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又是救命恩人
多虧了那場突然而至的大雨，大船並未完全燒毀，曹司永和他的貼身老奴也倖免於難。
但這艘船顯然已經無法繼續向錦城行進，修補和正常行駛將花費更多時日，讓他們不得不提前改陸路。
宋秉七等人沒有找到溫言禮和舒燕君，只能先救下曹司永和他的隨行官印、任命文書等。
曹司永向來謹慎，就怕途中變故，文書和官印都特地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即便泡了水也安然無恙。
日出時分、晨光熹微，眾人如同落湯雞，失魂落魄地坐在岸邊石灘。
東宮目前只剩下宋秉七、娜仁和其餘四名侍衛，剩下的全部罹難或失蹤，曹司永和貼身老奴活著，其他人也沒了。
鐵胤還在，但溫言禮失蹤了，舒燕君也跟著失蹤了。
至於其他船工，也是生死下落不明......
水天相接處，紅日破曉，壯麗的光芒瞬間驅散了沉寂的黑，不遠處的樹林傳來嘰嘰喳喳的鳥鳴。
萬物甦醒，空氣清新，可石灘上的氛圍卻降到了冰點，大家均心情低落，沉悶得一聲不吭，就像是在哀悼昨晚遇襲逝去的人。
「公子不在，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了。」
鐵胤打破凝滯悲傷的氛圍，起身對其餘人道。
他面無表情，全身衣袍已被內力烘乾，說完便要離開。
「站住。」
他剛一轉身，就被宋秉七叫停。
宋秉七也跟著起身，緊走兩步，追到他身旁，口吻認真且嚴肅：「你現在回去是幾個意思？不找瑾硯了？你是確定他死了是吧？」
鐵胤不喜歡聽他詛咒公子：「閉嘴，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不掙扎找一下？直接返京？那你怎麼和溫相交代？自殺請罪？」宋秉七雙臂抱胸，抬高下頜冷笑，「你的小命夠賠嗎？」
「......」鐵胤不想看他這副嘴臉，別開視線道，「我自己會找......」
宋秉七故意揚眉挑釁：「原來你不是想返京請罪，是想溜啊？」
「你！」
鐵胤被他氣得橫眉倒豎，自知說不過他，乾脆閉嘴，不想和他多交談，胸腔里堵著一團濃重得解不開的複雜情緒。
有自責、悲痛、憤怒等等等等。
「讓、開。」
他一字一頓地對宋秉七道。
「呵，不讓，」宋秉七接著執拗道，「大路這麼寬，怎麼偏從我面前過啊？」
鐵胤唇角抽了抽，懶得費工夫和他一般見識，錯開一步打算從他身旁過去，豈料宋秉七又一個向橫跨步擋住了他。
他是故意的，專門沒事找事。
「你、找、死！」
鐵胤忍無可忍，即可拔出腰間長刀，宋秉七也敏銳地躲開，並拔刀迎了上去。
一時之間，石灘上最喧囂的莫過於他倆，金石之音不絕於耳，充沛的內力交鋒讓涌動的氣流也緊緻渾厚。
「喂，比兜遊子，你們別打了，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有毛病吧？」
娜仁站起身，沖兩人吼道。
然而，兩人皆充耳不聞，甚至越打越起勁，面目可憎得似乎把對方當成了殺父仇人。
正如鐵胤之前在船上與宋秉七切磋時所言，他那會兒不過只用了三成力......因此，宋秉七現在更不不是他的對手。
鐵胤一記飛踢將他踹倒摔在石灘上，宋秉七右手的刀也差點脫力。
他眼神陰鷙、皺了皺鼻子，舉著刀直取宋秉七的咽喉，卻被橫空闖進的長鞭阻撓，
他的刀與長鞭過了幾個回合，娜仁收回長鞭站在了宋秉七面前，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看在娜仁是女子的份上，鐵胤也歸刀入鞘。
「姓鐵的，我能理解你倆的感受，大家現在心裡都不好受，可這會兒不是內訌的時候......你們宣洩出來有沒有好多了？
有好多了的話，就別打了，當務之急是繼續找太子爺和溫大人，萬一他們還活著，並且等著你們去救他們呢？」
宋秉七揉著被鐵胤踹的心口站起身，嗤笑道：「沒想到你腦子還挺清楚。」
娜仁稍微偏頭瞥了他一眼：「是你蠢。」
宋秉七：「......」
其實他方才故意挑釁鐵胤，確實是想藉機發泄一番，現在被揍了心情好多了。
鐵胤咬緊牙關，臉頰微動了下：「那你說現在應該怎麼辦？」
娜仁下巴指了指曹司永：「這還不簡單，當然是繼續護送曹大人到錦城上任啊......」
鐵胤聳眉看向曹司永，曹司永可憐兮兮地回看他，昨晚逢凶化吉後，他的官威現在還沒回來。
「太子爺和溫大人如果還活著，只要他們不蠢，就知道要去錦城找我們，」娜仁兀自點頭道，「我們可以在去錦城的路上打聽打聽，說不定會有他們的下落。」
「這確實是條思路，但依然很難......」鐵胤仿佛自言自語。
娜仁：「難也得去做，只要是正確的，不是嗎？」
宋秉七拍手鼓掌：「說得好......鐵胤，你聽懂了嗎？除非你真的不想管你家公子了。」
「......」鐵胤斟酌了小會兒，鄭重頷首，「行，為了找我家公子，我跟你們同行。」
*
當朝陽貼上眼皮時，溫言禮在岸邊雜草叢中朦朧醒來，感覺身體被掏空。
他不記得昨晚遊了多久，反正只顧著逃命，但大雨讓河水湍急了些，他和舒燕君被衝上了岸，接著就暈了過去。
直到現在......
對了，舒燕君！
溫言禮身上衣物濕漉漉，醒來後就立即尋找舒燕君的影子。
「呼~」
他暫時鬆了口氣，剛坐起身就見舒燕君躺在距離他十幾步遠的地方。
「喂，你沒事吧？」
溫言禮忍著渾身難受走到了他身邊。
但舒燕君臉色蒼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溫言禮當即心急跪下，抱起他的上身，右手食指先點在了他的鼻下，有呼吸，只是比較微弱。
然後，他輕輕拍了拍舒燕君的臉頰：「殿下、殿下，你醒醒，你沒事吧？」
舒燕君還是沒醒來。
這時，溫言禮才在自己的左袖上發現了鮮紅血跡，他心裡「咯噔」了一下，忙檢查舒燕君的全身，很快確定舒燕君的傷分別在頭部和右臂。
右臂的傷是昨晚被他包紮那處，後腦的傷應該是被湍急水流裹挾時撞到了石頭。
溫言禮沒空想太多，用力將舒燕君背在背上，他必須儘快找到附近村落給舒燕君療傷，否則，舒燕君可能就真的醒不來了。
但這艘船顯然已經無法繼續向錦城行進，修補和正常行駛將花費更多時日，讓他們不得不提前改陸路。
宋秉七等人沒有找到溫言禮和舒燕君，只能先救下曹司永和他的隨行官印、任命文書等。
曹司永向來謹慎，就怕途中變故，文書和官印都特地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即便泡了水也安然無恙。
日出時分、晨光熹微，眾人如同落湯雞，失魂落魄地坐在岸邊石灘。
東宮目前只剩下宋秉七、娜仁和其餘四名侍衛，剩下的全部罹難或失蹤，曹司永和貼身老奴活著，其他人也沒了。
鐵胤還在，但溫言禮失蹤了，舒燕君也跟著失蹤了。
至於其他船工，也是生死下落不明......
水天相接處，紅日破曉，壯麗的光芒瞬間驅散了沉寂的黑，不遠處的樹林傳來嘰嘰喳喳的鳥鳴。
萬物甦醒，空氣清新，可石灘上的氛圍卻降到了冰點，大家均心情低落，沉悶得一聲不吭，就像是在哀悼昨晚遇襲逝去的人。
「公子不在，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了。」
鐵胤打破凝滯悲傷的氛圍，起身對其餘人道。
他面無表情，全身衣袍已被內力烘乾，說完便要離開。
「站住。」
他剛一轉身，就被宋秉七叫停。
宋秉七也跟著起身，緊走兩步，追到他身旁，口吻認真且嚴肅：「你現在回去是幾個意思？不找瑾硯了？你是確定他死了是吧？」
鐵胤不喜歡聽他詛咒公子：「閉嘴，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不掙扎找一下？直接返京？那你怎麼和溫相交代？自殺請罪？」宋秉七雙臂抱胸，抬高下頜冷笑，「你的小命夠賠嗎？」
「......」鐵胤不想看他這副嘴臉，別開視線道，「我自己會找......」
宋秉七故意揚眉挑釁：「原來你不是想返京請罪，是想溜啊？」
「你！」
鐵胤被他氣得橫眉倒豎，自知說不過他，乾脆閉嘴，不想和他多交談，胸腔里堵著一團濃重得解不開的複雜情緒。
有自責、悲痛、憤怒等等等等。
「讓、開。」
他一字一頓地對宋秉七道。
「呵，不讓，」宋秉七接著執拗道，「大路這麼寬，怎麼偏從我面前過啊？」
鐵胤唇角抽了抽，懶得費工夫和他一般見識，錯開一步打算從他身旁過去，豈料宋秉七又一個向橫跨步擋住了他。
他是故意的，專門沒事找事。
「你、找、死！」
鐵胤忍無可忍，即可拔出腰間長刀，宋秉七也敏銳地躲開，並拔刀迎了上去。
一時之間，石灘上最喧囂的莫過於他倆，金石之音不絕於耳，充沛的內力交鋒讓涌動的氣流也緊緻渾厚。
「喂，比兜遊子，你們別打了，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有毛病吧？」
娜仁站起身，沖兩人吼道。
然而，兩人皆充耳不聞，甚至越打越起勁，面目可憎得似乎把對方當成了殺父仇人。
正如鐵胤之前在船上與宋秉七切磋時所言，他那會兒不過只用了三成力......因此，宋秉七現在更不不是他的對手。
鐵胤一記飛踢將他踹倒摔在石灘上，宋秉七右手的刀也差點脫力。
他眼神陰鷙、皺了皺鼻子，舉著刀直取宋秉七的咽喉，卻被橫空闖進的長鞭阻撓，
他的刀與長鞭過了幾個回合，娜仁收回長鞭站在了宋秉七面前，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看在娜仁是女子的份上，鐵胤也歸刀入鞘。
「姓鐵的，我能理解你倆的感受，大家現在心裡都不好受，可這會兒不是內訌的時候......你們宣洩出來有沒有好多了？
有好多了的話，就別打了，當務之急是繼續找太子爺和溫大人，萬一他們還活著，並且等著你們去救他們呢？」
宋秉七揉著被鐵胤踹的心口站起身，嗤笑道：「沒想到你腦子還挺清楚。」
娜仁稍微偏頭瞥了他一眼：「是你蠢。」
宋秉七：「......」
其實他方才故意挑釁鐵胤，確實是想藉機發泄一番，現在被揍了心情好多了。
鐵胤咬緊牙關，臉頰微動了下：「那你說現在應該怎麼辦？」
娜仁下巴指了指曹司永：「這還不簡單，當然是繼續護送曹大人到錦城上任啊......」
鐵胤聳眉看向曹司永，曹司永可憐兮兮地回看他，昨晚逢凶化吉後，他的官威現在還沒回來。
「太子爺和溫大人如果還活著，只要他們不蠢，就知道要去錦城找我們，」娜仁兀自點頭道，「我們可以在去錦城的路上打聽打聽，說不定會有他們的下落。」
「這確實是條思路，但依然很難......」鐵胤仿佛自言自語。
娜仁：「難也得去做，只要是正確的，不是嗎？」
宋秉七拍手鼓掌：「說得好......鐵胤，你聽懂了嗎？除非你真的不想管你家公子了。」
「......」鐵胤斟酌了小會兒，鄭重頷首，「行，為了找我家公子，我跟你們同行。」
*
當朝陽貼上眼皮時，溫言禮在岸邊雜草叢中朦朧醒來，感覺身體被掏空。
他不記得昨晚遊了多久，反正只顧著逃命，但大雨讓河水湍急了些，他和舒燕君被衝上了岸，接著就暈了過去。
直到現在......
對了，舒燕君！
溫言禮身上衣物濕漉漉，醒來後就立即尋找舒燕君的影子。
「呼~」
他暫時鬆了口氣，剛坐起身就見舒燕君躺在距離他十幾步遠的地方。
「喂，你沒事吧？」
溫言禮忍著渾身難受走到了他身邊。
但舒燕君臉色蒼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溫言禮當即心急跪下，抱起他的上身，右手食指先點在了他的鼻下，有呼吸，只是比較微弱。
然後，他輕輕拍了拍舒燕君的臉頰：「殿下、殿下，你醒醒，你沒事吧？」
舒燕君還是沒醒來。
這時，溫言禮才在自己的左袖上發現了鮮紅血跡，他心裡「咯噔」了一下，忙檢查舒燕君的全身，很快確定舒燕君的傷分別在頭部和右臂。
右臂的傷是昨晚被他包紮那處，後腦的傷應該是被湍急水流裹挾時撞到了石頭。
溫言禮沒空想太多，用力將舒燕君背在背上，他必須儘快找到附近村落給舒燕君療傷，否則，舒燕君可能就真的醒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