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說說展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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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蒙著黑色的面紗,根本就看不清臉。

  但來者不善就是了。

  「來人……」

  沈青竹衝著外面大喊了一聲,這工夫,黑衣人直接衝到了沈青竹跟前,他抬手就要去抓沈青竹。

  沈青竹見狀,猛地將袖口中藏著的藥粉甩了出去。

  同時,她也用力,將手中握著的簪子,衝著黑衣人的心口扎了過去。

  黑衣人閃身躲避。

  沈青竹的招數乾脆利落,可她到底不會功夫,並不能傷到黑衣人太多,她也不強求,趁著黑衣人躲閃的時機,她叫嚷著跑向門口。

  黑衣人回過神來,即刻又沖了上來。

  大約是中了沈青竹的毒,黑衣人能感覺到自己雙腿有些發虛發軟,內力像是被禁錮束縛著,不大使得出來。

  黑衣人火氣重,眼神陰鷙,他快步沖向沈青竹,一把扯住了沈青竹的衣裳。

  「找死。」

  低吼了一聲,黑衣人猛地用力拉扯。

  沈青竹瞬間被拉倒在地,她的肩膀也隨之露了出來,明明是最熱的天,可沈青竹卻覺得她像是墜入了冰窖中一般,須臾間就被涼意包裹了全身。

  心頭的恐懼,開始飛速蔓延,她心裡不安。

  咬了咬唇,嘴裡血腥味氤氳擴散,沈青竹用疼痛刺激自己,讓自己保持鎮定。

  「你是什麼人?誰讓你來的?」

  「要你命的人。」

  話音落下,黑衣人的刀子就衝著沈青竹扎了下來。

  「砰!」

  就在這時候,房門直接被踢開了。

  夜晟澤手裡甩出的匕首,堪堪扎在黑衣人的手腕上,血,噴濺而出,散落一室。

  那黑衣人痛得忍不住尖叫出聲,他手中握著的匕首,也應聲落地。趁著這工夫,夜晟澤飛身衝到沈青竹身前,他將沈青竹從地上拽起來,緊緊地摟在懷裡。

  「別怕。」

  夜晟澤抱著沈青竹,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

  夜晟澤掌心熱熱的,讓人安心。

  沈青竹有種活過來的感覺,眼見著黑衣人要跑,沈青竹急忙開口催促。

  「夜將軍,抓住他,快。」

  「交給我。」

  夜晟澤應聲,放開沈青竹。

  腳尖輕挑,將黑衣人掉在地上的匕首踢起來,夜晟澤飛身沖向黑衣人。

  黑衣人輕功不俗,速度極快,但夜晟澤的速度比他更快,尤其是在他中了沈青竹的藥之後,他的功力也就能使出四五成,他更不是夜晟澤的對手。才到院中,夜晟澤便已經抓住了黑衣人的肩膀,他抬手,一把將匕首插進了黑衣人的肩胛骨。

  「啊……」

  黑衣人吃痛,嚎叫出聲。

  暝影、鴻影、鬼手六娘都已經到了,連帶著長青堂的護衛,也都在邊上瞧著。

  一個個目不轉睛,眼神冰冷,恨不能動手是他們。

  夜晟澤將匕首拔出,挑開黑衣人的面紗,是一張陌生的臉,不曾見過。為了便於之後審問,夜晟澤也沒有下死手,他只是抓住黑衣人的雙臂,兩刀子下去,直接挑斷了黑衣人雙手的手筋。他腳在黑衣人腿上一踢,就讓黑衣人身子發軟,往下癱跪了下去。

  夜晟澤順勢抬腳,直接踹在了黑衣人的膝蓋骨上。

  骨頭粉碎。

  手腳都廢了,黑衣人再不能動彈了,夜晟澤這才收手。

  「暝影、鴻影,拉他下去審問,所有護衛去長青堂外搜一搜,看看可有同夥,或者其他線索,若有消息,即刻來報。」

  「是。」

  護衛應聲去調查,至於暝影、鴻影,也過來拽那幾乎成了一灘爛泥的黑衣人。

  沈青竹就站在屋門口,她已經把衣裳整理妥當了,看不出什麼慌亂狼狽,眼見著暝影、鴻影要拽黑衣人離開,她急忙過來。

  「不必帶走,就在這審吧,正好我也想聽聽。」

  暝影、鴻影見狀,看了看夜晟澤。

  夜晟澤拿帕子擦手。


  明明手上並沒有沾染什麼血跡,可夜晟澤還是仔仔細細擦了兩次,這才將帕子扔下,到沈青竹身邊。

  抬手,夜晟澤輕輕牽住沈青竹的手。

  「夫人,這些事交給暝影、鴻影就好,你不必親自來。」

  「我想聽聽。」

  沈青竹堅持,夜晟澤知道她的脾氣,索性也沒再說什麼。

  衝著暝影、鴻影點點頭,兩個人會意,一個人去給沈青竹搬椅子,一個人則過來按住了黑衣人,讓他趴在沈青竹面前。

  鬼手六娘瞧著他,一雙眼睛,也恨不能吃人。

  沈青竹一來長青堂,就出了這種事,這不是她做事不周是什麼?

  她怎能不恨?

  「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呵。」

  黑衣人疼到慘白的臉上,驟然露出一抹悽然的笑,他明明模樣狼狽,痛不欲生,可是他的眼底卻帶著一股挑釁。

  衝著鬼手六娘笑笑,之後,黑衣人轉頭看向沈青竹。

  黑衣人勾唇,用舌尖舔了舔唇。

  「還能做什麼?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除了那檔子,還能有什麼其他事?」

  「你找死。」

  鬼手六娘抬腳就在黑衣人腿上踢了一腳。

  原本就被夜晟澤踢傷了,鬼手六娘再動手,那是雪上加霜,黑衣人幾乎疼暈了過去。

  太痛了,痛到他幾乎承受不住。

  「沈青竹,就算我殺不了你,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你這種人,註定了不會有好下場,不會……不會有……噗……」

  話還未說完,黑衣人就噴了一口血出來。

  黑紅的血。

  下一瞬,黑衣人頭就栽在了地上,雙目圓瞪,死不瞑目。

  夜晟澤瞧著,忙伸手攬住沈青竹,帶著她稍稍往後退了退,他的手扣住沈青竹的頭,讓她埋頭在自己懷裡,免得嚇到。

  但沈青竹比夜晟澤想的要冷靜許多。

  「夜將軍,我沒事。」

  低低地說了一聲,沈青竹即刻從夜晟澤懷裡出來。

  夜晟澤能出現,能救了她,她心裡感激,只是,這不屬於她的溫情,她也不該貪戀,她自己的事,她盡力自己應付。

  沈青竹看向鬼手六娘,「看看他服的是什麼毒?」

  「鶴頂紅。」

  鬼手六娘已經初步驗過了。

  這毒普通,一般的死士常用,很難從這毒上去分析什麼。

  想從這上面探查線索,大約不太容易。

  聞言,沈青竹心思瞭然,她眼睛微微轉了轉,隨即開口吩咐,「鴻影,去永昌侯府外探探,看看能不能找到與這人相關的消息,仔細著點。」

  「是。」

  「暝影,屍體送京兆府,直接報官。」

  「是。」

  「六娘,明日長青堂關門一日,義診暫停,把有人夜闖長青堂的消息散出去。還有,讓人點燈吧,派人去把幾位坐診郎中叫來,辛苦一點,長青堂內所有的藥材,全部整理一遍,確認沒有差錯。」

  鬼手六娘想說沒有必要。

  畢竟,所有的藥材除了在大堂里的,其他的都在庫房。

  而大堂、庫房都是上了鎖的,並沒有被撬動的跡象,顯然是沒有人進去過的,根本沒有必要重新檢查藥材。

  不過話到嘴邊的時候,鬼手六娘就反應過來了。

  沈青竹要的,是檢查藥材本身,是萬事穩妥,不出岔子,她要的,更是長青堂重視藥材,重視百姓的名。

  把不利化有利,倒也不是不行。

  「是,東家放心,我這就去安排,保證把事情辦得漂亮。」

  「嗯。」

  沈青竹點頭,隨即又吩咐。

  「長青堂所有當值的護衛調查一遍,沒問題就罷了,有問題嚴懲。所有當值護衛本月的月例銀子扣除一半,這種事再有下次,也就不用再長青堂幹了。」

  「是。」

  鬼手六娘應聲,即刻去安排。

  暝影、鴻影也都去辦事了,一時間,院裡只剩了夜晟澤和沈青竹兩個。

  明明衣裳已經整理好了,可是,沈青竹還是覺得自己肩膀涼颼颼的,她強撐著,沒事人似的,這才看向夜晟澤。

  「夜將軍,今夜多虧你來得及時,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疏離!

  這感激的話,夜晟澤只聽出了這一點。

  畢竟,照平日的沈青竹,肯定會跟他說無以為報,不如再給他做個湯,犒勞犒勞他。

  今兒沈青竹是不對。

  心裡想著,夜晟澤抬手抓住沈青竹的手腕。

  「嘶。」

  沈青竹倒吸了一口涼氣。

  夜晟澤回眸,這才注意到,沈青竹手腕的地方紅了一片,大約是之前與黑衣人拉扯的時候,被磕紅的。

  「藥膏在哪,我給你抹一點藥。」

  「不用。」

  沈青竹將手抽回來,她衝著夜晟澤搖了搖頭。

  「只是剛剛在地上戳了一下而已,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傷,用不了半個時辰,這紅自己就能消下去,沒什麼事。夜將軍,你跑長青堂來是有事?」

  「嗯,」夜晟澤點頭,「是有些事想跟你說。」

  「進屋說吧。」

  沈青竹款步往屋裡走。

  夜晟澤看著沈青竹的背影,纖細柔弱,可是,她的腳步很堅定,仿佛那柔弱的肩膀也能獨自撐起一片天。

  同時,他也能感覺到,沈青竹似乎不需要他了。

  沈青竹離他,似乎越來越遠了。

  抿著唇,夜晟澤快步隨著沈青竹進了房間。

  因為打鬥的關係,屋裡凌亂,沈青竹把桌椅擺好,讓夜晟澤坐下,她去給夜晟澤泡茶。上好的寒山雪,清冽回甘,香氣宜人。

  沈青竹拎著茶壺倒茶。

  「夜將軍,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時候也不早了,說完了你也好回去歇歇。」

  「想跟你說說展新月。」

  展新月……

  聽著這名字,沈青竹倒茶的手微微晃了晃,有好幾滴水落在茶盞邊緣,濺出來,在桌上打濕了一片。

  亦如她的心,似乎也濕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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