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8、半面塵土
這一罵倒是讓她清醒了些，抽抽搭搭把淚水和鼻涕咽回去，跟著老頭乖乖下山。剛進酒店，便看到胡可的背影，這死丫頭筆直坐著，長發撩到一側，端莊賢淑得不行。
和她相處的時間不算長。
可是一看這架勢，林雙絳便知道必然有所圖謀。
果不其然，三人過去，看到女孩對面坐著一個清秀的小帥哥，白皙的皮膚，漂亮的鳳眼，最讓人印象深刻的莫過於眼角下的淚痣。林雙絳有些恍然，她知道這是誰，可是再見，卻已經恍若隔世了。
男生和萬可說話，微微傾斜身子。
說到意動處。
皺眉，垂眸。
斯文、清秀，毫無戾氣，和之前的氣質大不相同。
林雙絳心中有氣。
過去揪了萬可就是一頓罵。這廝看到林雙絳幾人才暗道不好，趕忙辯解道：「我待著怪無聊的，就四處看看，沒想到一走就到山下了，碰見他問路順便帶過來。」
兩人說話的時候。
何應諾便一瞬不瞬地盯著林雙絳看。
有些拘謹，更多的是懷念。
聽兩人說了半晌，才開口道：「你還好嗎？」
聲音不大。
但是林雙絳一下就聽到了。狠狠揪了兩下萬可的耳朵，面向何應諾，微微點頭，眼神有著刻意的疏離，「還算好吧，不過是混日子。」
一句話就把話頭堵死。
萬可看看林雙絳，又看看何應諾。
驚訝道：「你們倆認識？」
林雙絳不說話。
捂了這傢伙的嘴。
林雙絳警告道：「再胡說，我今天就讓你說不出話來。」
瞪大眼睛。
知道她真發火了，趕忙點頭。萬可識相離開以後，林雙絳才站到邊上，冷冷看著何應諾，「有什麼你就說吧。」
還是不肯坐下。
她始終在防備自己。
苦笑一下，何應諾搖頭道：「你不必這樣，我真的只是有些話想跟你說。」
懇求的眼神。
從未有過的低姿態。
若是以前的她，早心軟了，對男生言聽計從。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她，也不再對他抱有任何期待，沉默了一會兒，女孩平淡道：「你想說，可是我不想聽。說實話，我已經很久沒想過你的事，甚至的你的出現，都讓我覺得莫名其妙。」
何應諾一僵。
怔怔看著她。
嘴唇微動，想問果真都過去了嗎？話到嘴邊，卻苦澀得無法說出。
像是被塑料紙包裹住心臟。
一時無話。
大廳里只有服務人員和旅客來來往往，香菸的味道、小孩的哭鬧、竊竊私語，所有的一切都分外明晰，可是敏銳的感官卻並沒有告訴他，該怎麼處理兩人之間的關係。
丟棄。
還是留下。
好不容易打聽到消息，來的時候，他在心中想了無數遍重逢的畫面，甚至關於何老三的事，也想進一步解釋。然而真到了她面前，才發現，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再是他一人主導。
她不想繼續了。
甚至連談話的時間都不捨得分一點給他。
像是對待陌生人。
只不過，是不想再見不想再說話的陌生人。比起現在這樣疏遠的距離，何應諾不禁開始懷念兩人重生後初次相認，她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的表情，就算是恨，至少也是盤踞在她心頭的。
現在竟然什麼也不剩了嗎？
抬頭看女孩。
個子高了許多，皮膚白了，輪廓依舊深邃，可是這張相似的臉上再也找不到往日怯懦、期待的神情。
他們，已經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惜的是。
「為什麼，就一會兒，我們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
林雙絳搖頭。
「沒什麼好談的。」
「我爸他……」
女孩面無表情，似有些恍然，「你知道了啊。」
充滿傷痛的往事，也是不咸不淡的口氣，仿佛在談論天氣一般。女孩朝他搖頭，「別說了吧，那些事已經過去，我也不想再提起。你如果真心覺得歉疚就不要再提。」
不是不介意。
只是她已經不願回想。
經歷的事情太多。林雙絳開始明白，很多事就是道沒法跨過的坎，永遠在那裡，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想，也不嘗試去跨越。
何應諾吶吶。
有些沮喪。
林雙絳則轉身走了。樓梯處，萬可賊眉鼠眼看著，一副八卦的表情。
追問林雙絳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如果沒關係。
把男人比作菜餚，這種話，估計也只有萬可能說出口。
林雙絳忽然想起當初花幾千塊找人調查小三的黑歷史，只為逼迫他看清現實，回到自己身邊。現在想來，真是像一條被逼急的狗。看著躍躍欲試的萬可，她由衷道：「沒什麼關係，你願下手就下手，只是我不喜歡他，別帶到我跟前讓我見著，知道了嗎？」
萬可不信。
低頭去看她的臉。
盯了有兩秒，笑了。兩人真的毫無關係。
林雙絳上樓去。
萬可找到何應諾攀談。
所有的軌跡都改變了，過往的一切簡直就像是一場夢，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但她真的是無喜也無悲。黃粱一夢，描述此刻的心情，真是再貼切不過。
晚上的航班。
胡青雲和老頭都在房間裡收拾東西。
林雙絳回房。
路過輪椅男生的房間，想起今早他乞求的樣子，有些過意不去。在特色班待久了，她的脾氣真的是越來越古怪，那棟樓的奇葩都不大會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林雙絳也漸漸同化。
喜怒哀樂，表里如一。
不會掩飾，不屑掩飾。
敲門。
等待的間隙，失了防備，被人從後面敲暈。
抱住驟然倒下的身軀，對方順勢將頭埋在女孩的頸窩，久久無法自拔，緊接著便是綿長深沉的吻，幾乎要讓她窒息。而後又任憑林雙絳摔倒在走廊，冷眼看著。
微腫的嘴唇。
半面塵土，掩蓋不了和地板親密接觸而淤青的臉頰。
寵愛。
傷害。
皆來自同一人。
和她相處的時間不算長。
可是一看這架勢，林雙絳便知道必然有所圖謀。
果不其然，三人過去，看到女孩對面坐著一個清秀的小帥哥，白皙的皮膚，漂亮的鳳眼，最讓人印象深刻的莫過於眼角下的淚痣。林雙絳有些恍然，她知道這是誰，可是再見，卻已經恍若隔世了。
男生和萬可說話，微微傾斜身子。
說到意動處。
皺眉，垂眸。
斯文、清秀，毫無戾氣，和之前的氣質大不相同。
林雙絳心中有氣。
過去揪了萬可就是一頓罵。這廝看到林雙絳幾人才暗道不好，趕忙辯解道：「我待著怪無聊的，就四處看看，沒想到一走就到山下了，碰見他問路順便帶過來。」
兩人說話的時候。
何應諾便一瞬不瞬地盯著林雙絳看。
有些拘謹，更多的是懷念。
聽兩人說了半晌，才開口道：「你還好嗎？」
聲音不大。
但是林雙絳一下就聽到了。狠狠揪了兩下萬可的耳朵，面向何應諾，微微點頭，眼神有著刻意的疏離，「還算好吧，不過是混日子。」
一句話就把話頭堵死。
萬可看看林雙絳，又看看何應諾。
驚訝道：「你們倆認識？」
林雙絳不說話。
捂了這傢伙的嘴。
林雙絳警告道：「再胡說，我今天就讓你說不出話來。」
瞪大眼睛。
知道她真發火了，趕忙點頭。萬可識相離開以後，林雙絳才站到邊上，冷冷看著何應諾，「有什麼你就說吧。」
還是不肯坐下。
她始終在防備自己。
苦笑一下，何應諾搖頭道：「你不必這樣，我真的只是有些話想跟你說。」
懇求的眼神。
從未有過的低姿態。
若是以前的她，早心軟了，對男生言聽計從。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她，也不再對他抱有任何期待，沉默了一會兒，女孩平淡道：「你想說，可是我不想聽。說實話，我已經很久沒想過你的事，甚至的你的出現，都讓我覺得莫名其妙。」
何應諾一僵。
怔怔看著她。
嘴唇微動，想問果真都過去了嗎？話到嘴邊，卻苦澀得無法說出。
像是被塑料紙包裹住心臟。
一時無話。
大廳里只有服務人員和旅客來來往往，香菸的味道、小孩的哭鬧、竊竊私語，所有的一切都分外明晰，可是敏銳的感官卻並沒有告訴他，該怎麼處理兩人之間的關係。
丟棄。
還是留下。
好不容易打聽到消息，來的時候，他在心中想了無數遍重逢的畫面，甚至關於何老三的事，也想進一步解釋。然而真到了她面前，才發現，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再是他一人主導。
她不想繼續了。
甚至連談話的時間都不捨得分一點給他。
像是對待陌生人。
只不過，是不想再見不想再說話的陌生人。比起現在這樣疏遠的距離，何應諾不禁開始懷念兩人重生後初次相認，她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的表情，就算是恨，至少也是盤踞在她心頭的。
現在竟然什麼也不剩了嗎？
抬頭看女孩。
個子高了許多，皮膚白了，輪廓依舊深邃，可是這張相似的臉上再也找不到往日怯懦、期待的神情。
他們，已經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惜的是。
「為什麼，就一會兒，我們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
林雙絳搖頭。
「沒什麼好談的。」
「我爸他……」
女孩面無表情，似有些恍然，「你知道了啊。」
充滿傷痛的往事，也是不咸不淡的口氣，仿佛在談論天氣一般。女孩朝他搖頭，「別說了吧，那些事已經過去，我也不想再提起。你如果真心覺得歉疚就不要再提。」
不是不介意。
只是她已經不願回想。
經歷的事情太多。林雙絳開始明白，很多事就是道沒法跨過的坎，永遠在那裡，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想，也不嘗試去跨越。
何應諾吶吶。
有些沮喪。
林雙絳則轉身走了。樓梯處，萬可賊眉鼠眼看著，一副八卦的表情。
追問林雙絳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如果沒關係。
把男人比作菜餚，這種話，估計也只有萬可能說出口。
林雙絳忽然想起當初花幾千塊找人調查小三的黑歷史，只為逼迫他看清現實，回到自己身邊。現在想來，真是像一條被逼急的狗。看著躍躍欲試的萬可，她由衷道：「沒什麼關係，你願下手就下手，只是我不喜歡他，別帶到我跟前讓我見著，知道了嗎？」
萬可不信。
低頭去看她的臉。
盯了有兩秒，笑了。兩人真的毫無關係。
林雙絳上樓去。
萬可找到何應諾攀談。
所有的軌跡都改變了，過往的一切簡直就像是一場夢，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但她真的是無喜也無悲。黃粱一夢，描述此刻的心情，真是再貼切不過。
晚上的航班。
胡青雲和老頭都在房間裡收拾東西。
林雙絳回房。
路過輪椅男生的房間，想起今早他乞求的樣子，有些過意不去。在特色班待久了，她的脾氣真的是越來越古怪，那棟樓的奇葩都不大會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林雙絳也漸漸同化。
喜怒哀樂，表里如一。
不會掩飾，不屑掩飾。
敲門。
等待的間隙，失了防備，被人從後面敲暈。
抱住驟然倒下的身軀，對方順勢將頭埋在女孩的頸窩，久久無法自拔，緊接著便是綿長深沉的吻，幾乎要讓她窒息。而後又任憑林雙絳摔倒在走廊，冷眼看著。
微腫的嘴唇。
半面塵土，掩蓋不了和地板親密接觸而淤青的臉頰。
寵愛。
傷害。
皆來自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