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你是我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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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eers,」他不由分說向我舉了杯,然後笑道,「你怎麼不問問我是誰?」

  我愣在原地,思索著該如何應答。

  我當然知道他是誰,但這個時候可不能露餡兒。

  「我還以為自己是個不知名的小演員,沒想到會被人認出來。」我忙轉移話題。

  「小演員?你名聲可不小。」他說罷,輕抿了一口香檳。

  是啊,我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醜聞,真得不少。

  「您是……」我終於遂了他的意,開口問起他的身份。

  「我姓李,一個生意人。」

  他沒有絲毫隱瞞。

  我點點頭,又問道:「您去東京是為生意上的事?」

  他搖搖頭說:「度假,東京是第一站,大阪、北海道、沖繩,一個個接著都要去。葉小姐呢?」

  「我也是。」我面不改色地撒了謊。

  「一個人?」

  「怎麼?不可以嗎?」

  「你們女明星不都很喜歡去日本旅遊嗎?大多都是跟自己的家人或男朋友,又或者是閨蜜,再不濟也有工作人員陪著,很少見誰一個人過去。」

  「那您今天走運了,讓您碰著了。」我半開玩笑地說著,心底有些不爽,我總覺得過不了多久,就會在他面前露出真實的面目。

  「那不如做個伴吧?」他泰然自若地說出這句令我驚詫萬分的話,「也好在異鄉街頭有個照應。」說罷,他坦然地盯著我的眼睛,就像篤定了我不會拒絕一樣。

  我不知道前方是不是陷阱。

  而我不能拒絕,只能接受。

  「好啊,」我做出一副驚喜的模樣,「那接下來的日子,要拜託李先生了。」

  一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成田機場。我跟隨李希伯坐上了他的專車。

  「你定的哪裡的酒店?我讓司機先送你過去。」他紳士地問道。

  我一邊架起墨鏡,一邊淡然說道:「LEE酒店。」

  我看到那一刻他的臉上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驚訝,我不知那是凶是吉。

  「這麼巧?」他看了我一陣子,才徐徐吐出這三個字。

  「哦?是嗎?你也住哪裡?」我摘下墨鏡,我敢肯定,此時我的眼神乾淨得只剩純粹的驚訝。

  我相信自己的演技。

  他笑而不語,輕輕說道:「緣分吧。」

  我們到達LEE酒店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工作人員列隊齊整在門口迎接了。雖然知道他的身份,但我還是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跳。

  「單良,帶這位葉小姐去辦入住,」他沖門口一個男子吩咐後轉過頭來對我說,「我要先處理些公事,稍後聯繫你。」

  我不由自主又看了看眼前那十幾名畢恭畢敬鞠著躬的員工,小聲答了「好」,就跟著那個叫單良的男子去了前台。

  當我走進LEE酒店的總統套房,難以克制自己內心的激動。

  這是什麼?

  這才是享受啊!

  我快速整理了自己的物品,然後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從浴室出來時,東京已是黃昏時分,從窗口向外望去,能看到血紅色的遠方。

  我倒了一杯清酒,坐在窗邊怔怔看著那一片暖紅,微濕的發梢落在肩頭帶來些許涼意。

  當我剛剛喝完第一杯酒時,門口傳來門鈴聲。

  我趕忙起身去開門,本以為是服務人員,結果打開門見到的確實李希伯。

  他看到我粉黛未施的模樣,挑了挑眉毛。

  我摸了摸臉,意識到他驚訝的原因,

  「怎麼?很醜嗎?」我笑問道。

  「不醜,所以才驚訝。」

  我不知這是夸是貶,哭笑不得將他請了進來。

  「Niceroom。」他進門環視了一周,情不自禁感嘆道。

  「你……到底是誰?」我半歪了頭,也給他倒上了一杯酒。

  「剛才你不是都看到了嗎?還明知故問。」他接了過去,笑著揶揄我。

  「我是看到一群人對你恭恭敬敬,但我並不知道你是誰啊。估計是個很有錢的大佬?」興許是舒適的環境讓我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我不再覺得那麼緊張,反倒露出了一點幾年前才有的俏皮模樣。


  我已走到了而立之年。

  那時的我敢說自己擁有美好的未來。

  可現在,我的心上滿是瘢痕。

  這五年,我仿佛老了許多,也再不能無拘無束地笑。

  我最好的年華給了林清暉,而他回敬我的,是無盡的傷害。

  隨後的每一步深淵,都拜他所賜,也是我自己犯下的罪。

  我最該恨的,是我自己。

  李希伯察覺到了我突如其來的沉默,他並沒聲張,直到我自己從回憶中走了出來。

  「當初建酒店的時候,我最希望每個來LEE入住的客人,在臨窗眺望的時候,可以回憶起過往。不管是甜美的,還是痛苦的。現在看來,我的目的達到了。」他走到我跟前,略顯感慨地說著。

  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對他說:「可惜前提是,他們必須付得起行政樓層的高額房價。」

  我的冷幽默效果不錯,他低頭笑了許久。

  我不禁詫異道:「有那麼可笑嗎?」

  「還好,只是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那我應該是怎樣的人?」我反問道。

  聽我這麼問,他明顯頓了一下。

  「我說出來,你可不要生氣。」

  「嗯。」我輕輕點了點頭,也在心裡做好了足夠的準備。

  「哀怨的,陰鬱的,死纏爛打的,破罐破摔的,悶悶不樂的。」

  他一連用了五個形容,沒有一個是正面的、讚賞的;全是負面的、詆毀的。

  我很是好奇他這些印象都從何而來。

  我沒作辯解,一笑了之。

  「怎麼?絲毫不想要反駁嗎?」他反倒好奇起來。

  「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你是我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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