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夫人,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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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察到沈青竹狀態不對,夜晟澤從她手裡將茶壺接過來放下。

  沈青竹回過神來。

  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沈青竹垂眸歉意地笑笑,「剛想起一些事來,一時走神了,夜將軍想說展姑娘的事?其實也不必說,我都明白。」

  一聽沈青竹這話,夜晟澤就知道薇璐說對了,沈青竹想差了。

  定定地看著沈青竹,夜晟澤輕聲詢問。

  「明白什麼?」

  「夜將軍放心,我已經安排差不多了,我會儘快結束我們的合作,離開永昌侯府的。」

  「哦?」

  「我一早就說過,在夜將軍有心儀的姑娘時,我會離開,不會拖累了夜將軍。如今展姑娘已經進了門,那我自然會加快速度,最快二十日,最多一個月,我會從永昌侯府搬出來。眼下這幾日,我還有些事情要辦,要麼留在長青堂,要麼要去京外的莊子,也不會在展姑娘面前礙眼,這一點,夜將軍可以放心。」

  沈青竹話說得信誓旦旦,四目相對,她眼底儘是鄭重。

  哪怕心裡有一千個想法,一萬種難過,可面上,她確實遮掩得極好,半點不露。

  她知道分寸。

  她也不想讓夜晟澤為難。

  瞧著沈青竹的模樣,夜晟澤搖頭,他眼底笑意流淌,「夫人,是誰告訴你,展新月是我心儀的姑娘的?」

  「不是嗎?」

  沈青竹几乎是下意識的反問。

  如果展新月不是夜晟澤心裡的人,夜晟澤怎會將她的畫像,放在桌案上?如果夜晟澤心裡沒有展新月,又怎會讓她住進澤霈苑,踏入他的地盤?

  剩下的話,沈青竹沒有說出口,但她的眼神已經訴盡了她的心思。

  夜晟澤失笑。

  「是不是在書房裡,看到畫像了?」

  沈青竹神情侷促,她沒有回應。

  夜晟澤也不強求,他只是低聲開口,「既然心裡懷疑,為何不問問我?」

  問?

  若沈青竹真是夜晟澤的夫人,而不是合作夥伴,她自然是會問夜晟澤。哪怕是跟夜晟澤吵,跟他鬧,她也會問。

  可眼下她這種身份,有什麼資格去問?

  沈青竹心裡正想著,就聽到夜晟澤開口,「你既是我夫人,那別管背後真相如何,只要你在這位置上,你就有資格問。」

  「我……」

  「我也說過,不會讓你輸。」

  沒有再逗沈青竹,再跟她兜圈子,夜晟澤快速解釋。

  「展新月與我沒關係,我也是第一次見她。」

  這話,夜晟澤說得很慢、很輕,可落在沈青竹耳中,那寥寥幾字,卻像是悅耳的音符一般,讓她心上煙火璀璨。

  沈青竹騙不了自己,聽著夜晟澤這話,她是開心的。

  哪怕她已經告誡過自己千百次了,不該動心,就算沒有展新月,他日也會有其他女子,她和夜晟澤註定了沒有結果、

  可是,她還是高興。

  欣喜會不自覺地在心上流淌。

  這時,沈青竹就聽夜晟澤又道,「桌上的畫像,是瀚海書院山長所繪,是展新月的未婚夫婿,國子監祭酒傅岩宗之子傅吟鉞給的,我拿回來,就直接放在桌上了。

  三日前,展新月被劫,傅家求到了皇上那,皇上這才連夜讓我入宮,讓我出京救人的。

  人救回來了,傅家那邊還有安排,不想展新月再深陷其中,遭遇危險,這才讓我將人暫時帶回侯府安置。

  侯府本也不是什麼太平地,我想著未免再生事端,才會讓她留宿澤霈苑的。」

  沈青竹詫異,「夜將軍,你是說,展新月是傅吟鉞未過門的夫人?她被人劫持了?」

  「嗯。」

  夜晟澤點頭,也不瞞著沈青竹。

  「雖說傅家和展家都是書香世家,算不得名利場上的人,也不興打打殺殺那一套,但是,書香門第做到了傅家和展家這種程度,桃李滿天下,這官場上,但凡是參與了科考的,少說也有六七成是與之有關的,這人脈關係有多厲害,你應該明白。」

  沈青竹自然懂。


  單看傅家和展家,就已是不俗。

  兩家聯姻,強強聯合,那這人脈關係就更上了一層樓。

  是以,有人盯上了展新月,利用展新月脅迫展家和傅家站隊,為自己謀利,這沒什麼可稀奇的。再不濟,展家和傅家不妥協,那毀了展新月,斷了兩家聯姻的可能,也總能分割些朝臣,在劃分局勢中求兩分優勢。

  將利益前程,寄希望於一個不相干的女子身上,謀利不成就毀掉……

  這手段與夜晟瀾何其像?

  沈青竹憐惜展新月,對背後的人,也更多了一重厭惡。

  「夜將軍,可查到背後之人了?」

  「該抓的都已經抓了,該查的也都在調查中,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傅家也不是好惹的,不會放過那些下作之人的。」

  「嗯。」

  夜晟澤說得出,就做得到。

  這一點,沈青竹一點都不擔心,展新月不會白吃這個虧。

  沈青竹心裡舒坦。

  瞧著沈青竹狀態明顯好了些,夜晟澤輕聲開口,「嗯就完了?夫人,事情都已經說清楚了,咱們能回府了嗎?新婚燕爾,你搬出來,薇璐都能訓我了,我也很慘的。」

  沈青竹聞聲,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薇璐訓你了?」

  「劈頭蓋臉一頓罵,我娘在的時候,都沒罵得那麼凶。」

  沈青竹扯了扯嘴角,對這話表示懷疑。

  不過,薇璐的好她記下了。

  唇角微微上揚,沈青竹快速開口,「鑑於薇璐表現得這麼好,那等明日,我就把她也接出來,讓她陪著我去散散心。我還得再給她些獎賞,好好地獎勵她。」

  「嗯?」

  「夜將軍回吧,我就不回去了。」

  夜晟澤眉頭蹙了蹙,「展新月的事,我都說明白了吧?夫人還不回去?」

  「我是真有事情要做,明兒一早,我就要出城,快的話也要兩三日再回來。而且,主院那頭我做了安排,這幾日亂子會漸漸暴露出來,我不在府中,對我而言更有利。」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也該離開了。

  不是展新月,也還有別人。

  該做的事她得做,她不能一直依附於夜晟澤,在一個和煦舒適的環境裡,溫吞地消磨時間。

  展新月的出現,是讓她誤會了,卻也讓她清醒了。

  夜晟澤仔細打量著沈青竹,半晌,他才開口,「是真有事,還是故意想躲出去?亦或者說,你是真的想儘快結束合作,儘快抽身?」

  「我……」

  抿了抿唇,沈青竹遲疑了片刻。

  她的話未說出口,但是,夜晟澤心裡卻已然有了答案,夜晟澤緩緩點頭。

  「成,依你。」

  夜晟澤起身,定定地看著沈青竹。

  「最遲到明日晌午,展新月就會離開,她來過永昌侯府的事不會外傳,等她走了,我會讓薇璐過來找你。如果真要出城,記得多帶些人手,暝影、鴻影一定要寸步不離,再帶上幾個護衛,以防萬一。」

  「嗯。」

  「時候不早了,那你早些休息吧。」

  該交代的,夜晟澤都交代完了,他也沒多耽擱,轉身便出去了。

  沈青竹送夜晟澤到屋門口。

  眼看著夜晟澤飛身從側牆離開,沈青竹的心,似乎也一下子就空了,她和夜晟澤兩個人明明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分開似乎已經成了默認的結局。

  夜晟澤走了,也再不會回來了。

  她不該盼著的,也都該放下了。

  沈青竹眼睛略微有些酸。

  理智上什麼都清楚,可是,感情上卻有太多的心緒,似乎無法控制。

  這時候,把沈青竹交代的事,都已經打點好了的鬼手六娘回來了。瞧著她,沈青竹忙回頭往屋裡去,她不著痕跡地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鬼手六娘過來,「夜將軍走了?」

  「嗯。」

  沈青竹點了點頭。


  鬼手六娘瞧著她那模樣,忍不住直嘆氣。

  「我是老了,越來越不懂你們小年輕的情情愛愛了,你說他都來找你了,可見是在意你的,那還有什麼話是說不開的?你住出來容易,想回去,想和好如初,卻未必那麼容易。倔了這一次,以後後悔,可沒地方哭去。」

  沈青竹垂眸笑笑,什麼都沒說。

  她心裡亂糟糟的。

  或許鬼手六娘說得對,她就是倔了,如果靠著夜晟澤,纏上他,完完全全地借著他的勢報仇雪恨,再坐實了安遠大將軍夫人的位置,或許也是一條不錯的出路。可她到底慫,她怕太貪心了會一場空,她怕被夜晟澤嫌棄,被夜晟澤驅逐。

  與其那樣,還不如自己乾乾脆脆地走。

  沒人能保證自己選的路,就一定是對的,一定不會後悔,她只能儘量往不會後悔的方向走。

  眼下這樣,對她、對夜晟澤都好。

  深呼了一口氣,沈青竹緩緩開口,「六娘,事情都安置好了?」

  「嗯,已經打點好了,人都手齊了,該放出去的消息,明日一早,也就都會放出去,不會耽誤了事。」

  「好。」

  沈青竹起身,往床邊的方向去。

  「我昨夜一夜沒睡,困了,就先睡會兒。暝影、鴻影回來,也告訴她們早些休息,明兒一早我們就出發。等你這頭忙完了,就過來找我們。」

  「成,」鬼手六娘一邊起身,一邊詢問,「要不要給你點一炷安神香?」

  「不用。」

  要熟睡的人,才會害怕心神不寧,難以入眠。

  而她,也沒盼著能熟睡。

  剛剛被襲固然讓她怕,只是,比起心裡那些亂糟糟的事來,黑衣人的出現倒也算不上什麼,不必浪費一炷香安神香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

  鬼手六娘轉身離開,到門口的時候,她還順勢把門關上了。

  她往自己屋的方向去。

  只是,才走了六七步,鬼手六娘就挺住腳步,回身望向了沈青竹屋子的房頂。

  夜晟澤就坐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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