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夜襲跳河
舒燕君：「話雖如此，但......」
「嘩」地巨大水浪聲打斷了他的話，二十餘名著夜行衣的黑衣人突然間從水下冒了出來，手中劃破空氣的寒刃泛著微光。
他們早已將大船包圍，正齊刷刷地飛身攻向甲板，見人就殺，不像只是沖舒燕君而來。
舒燕君神情凝重，袖中滑出軟劍，即刻伸手去拽溫言禮，結果抓了個空。
他心慌了一瞬，回頭見溫言禮早被鐵胤拉走:「......」
「公子，你先躲起來。」
鐵胤將他推進船艙，轉身與一名黑衣人短兵相接。
舒燕君剛想追過去，就被兩名黑衣人夾在了中間，他只得先應對眼前的麻煩。
習武之人睡覺輕、警惕性強，自然也都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紛紛起床握刀匆忙跑出。
宋秉七領著東宮侍衛們衝出船艙，張望著舒燕君的影子，舒燕君衣著黛色，在黑夜中不太明顯。
「先找殿下，護殿下周全。」
他簡要命令道。
「是。」
護衛們聽令散開。
偌大的樓船頃刻間滿是殺戮，哀嚎痛呼刺破黑夜。
曹司永不會武功，跟隨他的奴僕里也沒幾個能打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躲起來。
「是遇見水匪了嗎？」
他與老僕躲在床下瑟瑟發抖。
「老奴也不知。」
「這蜀西道果然太亂。」曹司永嘆息。
接著，兩人默契地屏息斂聲，不再說話。
*
溫言禮若是知道今晚會逢此變，絕對不會穿著雪白衣裳招搖過市，讓自個兒成為這艘船上最耀眼的目標。
他本想趕緊換件衣裳，結果剛進房間就被追上，嚇得他只好翻窗逃走。
溫言禮雖然不會武功，但幸好身體夠矯健靈活，追他的黑衣人在剎那間只砍下了他半截衣袖。
艹。
這絕對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溫言禮驚魂未定，右手握著舒燕君贈給他的那把短刀，繼續逃命......只是這船上已亂作一團無路可逃，他必須得另想辦法。
比如躲去底艙？
雖然那裡肯定髒亂差。
然而，當他看見兩名殺手鑽進底艙，且底下傳來源源不斷的驚慌恐懼的尖叫後，他改變了主意，不如直接跳河尋一線生機。
溫言禮此時正躲在木階下，離開的瞬間不慎腳底打滑摔了一跤，臀部摔得結實，痛感從尾椎骨爬上來。
「嘶~」
痛得他倒吸了口涼氣。
同時，他嗅到了熟悉的刺鼻氣味兒，右手地上一摸，便是滑唧唧的液體......
是桐油！
溫言禮神經一緊，意識到這艘船不能久待。
「小心。」
舒燕君的聲音響起。
他來不及分辨任何，本能地向右滾出了木梯的陰影，身後木梯被利刃砍斷，塌了下來。
溫言禮後怕地坐起身，胸腔里心跳急驟如擂鼓。
而方才襲擊他的黑衣人則被趕來的舒燕君一劍穿心。
「你沒事吧？你這身真是顯眼得要命。」舒燕君忙走近將他從地上拉起來，關心之後又脫口嫌棄。
「除了疼，沒別的事，你呢？」
溫言禮審視擔憂的目光打量著他。
舒燕君模樣有些狼狽，臉身上雖然有血，但看樣子多數是別人的血，不過右臂倒是被傷了道口子，正在汩汩冒血。
「無礙。」他看見溫言禮的視線落在了他受傷的位置，忙寬慰道，「這點小傷，死不了。」
溫言禮憂心地瞄了他一眼，將短刀放在闌幹上，右手快速撕下左邊一截袖袍，不容他推辭就上手為他包紮。
他動作不夠嫻熟，但不算慢。
舒燕君心尖上淌過一縷暖流：「你覺得他們是誰？舒子熹的人嗎？」
「不清楚。」溫言禮搖頭。
待包紮結束，舒燕君左手拽著他的右臂，像是生怕他轉眼又不見了：「但他們連你都能下死手，舒子熹會下這種命令嗎？」
溫言禮與他一同往甲板邊緣後退，還得分心注意暗藏的殺手：「水匪、蜀西某位大人物，也會想要我們的命。」
舒燕君：「說的也是。」
「如果他們一直跟著我們，那舒子熹的嫌疑最大，如果不是，蜀西官場的嫌疑最大，排除了他倆才是水匪。」
溫言禮改用左手握刀，右手反手拉過他的胳膊，小跑到船尾舷牆：「我看他們還想放火燒船、毀屍滅跡，殿下趁現在跳河逃走較為安全。」
「那你呢？」
舒燕君急道，他現在已經完全相信溫言禮。
「你先走，我善後，兩人一起目標太大。」
溫言禮推搡催促道。
他話音剛落，又有兩名黑衣人沖他們舉刀而來。
舒燕君趕緊將他護在身後，小聲道：「你水性好的話，你先跳。」
「......」
如果是在以前，溫言禮早就跳河先逃命了，但現在......他不可能扔下舒燕君。
他眼看著舒燕君對付那兩人時左右支絀，偏偏此時又從樓上跳下來一名黑衣人偷襲舒燕君，溫言禮不暇思索地將短刀扔了過去。
「啊！」
短刀砍斷那人的手臂後，順勢插進了甲板里。
突然，洶湧劇烈的火光從船頭猛地躥起，並沿著早就澆灌好的桐油路線，迅速擴張席捲。
宋秉七和鐵胤也朝他們跑來。
「殿下！」
「公子！」
舒燕君鳳眸里全是火光，臉上血跡潦草，他踹倒一名黑衣人後，沒有耽誤工夫趕盡殺絕，而是轉身跑到溫言禮身邊，抓緊他的手腕：「快跳。」
溫言禮回頭見火舌已然迫在眉睫，雙手拽著舒燕君的胳膊和他一起跌落河裡。
跳河只為一線生機，但不是一定能活。
追殺的黑衣人不會罷休，繼他們落水後，幾道黑影紛紛從船上跳下，溫言禮帶著舒燕君鑽入水底，順流而下。
現在他們和殺手們拼的是速度......而且不敢冒頭。
有宋秉七和鐵胤，以及東宮侍衛們的牽制，溫言禮相信他們應該能逃過此劫。
水底下很黑，舒燕君緊緊牽著溫言禮的手，唯有順著他的方向遊動。
*
兇猛的火焰將大船完全包裹，猶如一朵絢爛到極致的、開在夜色里的花，充斥著血腥與絕望。
「殿下呢？」宋秉七從河水裡鑽出了頭，抬手擦了把臉。
「我家公子呢？」
回應他的鐵胤在不遠處也鑽出來水面，右手的長刀利落刺進左手緊拽的黑衣人的胸膛。
真正的暴風雨終於來臨，夏雷滾滾，閃電劃破靜寂的夜，傾盆大雨說下就下，激烈地拍打在那一船大火上。
「嘩」地巨大水浪聲打斷了他的話，二十餘名著夜行衣的黑衣人突然間從水下冒了出來，手中劃破空氣的寒刃泛著微光。
他們早已將大船包圍，正齊刷刷地飛身攻向甲板，見人就殺，不像只是沖舒燕君而來。
舒燕君神情凝重，袖中滑出軟劍，即刻伸手去拽溫言禮，結果抓了個空。
他心慌了一瞬，回頭見溫言禮早被鐵胤拉走:「......」
「公子，你先躲起來。」
鐵胤將他推進船艙，轉身與一名黑衣人短兵相接。
舒燕君剛想追過去，就被兩名黑衣人夾在了中間，他只得先應對眼前的麻煩。
習武之人睡覺輕、警惕性強，自然也都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紛紛起床握刀匆忙跑出。
宋秉七領著東宮侍衛們衝出船艙，張望著舒燕君的影子，舒燕君衣著黛色，在黑夜中不太明顯。
「先找殿下，護殿下周全。」
他簡要命令道。
「是。」
護衛們聽令散開。
偌大的樓船頃刻間滿是殺戮，哀嚎痛呼刺破黑夜。
曹司永不會武功，跟隨他的奴僕里也沒幾個能打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躲起來。
「是遇見水匪了嗎？」
他與老僕躲在床下瑟瑟發抖。
「老奴也不知。」
「這蜀西道果然太亂。」曹司永嘆息。
接著，兩人默契地屏息斂聲，不再說話。
*
溫言禮若是知道今晚會逢此變，絕對不會穿著雪白衣裳招搖過市，讓自個兒成為這艘船上最耀眼的目標。
他本想趕緊換件衣裳，結果剛進房間就被追上，嚇得他只好翻窗逃走。
溫言禮雖然不會武功，但幸好身體夠矯健靈活，追他的黑衣人在剎那間只砍下了他半截衣袖。
艹。
這絕對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溫言禮驚魂未定，右手握著舒燕君贈給他的那把短刀，繼續逃命......只是這船上已亂作一團無路可逃，他必須得另想辦法。
比如躲去底艙？
雖然那裡肯定髒亂差。
然而，當他看見兩名殺手鑽進底艙，且底下傳來源源不斷的驚慌恐懼的尖叫後，他改變了主意，不如直接跳河尋一線生機。
溫言禮此時正躲在木階下，離開的瞬間不慎腳底打滑摔了一跤，臀部摔得結實，痛感從尾椎骨爬上來。
「嘶~」
痛得他倒吸了口涼氣。
同時，他嗅到了熟悉的刺鼻氣味兒，右手地上一摸，便是滑唧唧的液體......
是桐油！
溫言禮神經一緊，意識到這艘船不能久待。
「小心。」
舒燕君的聲音響起。
他來不及分辨任何，本能地向右滾出了木梯的陰影，身後木梯被利刃砍斷，塌了下來。
溫言禮後怕地坐起身，胸腔里心跳急驟如擂鼓。
而方才襲擊他的黑衣人則被趕來的舒燕君一劍穿心。
「你沒事吧？你這身真是顯眼得要命。」舒燕君忙走近將他從地上拉起來，關心之後又脫口嫌棄。
「除了疼，沒別的事，你呢？」
溫言禮審視擔憂的目光打量著他。
舒燕君模樣有些狼狽，臉身上雖然有血，但看樣子多數是別人的血，不過右臂倒是被傷了道口子，正在汩汩冒血。
「無礙。」他看見溫言禮的視線落在了他受傷的位置，忙寬慰道，「這點小傷，死不了。」
溫言禮憂心地瞄了他一眼，將短刀放在闌幹上，右手快速撕下左邊一截袖袍，不容他推辭就上手為他包紮。
他動作不夠嫻熟，但不算慢。
舒燕君心尖上淌過一縷暖流：「你覺得他們是誰？舒子熹的人嗎？」
「不清楚。」溫言禮搖頭。
待包紮結束，舒燕君左手拽著他的右臂，像是生怕他轉眼又不見了：「但他們連你都能下死手，舒子熹會下這種命令嗎？」
溫言禮與他一同往甲板邊緣後退，還得分心注意暗藏的殺手：「水匪、蜀西某位大人物，也會想要我們的命。」
舒燕君：「說的也是。」
「如果他們一直跟著我們，那舒子熹的嫌疑最大，如果不是，蜀西官場的嫌疑最大，排除了他倆才是水匪。」
溫言禮改用左手握刀，右手反手拉過他的胳膊，小跑到船尾舷牆：「我看他們還想放火燒船、毀屍滅跡，殿下趁現在跳河逃走較為安全。」
「那你呢？」
舒燕君急道，他現在已經完全相信溫言禮。
「你先走，我善後，兩人一起目標太大。」
溫言禮推搡催促道。
他話音剛落，又有兩名黑衣人沖他們舉刀而來。
舒燕君趕緊將他護在身後，小聲道：「你水性好的話，你先跳。」
「......」
如果是在以前，溫言禮早就跳河先逃命了，但現在......他不可能扔下舒燕君。
他眼看著舒燕君對付那兩人時左右支絀，偏偏此時又從樓上跳下來一名黑衣人偷襲舒燕君，溫言禮不暇思索地將短刀扔了過去。
「啊！」
短刀砍斷那人的手臂後，順勢插進了甲板里。
突然，洶湧劇烈的火光從船頭猛地躥起，並沿著早就澆灌好的桐油路線，迅速擴張席捲。
宋秉七和鐵胤也朝他們跑來。
「殿下！」
「公子！」
舒燕君鳳眸里全是火光，臉上血跡潦草，他踹倒一名黑衣人後，沒有耽誤工夫趕盡殺絕，而是轉身跑到溫言禮身邊，抓緊他的手腕：「快跳。」
溫言禮回頭見火舌已然迫在眉睫，雙手拽著舒燕君的胳膊和他一起跌落河裡。
跳河只為一線生機，但不是一定能活。
追殺的黑衣人不會罷休，繼他們落水後，幾道黑影紛紛從船上跳下，溫言禮帶著舒燕君鑽入水底，順流而下。
現在他們和殺手們拼的是速度......而且不敢冒頭。
有宋秉七和鐵胤，以及東宮侍衛們的牽制，溫言禮相信他們應該能逃過此劫。
水底下很黑，舒燕君緊緊牽著溫言禮的手，唯有順著他的方向遊動。
*
兇猛的火焰將大船完全包裹，猶如一朵絢爛到極致的、開在夜色里的花，充斥著血腥與絕望。
「殿下呢？」宋秉七從河水裡鑽出了頭，抬手擦了把臉。
「我家公子呢？」
回應他的鐵胤在不遠處也鑽出來水面，右手的長刀利落刺進左手緊拽的黑衣人的胸膛。
真正的暴風雨終於來臨，夏雷滾滾，閃電劃破靜寂的夜，傾盆大雨說下就下，激烈地拍打在那一船大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