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一切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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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上歌向來不容易怯場,那是因為江岱煦不在。

  現在指名道姓讓他回答,還真的有些為難。

  其實江岱煦經過一晚上的時間,也大致了解得差不多,如今不過是想從他們口中聽他們的想法而已。

  處罰不處罰,根本就是看心情。

  江上歌暗自躊躇了一下,快速在心裡權衡自己和望舒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以後,才開口。

  「回稟父皇,兒臣自知這樣做會放下滔天大罪,心裡也萬分愧疚……」

  「這些場面上的話,就不用說了。」

  江岱煦搖了搖頭,這群傢伙們,是越長大,羽翼就越豐滿了,還懂得如何去忽悠他。

  「朕要知道的是,事情何時起,從何人嘴裡得知。」

  這麼多年以來,這件事早就封塵了。

  江上歌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就掀開歷史,然後從中找到破綻。

  「有好幾年,至於是誰說起……」

  江上歌扭頭看了一眼望舒,誠實的回答說道:「是望舒說的。」

  可憐站在一旁的望舒,張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江上歌。

  這個卑鄙小人,竟然實打實的把她給出賣了。

  「舒丫頭?」

  江岱煦皺起眉頭,不相信。

  江上歌一向和望舒不和,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望舒怎麼可能拉攏得了江上歌去做這麼忤逆的事情。

  依照江上歌的性格,當望舒和他說起以後,他第一個舉動,應該是馬上跑到面前來舉報才對。

  「父皇,你看望舒也沒有否認。」

  江上歌見他不信,又補充了一句。

  他此刻的行為,才真正體現了與望舒不和,直接把所有的責任都往望舒身上推過去。

  望舒側著腦袋,一臉的為難,卻無法反駁。

  事實上,也是如此嘛。

  她第一次知道二皇子的事的時候,只有四歲,那麼一丁點兒大。

  等真正察覺事情不妥的時候,是又過了幾年,跟隨太子哥哥去大理寺,聽到胡海雲和周中傑的對話。

  接著又過了好久,才翻閱卷宗找到潘曲青這個苗頭,光是搜索追尋,然後逼他回來,又花了差不多兩年的時間。

  如今細細算來,從一開始到現在,竟然花了八九年的時間。

  這也不怪他們磨蹭,換做其他人也快不過他們。

  光是裴傾奕找到一點兒線索,想要和望舒商量,一層層宮牆阻隔下來,也要花上一兩天的時間,商量完再去實施。

  不等成事,黃花菜都涼了。

  「那,老三,你又是怎麼回事,一向只讀聖賢書的你,又是怎麼摻合進來的,別告訴我,你也是舒丫頭找的?」

  「兒臣是四弟找來的。」

  江霈君說話很簡潔,就算是江岱煦問起來,也不會多說。

  「還不是因為望舒說,要找個統管文書的人,畢竟搜集資料的話,沒有人能比得上三哥。」

  江上歌答道。

  「那你呢?」

  江岱煦把目光移到裴傾奕身上,這個孩子的性格和江睿炘最為相似,別人有可能做這種事情他能理解。

  但是裴傾奕的話,依照他的性格,不應該會這樣。

  「臣等,是無意中得知,然後一陣思量後,覺得這樣做未嘗不可。」

  「哪裡無意中得知?」

  江岱煦追問了一句,眼神不經意的在望舒身上掃過去。

  裴傾奕沒有說話,他又不是江上歌,不會把望舒給供出來。

  「我說的。」

  望舒怯生生的舉起手來。

  當江岱煦的冷眼射過來時,她便感到有些無奈。

  這麼浩蕩的舉動,僅憑著她是不可能完成的,人員嘛,肯定是越多越好。

  裴傾奕可是一個不錯的人選,手裡掌控著親衛軍,對太子殿下又忠心耿耿,而且誰都不會懷疑他。

  「那你呢?」


  瞪完望舒以後,江岱煦才倒抽一口氣,然後看著姚尚。

  他的小舅子。

  姚尚想了想,上前拱手說道:「皇上,臣如果說,是九公主殿下連哄帶騙外加威脅,讓臣深陷其中,不知道化皇上相不相信。」

  事到如今,不相信也得相信。

  明明是詢問大會,可是不知道怎麼的,變成了批判望舒大會。

  身為他唯一的嫡女,他很了解江月意的性格。

  絕非是望舒能逼迫的。

  「父皇,望舒是被我拉下水的。」

  比起江上歌,她似乎有義氣許多。

  「嗯哼?」

  江岱煦挑了挑眼眉,沒有說話。

  「但是我知道五七案開始出現不尋常,是尚舅舅告訴我的,所以我才決心要替大哥哥討回公道。原本我的想法只是查出當年不明的真相,不再讓那些人嚼大哥哥的舌根。」

  江月意依舊緩緩的說著,井然有序。

  「父皇,這麼細想,我是從尚舅舅那裡得知,而尚舅舅被望舒逼迫,論起來也還是望舒的責任。」

  這麼繞了一圈,原來是望舒自己坑了自己。

  「你們這樣統一的口徑,很難不讓朕懷疑,是不是經過暗地的商量,事跡敗露以後,推一個人出來擋刀。」

  江岱煦稍微坐直一下身子,抬頭看了站在一旁的江睿炘一眼。

  他此刻的心情,比江岱煦還要複雜。

  一直被蒙在鼓裡,然後事情發生以後,才知道所有人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他。

  就沖著這一點,他拿什麼生氣?

  「把年紀最小的拿出來擋刀,以為朕就耐你們不何了嗎?」

  他才不相信,始作俑者是望舒。

  大梁朝都沒人了嗎,竟然會讓一個小丫頭主宰?

  底下一片沉默,事實就是這樣。

  雖然望舒不是出力的那個,但是絕對是出腦的那個。

  如果當初她不是跟著去大理寺,在一旁聽到胡海雲和周中傑的那些話,她不會對此留了心眼,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

  如果沒有後來的事情,昨天那一番劫難沒有兵馬埋伏應對,現在是什麼狀況,沒有人敢拍著胸脯保證。

  「父皇,當初我的想法真的很簡單,因為聽聞朝中有人詆毀太子哥哥,想著這個污名會跟隨他一輩子,有機會為他明證,我怎麼能放過。」

  望舒看著他,如實說道。

  「只是沒想到,後來的事態出乎我最初的料想。」

  「再後來我們也商量過,要和父皇以及太子哥哥說起,但是權衡之下,也許是我們太過於自負,覺得這是我們可以承擔的後果。」

  她慢慢的說,有著她的邏輯。

  就如同滾雪球那樣。

  如果一開始這個雪球沒有控制好的話,後面的形勢就不再在控制的範圍內。

  「當真是胡鬧,太胡鬧了。」

  江岱煦不住的搖頭,氣的肝痛。

  今天在明軒這裡,他只是把一些人叫過來問話而已。

  等到待會,大臣們的會議,還要和裴大將軍,以及姚國公,還有其他的大臣商議,那才是正事,和這裡的小打小鬧完全不一樣。

  儘管望舒、裴傾奕和江上歌他們此番是做了好事,制止了一場浩劫的發生。

  但是在保守派的老大臣眼中,動用了軍隊的力量,導致死傷無數,而且還繞過了皇權擅自行事,根本不可饒恕。

  也不能將功抵過。

  所以江岱煦還要拉著裴杓以及姚國公等,合謀口供,對外宣稱這件事早就在掌握之中,假意接著長公主出嫁,將對方一網打盡。

  否則那唾沫子和數不盡的上奏,能讓望舒等人不得安寧。

  「炘兒,既然他們說,這件事是因你而起,那你看看,要怎麼處置吧。」

  江岱煦氣得腦袋都糊了,把決策權交給江睿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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