇長子,為什麼會慫成這副樣子?她直接便是恨鐵不成鋼道:

  「大哥,我爹說了,人善被人欺!你要是一直這麼慫,那你這輩子都得被人欺負!」

  被年紀比自己小好幾歲,身份地位也遠不如自己的堂妹給指著鼻子罵慫,敏感且自卑的朱常洛心底里其實是很不高興的。★😳 ❻➈𝔰𝒽𝓾Ж.cㄖ𝐌 🍓🐜

  但朱常洛似乎已經習慣了不辯駁,因為他的生母恭妃王氏一直都對他說:

  「哥兒啊,你父皇不喜歡咱們娘倆,咱們就算是受了委屈也別生氣,記住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朱常洛才十歲,他不知道這個道理是不是對的,他只知道他的父親的確不喜歡他跟他娘。

  所以,聽他娘的話,忍應該就是對的吧?

  一時之間,朱常洵的哭鬧聲,朱軒姚的指責聲,以及朱常洛的忐忑委屈又糾結,全都落在了身為長姐的朱軒媖眼裡。

  朱軒媖其實是想幫弟弟朱常洛說話的,畢竟是個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朱常洵是在沒事找事欺負人。

  然而朱軒媖卻是閉口不言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實在不是朱軒媖不想幫,而是她沒有辦法幫,因為她的生母皇后王喜姐也一直在對她說:

  「媖兒,伱雖然貴為皇長女,可你要記住一件事,千萬不能得罪了你的三弟常洵!

  他今後很有可能是要當皇帝的人,你的後半生能否安穩,恐怕都得靠你三弟了。」

  回想起母親王喜姐的教導,朱軒媖又想起了最近,宮裡一直都在流傳著的一則謠言。

  謠言的內容皆是在說,她的父皇要廢了她母后這個皇后,再改立鄭貴妃為皇后。

  朱軒媖不知道謠言是真是假,她只知道她母后這幾個月以來的身體越來越差,太醫還說她母后恐怕命不久矣……

  朱軒媖很害怕,她怕母后如謠言所傳的那般被廢後,更怕母后的身體撐不住出事。

  朱軒媖害怕的太多了,顧忌的也就更多,哪怕她身為長姐,可在面對弟弟無理取鬧之際,她能做的卻只有默不作聲。

  畢竟這個無理取鬧的弟弟,很有可能就是今後,能夠掌控她生死的皇帝!

  場面越發混亂了,就在這亂七八糟之際,皇后王喜姐等人來到了宮門外。

  「這到底怎麼回事?」

  王喜姐看著眼前亂糟糟的場面,忙叫人先把躺在地上的朱常洵給扶起來。

  本來還躺在地上撒潑打滾的朱常洵見到皇后嫡母來了,不僅停下了撒潑,甚至還急忙爬起了身來。

  像模像樣給嫡母行禮的同時,朱常洵還很乖巧地喊了王喜姐一聲「母后安」。

  這些,都是鄭夢鏡教給朱常洵的,朱常洵記得他的生母對他說了很多很多次,讓他在對待皇后這個嫡母時,一定要很尊敬。

  因為他的父親朱翊鈞對待他的嫡祖母仁聖皇太后陳氏,也是那麼的尊敬。

  所以他的父親朱翊鈞當皇帝了,還『一直』當了下去。

  朱常洵如此主動又乖巧的行禮,倒是顯得一旁縮頭縮腦,畏畏縮縮的朱常洛既不那麼大方,也不那麼禮貌了。

  母子連心,恭妃王氏一眼便知道自己兒子受委屈了,她雖然膽小怯懦,可身為母親,看到兒子受委屈她是很憤怒的。

  可憤怒又能怎麼樣?她一個不受皇帝待見的妃子,又生了一個不受皇帝待見的兒子。

  難不成她還能把錯,怪罪到寵妃鄭夢鏡生的朱常洵身上嗎?

  當然不可能。

  這種時候的憤怒,往往就只能向下兼容了,所以王恭妃只能將火撒在比她更卑微的奴婢們身上。

  「哥兒,伺候你的人呢?」王恭妃面色焦急地拍了拍朱常洛那並不髒污的衣裳,很是心疼道:「瞧你這身上都髒成什麼樣子了,伺候你的奴婢都去哪兒了啊!」


  眾人聞言這才將目光從紅光滿面的朱常洵身上,轉移到畏畏縮縮的朱常洛身上,不過只是那麼一眼,許多人便有些嫌棄的移開了目光。

  王喜姐身為皇后,這種時候自然不能不表態,她咳嗽著走到朱常洛身旁,煞有其事地左右查看了一番過後,看似很是關心地問道:

  「常洛,怎麼了?是哪兒摔了嗎?伺候你的奴婢們呢?」

  「回……回母后的話。」朱常洛低著頭不敢直視對方,目光忐忑地回道:「伺候我的人都……都被皇弟……」

  還沒等朱常洛把話說完,王喜姐立馬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朱軒媖,皺眉問道:「媖兒,這到底怎麼回事?」

  朱軒媖也是愣了一下,很快卻又反應了過來。她雖然才十一歲,可她卻很清楚的知道,母親突然間的轉移『目標』,其實是為了『逃避』什麼。

  「回母后的話,都怪兒臣這個做長姐的沒能看顧好弟弟,還請母后責罰。」

  朱軒媖說完便跪下請罪,卻是絕口不提伺候朱常洛的宮人們都去哪裡了。

  一旁,潞王朱翊鏐的正妃李氏和次妃趙氏默默對視了一眼,目光之微妙,一切似乎都盡在不言中。

  恭妃王氏見狀也是泄了氣,心中也更加知曉了一件事:皇后平日裡雖然與她更為親近些,可說到底,皇后心裡還是更偏向於皇帝寵愛的皇三子朱常洵,而非她生的長子朱常洛啊……

  一時間,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皇后王喜姐之所以突然對親女兒朱軒媖發難,目的其實是為了不讓朱常洛繼續說下去。

  其實說與不說已經不重要,也很顯而易見了。

  左不過就是熊孩子朱常洵為了給大哥朱常洛使絆子,而把伺候朱常洛的宮人們隨意找些事情打發走罷了。

  這樣顯而易見的道理,成年人幾乎都懂,然而對小孩子來說可就不一定了。

  不是人人都能像朱軒媖一樣,小小年紀就謹慎懂事,八面玲瓏。

  尤其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裡長大的朱軒姚,嬌生慣養的她不僅脾氣不小,她還十分看不慣堂哥朱常洛的懦弱,以及堂弟朱常洵的蠻不講理!

  倒不是因為朱軒姚心中有所謂的『正義感』,她只是單純看不慣有人比她還要囂張罷了。

  「皇伯母。」朱軒姚跳了出來,張嘴就把事情的經過給捅了出來,道:

  「常洵他欺負大哥!他不僅把大哥身邊的奴婢全都給打發到了御花園的魚塘裡頭給他抓魚!他還逼大哥給他當大馬騎!」

  朱軒姚的嘴巴實在是太快了,小丫頭片子嘰嘰喳喳就把事情真相給吐了出來,她的親娘潞王妃李氏是想攔也攔不住。

  氣氛尷尬住了,潞王妃李氏急忙拉過大嘴巴的女兒,抱歉笑笑又敷衍幾句場面話過後,轉身便要帶著閨女兒和次妃趙氏趕緊走。

  然而這才剛一轉身,潞王妃李氏就看到了一個渾身濕透的熟悉俏影。

  「王妃……」

  王有芙沒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居然還能夠再見到那個曾給過她希望的潞王妃。

  就在王有芙以為自己重新看到了『光』之際,曾經毫不嫌棄拉著她手,對她溫聲細語的潞王妃,居然變得跟不認識她一樣!

  對方不僅匆忙轉開了目光,甚至還跟辟邪一般快步離開了!

  王有芙的『光』就這麼暗了,雖然她從沒有指望過潞王妃能夠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想要的,其實僅僅只是對方的一句問候罷了。

  潞王妃李氏就這麼火急火燎的帶著女兒朱軒姚,和次妃趙氏走了。

  皇后王喜姐也趕緊借著身體不適為由,帶著女兒朱軒媖撤了。

  伴隨著王有芙等奴婢們的『陸續歸來』,場面逐漸變得怪異了起來。

  沒有了皇后這麼個『嫡母』的束縛,熊孩子朱常洵再次放飛了本性,他直接便是走到了人群中最『顯眼』的王有芙跟前,不懷好意地笑眯眯道:

  「誒,你怎麼跑我皇兄這來了?我就說怎麼見不著你個敢忤逆我的賤人了呢!」

  說罷,朱常洵還不忘回頭看著朱常洛來一句:「皇兄,你怎麼這麼可憐啊?連奴婢都要用我用剩下的?」

  一時間,氣氛凝固了。

  王恭妃身為在場的唯一長輩,此刻卻只能緊緊抱著兒子,絲毫不敢反駁訓斥只有六歲的庶子朱常洵一句。


  但從王恭妃那顫抖的身軀可以看出,她在忍著憤怒。與此同時,她的兒子朱常洛也是如此。

  見這對母子跟鵪鶉一樣縮著一聲不吭,朱常洵只覺得沒意思。

  在走之前,朱常洵還想將王有芙帶回去繼續伺候自己,畢竟這個小宮女長得是真好看。

  可奈何身邊跟著的太監崔文升嚇唬他說,王有芙身上『有邪祟』不乾淨,還說他娘鄭貴妃不喜歡這個小賤人。

  無奈之下,朱常洵只好作罷,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你個小蹄子到底怎麼回事!一身是水,衣不蔽體,你裝成這副可憐樣子到底是想要勾引誰呢!」

  朱常洵才剛離開沒多久,王恭妃就突然暴怒了起來,開口便是大聲斥責王有芙!

  就連原本還又慫又怕的朱常洛,此刻也終於『敢』撲在王恭妃懷裡大聲哭喊起來了:

  「嗚嗚,母妃,我不要她伺候!她是三弟不要的人!我討厭她!快趕她走!」

  「哥兒別哭,我這就趕這小蹄子走!」王恭妃安慰著兒子,轉頭剛要下令把王有芙給趕走之際,一旁的嬤嬤對她說了一句話。

  「恭妃娘娘,這小丫頭可是鄭貴妃命人送來的,要是將她趕走,被鄭貴妃知道的話,恐怕不好交代啊?」

  嬤嬤的話像是堵住了王恭妃的嘴一般,使得王恭妃是有話也不敢再說,有令也不敢再下。

  就連大哭中的朱常洛也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他看向王有芙,眼中是躲避與厭嫌:「你……你是鄭娘娘派來的眼線?」

  王有芙已經徹底呆住了,她不明白自己一個被人『拋來甩去』,命如草芥的奴婢,好端端的怎麼就變成眼線了?

  王有芙剛想要解釋什麼,然而話還未出口,她就挨了一個結結實實的耳光!

  「啪!」

  是王恭妃打的,似乎只是為了發泄憤怒一般,王恭妃打完這一個耳光後,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一旁的朱常洛卻好似受到了什麼『鼓舞』一般,他竟有樣學樣起來,學著他母親方才的樣子,也衝上來扇了王有芙一個耳光!

  此時此刻,『向下兼容』可謂是被表現得淋漓盡致。

  王恭妃似乎忘了,她曾經也只是李太后身邊的一個卑微宮女。

  朱常洛似乎也忘了,即便他是兄長,可在他弟弟朱常洵的面前,他只能像個奴婢一樣卑微。

  一時間,母子二人都將『撒氣』的目標,放在了渾身濕淋淋的王有芙身上。

  因為王有芙是鄭貴妃『送』來的人,也因為她生得實在是太顯眼,白的也太招搖了。

  美貌若與尊卑地位不成正比,那便是一種災難。

  王有芙本以為從皇三子殿下那裡離開,轉而來伺候不得寵的皇長子,起碼日子會過得平靜安穩些。

  直到此刻,身上的寒津與臉上的火辣才讓王有芙真正的反應過來。她只不過是從一個魔坑,跳入了另外一個魔坑罷了……

  ……

  另一邊,匆忙離開的潞王妃李氏,跟潞王次妃趙氏,在出了西直門以後,才總算是放慢了些許腳步。

  「唉,實在是可惜了啊。」潞王妃李氏突然莫名其妙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的確是可惜了。」少言寡語的潞王次妃趙氏也是如此附和道。

  二人皆是在說可惜,卻沒有人說明這『可惜』的究竟是什麼。

  「姐姐,其實也不一定。」次妃趙氏突然湊近對方耳邊,小聲說道:

  「那丫頭雖然沒能被皇上看中,可能留在皇長子身邊,也不一定沒有用處啊。」

  王妃李氏卻是搖頭,小聲回道:「皇長子有什麼用啊,瞧他那呆樣,白白可惜了這麼個難得的笨美人。唉,她還不如繼續留在皇三子身邊呢。」

  「話不能這樣說。」次妃趙氏神秘道:「如今妖書一案亂得很,這皇太子的位子將來誰坐,還不一定呢。」

  「你是說,皇長子也有……?」王妃李氏先是一臉詫異,又泄氣般道:「我覺得不太可能。」

  次妃趙氏卻是淡然笑著,意味深長道:「姐姐,不到蓋棺材的那一步,誰都說不準會發生什麼呢。」

  「倒也是。」王妃李氏點點頭,若有所思起來。

  一旁,年僅七歲的朱軒姚聽不懂兩個大人間的『謎語』,她直接便是問道:「娘親,趙娘娘,你們在說什麼啊?」


  潞王妃李氏沒有回答女兒的問題,轉而念叨了起來,道:「姚兒,都跟你說多少回了,少跟皇三子殿下慪氣,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朱軒姚撇撇嘴,不服氣道:「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樣子!誰都怕他,我偏不怕他!我就不信皇伯父會因為此事凶我了!」

  王妃李氏是既生氣又無奈:「姚兒,你這性子真是越來越不聽勸了,都怪你父王給你慣壞了!真不知道就你這臭脾氣,今後長大了誰還敢娶你!」

  朱軒姚一臉傲嬌,無所謂道:「哼!大不了不嫁人就是!」

  王妃李氏急了:「姑娘家家,哪有不嫁人的啊!」

  朱軒姚仍是噘著嘴,不服氣道:「誰說我一定要嫁人的?我就不能娶個男人回家嗎?」

  王妃李氏也是被女兒的『虎狼之言』給嚇到了:「姚兒,你小小年紀,怎麼能說這種話啊!你……」

  眼看這對母女就要發生爭執,次妃趙氏忙出來和稀泥,道:

  「好啦姐姐,咱們姚兒的年紀還小,小姑娘活潑些也正常,長大後自然也就文靜了。

  再說了,咱們姚兒天生麗質,人又聰穎伶俐,加上還有王爺和皇上做主呢,你還怕找不到好女婿不成?」

  「你呀,你就寵她吧!」王妃李氏佯裝生氣離開,實則女兒被誇,她比誰都高興。

  次妃趙氏心裡跟明鏡似得,忙抱著朱軒姚,姐姐長姐姐短的跟在李氏後頭,柔聲『道歉』著。

  ……

  萬曆十九年,九月初五日。

  距離三法司第一次審理妖書案,才過去短短几天而已。

  然而,就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有關於『妖書案』的『風向』,卻是與一開始時截然不同了!

  一開始,妖書案的所有線索,全都指向了前內閣首輔申時行,以及『罪臣』張居正的孫子張重輝的身上。

  可如今,妖書案的矛頭,卻是全都轉到了皇帝的寵妃鄭貴妃,和國舅鄭國泰的身上。

  朝中大臣們似乎都忘記了還有申時行跟張重輝這兩個人一般,全都一股腦的『只』彈劾鄭貴妃和鄭國泰這兄妹二人。

  雖然矛頭是轉移到了鄭氏兄妹的頭上,可申時行與張重輝由於『私下會面』一事犯了忌諱。

  故而這二人,一起被關進了北鎮撫司的詔獄之中。

  然而,這對年齡相差四十多歲的『獄友』,在獄中的相處模式,似乎並不太融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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