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少年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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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錯覺吧?」

  眼看著那張日思夜想的臉近在眼前,蘇雲月茫然地眨了下眼睛,怔怔出聲。

  「嗯,是錯覺。」那人低笑出聲,忽然就湊近吻住了她的唇……

  唇|瓣綿軟冰涼,像極了掌心融化的白雪,蘇雲月眨了眨眼睛,怔怔地想,這是雪靈化成的少年吧?不然,怎麼連溫度都一樣呢?

  可就算是雪靈化作的少年,就算只是她的錯覺,她也不想要推開,也不想要醒來,她呼氣亂想著,緩緩閉上了眼眸。

  廊檐下,墨音驚得張大了嘴巴,怕自己喊出聲來會受罰,忙伸手捂住了嘴巴。只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可很快,她便眼前一黑,身體一輕,然後就聽見左弛頹然的聲音:「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小心罰上加罰。」

  墨音在回神的時候,人已經坐在了屋頂上,她咬了咬牙,惱道:「說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那你剛剛在做什麼?」

  「我在思考人生。」左弛抱著劍,盯著緩緩飄落的雪花,一臉的鬱悶。

  墨音不滿的撇撇嘴,再低頭往下看時,院子裡哪兒還有什麼人?!

  「我家小姐呢?怎麼不見了!」

  「還能在哪兒,當然回屋去了唄!」左弛嫌棄的嘆了口氣,道:「有主子在,你家小姐能有什麼危險,你有擔心你家小姐的功夫,不如想想如何把那兩條肥魚掛到瀑布峭壁上去!」

  被他這麼一提醒,墨音瞬間焉了。長嘆了口氣,頹然地看著這漫天雪花,再不說話。

  ……

  「你怎麼回來了?澤蘭城的事情,都處置完了麼?」

  內室中,兩人面對面躺著,蘇雲月盯著容琛的眉眼問。

  「嗯,處置完了。」少年彎著眉眼笑起來,伸手將蘇雲月垂下來的頭髮縷到耳後,正要收回手的時候,被蘇雲月一把抓住,蹙著黛眉問他:「怎麼這麼涼?」

  「可能是騎馬回來凍的。」少年一臉委屈的答。

  「正是寒冬臘月,我坐在馬車裡都覺得冷,你騎馬肯定更冷,那隻手呢?遞過來我給你暖暖。」蘇雲月心疼地不行,見少年將手遞過來,抱著他的手在嘴邊吹了吹熱氣,又拉到被子裡用自己的雙手給他暖。

  少年看著她的動作,桃花眼眸里儘是笑意。

  「這麼冷,怎麼不坐馬車回來?」蘇雲月抬眸問道。

  「又不一樣。」容琛湊過去蹭了蹭蘇雲月的鼻尖,道:「這是你出嫁之前的最後一個生辰禮,也是你豆蔻年華的最後一年,更是你此生唯一的一個十四歲生辰禮,我以前不認得你,也便罷了,我如今自是知曉,便無論如何也要趕回來參加的。」

  蘇雲月眼眶發紅,抿了抿唇,垂下眼眸,絲毫不敢抬眸去看容琛,生怕這一看,眼淚便止不住。

  「澤蘭城的病情控制住了麼?」

  「控制住了。」

  「那爺爺呢?爺爺什麼時候回來?」

  「爺爺已經今日就出發回來了,大婚之前一定能趕回來。」

  蘇雲月聽著他淺淺細語,眼淚如雨後春筍,無論如何也止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又道:「那爺爺回來了,還要在去麼?」

  「應該不用了,剩下的事情太醫們都能做了。」

  明明整個人冷的像是白雪做就的人,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字字溫暖,句句入心。可他越是這樣,蘇雲月便越是心疼。

  明明他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罷了……

  「你這一路上辛苦,想來也沒有用過晚膳,我叫人給你準備一些好不好?」

  「嗯!」容琛點頭,模樣說不出的乖巧。

  蘇雲月從床上下來,將被子給容琛掖得嚴嚴實實,怕他冷,又從柜子里拿出一床被褥給他蓋上,這才披了件衣裳走出去。

  因墨音會做的飯菜有限,墨竹特意往府上的大廚房跑了一趟,等拎著食盒回來時,已經是小半個時辰後的事情了。

  「小姐怎麼樣了?」見墨竹從屋子裡出來,墨音忙上前詢問。

  墨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小姐定是心疼世子了,方才叫我給世子燒熱水的時候,眼睛紅的厲害。」墨音嘆了口氣,搖搖頭,又道:「也不怪小姐心疼,世子為了參加小姐的生辰禮,馬不停蹄地往回趕,我聽莫雲說,路上跑死了好幾匹馬呢!」話罷,又是嘆了口氣。


  想著蘇雲月伺候容琛用膳時的認真仔細,墨竹忽然有些欣慰,道:「別嘆氣了,多準備些熱水,世子體寒,我去尋些草藥放進去做個藥浴,免得小姐再擔心。」話落,快步往東廂房去了。墨音點點頭,忙去小廚房燒火。

  左弛坐在樹杈上,眼瞅著墨竹的身影消失在東廂房門口,心道:果然,還是當姐姐的懂事……

  ……

  待到容琛用過晚膳洗過澡躺下時,已經是亥時,兩個人躺在床上說閒話。

  得知澤蘭城的病情乃是因為城主府那些屍體鬧得,蘇雲月很是唏噓:「澤蘭城城主,怕是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成為澤蘭城的罪人。」

  「無論如何,他都已經是澤蘭城的罪人,如今不光天業,乃至南疆都貼了他的通緝令,他若想翻身,怕不是那麼容易。」容琛閉著眼睛,聲音裡帶著淺淺笑意。

  蘇雲月點了點頭,道:「先前少林掌門幾次夜襲普度寺,不知是為了什麼;看情形,也不像是要認罪伏誅的。可若他們只是不想死,不是應該逃去他國麼?東越,辛武,以及外邦,這些都不會通緝他們,他們為什麼一定留在天業呢?」

  容琛輕笑了一聲,道:「留在這兒,應該是有比逃亡更大的利益。」翻身抱住蘇雲月,低笑道:「明日便是你的生辰,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就先放一放,想些開心的吧。」

  蘇雲月點了點頭,忽然笑了,道:「我記得我娘親以前說,我出生的那一日,也下了大雪的,原本是要給我取名叫做雲雪的,奶娘說雪這個字太冷了,雲雪同為水,不好,所以,才改了蘇雲月。」

  「還是月兒好,閉花羞月,人如其名。」容琛低笑,聲音里卻是帶著一抹倦意。

  蘇雲月感受著他鼻息間噴灑出的熱氣,伸手輕輕拍了拍容琛的胳膊,道:「亥時了,明日一早,還要早起,睡吧。」

  「嗯。」容琛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不在說話,沒多久便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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