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補湯什麼的,也省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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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沈青竹,永昌侯略微有些遲疑。

  沈青竹卻沒有退讓,她淡淡地繼續,「爹,就算信不過我,你還信不過晟澤嗎?更或者,爹你還信不過你自己嗎?只三日而已,時間這麼短,難不成我還能做什麼?難不成區區三日,我還能毀了永昌侯府幾代的傳承?爹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激將法,沈青竹用得自然至極。

  永昌侯沉沉地嘆了一口氣,終究沒再說什麼,逼得太緊了,只會適得其反。

  三日,他還等得起。

  也不願在澤霈苑多待,永昌侯快速起身,看向夜晟澤。

  「東西你收著,這事就按沈青竹說的辦,三日之後,記得把東西都送到你祖母那去,別耽擱了,記住了?」

  聞聲,夜晟澤語氣淡淡的。

  「我這邊,爹就不用操心了,你還是先抓緊時間,把噩夢做了吧。」

  一會兒爹,一會兒侯爺,冷嘲熱諷,陰陽怪氣,說了這麼多,夜晟澤就沒有一星半點的體諒他,夜晟澤說的那些話,也沒有一個字是永昌侯愛聽的。

  永昌侯氣的厲害,他狠狠的剜了夜晟澤一眼。

  再沒多耽擱,永昌侯轉身就走,再聽夜晟澤說些有的沒的,他怕他都熬不過三日。

  得被氣死了。

  看著永昌侯離開,謝氏緩緩看向夜晟澤。

  壓下幸災樂禍,她漫不經心地數落,「晟澤,你這又是何必呢?你爹接連做噩夢,夢見了不好的事,他心裡本就驚懼不斷,正是忐忑的時候,你這會兒還氣他做什麼?」

  聞聲,夜晟澤挑眉,瞟了謝氏一眼。

  「噩夢我弄不來,但是驚懼不斷,想實現倒是不難。侯夫人話這麼多,是打算和我爹有難同當?」

  「你……」

  「我爹都不見影了,侯夫人還不願走,是在我這澤霈苑幸災樂禍實在痛快,侯夫人捨不得離開,還是說,侯夫人對我爹的擔心,也不過是逢場作戲,不過爾爾?」

  「你……狗咬呂洞賓,你就作罷。」

  被夜晟澤懟得一愣一愣的,謝氏也說不出什麼其他的,僵硬的擠了一句,之後她就快步出了澤霈苑,去追永昌侯了。

  人都走了,沈青竹讓外面的暝影、雲影進來收拾屋子,她直接坐去了窗邊。

  夜晟澤跟過來,與她面對面坐下。

  「你怎麼想?」

  聽著問話,沈青竹不禁看向夜晟澤,秀眉輕挑。

  「難道夜將軍不覺得,侯爺接連做同一個噩夢,就是上天示警,是不祥之兆?你不覺得,我真的會害了永昌侯府,會害了整個夜家?」

  「呵……」

  聽著沈青竹的話,夜晟澤勾唇笑了笑。

  「上天示警?不祥之兆?老天爺要是這麼閒,又哪會有那麼多作惡多端的人得逞?又哪會有那麼多的人間悲劇?」

  夜晟澤可不信這一套。

  尤其是今日的事,有些地方,他還覺得有些詭異奇怪。

  只怕噩夢非夢,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暝影、雲影收拾完了,夜晟澤揮揮手,就讓她們退下去歇息了。關了門,只剩了沈青竹,夜晟澤也不跟她兜圈子。

  「你覺得不覺,噩夢這事,有些太湊巧了?」

  「嗯。」

  明白夜晟澤的意思,沈青竹快速點頭,她也沒瞞著。

  「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若是我近些日子,真有什麼不正常的行動,侯爺有所覺察,日思夜想,覺得我可能會坑害侯府,由此生夢,倒也說得過去。但是,事實顯然不是這樣,那侯爺接連三日做同一個夢,夢的內容還如出一轍,這就太不尋常了。再加上,侯夫人的反應,似乎也有點詭異,我覺得這裡面可能有鬼。」

  這也是為什麼,沈青竹要拖上三日的原因。

  她不怕失了掌家之權。

  只是,這事裡面真要有鬼,她總得把鬼抓出來才行,平白天降的黑鍋,她可不背。

  心裡想著,沈青竹看著夜晟澤,輕聲繼續。

  「侯夫人是什麼樣的人,夜將軍心裡有數,她素來待你我如何,夜將軍也清楚。可是剛剛,她苦口婆心地勸侯爺,勸你勸我,我總覺得她有點用力太過了。那樣子,就像是刻意在眾人面前刷好感,想要平息事端似的,可她的話,挺耐人尋味的,不乏挑撥,不太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夜晟澤的話,正說進了沈青竹的心坎里。

  對上夜晟澤的眸子,沈青竹邪氣地勾唇,「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接下來三日,咱們就準備抓鬼抓妖吧。」

  如果真是謝氏搞鬼,為了讓永昌侯順利從她這拿走掌家之權,謝氏就勢必還會出手。

  那他們也就還有機會查清真相。

  不急!

  夜晟澤也贊同沈青竹的話,只是有一點,他不明白。

  「真的有某種手段,能操控人反覆做同一個夢?如果是你,你能做到嗎?」

  夜晟澤領兵南征北戰許多年,不說見多識廣,但他見過的奇聞軼事的確不算少,眼下這一種,他倒是聞所未聞。

  如果真是謝氏暗中操控,他很好奇,謝氏是怎麼做到的?

  沈青竹垂眸,「這事我已經想過幾次了。」

  「那結果呢?」

  「六成。」

  對上夜晟澤的眸子,沈青竹思忖著解釋。

  「如果是我想要為人接連三日,編造同一個夢境,我會用藥物,讓人陷入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中,再通過口述夢境的方式,讓做夢的人相信,他就是夢到了我告訴他一切。但是,想要實現這一點,其實並不容易。」

  「怎麼說?」

  「首先,這藥的分量要把握得很精準。

  不能讓人睡得太死,意識不清,什麼都聽不見,更不能讓人睡得太淺,那很容易醒過來,撞破一切。

  其次,一旦用藥,那人什麼時候醒過來,就很關鍵。

  如果人昏睡得太久,把夢到的一切都忘了怎麼辦?如果剛口述完夢境,人就醒過來了,他覺察到自己腦袋昏沉混沌,像是中藥了,又怎麼辦?

  怎麼才能讓人快速驚醒,以至忽略掉一些細節,對夢境深信不疑,這很重要。」

  想要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恰到好處,並不容易。

  沈青竹沒有嘗試過。

  六成,已經是她初試的極限了。

  沈青竹說得有道理,這些細節的確都很關鍵,而這些關鍵的事,顯然不是謝氏一個人就能做成的,她沒那個本事。

  夜晟澤眼睛亮了亮,他快速起身。

  「你先休息,我去安排點事,晚點回來,不必等我。」

  「這麼晚了。」

  「無妨,」夜晟澤不以為意,他們忙起來,哪還分黑夜還是白日,「若真是主院那位在搗鬼,我想她應該很快就會再出手。先安排好,以防萬一。」

  「那就辛苦夜將軍了。」

  「客氣的話就不必說了,還有,感激的話後面那句做個補湯,感激我犒勞我,也省省,大可不必。」

  夜晟澤說完,勾唇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轉身就走。

  沈青竹聽著也不由的笑出了聲。

  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氛圍極好,永昌侯、謝氏上門的事,幾乎沒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

  ……

  主院。

  永昌侯鬧了一場,只覺得身心俱疲,頭也泛疼。

  和謝氏回來,他本想趁著時間還早,再休息一會兒的,可沒想到,他一進門就瞧見了站在院子裡的老太君。

  由金嬤嬤攙扶著,老太君站在院裡,他一進來,老太君就看向了他。

  永昌侯詫異,他快步往前迎了幾步。

  「娘,你怎麼來了?」

  老太君由著永昌侯攙扶著自己,她輕聲回應。

  「是晟瀾他娘安排人叫我過來的,說你做了噩夢,去澤霈苑鬧了,她勸不住你,我就過來瞧瞧,到底是什麼樣的噩夢,還值得你如此?」

  永昌侯聞聲,不禁回頭看了看謝氏。

  謝氏面色尷尬,她福身行禮。

  「侯爺也別怪我,我實在是擔心你和晟澤鬧起來,傷了父子情分,這才不得不請娘出山的。好在沒什麼事,就是勞煩娘跑一趟了。」

  「無妨,歲數大了,本來也覺少,走一走只當活動筋骨了,你這事做得對。」


  老太君輕聲說著,隨即看向永昌侯。

  「走吧,你送我回壽康苑,咱們娘倆也一起走了一走,正好也聊聊。」

  「好。」

  永昌侯應聲,攙扶著老太君往外走。

  謝氏也想跟著,老太君沒讓,她只讓永昌侯攙扶著,慢悠悠地出了主院。

  讓金嬤嬤等人都在後面跟著,老太君身邊只留了永昌侯。

  「剛剛,我也讓人去主院聽了一嘴,你做了噩夢,夢到青竹滅了永昌侯府,就大半夜的去找她要掌家之權了?」

  永昌侯對上老太君的眼神,略微有些尷尬。

  「娘,接連三日做了同一個噩夢,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我這也是防患於未然。」

  「你什麼時候還信這些了?」

  「事出反常,有些事,我雖不信,卻也不得不防。」

  「你這話說得好,」回握住永昌侯的手,老太君笑笑,「你說得對,事出反常,只是,你怎麼確定,這反常就是出在了青竹身上?」

  「我……」

  永昌侯一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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