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夜將軍,挺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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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昌侯詫異、錯愕,他愣在原地,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謝氏將永昌侯的模樣看在眼裡,她眼底全是喜色。只是,到永昌侯面前時,她臉上喜色褪去,轉而換上了一副擔憂的模樣。

  她伸手,輕輕地挽住永昌侯的胳膊。

  「侯爺,你別嚇唬我了,這什麼都沒有啊。侯爺,你不是還陷在噩夢裡,沒回神呢?」

  「這不可能。」

  「侯爺,你是不是接連幾日做噩夢嚇到了?」

  緩緩抬手,拿過永昌侯手裡的劍,謝氏一邊拽著永昌侯往回走,一邊嘆息感慨。

  「侯爺,別管是美夢還是噩夢,夢就是夢,做不得真的。至多,咱們也就把這噩夢,當個不好的兆頭,多防著兩分就是了,侯爺可別多想。」

  謝氏的話,讓永昌侯心頭一顫一顫的。

  「不好的兆頭,防著點,不好的兆頭,防著點……」

  永昌侯一連念叨了幾遍。

  想著噩夢裡,老太君撞香案時額上的血,想著夜晟澤和夜晟瀾被刺穿心口,死不瞑目的模樣,想著謝氏為了護著他,替他擋劍,倒在他懷裡,讓他好好照顧自己……

  永昌侯胸腔里,火氣蹭蹭地往上涌。

  永昌侯的模樣,謝氏都看在眼裡,瞬時,她挽著永昌侯的手,都更用力了些。

  她驚慌失措地搖頭。

  「侯爺,我就是隨便說說,什麼兆頭不兆頭的,這事更不可信,侯爺別多心。侯爺放心,別管什麼時候,我都陪著侯爺,就算真有惡人要作惡,我也會護著侯爺的,誰讓侯爺對我好,護了我這麼多年呢?」

  謝氏笑盈盈地看著永昌侯,眼裡滿是深情。

  這眼神,更讓永昌侯發瘋。

  那種失去的痛苦,在心頭蔓延,下一瞬,永昌侯一把從謝氏手裡把劍搶過來,扭頭就往外沖。

  「侯爺,你要去哪?」

  「澤霈苑。」

  「這麼晚了,侯爺你去澤霈苑做什麼?」抓著永昌侯,謝氏急切地發問,話音落下,她眼底迅速閃過一抹恍然,「侯爺,你做的噩夢,不會與晟澤和沈青竹有關吧?」

  永昌侯沒有回應,他甩開謝氏,加快腳步。

  謝氏在後面,急得直跺腳。

  「侯爺,夢就是夢,做不得數的,侯爺怎麼能當真?晟澤縱然不喜歡我,對侯爺態度也冷,可他是有孝心的,才不會做傷害侯爺,傷害侯府的事呢。沈青竹……她就是一個弱女子罷了,晟澤護著她,卻也盯著她,她還能掀出什麼浪花來?」

  永昌侯依舊沒吭聲,他腳步也沒停,不消片刻,他就沒影了。

  看著空蕩蕩的主院,謝氏一臉笑意。

  隔壁偏廳,守夜的李嬤嬤聽到動靜,急忙過來,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謝氏一眼,見謝氏點頭,李嬤嬤心領神會。

  「夫人,侯爺這麼衝出去,怕是要出事,要不咱們跟過去瞧瞧?」

  「替我找身衣裳,咱們這就過去。」

  「是。」

  李嬤嬤應聲,她和謝氏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同時低頭垂眸,眼底的笑意如出一轍。

  一邊往房裡走,謝氏還一邊不咸不淡地吩咐。

  「對了,等一會兒澤霈苑鬧起來了,你記得安排個人,往壽康苑那頭報個信,就說侯爺做了噩夢,覺得兆頭不好,去找夜晟澤和沈青竹了,咱們攔不住,讓那死老婆子趕緊想個辦法,勸勸侯爺。省得咱們不吭聲,到時候,那死老婆子又覺得是咱們挑事,怪到咱們這來。」

  「老奴明白。」

  「嗯。」

  這幾日的布局沒白忙活,謝氏心裡滿意極了。

  也沒多耽擱,她急忙收拾去澤霈苑。

  澤霈苑裡,夜晟澤和沈青竹都還沒睡呢,他們兩個正坐在桌邊上,對著老太君送來的兩大碗補湯,大眼瞪小眼。

  這已經是第三日了。

  自從沈星染來,刻意接近夜晟澤,又跑到澤霈苑裡,跟沈青竹說了些有的沒的,薇璐無意間說漏嘴,讓老太君知道了,老太君就開始往他們這邊送補湯。

  每日的花樣都不一樣,但無一例外,全是滋陰壯陽的好玩意。


  碗碗大補。

  這要是真喝了,夜晟澤怕是能補到把血流干。

  心裡琢磨著的,沈青竹看著桌上的補湯,抬眸看向夜晟澤,扯著嘴角乾笑,「夜將軍,在老太君眼裡,你挺虛啊?」

  夜晟澤不以為意,「咱們彼此彼此。」

  「誰跟你彼此?」沈青竹睨了夜晟澤一眼,「我是無辜的,我明顯是被你連累的。」

  「夫妻一體,補湯麵前,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無辜的。」

  「你……」

  「夫人先請?」

  沈青竹聽著夜晟澤的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夜將軍,夫人是假的,人卻是真的,夫人先請,這話說得是不是有點不地道?」

  「話不地道,補湯味道很地道。」

  「嘖。」

  沈青竹咋舌,她想說些什麼的,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就聽到永昌侯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本侯再說一遍,滾開。」

  怒氣沖沖的吼聲,讓沈青竹心頭一震,她猛地起身,快步往門口的方向走。

  夜晟澤見狀也起身跟了上來。

  沈青竹伸手將門打開,她本想瞧瞧外面是什麼狀況的,可就在這一瞬,她就見永昌侯提著劍刺了過來。

  原本想把門劈開,強硬進門的永昌侯,這一劍,差點刺到沈青竹身上。

  沈青竹嚇了一跳,直接呆住了,還好夜晟澤就在身後,眼疾手快,攬著她的腰飛身後退。

  兩個人退回到桌邊上。

  夜晟澤眸色微暗,他抓起桌上的湯碗,甩手扔向永昌侯。

  湯碗精準的砸在了永昌侯提劍的手腕上,霎時間,永昌侯手腕發麻,他手鬆開,劍「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夜晟澤見狀,給後面跟著的暝消使了個眼色。

  暝消會意,急忙衝過來,還不待永昌侯反應,他就撿起劍,拿去一旁了。

  永昌侯臉色鐵青。

  「你對我動手?我是你老子。」

  夜晟澤放開沈青竹,對上永昌侯的眸子,淺淺勾唇,「也不知道娘子和老子,哪個更親一點?二選一的時候,又該怎麼選?爹,你覺得呢?」

  「你……」

  夜晟澤的話,讓永昌侯差點罵出聲。

  只是,臨到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他又硬生生的給咽下去了。

  提劍強闖,是他不對,因夢傷人,更不應該,他沒有發火的理由,畢竟,夢境和現實還是得分開的,混為一談,他本也不占理。

  但是就算不占理,有一件事他也必須做。

  他得防患於未然。

  深呼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些,沒有理會夜晟澤,永昌侯直接坐去了桌邊上。

  看著因為剛剛受了驚嚇,臉色還有些慘白的沈青竹,有那麼一瞬,永昌侯真的很難將眼前的她,更夢裡那個屠戮永昌侯府的滿門的人聯繫在一起。

  可他一連做了三日的噩夢,一模一樣的噩夢……

  這的確不是什麼好兆頭。

  心裡想著,永昌侯冷冷的開口,「傳家的玉鐲,還有庫房的鑰匙,中饋的帳冊,全都交上來,立刻。」

  沈青竹一愣,「為何?」

  「沒有為什麼,我說了交上來,你就得交。」

  永昌侯語氣強勢,這態度,讓沈青竹的臉色不禁暗了暗。

  永昌侯提劍上門,沈青竹想過很多種理由,謝氏搬弄是非,疑惑著是夜晟瀾那邊又用了什麼招數,從中做了挑撥,這她都想過了,但唯獨沒有眼下這一種。

  之前,永昌侯明明都同意她掌家了,怎麼會突然反悔,還這麼強勢?

  沈青竹心裡疑惑。

  坐下,對上永昌侯的眸子,沈青竹神色平靜。

  「爹,傳家玉鐲也好,庫房鑰匙也好,這都是祖母交給我的,也是祖母將中饋託付給我的,就算要交,這些東西,我也只會交到祖母手上。」

  「哪那麼多廢話?讓你交你就交,交給你祖母還是交給我,沒有區別,還不快去拿?」

  「爹,你別不講理。」

  給了沈青竹一個安心的眼神,夜晟澤冷著臉坐下來。

  「大半夜的,爹你到底要鬧什麼?好端端的,讓我夫人交中饋,你總得拿出個理由吧?要不然,恕難從命。」

  「你還護著她?」

  「我隨根,自來娘子比自家老子更親,我不護著自家的夫人,還能護著誰?」

  夜晟澤的話,讓永昌侯忍不住火氣,他指著沈青竹怒道,「她不是安分的主,你這麼護著她,你會後悔的,她會害了永昌侯府滿門的。」

  「爹,你這又是聽誰嚼了爛舌根?這都哪跟哪?」

  「這些都不用你管。」

  厲喝了一聲,永昌侯轉頭看向沈青竹。

  「這是永昌侯府,我還做得了主,今兒這事我說了就算。把玉鐲和鑰匙交出來,一切好說,要不然,你現在就收拾東西,給我滾出永昌侯府。我這府里,容不下心懷叵測,滿腹殺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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