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仿佛是一場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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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婦別怕,別怕,是我,是我來了。」

  也許是人在恐懼中會變得格外脆弱,也許是極度的痛苦中容易出現幻覺,昏昏沉沉中,凌夏突然聽到了紀北的聲音。

  就像是一年前的那場大雨中,紀北凌空一躍,衝過來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冰涼的唇狠狠地吻住了她的雙唇,挾著懲罰般的狂暴,掠奪般地攫取。

  「紀北!」

  凌夏哇的一聲抱緊紀北,用盡力氣回吻著他,苦苦掩藏的壓抑,泛濫成災的思念,此刻都化作了無邊的淚水,暴風驟雨般從眼底傾瀉而來。

  「紀北,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紀北!」

  「我也想你,我也想你,媳婦,我也想你!」

  紀北抱緊懷中的女人,緊緊地,緊緊地把她擁在懷中,和她涕淚交融,糯濕的臉上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這個時候,他只想好好地護著他心愛的女人,去他媽的良知,去他媽的責任,去他媽的理智!

  經過這一場驚嚇,再加上驟然而至的驚喜,此時的凌夏,已經陷入了一種半夢半醒的昏迷之中。

  懷中的女人全身濕透,臉上卻燒得燙人,紀北不敢耽擱。他只能把她抱起來,把她送回藍園,剛剛走到藍園門口,正好碰上一身水淋淋地從家裡衝出來的童曉天。

  紀北不知道這混蛋為什麼也被淋成了落湯雞,他冷冷地瞥了童曉天一眼,徑直把凌夏抱回房間,迅速從她的衣櫃裡找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給她換上,這才來到樓下,破空一掌就朝著童曉天的臉上橫掃過去。

  「紀北你這個混蛋,你有什麼資格打我?」冷不丁地在這裡見到紀北,還猝不及防挨了他一巴掌,童曉天怒喝一聲,顧不上兩天兩夜水米未進,一個飛旋從地上躍起,和紀北打成了一團。

  樓下兩個水淋淋的男人正打得熱鬧,樓上凌夏依舊在半夢半醒之間,她依稀覺得自己還躺在紀北懷裡,那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唇瓣,熟悉的霸道,都讓她不由自主地沉醉,情不自禁地眷戀。

  又是一道炫亮的閃電劃破天際,凌夏突然在亮光中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像蝴蝶一樣,飄啊飄啊,從高高的山坡上一直飄落下來,雨水和著血水,染透了她的白衣。

  「小蝶!」

  紀北大喊一聲,甩下她就朝著白蝶奔去。

  「紀北,紀北!」她張開雙手,想把紀北拉回來,卻怎麼也抓不到他的手,只看到一片黑暗,一懷虛空。她不顧一切想要去追他,不顧一切地放聲哭喊,可是無論她怎麼哭喊,紀北似乎都聽不見她,也看不見她。

  紀北跑到了白蝶身邊,伸手想把她抱起來,在接觸到白蝶的那一瞬,他卻又飛快地跑回來把她抱在了懷裡,頭埋在她的胸前,輾轉的,反覆地親吻著她,又像是臨別前的那天晚上一樣,跪在閃電的白光里啞著嗓子對她說:「夏夏,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天空依舊電閃雷鳴,紀北再次丟下她,義無反顧地朝白蝶走去。他把白蝶從地上抱起來,白蝶睜開美麗的眼睛,朝他嫣然一笑,淚水和血水從她的眼裡汩汩地涌了出來。

  凌夏看到白蝶伸手想去摸紀北的臉,卻怎麼也摸不到他的臉頰,白蝶蝶翼般的雙睫痛苦地顫動著,帶著無限的眷戀,緩緩地,緩緩地沉落……

  「不,不要,白蝶,白蝶你不要死……」凌夏啞著嗓子奮力呼喊,掙扎著站起來想去看看白蝶,卻發現面前的白蝶突然變成了童曉天。

  童曉天朝她伸出手來,頭上和胸前都是鮮血,蒼白的臉上卻掛著笑顏,「曉藍,你別著急,哥哥不要緊,哥哥沒事。」

  凌夏正想去牽他的手,童曉天卻身子一歪,軟軟地倒了下去……

  「不要,不要啊!童曉天,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一聲悽厲的悲呼終於從她的胸腔里破腔而出,她揮舞著雙手朝童曉天撲了過去。

  「曉藍,曉藍,哥哥在這裡,哥哥在這裡。」

  聽到凌夏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童曉天趕緊抓住她在虛空中亂舞的雙手,緊緊地抱住她,「對不起,對不起,曉藍,是哥哥對不起你,是哥哥不好,是哥哥嚇到你了。」

  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打在了她的臉上,凌夏時而糊塗,時而清醒,她夢到了紀北,夢到了白蝶,又仿佛聽到了童曉天的聲音,夢裡的情節破碎而凌亂,卻又是那麼清晰,清晰得讓她肝膽俱裂,生不如死。

  凌夏正式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窗外早已雨歇風收,透過寬大的落地窗,凌夏看到一窗明媚,仿佛昨夜的一場風雨,也只是她的一個夢境。


  「曉藍,你醒了?」

  童曉天趴在凌夏的床前,剛剛想合一下眼打一個盹,感覺到凌夏的動靜,立刻睜開了眼睛。

  「哥,你回來了?」

  儘管窗外已是一窗明媚,凌夏還是記起了昨夜的那場風雨,她知道那不是夢,因為她還清晰地記得,她看到了童曉天的背影,就站在那棵高大的香樟樹下。

  只是那個背影和那次在烏鎮的小橋邊看到的那個背影是那麼神似,她一時分神,才會從那個高坡滾了下去。

  可是她滾下高坡之後,究竟是紀北抱住了她,還是童曉天發現了她呢?為什麼她會那麼清晰地聽到了紀北的聲音?

  童曉天輕撫著凌夏的臉龐,聲音喑啞而低沉:「曉藍,對不起,是哥哥不該離開你,不該跟你生氣。」

  凌夏試探地問:「哥,昨天晚上,是你把我抱回來的嗎?」

  童曉天輕輕一笑:「當然,曉藍,當然是哥哥把你抱回來的,不然你以為是誰?」

  凌夏心中輕嘆,果然是她的幻覺,站在香樟樹下的那個人,果然是童曉天。

  也是啊,紀北遠在南市,他怎麼可能來到童曉天的藍園呢?

  而且還是在這樣的風雨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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