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四章 變數
「這…村長，我不敢說。」陸大娘的氣焰一下子就萎了下來，眼神閃爍。
欲擒故縱的把戲讓眾人越發起疑，村長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陸大娘原想牽著大家的鼻子走的，可沉默了一會，依舊無人發話，自己卻是忍不住了。
「村長，您可還記得黃大當家二人？」
「黃大當家？」村長詫異萬分，「怎麼會是他們？」
其他村民亦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別說黃大當家如今瘦弱的身子能不能做出這些事情來，論品行，在村里是挑不出什麼差錯來的，自然不會做出這些有損陰德的事情。
看見眾人秉著質疑的模樣，陸大娘急了：「村長，我們夫婦二人沒說謊。您想想，鼠疫的事情我們都承認了，又怎麼會拒認縱火的事情？村裡頭除了我們，會出手報復大家的就只有他們兩人了。」
確是這個理兒。
村長蹙眉：「你們說的不無道理，可空口無憑，無緣無故的，我們也不能冤枉了好人。」
「可我聽說，黃大當家他們在好些天之前就和那些染病的人到五罪林裡頭居住去了。那兒的人不能離開林子半步，又怎麼可能偷偷潛回來？」
「對啊，前幾日我和王兄弟等人去村子附近的林子尋找了，有人看見他們去了五罪村附近的林子。這件事情發生在縱火案之前，不可能是他們。」另一個村民出聲附和。
有人為黃大當家夫婦作證，他們的嫌疑得以洗清。陸大娘原想把髒水潑到他們身上，拉他們一同下水，卻沒想到中途出了差錯，頓時啞言。
「再說了，黃大當家的身子眾所周知，連走路都困難，更別說跑回來犯事了。要真是他，大家早就把人抓住了。」
陸大娘見計不成，只得迅速撇清干係，尷尬地訕笑著：「想來是我誤會他們了。興許是附近的盜賊，趁著局勢混亂，想趁火打劫，才在村子裡頭縱火的。」
陸大娘幾句話就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南十蓁仔細聆聽，挑出了她話中的錯漏之處。
她出聲反問：「陸大娘，您為何懷疑是黃大當家縱的火？你們逃亡至深山，並未親眼所見，按理說，聽見龐大叔問這件事情的時候應當疑惑才是，為何你們卻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毫不猶豫地懷疑到他們頭上。」
南十蓁此言一出，村民們紛紛側目而視。
南十蓁眉目含笑，面露坦然，方才還在茫然地思索她話中之意的眾人，頓時恍然大悟。
對啊，陸氏夫婦並沒有在村子裡居住，為何看上去對縱火一案了如指掌。
眼瞧著眾人紛紛把矛頭指向自己，她慌裡慌張地辯解著：「不…不是這樣的。我也是剛才聽見龐兄弟詢問此事，想著有人在村里作案，就不由自主地懷疑到了黃大當家他們的身上。村裡的事情，我們哪裡會知曉？我和相公這段時日一直躲在深山裡，不敢出沒，生怕把身上的病傳染給大家。」
這個臭丫頭，淨往骨頭裡挑刺。自己哪裡得罪她了，這個時候爭鋒相對。
南十蓁淡淡笑道：「陸大娘別誤會，我方才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清者自清，若你們問心無愧，自然不會往心裡去。雖然我與黃大叔沒有交情，可他的為人我也曾聽說過，不想讓他們被冤枉罷了。」
臭丫頭，她這是在懷疑他們？
陸大娘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又迅速移開目光，換上皮笑肉不笑的面容：「裴娘子說的是，確是我誤會他們了。」
臭丫頭，她會記住她的。
南十蓁豈不知她對自己的滿腔怒火，可她又未嘗不是如此？
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一些村民意識到差點誤了大事，哪裡顧及她們兩人之間隱晦的唇槍舌戰，趕緊詢問定奪。
龐旺問道：「村長，您看如何處置陸高闋夫婦？」
龐統比自己年長，他的話在村里也是有威信的，村長向來給他幾分薄面。
他想了想，出聲徵求幾位輩高權重的長輩：「龐大哥，喬二爺，楊大叔，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如何處置為好，你們可有好的提議？」
龐旺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自是不能輕易糊弄過去。理應嚴懲，以儆效尤。」
「村長，我們已經知錯了，您就饒了我們這一回吧。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才會出此下策。」
「對，誰知道你們還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若是你們願意去五罪林還另當別論，可若是死不悔改，到時我們就是放虎歸山，悔不當初。」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陸家兄弟，既是如此，大家商議一下對策吧。」
那些村民湊在一起，低聲商議著。
約莫過了一小柱香的功夫，終於拿捏了主意。
「村長，經我們商議，我們覺得應當把陸氏夫婦送到五罪林。那兒是個好去處，對陸高闋夫婦百害無一利。」
村民們不看僧面看佛面，把人逼急了也不知道他們夫婦二人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們心裡仍對陸氏夫婦帶有幾分忌憚。
村長也覺得此法行得通，既能維護雙方的顏面，又能平息怒火。
「陸兄弟，以後不可再犯錯了。你們等會到五罪林去吧。放心吧，那裡吃穿不愁，等找到治療瘟疫的藥了，你們就可以回村里，到時候絕不會有人再出手阻攔。」
「村長說的是。我們夫婦保證，以後再也不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了。」陸高闋對這個結局倒是滿意，願意做出讓步。
他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在這個時候和村民們起衝突討不到什麼好處，不如順水推舟，以後再做打算。
村民看見雙方都沒有意見，吩咐兩個村民把陸氏夫婦身上的魚網拿開。
「且慢。」
從附近悠悠傳來了一聲清冷的話，陸氏夫婦身上的漁網解了一半，兩個村民停手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眾人皆是一驚。
陸高闋夫婦似是看見了索命的惡鬼，雙目圓睜，身子哆嗦地望著她。
黃家娘子目不斜視，走到他們夫婦身旁。
村長遲疑片刻，疑惑地問道：「黃家娘子，你怎麼在這兒？」
「村長，各位相親父老。我今日前來，是要為我死去的相公討個公道，希望大家為我做主。」
「什麼？黃大當家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沒有聽人提及？」
村民們詫異紛紛，但看著黃家娘子冷眼相待，身上又穿著喪衣，知道她沒有撒謊，只得默聲。
沒有一個人發話，四周靜得針落可聞。
村長悠悠地嘆了一口長氣：「黃家娘子，節哀順變吧。」
黃大當家是村里第一個染上瘟疫的人，本就命不久矣，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們也無能為力。
黃家娘子知道他誤解了自己的話，面若冰霜，一字一句地說道：「村長，我家相公不是因為瘟疫逝世的，正因如此，我才特意回來討個說法。」
「那是為何？」
看著黃家娘子面上有意無意透露而出的凶光，村長開始百思不得其解。
「這就要問陸高闋了。」黃家娘子挑眉冷笑，望向陸氏夫婦，陰森森地又道，「問問這個千刀萬剮的人，如何能狠下心殺了我家相公。」
陸高闋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來回變幻。
他喝道：「你，你血口本人。」高亢的聲音帶著不可抑制的顫音，聽起來格外心虛。
村民們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面面相覷。
「黃家娘子，你這又是何意？」
黃大當家的死怎麼和陸兄弟他們扯上關係了？
欲擒故縱的把戲讓眾人越發起疑，村長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陸大娘原想牽著大家的鼻子走的，可沉默了一會，依舊無人發話，自己卻是忍不住了。
「村長，您可還記得黃大當家二人？」
「黃大當家？」村長詫異萬分，「怎麼會是他們？」
其他村民亦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別說黃大當家如今瘦弱的身子能不能做出這些事情來，論品行，在村里是挑不出什麼差錯來的，自然不會做出這些有損陰德的事情。
看見眾人秉著質疑的模樣，陸大娘急了：「村長，我們夫婦二人沒說謊。您想想，鼠疫的事情我們都承認了，又怎麼會拒認縱火的事情？村裡頭除了我們，會出手報復大家的就只有他們兩人了。」
確是這個理兒。
村長蹙眉：「你們說的不無道理，可空口無憑，無緣無故的，我們也不能冤枉了好人。」
「可我聽說，黃大當家他們在好些天之前就和那些染病的人到五罪林裡頭居住去了。那兒的人不能離開林子半步，又怎麼可能偷偷潛回來？」
「對啊，前幾日我和王兄弟等人去村子附近的林子尋找了，有人看見他們去了五罪村附近的林子。這件事情發生在縱火案之前，不可能是他們。」另一個村民出聲附和。
有人為黃大當家夫婦作證，他們的嫌疑得以洗清。陸大娘原想把髒水潑到他們身上，拉他們一同下水，卻沒想到中途出了差錯，頓時啞言。
「再說了，黃大當家的身子眾所周知，連走路都困難，更別說跑回來犯事了。要真是他，大家早就把人抓住了。」
陸大娘見計不成，只得迅速撇清干係，尷尬地訕笑著：「想來是我誤會他們了。興許是附近的盜賊，趁著局勢混亂，想趁火打劫，才在村子裡頭縱火的。」
陸大娘幾句話就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南十蓁仔細聆聽，挑出了她話中的錯漏之處。
她出聲反問：「陸大娘，您為何懷疑是黃大當家縱的火？你們逃亡至深山，並未親眼所見，按理說，聽見龐大叔問這件事情的時候應當疑惑才是，為何你們卻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毫不猶豫地懷疑到他們頭上。」
南十蓁此言一出，村民們紛紛側目而視。
南十蓁眉目含笑，面露坦然，方才還在茫然地思索她話中之意的眾人，頓時恍然大悟。
對啊，陸氏夫婦並沒有在村子裡居住，為何看上去對縱火一案了如指掌。
眼瞧著眾人紛紛把矛頭指向自己，她慌裡慌張地辯解著：「不…不是這樣的。我也是剛才聽見龐兄弟詢問此事，想著有人在村里作案，就不由自主地懷疑到了黃大當家他們的身上。村裡的事情，我們哪裡會知曉？我和相公這段時日一直躲在深山裡，不敢出沒，生怕把身上的病傳染給大家。」
這個臭丫頭，淨往骨頭裡挑刺。自己哪裡得罪她了，這個時候爭鋒相對。
南十蓁淡淡笑道：「陸大娘別誤會，我方才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清者自清，若你們問心無愧，自然不會往心裡去。雖然我與黃大叔沒有交情，可他的為人我也曾聽說過，不想讓他們被冤枉罷了。」
臭丫頭，她這是在懷疑他們？
陸大娘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又迅速移開目光，換上皮笑肉不笑的面容：「裴娘子說的是，確是我誤會他們了。」
臭丫頭，她會記住她的。
南十蓁豈不知她對自己的滿腔怒火，可她又未嘗不是如此？
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一些村民意識到差點誤了大事，哪裡顧及她們兩人之間隱晦的唇槍舌戰，趕緊詢問定奪。
龐旺問道：「村長，您看如何處置陸高闋夫婦？」
龐統比自己年長，他的話在村里也是有威信的，村長向來給他幾分薄面。
他想了想，出聲徵求幾位輩高權重的長輩：「龐大哥，喬二爺，楊大叔，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如何處置為好，你們可有好的提議？」
龐旺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自是不能輕易糊弄過去。理應嚴懲，以儆效尤。」
「村長，我們已經知錯了，您就饒了我們這一回吧。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才會出此下策。」
「對，誰知道你們還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若是你們願意去五罪林還另當別論，可若是死不悔改，到時我們就是放虎歸山，悔不當初。」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陸家兄弟，既是如此，大家商議一下對策吧。」
那些村民湊在一起，低聲商議著。
約莫過了一小柱香的功夫，終於拿捏了主意。
「村長，經我們商議，我們覺得應當把陸氏夫婦送到五罪林。那兒是個好去處，對陸高闋夫婦百害無一利。」
村民們不看僧面看佛面，把人逼急了也不知道他們夫婦二人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們心裡仍對陸氏夫婦帶有幾分忌憚。
村長也覺得此法行得通，既能維護雙方的顏面，又能平息怒火。
「陸兄弟，以後不可再犯錯了。你們等會到五罪林去吧。放心吧，那裡吃穿不愁，等找到治療瘟疫的藥了，你們就可以回村里，到時候絕不會有人再出手阻攔。」
「村長說的是。我們夫婦保證，以後再也不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了。」陸高闋對這個結局倒是滿意，願意做出讓步。
他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在這個時候和村民們起衝突討不到什麼好處，不如順水推舟，以後再做打算。
村民看見雙方都沒有意見，吩咐兩個村民把陸氏夫婦身上的魚網拿開。
「且慢。」
從附近悠悠傳來了一聲清冷的話，陸氏夫婦身上的漁網解了一半，兩個村民停手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眾人皆是一驚。
陸高闋夫婦似是看見了索命的惡鬼，雙目圓睜，身子哆嗦地望著她。
黃家娘子目不斜視，走到他們夫婦身旁。
村長遲疑片刻，疑惑地問道：「黃家娘子，你怎麼在這兒？」
「村長，各位相親父老。我今日前來，是要為我死去的相公討個公道，希望大家為我做主。」
「什麼？黃大當家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沒有聽人提及？」
村民們詫異紛紛，但看著黃家娘子冷眼相待，身上又穿著喪衣，知道她沒有撒謊，只得默聲。
沒有一個人發話，四周靜得針落可聞。
村長悠悠地嘆了一口長氣：「黃家娘子，節哀順變吧。」
黃大當家是村里第一個染上瘟疫的人，本就命不久矣，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們也無能為力。
黃家娘子知道他誤解了自己的話，面若冰霜，一字一句地說道：「村長，我家相公不是因為瘟疫逝世的，正因如此，我才特意回來討個說法。」
「那是為何？」
看著黃家娘子面上有意無意透露而出的凶光，村長開始百思不得其解。
「這就要問陸高闋了。」黃家娘子挑眉冷笑，望向陸氏夫婦，陰森森地又道，「問問這個千刀萬剮的人，如何能狠下心殺了我家相公。」
陸高闋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來回變幻。
他喝道：「你，你血口本人。」高亢的聲音帶著不可抑制的顫音，聽起來格外心虛。
村民們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面面相覷。
「黃家娘子，你這又是何意？」
黃大當家的死怎麼和陸兄弟他們扯上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