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是她的幻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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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蠻走出聽月閣院門後,越想越氣,停下來跺腳道:「這真是……什麼人啊!自己爹娘都不管了!一個個狼心狗肺的!也不知道爹娘養你們有什麼用!」她心下氣惱的厲害,一腳踹在了門口的石頭上,當即痛的抱腳。

  身旁的小丫鬟聞聲忙道:「小姐你怎麼了?可還要緊?」

  「疼死我了!你說要不要緊?!」阿蠻疼的只抽冷氣,鼻子眼睛都擰作一團,見小丫鬟傻愣著盯著她的腳,無奈道:「魚魚啊,魚魚,你可真是個榆木腦袋!我都疼成這樣了,你不趕緊來扶我,還愣著瞅什麼呢?瞅我有沒有殘廢麼?!」說到最後一句,猛地拔高了音量。正挑著燈籠的小丫鬟驚的抖了一抖,忙連連應聲,上前攙扶住阿蠻。

  恰逢墨竹出來送煮好的薑湯,見小丫鬟挑著燈籠手忙腳亂地去扶阿蠻,驚了一驚,忙快步上前,問道:「你家小姐這是怎麼了?」

  「我家小姐……」魚魚剛想回答,可話說一半兒就被阿蠻的大嗓門給打斷了!

  「還能怎麼?崴到腳了!」阿蠻疼的只抽冷氣,看著墨竹道:「剛好你來了,這榆木腦袋的小丫頭沒力氣,你快送我回去!」

  墨竹聞言忙點頭,將手上的薑湯交給挑著燈籠的魚魚,自己背起了阿蠻。

  ……

  「阿蠻,你這腳不是崴的吧?」

  屋內,墨竹盯著阿蠻紅腫的腳趾道。

  「怎麼就不是崴的了?你看看,腳指頭都腫了!」阿蠻狡辯著,她死也不會承認是她自己一腳踹到石頭上導致的。

  墨竹聞言回頭瞧了阿蠻一眼,見她小臉帶著幾分紅,心下有幾分瞭然,一邊拿著藥膏上藥,一邊道:「既是崴了腳,就好好休息,這幾日最好不要出門,免得紅腫加重。」說著,拿起紗布將紅腫的腳趾頭層層包了起來,做完這一切,方才站起身來,拍了拍手道:「腳腫成這個樣子,明日怕是不能參加小姐的生辰禮了,待我回去同小姐說上一說,小姐定不會怪你,你且安心休息吧!」

  「誒」阿蠻瞪大眼睛,順手拉住墨竹的衣角,道:「誰說我不去參加生辰禮了!我明日無論如何也是要去的。」

  「可你這個樣子,怎麼去啊?」墨竹打量了一眼包了好幾層的腳,為難的看著阿蠻。

  阿蠻沉默,看了看自己的腳,又看了看墨竹,猛地伸手指向她:「你背我去!」

  「啊?」墨竹怔住。

  「對!就是你,明日一早,我的腳要是還沒好,你就過來把我背到前院去,我是腳傷了,眼睛又沒瞎,憑什麼不讓我去!哼!」

  見阿蠻一副生悶氣的模樣,墨竹也不好在說什麼,只道:「小姐特意讓我給你煮的紅糖薑湯,你記得喝。」

  阿蠻聞言別過臉去「切」了一聲沒在說話。

  墨竹心知她這是跟蘇雲月鬧了彆扭,她不知緣由,自然不好開口勸什麼,便告辭回聽月閣去了。

  阿蠻臨出門的那一番話,像是魔咒般,來來回迴響在蘇雲月耳邊。

  她躺在床上,失神的望著眼前的虛空,腦海里卻是一片空白。她何曾不知要多多陪在嚴思禪身邊,可這種時候,這種明智要出嫁的時候,越是陪在嚴思禪身邊,心下便越是難受。她不想當著嚴思禪的面哭,更不想叫嚴思禪為她擔憂,所以,寧願避開來。

  父母子女之間,有時候,越是疼愛,便越是難以割捨,而臨割捨前的溫馨相伴,便越發顯得殘忍。她不想面對這種殘忍,總覺得那是在往嚴思禪傷口上撒鹽,可真的避開來,心下仍舊不放心,血脈相連的親情,到底是難以抹殺。

  「小姐,小姐?」

  蘇雲月想的出神,以至於墨音接連喚了她幾聲,她方才回神,撐著手從床上坐起身來。

  墨音繞過屏風走進內室,笑道:「小姐是累了麼?今日裡竟是早早歇下?」

  「倒不是累,只是想著明日的生辰禮,無心其他事罷了!」

  墨音笑著來扶蘇雲月,道:「小姐以往都是亥時才睡,如今剛入戌時,小姐定是睡不著的,既如此,小姐不如出去走走,方才院子裡下雪了,瞧著霎是好看呢!」

  「下雪了?」蘇雲月吃了一驚,一邊穿鞋子一邊道:「我記得你也是在北方長大的,又不是第一次瞧見雪,怎的也這般開心?」

  墨音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怕被蘇雲月看出來,忙轉身去拿裘衣過來,一邊幫蘇雲月穿上一邊道:「已經數日不下雪了,如今再瞧見,自然是開心的,小姐也快出來瞧瞧,明日裡便是小姐的生辰禮,如今這雪來的甚是時候呢!」


  蘇雲月微微垂眸,看著身上的裘衣,想起嚴思禪曾經說過的話,忽然笑了,神情溫婉淡雅,美妙如畫。

  「小姐這是想到什麼了,這般歡喜?」墨音正給蘇雲月系裘衣的袋子,瞧見她臉上的笑意問道。

  「沒什麼,不過是以前的一些小事。」裘衣穿好,蘇雲月便同墨音一道往外走,邊走邊道:「原以為今年生辰不會下雪的,不成想今日竟下了雪……」話音未落,墨音便掀開帘子,蘇雲月抬腳邁過門檻,抬眸便瞧見飄飄渺渺的雪花,左右搖擺著,宛如從半空中灑下來的柳絮,她心下莫名生出一股歡喜來。剎那間像是回到了十一二歲的年紀,拎著裙擺跑入院中,伸手去接如柳絮般飄落的雪花緩。

  潔白晶瑩的雪花緩緩落在掌心,不過須臾時間就變得透明起來,緊接著那一抹透明就融化成了雪水。

  掌心傳來冰涼的觸感,明明是該冷的,可蘇雲月心裡卻說不出的歡喜,她盯著掌心,彎著眉眼歡喜地笑了起來。

  「小姐這麼喜歡雪花麼?」墨音原本是想喊蘇雲月回來的,被人攔下後,便站在廊檐下怔怔地瞧著,待瞧見蘇雲月臉上的笑意時,微微一怔。

  蘇雲月仰起頭,看著不斷飄落的白雪,忽然就想起容琛來,不知是不是太過思念容琛的關係,她瞧著這漫天大雪都像極了容琛。

  是了,這皚皚白雪,像極了容琛那一身月華白的衣裳。

  「容琛……」蘇雲月眨了下眼鏡,卷翹的睫毛上落了雪花,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

  是錯覺吧?

  她怎麼覺得自己像是看見容琛了呢?那個如雪山白狐一般的少年,那個笑起來萬物皆失色的少年,那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少年,怎麼就從半空中忽然出現了呢?

  騙人的吧?

  是她的幻覺吧?

  蘇雲月怔怔地盯著半空,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那張熟悉的臉,眼看著他越來越近,桃花笑眼,絕美容顏,比白雪更純白,比星光更耀眼。

  「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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