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解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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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煥王有些驚訝,蠱毒,這種東西他在大梁的時候也是聞所未聞的,但因他常年在外面征戰,也對著蠱毒有些了解了。

  這本是苗疆之處的巫術,中蠱之人容易精神混亂,被施蠱之人時不時地操控意識,即便是神志再清明的人,也很難抵擋住這種痛苦。

  難不成,宮長樂前段時間的反常是因為中了這蠱毒麼?

  煥王原本就動搖的心此時更是有些心軟了,畢竟也都是有著血脈關係的親人,哪裡能真的放心下呢。

  「桑兒,你在這府中待著,萬事都不用操心,我去去就回。」煥王雖不曾養什麼私兵,但這京中的許多武將也都曾在他的麾下待過的,若是前去周旋一番,說不定還能勸服的。

  楊丞相帶的應當是京畿衛的人,那些原都是兵部尚書在管著的,而這李大人與楊丞相私交甚密,說是不勾結都沒人信的。

  這煥王府本就是有條密道的,平常並不會用到,但現在是非常時期,煥王自然是走了那密道的了。

  可就在府前,煥王卻看見了雲相大師。

  煥王覺得有些奇怪,便在巷子口及時拉住了雲相大師,沒有讓去府門前自投羅網。

  雲相大師也是見過煥王的,因此時事態緊急,便只低聲喚了一聲。其實,他這次不是替自己來的,而是替謝清檸姐妹來的。

  這姐妹兩人自從收到了宮中的來信,便一直都哭鬧著不停,特意求了自己帶著她們下山來了煥王府。

  雲相大師倒是沒有料到,這煥王府的情況也不見得多好,看來,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了。

  既然將人已經帶到了,雲相大師也不便在此久留了,直接就回了寺廟去了。

  而謝清檸姐妹看到煥王只帶了隨從出來,而且是這般避讓的狀態,心中也有了瞭然了,當即便給煥王跪下了。

  「兩位姑娘,切不可如此,若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儘管這兩人穿著男子的衣裳,但煥王卻是認得謝清梓的,便能猜出這兩人的身份了。

  「求王爺救命。」從前,謝家與煥王府也還有來往,謝淳也曾多次誇讚過煥王,是以這姐妹兩人倒是相信這煥王的人品的。

  況且,如今也是沒的選擇了,所有的大臣都被困在了宮中了,謝家也是一屋子的女子在,若不求到了煥王府,怕真是就此沒了轉折的餘地了。

  「兩位姑娘起身吧,這事情我大概已知曉了,只是不知宮裡給了什麼消息,咱們倒可以先去一趟五城兵馬司。」煥王與五城兵馬司的梁大人相熟,況且那個梁大人也是個忠君愛國的直性子,若是讓他知曉了,是肯定會幫忙的。

  謝清檸姐妹只來得及在路上將情形與煥王說了,這便跟著去了五城兵馬司了。

  而此時的宮裡,因煥王遲遲沒有動靜,楊丞相也沒了耐心了,直接就開始發起進攻了。

  而宮陵安和謝淳等人則是帶著剩下的一半兵力抵死抵抗,因外面防禦不嚴,而楊丞相的兵力又實在是很多,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已到了勤政殿了。

  兩方權衡之下,當然是楊丞相這邊的人居多了,他此時的心中早已是志得意滿了,沒想到竟這麼簡單就能夠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力了。

  「早些放下兵器,便可饒你們一死。」楊丞相走到了近前了,正面著宮陵安等人說道。

  他此時站在這勤政殿中,只覺得是自己最滿足的一日,從未如此揚眉吐氣過。

  他在聖祖一朝之時起於式微,十年寒川苦讀才換來了一官半職,等熬過了十幾年終於爬到了正三品的位置,聖祖已去,又換了先帝了。

  可即便是在先帝一朝,那也是要在皇帝面前夾著尾巴做人的,他憑著自己的能力最終做到了一朝的丞相,可卻還是處處受了轄制。

  等到了新帝一朝了,便可更不好做了,無論楊家人怎麼努力都得不到任何的重用,甚至,連在深宮的孫女,也要受到牽連。家中也不知是費了多少的力氣,才能讓楊貴人免於殉葬的下場。

  楊丞相有時候在想,自己這大半輩子都是在小心翼翼中度過的,連家裡的人也都是謹小慎微的,生怕出了一星半點的差錯。

  可卻不知,這宮家人的心怎麼就這麼狠,竟半點都不曾給過他們楊家機會,用之則捧,棄之如敝履。

  這輩子,他也算是清明一回了,總算能找到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了。現在,無論是皇帝還是謝家,不過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現在就論成敗,丞相未免太過自信了。」宮陵安下意識地捏住了袖中的短劍,他雖不才,受不住這盛世江山,但也堅決不能受辱。


  「毛頭小子,到了如今了還敢大言不慚,你有何能耐坐穩這龍椅,就憑著你那半死不活的長姐麼?」楊丞相撫了撫略帶著花白的鬍鬚,臉上儘是不屑的神色。

  眾臣一聽到這話,心中便有些戰戰兢兢的,想起這些日子宮長樂都不曾上朝過,難不成是真的半死不活了?這其中,難道還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曉的事情嗎?

  宮陵安怒極,但神色卻並未顯現,只是一臉的冷漠,「做不做得了,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但卻不知,這份王者的福氣能夠庇佑他到幾時……

  楊丞相也有些惱怒,不肯再與他們廢話了,直接就抬手,示意後面的士兵開始準備了。

  宮陵安也命人都拉開了架勢了,裡頭的大臣們儘管有些知識文臣,連半點武功都不會,這會兒也像模像樣地拿了個刀劍出來護在面前了。

  兩方的局勢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正欲開戰的時候,卻突然聽得外頭傳來洪亮的聲音,「誰敢動手!」

  眾人一驚,看向這聲音的來源,卻見煥王從後面徑直而入,跟著他的不僅僅是黑衣士兵,還有那一群正趴在圍牆上拉開了弓箭的射手。

  楊丞相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心中卻想著煥王這個時候來,到底是為何原因?況且,自己的手早已去圍了煥王府了,這王府之中不過一些侍衛,哪裡能有什麼能力闖出來呢。

  總不能,是這煥王插了翅膀飛出來的吧。

  「王爺,您來得正好,如今這毛頭小子已是瓮中之鱉了,依本相看,您才是理應繼承這大統之人。」楊丞相微微眯了眯眼睛,便轉向了話頭了。

  這王位的誘惑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無法抵抗的,一旦煥王站在了自己這邊,起碼他也算是奪位的一大功臣了,日後在朝堂也能有立足之地。

  況且,煥王本就是武將,以後這文臣之首可不就是自己了麼,到時候哪裡還會再受什麼謝家的閒氣呢,更不用被一個黃毛丫頭和幼童轄制著了。

  宮陵安和謝淳此時的心裡說不緊張是假的,即便是煥王是真的來救駕的,可面對如此誘人的利益,煥王就真的能夠半點不動心麼。

  煥王的神色不明,許是因為常年在沙場征戰的緣故而染上了一層冰霜,讓人看著便有些生寒。

  煥王久久不曾說話,讓楊丞相心中燃起了希望,沒有人不會對皇位動心的,即便是煥王也不外如是。

  所以說,今日這宮陵安和謝淳必是他的階下囚了。

  「丞相這個建議倒是不錯,或許本王可以好好考慮考慮。」煥王嘴角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說罷了便定定了掃視了一眼。

  「只要煥王願意,本相定會竭盡全力為您效勞。」楊丞相朝著煥王拱了拱手,儘管心中很不情願,但現在的局勢的確是煥王優先的。

  宮陵安原本想說些什麼,但謝淳卻拉住了他。此時,煥王的想法只在一念之間,若他真對這皇位動心了,只怕無論如何也都是改變不了他的想法的。

  倒不如,先冷靜下來瞧瞧,這煥王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煥王往楊丞相的方向走了幾步,後頭的人原本欲跟上,但煥王卻制止了,隻身一人上前了,「本王倒是有些事情想與丞相好好商量商量,不知丞相是否給這個面子了。」

  楊丞相原本有些遲疑的,但見煥王是隻身一人過來的,也沒有帶兵器,況且這周邊也都是自己的人,他好歹也要拿出些誠意來,便也就象徵性地往那裡去了幾步了。

  等到兩人還有大約兩三尺的距離之時,便都自發地頓住了腳步了。

  煥王嘴角的笑意不散,似是要說些什麼,可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他一個利索的轉身便已到了楊丞相的背後去了,這手中的短劍也不知是何時抽了出來的,剛好就抵住了楊丞相的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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