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怎麼還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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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怎麼還不死?

  「嗯。」

  申時行沒有隱瞞,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後,又道:「但他沒有將你也去了江陵一事告訴我。」

  「嗯?」王錫爵眉頭一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去江陵了?」

  「因為那封奏本的行文風格跟你很像。」申時行才剛回答完,又急忙補充道:「我也是看了好幾遍才發現的。」

  「嘖,伱可真變態。」王錫爵一臉嫌棄樣,問道:「你該不會把我當年會試時的卷子背下來了吧?」

  申時行矢口否認:「怎麼可能,我只是還略有印象罷了!再說了,對同年的卷子多做了解,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常看我殿試時的卷子!」

  「也是……不過不是我說,我顛來倒去地看了許多遍,怎麼看都覺得你殿試時作的文章沒我寫得好。」王錫爵很肯定地說道。

  「沒你好就沒你好吧。」申時行也不辯解了,畢竟他自己也是這樣覺得,但他又故意道:

  「看來長得俊一些,還是有很大好處的。這不,不僅狀元是我的,就連路人也都錯以為我是探花。」

  王錫爵放下筷子,佯氣道:「嘿!你個老小子!都一把年紀了還說這種話,真是好生不要臉!」

  「哈哈哈!」申時行捋著鬍子大笑道:「瞧瞧你,才說你兩句又急了,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果然還是沒變啊!」

  二人就這樣互相調侃了許久,如他們當年一同進京趕考時一樣,把酒言歡,交談甚歡。

  三巡酒過後,氣氛逐漸平靜了下來。

  「多少年了?」王錫爵問。

  「二十二年了。」申時行答。

  「都二十二年了啊……」王錫爵有些感慨:「當真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啊……」

  「是啊,我們都老了。」申時行拿起酒杯,敬向對方的同時,鄭重道:「元馭,這次多虧了你,我替張太岳敬你一杯。」

  說罷,一飲而盡。

  王錫爵似乎有些醉了,擺手笑道:「我可不是幫他,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都留有哪些後手而已。」

  「後手……」申時行苦笑道:「張太岳死的那麼突然,能留有什麼後手……」

  王錫爵卻是搖頭道:「可他是張太岳啊,他怎麼可能料不到?」

  「張太岳也是人,他……算了,不說他了。」申時行停下了這個話題,轉而問道:

  「說說你吧,李植是你的學生,有他們的助力,你最晚年底便能入閣。我也準備讓余有丁和王家屏入閣,你呢?你還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王錫爵飲了口酒,眼中是無情與冷漠:

  「李植雖然是我的學生,但他除了會罵人以外,什麼真本事都沒有。

  張太岳在世時是為人不正,可他做的那些事都是為了朝廷,為了大明百姓。

  李植連這樣的是非都分不清,這樣的學生,到時候不要也罷。」

  申時行再次拿起酒杯,笑著敬對方道:「元馭,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是一個經得起時間考驗的人。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堅持不忘初心,這杯我敬你,先干為敬!」

  王錫爵也拿起酒杯回敬,只不過在一飲而盡後,他感慨道:「申汝默,你變了,而且變了很多,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申時行無奈笑道:「我沒辦法啊……」

  王錫爵取笑道:「你現在就像個媳婦兒一樣,上要小心侍奉公婆,下要謹慎相夫教子。你夾在皇上跟百官們的中間累得半死,到頭來卻是兩頭都不討好。」

  「那不然呢?」申時行無奈地笑:「除了這樣,我還有別的選擇嗎?張太岳的前車之鑑,殷鑑不遠啊……」

  「話是這樣說,可你的性子也太軟了!你可是首輔,李植、江東之、羊可立他們都指著你的鼻子罵了,你居然也不反抗,你倒是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啊!」王錫爵恨鐵不成鋼道。

  申時行卻是無所謂地笑道:「一群上躥下跳,只會呈口舌之快的丑角罷了,何苦跟他們置氣呢?等著看吧,他們這樣,早晚自己害死自己。」

  「隨便你了,你有自己的打算就好。」王錫爵懶得勸對方,轉念間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你有沒有發覺於可遠有些不太對勁?」


  申時行沒去細想,回答:「沒有吧。」

  「不!他有!」王錫爵突然有些激動起來,問道:「張太岳的孫子你知道吧?就那個滿嘴鬼話的六歲娃娃。」

  申時行點頭:「知道啊,可遠跟我說這孩子訛上我了。」

  「這還不算完!」王錫爵又激動道:「那小娃娃騙可遠,說自己其實是張太岳!這樣的鬼話,可遠居然還真就信了!他不僅借錢給張家,還準備幫張家弄到三千畝肥沃良田!」

  「啊?」申時行總算明白于慎行為什麼會連問兩次那種莫名其妙的問題了,可他還是不太理解:

  「我記得可遠不信鬼神之說啊,他怎麼會被一個六歲娃娃給騙了?」

  「你還別說,那娃娃還真挺邪門的,他居然……」王錫爵欲言又止住了,最終他還是沒有把那令他感到生理不適的畫面給描述出來,只道:「總之,那孩子很奇怪,不像個正常孩子。」

  「哈哈哈,莫不是你也信了所謂張太岳奪舍一事吧?」申時行大聲取笑對方,與此同時,他已經有些醉了。

  又是幾杯酒接連下肚,醉意襲來之際,申時行已經不再笑了,他甚至有些哀傷起來。

  「今天是他的祭日。」

  申時行目光哀愁,說話間他拿起了酒罈,晃晃悠悠地將壇中的剩餘酒水盡數倒在地上,伴隨著的,是他那有些口齒不清的低語:

  「要是他真的還在就好了……我還要給他看盛世……我還要告訴他……我才是對……」

  「嘭!」

  「啪嚓!」

  申時行突然一頭栽到了地上,手中的酒罈子也砸碎了一地,迸出的鋒利碎屑毫不留情地劃破了他的臉頰!

  一旁的王錫爵本來正在埋頭吃菜,只知道申時行在碎碎念著什麼醉話,並沒有多去注意,當他看到這一幕後,直接被嚇懵了!

  「汝默!你這是!哎呦!我居然忘記你的酒量跟小孩兒一桌了!」

  ……

  與此同時,紫禁城,乾清宮內。

  萬曆皇帝朱翊鈞在燈火通明的環境下,才剛剛入睡不久。

  突然之間,他猶如屍變一般猛地坐起身來,大喊一聲道:

  「你怎麼還不死!?」

  今天問了一下編輯追讀,不太理想,本來想今天上架,想了想,還是再多寫些免費章節給大家看吧。我想大概下周六日左右上架,能不能繼續寫下去只能看首訂了,所以……求追讀……求到時候首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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