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溫言禮護短
「我去你大爺！」
宋秉七運功從河水裡躥了出來，飛身躍向鐵胤。
鐵胤眉目堅毅，絲毫不躲閃，迅捷地出手接招，兩人很快赤手空拳地打在了一起。
溫言禮功成身退，輕笑著默默轉身回了房。
而他這一招禍水東引，自然被舒燕君看得明明白白，舒燕君眉頭不禁皺起，又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溫言禮身上的劣根性不少，比起以前的他，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用人之道，相比在意溫言禮是哪種人，更在乎的應該是如何用。
人有千面，他並不想改變溫言禮，只要溫言禮不再濫殺無辜，對他而言，這就夠了。
很快，船上的動靜鬧得越來越大，娜仁就站在他不遠處，仰著頭欣賞宋秉七和鐵胤打架，並激動地拍手叫好：
「打得好、打得妙，再打厲害些！」
舒燕君頭疼地捏著眉心，搖搖頭也回了船艙房間。
「王八羔子，要不是偷襲，你能搶占先機？孫子，待會兒讓你跪著叫爺爺。」
「呵，你如今用盡了全力，而我只用了三成力。」
「你！我草你大爺！」
兩人邊打邊罵，從船頭打到船尾，從最開始的赤手空拳，到順手拔了侍衛們的刀，兵器相接，金石之音叮哴清脆。
他們斗得起勁，溫言禮絲毫不受影響地坐在舷窗前看書，只是桌上茶水太滿偶爾會盪出來。
舒燕君閉眸舒服地靠在躺椅上，時不時的顛簸，反倒讓他感到幾分愜意。
受苦的另有其人。
曹司永躺在床上，一個翻身就朝著床下銅盆嘔吐。
他難受又不解道：「是水上浪太大了嗎？噦~」
老僕遞來清水讓他漱口，順便弱弱地解釋：「是溫大人和宋大人的倆護衛在切磋武藝。」
舒燕君此次是隱藏身份擔任巡撫，對外用假名「宋宴」。
「......」曹司永病懨懨的臉上更嫌惡了，「荒唐、粗鄙、噦~」
*
某夜，河面風浪不太平靜，大船上亮著的昏黃燈籠，在夜風中搖搖晃晃。
船上的日子過於無聊，尤其是一日三餐，飯菜里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魚腥味，吃著吃著容易令人作嘔。
戌時左右，溫言禮睡不著，著一襲雪白色緞子袍站在闌干邊賞月。
月色朦朧，被烏雲掩藏了一半，浸染出淡淡的曖昧光暈，濃郁的水汽撲面而來。
「還有三日便抵達四季碼頭，你有什麼想法嗎？」
舒燕君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溫言禮雙臂撐在闌干，沒有回頭：「想吃點山珍美味。」
「......」舒燕君語噎了小會兒，走近站在他身旁，左手食指和中指輕叩著欄杆，低頭嚴肅道，「孤是問正事。」
溫言禮悠悠道：「先看看再說吧，第一日到達錦城，肯定會有接風宴，到時候官場百態，總能覺察出幾分端倪。」
舒燕君明白他說得有理，可還是忍不住道：「你做任何事都這般慢條斯理，不徐不疾嗎？」
溫言禮：「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大事面前越得沉得住氣，以免方向錯了，再怎麼大刀闊斧，到頭來也是功虧一簣。」
舒燕君挑眉：「不怕太慢會錯失良機？」
「當一團亂麻擺在你面前，讓你沒有頭緒無從下手時，不如先從一件小事慢慢來，解決了一件小事，後續就循序漸進，古人臨事釣魚、臨戰弈棋也是這個理。」
溫言禮不緊不慢地解釋。
舒燕君眼角瞥到身後躲在夜色里的鐵胤，眉間不舒服地蹙了下：「他就這麼一直跟著你嗎？」
溫言禮「嗯」了聲，總感覺他有言外之意。
舒燕君：「除非你讓他離開？」
溫言禮：「當然。」
「那在小院兒的時候......」舒燕君頓了頓，耳垂略紅，「他有分寸感嗎？」
儘管他語焉不詳，但溫言禮也能意會：「沒有分寸感的都死了。」
「......」
舒燕君閉了嘴。
小院兒里的下人全死了對他也是好處，他並不想自己的那種模樣和秘密被那麼多人看在眼裡。
只是......
算了，現在想再多也無濟於事。
之前作妖的風漸漸趨於平靜，但更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這天氣真是變幻無常。」
舒燕君眉頭深鎖，望向平靜的黑色河面，仿佛水下面潛藏著巨大危險。
「自從進入蜀西道地界，孤就有種不祥的預感，而離錦城越近，不祥的預感也就越強烈，你有嗎？」
溫言禮微眯眼眸看向河面，聲線略有些緊張：「殿下，你說如果有人一直跟著我們，我們白日裡行進，他們趁著夜色追趕......無聲無息，速度又快......」
舒燕君腦子裡神經一抖：「你想說什麼？」
溫言禮：「是不是現在也該趕上了？」
舒燕君不禁咽了口唾沫，多疑道：「你為何會有這種想法？你是知道些什麼嗎？還是你已經出賣了孤？」
他鳳眸狡黠狠厲，如果溫言禮在這時出賣他，確實會令他措手不及。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死了，自然就威脅不了溫言禮了......
「確實你死了對我有好處。」溫言禮嘆了口氣，不置可否。
「你。」
舒燕君氣得雙眸猩紅，喉結輕滾了兩下，欲揪住溫言禮的衣襟質問，但他的手還沒碰到溫言禮的衣料，就被不知何時湊上來的鐵胤抓住了手腕。
「你敢對孤動手？」
舒燕君咬牙切齒地與鐵胤對視。
他本來就不爽鐵胤，現在殺他的心更甚。
鐵胤眼波平靜，但看穿了他的殺心：「我只聽公子的話。」
舒燕君臉皮抽了抽，更想將他撕碎......好在溫言禮及時道：「不許對殿下無禮，放開他。」
「是，公子。」
鐵胤聽話鬆開。
舒燕君自由後本能地去掐鐵胤的脖子，但溫言禮卻用手肘別開了鐵胤，擋在了他身前。
舒燕君的右手剛好碰到了他修長白皙的脖頸。
「......」
他呼吸稍急，手指微頓，及時住了手，看向溫言禮的眼神很複雜......傷心、難受、恨、嫉妒......
舒燕君冷笑：「你還挺護短。」
「殿下，剛才只是卑職的猜測，你不覺得這夜幕下的河面，即便停著一條船，只要與我們有一定距離，又沒有光，我們會很難發現嗎？」
宋秉七運功從河水裡躥了出來，飛身躍向鐵胤。
鐵胤眉目堅毅，絲毫不躲閃，迅捷地出手接招，兩人很快赤手空拳地打在了一起。
溫言禮功成身退，輕笑著默默轉身回了房。
而他這一招禍水東引，自然被舒燕君看得明明白白，舒燕君眉頭不禁皺起，又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溫言禮身上的劣根性不少，比起以前的他，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用人之道，相比在意溫言禮是哪種人，更在乎的應該是如何用。
人有千面，他並不想改變溫言禮，只要溫言禮不再濫殺無辜，對他而言，這就夠了。
很快，船上的動靜鬧得越來越大，娜仁就站在他不遠處，仰著頭欣賞宋秉七和鐵胤打架，並激動地拍手叫好：
「打得好、打得妙，再打厲害些！」
舒燕君頭疼地捏著眉心，搖搖頭也回了船艙房間。
「王八羔子，要不是偷襲，你能搶占先機？孫子，待會兒讓你跪著叫爺爺。」
「呵，你如今用盡了全力，而我只用了三成力。」
「你！我草你大爺！」
兩人邊打邊罵，從船頭打到船尾，從最開始的赤手空拳，到順手拔了侍衛們的刀，兵器相接，金石之音叮哴清脆。
他們斗得起勁，溫言禮絲毫不受影響地坐在舷窗前看書，只是桌上茶水太滿偶爾會盪出來。
舒燕君閉眸舒服地靠在躺椅上，時不時的顛簸，反倒讓他感到幾分愜意。
受苦的另有其人。
曹司永躺在床上，一個翻身就朝著床下銅盆嘔吐。
他難受又不解道：「是水上浪太大了嗎？噦~」
老僕遞來清水讓他漱口，順便弱弱地解釋：「是溫大人和宋大人的倆護衛在切磋武藝。」
舒燕君此次是隱藏身份擔任巡撫，對外用假名「宋宴」。
「......」曹司永病懨懨的臉上更嫌惡了，「荒唐、粗鄙、噦~」
*
某夜，河面風浪不太平靜，大船上亮著的昏黃燈籠，在夜風中搖搖晃晃。
船上的日子過於無聊，尤其是一日三餐，飯菜里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魚腥味，吃著吃著容易令人作嘔。
戌時左右，溫言禮睡不著，著一襲雪白色緞子袍站在闌干邊賞月。
月色朦朧，被烏雲掩藏了一半，浸染出淡淡的曖昧光暈，濃郁的水汽撲面而來。
「還有三日便抵達四季碼頭，你有什麼想法嗎？」
舒燕君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溫言禮雙臂撐在闌干，沒有回頭：「想吃點山珍美味。」
「......」舒燕君語噎了小會兒，走近站在他身旁，左手食指和中指輕叩著欄杆，低頭嚴肅道，「孤是問正事。」
溫言禮悠悠道：「先看看再說吧，第一日到達錦城，肯定會有接風宴，到時候官場百態，總能覺察出幾分端倪。」
舒燕君明白他說得有理，可還是忍不住道：「你做任何事都這般慢條斯理，不徐不疾嗎？」
溫言禮：「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大事面前越得沉得住氣，以免方向錯了，再怎麼大刀闊斧，到頭來也是功虧一簣。」
舒燕君挑眉：「不怕太慢會錯失良機？」
「當一團亂麻擺在你面前，讓你沒有頭緒無從下手時，不如先從一件小事慢慢來，解決了一件小事，後續就循序漸進，古人臨事釣魚、臨戰弈棋也是這個理。」
溫言禮不緊不慢地解釋。
舒燕君眼角瞥到身後躲在夜色里的鐵胤，眉間不舒服地蹙了下：「他就這麼一直跟著你嗎？」
溫言禮「嗯」了聲，總感覺他有言外之意。
舒燕君：「除非你讓他離開？」
溫言禮：「當然。」
「那在小院兒的時候......」舒燕君頓了頓，耳垂略紅，「他有分寸感嗎？」
儘管他語焉不詳，但溫言禮也能意會：「沒有分寸感的都死了。」
「......」
舒燕君閉了嘴。
小院兒里的下人全死了對他也是好處，他並不想自己的那種模樣和秘密被那麼多人看在眼裡。
只是......
算了，現在想再多也無濟於事。
之前作妖的風漸漸趨於平靜，但更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這天氣真是變幻無常。」
舒燕君眉頭深鎖，望向平靜的黑色河面，仿佛水下面潛藏著巨大危險。
「自從進入蜀西道地界，孤就有種不祥的預感，而離錦城越近，不祥的預感也就越強烈，你有嗎？」
溫言禮微眯眼眸看向河面，聲線略有些緊張：「殿下，你說如果有人一直跟著我們，我們白日裡行進，他們趁著夜色追趕......無聲無息，速度又快......」
舒燕君腦子裡神經一抖：「你想說什麼？」
溫言禮：「是不是現在也該趕上了？」
舒燕君不禁咽了口唾沫，多疑道：「你為何會有這種想法？你是知道些什麼嗎？還是你已經出賣了孤？」
他鳳眸狡黠狠厲，如果溫言禮在這時出賣他，確實會令他措手不及。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死了，自然就威脅不了溫言禮了......
「確實你死了對我有好處。」溫言禮嘆了口氣，不置可否。
「你。」
舒燕君氣得雙眸猩紅，喉結輕滾了兩下，欲揪住溫言禮的衣襟質問，但他的手還沒碰到溫言禮的衣料，就被不知何時湊上來的鐵胤抓住了手腕。
「你敢對孤動手？」
舒燕君咬牙切齒地與鐵胤對視。
他本來就不爽鐵胤，現在殺他的心更甚。
鐵胤眼波平靜，但看穿了他的殺心：「我只聽公子的話。」
舒燕君臉皮抽了抽，更想將他撕碎......好在溫言禮及時道：「不許對殿下無禮，放開他。」
「是，公子。」
鐵胤聽話鬆開。
舒燕君自由後本能地去掐鐵胤的脖子，但溫言禮卻用手肘別開了鐵胤，擋在了他身前。
舒燕君的右手剛好碰到了他修長白皙的脖頸。
「......」
他呼吸稍急，手指微頓，及時住了手，看向溫言禮的眼神很複雜......傷心、難受、恨、嫉妒......
舒燕君冷笑：「你還挺護短。」
「殿下，剛才只是卑職的猜測，你不覺得這夜幕下的河面，即便停著一條船，只要與我們有一定距離，又沒有光，我們會很難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