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二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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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他面色如此平靜,一點擔憂之色也沒有,南十蓁有些氣悶且羞憤。

  她到現在仍然驚魂未定,相公倒好,什麼事情也沒有似的,格外悠閒。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無需擔心。」

  「這可是相公說的。」

  裴寒墨頷首。

  他能應允的事情向來都是胸有成竹的,絕無半點虛言。南十蓁相信了他的話,開始舀水漱口。

  她們這個地方的木牙膏已大致有了現代那些牙膏的形狀,不過上面的毛是由豬毛或者牛毛簡單地固定而成,非常硬,刷得不舒服,但總比用別的東西乾淨。

  漱口的時候,南十蓁牙齦出血,到廚房生火的時候口中仍然帶著一股血腥味。

  裴寒墨彎腰在院子裡砍柴,斧頭的手柄弄得很長,他力氣大,雖然行動不便倒也不費勁,很快便把院子裡剩餘的大木頭切好了。

  南十蓁一連出去漱口幾次,仍覺得嘴巴不太舒服。

  等火生成了,她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牙尖,上面掛著微紅的血滴。

  裴寒墨掏出腰間的手帕遞給她:「擦一擦。」

  南十蓁搖搖頭,把頭往旁邊一側,故意避開他,時不時伸手點一下牙縫。

  嘴裡的腥味越來越重,南十蓁轉過身的時候,裴寒墨抬手放到她嘴邊。

  「相公,我不需要巾帕。」

  張嘴說話的時候,裴寒墨把手帕放在她的牙縫上點了點,仍然沒有停止的跡象。

  他的神情淡淡的,沒有一點嫌棄的感覺。

  南十蓁反倒是不自在了,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臉驟然緋紅,趕緊接過手帕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牙齦里的血止住了,南十蓁把巾帕洗乾淨,掛在房外的竹竿上。

  家裡的豬食沒有了,她拿幾棵老菜和餵菜的米糠熬在一起,餵了家裡的小豬,又剁碎了菜葉放在雞籠外掛著的竹筒上,看著小雞搶食,笑著打開了籠子。

  她的氣色看上去非常好,面色紅潤,爽朗地沖南十蓁打了招呼:「大妹子,你起了。」

  「大姐。」南十蓁看見她,把手裡剛抱起的柴火迅速放到廚房裡,小跑出去。

  「大姐,先進院裡來,我有事要和您商量。」

  「大妹子,真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說。」李寡婦跟著她走進院子幾步,便停了下來,「大妹子,最近鎮上身染瘟疫的人越來越多,村里也不安生。我擔憂聰兒,這段時間不想去鎮上做事了,想待在家十天半個月,你看這事能不能和毛掌柜的商量?」

  「大姐,相公也是這個意思。從今天開始我們先留在家裡,等風波過去了,另行打算。」

  「我們不去鎮上和掌柜的說了嗎?」

  「相公在鎮上有認識的人,已經讓他們到隆興閣打招呼了。」

  李寡婦詫異道:「裴相公在鎮上有認識的人?」

  這事兒她怎麼沒聽說過?

  不過也是,裴相公平日裡都不出門,不喜與村里人結交,大家並不知道他的人脈關係。

  李寡婦轉念一想,便莞爾一笑,不再追問下去。

  「大姐這是要去菜園裡摘菜吧?我正好也要過去看看,您等我一會。」南十蓁到客堂里和裴寒墨打了招呼,拿起門邊的竹簍出門。

  路上兩人聊了一會,商量好下午到山上摘野菜。

  吃過午膳,裴小敦纏著她要一起上山,南十蓁拗不過,帶著他一同前往。

  兩人背竹簍攀爬到樹上,用鐮刀割那些豬草,兩個孩子倒是乖巧,一直坐在樹底下看蜻蜓和蝴蝶,玩得不亦樂乎。

  南十蓁時不時留意他們兩人的動靜,過了一會,兩個孩子似乎看到了什麼新奇的東西,還未徵求她們的意見便跑了出去。

  南十蓁很快便察覺到了,往後呵斥一聲:「敦兒。」

  兩個孩子跑得飛快,聽不見她的叫喊,南十蓁心裡突然束緊,趕緊從樹上跳下去,緊追其後。

  李寡婦也匆匆忙忙跑下來,焦灼地喝了一聲:「聰兒,別跑。」

  南十蓁邊抱著竹簍邊追過去,不多時李小聰停下腳步,等裴小敦趕上自己的時候,伸手攔住他,帶著他緩緩地蹲在地上。


  南十蓁跑到他們身後之時,李小聰聽到腳步聲,沖她擺了擺手:「南大娘,你別過來,有兔子。」

  他的話一出口,驚動了正在低頭吃草的野兔,兔子飛快地跑開了。

  「哎,兔子。」李小敦著急地站起身子,想要追過去,還沒走兩步,被趕來的李寡婦提著脖頸,往後扯了回去。

  兔子已經看不見了,李小敦失望地轉過頭,一臉埋怨。

  「娘,你們把兔子嚇跑了。」

  李寡婦一臉嚴肅:「聰兒,娘以前和你說過什麼,你全都忘了是嗎?」

  李小聰只顧著懊悔地跺腳,沒有回話。

  李寡婦氣得扯過旁邊的樹枝,一把轉過他的身子,毫不猶豫地打了下去。

  「娘告訴過你,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隨便跑開,你都當耳邊風了?」

  李寡婦越打越心疼,手中的力道漸漸減弱,但並沒有停止。

  李小聰的眼淚都冒出來了,等她扔開樹枝的時候,委屈地哇哇大哭。

  他跌坐在地,蹬著雙腳。

  「娘,你打我,你打我。」

  李寡婦喝道:「起來。」

  李小聰宛若一條癩皮狗,在地上打起滾來,嘴裡哀嚎著:「我不起。」

  李寡婦心裡的悶火再次激起,大力把他拉起來。

  「知道錯了嗎?」

  李小聰只顧著哭泣,李寡婦看見他沒有開口承認錯誤,撿起樹枝又想動手。

  南十蓁趕緊攔住她:「大姐,孩子不懂事,教訓一下就可以了。」

  裴小敦看得一愣一愣的,縮頭怯怯地望著她,弱弱地說了一聲:「娘親,敦兒也知道錯了。娘親不要打敦兒。」

  「這次娘親暫且放你一馬,若是下次再不聽話,娘親就不客氣了。」南十蓁扳起臉,鄭重地警告著。

  裴小敦偷看李小聰一眼,點了點頭。

  「相公,我的臉好癢,好難受。」

  「別說了,我也是。」

  「你快點找,找不到藥我們兩個都沒命。別磨磨蹭蹭的,走快點。」

  「我這不是在找著嗎?你急什麼,不要煩我。你自己也要找,別總站在那兒說風涼話。」

  「哎,我說你,你是皮癢了是嗎?敢跟我頂嘴?」

  「哎,這個節骨眼上,你就別再計較這些了,治病才是最要緊的。」

  不耐煩的爭吵聲清晰地傳了出來,兩人對視一眼,一齊停住。

  等了片刻,不遠處冒出了兩個人影,低頭拿著鋤頭在落葉堆里翻找東西。

  陸氏夫婦……

  兩人沒有出聲,給對方交換眼色的時候,陸氏夫婦微微抬起頭來。

  陸大娘驚恐的一聲叫喊驚動了林中的鳥兒,一群黑壓壓的小鳥從頭上掠過,留下沙沙的樹葉聲。

  陸大叔不悅地瞪著她:「喊什麼?」

  陸大娘慌裡慌張地在肩上掛著的布袋翻找東西,拿出兩塊黑色的面紗遞給他。

  「這地方又沒人,帶著面紗做什麼?這幾天,我都悶壞了。」陸大叔不耐煩地把面紗推回去,順勢撓一撓開始瘙癢的臉。

  「娘子,我的臉怎麼越來越癢了,身子也癢。」

  說話間,他扔下手裡的鋤頭,胡亂撓著臉和脖子。

  陸大娘轉過身子,埋頭惶恐地提醒道:「相…相公,前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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