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9、長河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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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被顛醒的。

  女孩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不斷後退的地板以及軲轆轉動的輪胎,腦子糊成一團,身體也僵硬得厲害。回過神來,肚子被頂得生疼,勉強搖搖手,萬可急忙上來拉住。

  關切道:「你這頭豬哦,睡得叫都叫不醒,要不是這位大哥仗義,讓你搭輪椅,我們今天的班機又得誤了。」

  老頭哼哼兩聲。

  胡青雲推著幾人的行李,探出腦袋來,朝著她微微一笑。

  擠兩下眼睛。

  女孩這才發現自己橫躺在輪椅哥的腿上,如同一條死透的鹹魚。

  「搞什麼嘛?」

  抱怨兩句。

  從對方身上下來,男生扶了一把。

  被女孩打開。

  「我自己會走。」

  扶著腦袋,搭著萬可的肩膀朝著安檢處走去。好容易上了飛機,還是一個勁地揉後頸。心想不是睡過去嗎?怎麼跟被人揍了一樣,一陣一陣的疼。正待細想前因後果,飛機上升過程中,氣壓變化,她雙眼一黑,又暈了過去。

  萬可嚇得不行。

  又掐又打。

  引來空姐,因為飛機上沒有醫生,差點迫降。這群人都是之前航班延誤的受害者,又碰上這種事,難免抱怨。好在林雙絳昏得快,醒得也快,喝了一杯水,在眾人的殷切注視下硬著頭皮,清醒到達目的地。

  走路像是踩棉花。

  沒輕沒重,喝醉酒一樣。

  胡青雲擔心她的身體,想送到醫院,林雙絳卻感覺困得厲害,要求先休息。放心不下,男人便讓萬可時刻注意林雙絳的舉動,一有不對,趕緊打電話送醫院。

  已經沒有力氣整理行李。

  林雙絳又過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養豬生活。

  輪椅男比較孤僻。

  總是一個人行動,吃東西也是讓人送到房間。到了這邊以後,林雙絳幾乎沒見過他。

  如此過了兩三天。

  她身體恢復,教授等人的事項也辦完。考察隊又增加了人數,一個嚮導,一個對當地的研究員。幾人開了個會,買些必要的東西,便開著車上路。

  此處的遺蹟聞名世界。

  巨大的佛像,珍貴的典籍,因為發生了太多故事而被銘記。林雙絳只在課本和遊記里看過,真到了,卻是另一番體驗。

  黃沙漫天。

  雲捲雲舒。

  風吹走的不是歷史,留下的也不是荒涼。

  離開繁華的都市,下車以後,幾乎所有的遊客都會在空曠的廣場上站定幾秒,遠遠看著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景象。

  萬古同悲。

  高遠的天,延展的地平線。

  太過空曠的空間,總是讓人感嘆生命的渺小。女孩叉腰,眯眼,和萬可站在一處。

  路途積累的瞌睡醒了。

  還多出幾分文藝氣質。研究員引著他們去景區的辦公室,和工作人員打過招呼以後,稍事休息,隨便參觀一下,明天再進行正式的工作。輪椅哥一路上不是碰到樓梯就是遇到水坑。

  來到這平坦的廣場。

  撒歡一樣,推著輪椅到處看。

  也不介意別人奇怪的目光。

  只是不管走多遠,都會轉過頭來看他們,一副害怕被拋棄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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