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酒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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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蕭照的身份,我心中諸多好奇,可因著靳沉的隻字不提,全部擱置了。靳沉好似並不太願意說起這個人和他的關係。就像我只知道淺顯朋友二字一樣,他們是什麼朋友,以至於需要一場鬧劇來碰面。

  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蕭照似乎和公司里也有一些瓜葛,我離開了公司之後許多的事情已經不太了解,靳沉從不與我多說,我更加不會知道。

  就這樣,短暫的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時間總是眨眼過,當你數著時間過日子的時候,時間就更加清晰而殘酷的在你心裡一點一滴的溜走。原本我是打算靳沉的病好了之後離開的。雖然靳沉從未正面讓我離開過這裡,甚至默認了我在家裡的地位,好似真的要做實了靳太太的位置,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這段日子,靳沉總是會一個人發呆,有時候坐在窗戶邊上一呆就是一整天,什麼也不做,偶爾高江飛過來的時候給他講了一些公司里的事情,他似乎也並不太上心的樣子。他偶爾會讓我陪他坐一會兒,但是和我說的話很少,也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我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因為他病著,所以他的情緒受到了影響,他似乎比以前更加冷淡了一些,話不多。偶爾可以一個人待一整天。這樣靳沉讓我覺得陌生,也讓我更加清楚了我和他之間,不會有更多的可能。

  每日我都會叫阿姨過來做飯,我實則還是太笨了,做菜這種事情我的確沒有什麼天賦。靳沉也沒有再要求我做什麼,他吃慣了阿姨的口味,我也並不太費心去學了。大概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離開這裡,就算我學會了,沒有了品嘗我手藝的人,那學會又有什麼意義呢。

  就這樣,我等著靳沉身體日漸康復,然而他的病症卻好似和他磕上了一樣,只要稍微好轉一些,就在我以為要好的時候,總會到了幾天之後,他的病情再次復發,反反覆覆的,連來給他看病的醫生都覺得奇怪。總是會問我一些最近的吃食情況,以及靳沉的起居情況。再聽到我說一切都十分正常的時候,醫生眉頭微蹙,似乎有些不放心的樣子,讓我帶著靳沉去醫院裡檢查身體。

  這日,醫生前腳剛走,我便轉悠在著去了廚房裡,家裡的空間雖然大,可是能給我發揮的也就只有客廳里的電視機和廚房裡的鍋碗瓢盤。

  我將鍋里阿姨煮好的湯盛了一碗,湯還是熱的,濃香撲鼻,我咽了咽口水,小嘗了一口就端著碗上了樓。

  靳沉的房間一直是在右手邊,他的屋子對著不遠處的湖面,是個標準的湖景房,雖然靳沉屋子風格冷清,可是將窗簾拉開的時候,那湖景房的景致倒是給這房間裡增添了萬分的生機。

  我抬手敲了敲門,靳沉坐在窗邊,膝蓋上攤開一本書正在看。他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低頭看書。

  我端著碗走過去,將碗放在了他身旁的小圓桌上。

  「趁熱把這湯喝了吧,阿姨剛煮好的。」

  「你放那兒吧。」靳沉頭也未抬,回了我一句。

  我仍舊站在他的面前,一動未動。半響,靳沉抬起頭來,見我還沒有走,他想了想,放下書,將桌上的碗端了起來,猛地喝了幾口,瞬間就將湯給喝完了。他放下碗,然後抬眼看了看我,我瞧著他,嘆了口氣說道:「醫生說你的病情反覆,若是一直這樣,咱們得去醫院複查一下。」

  「不去。」靳沉低下頭,翻開書本,冷淡的回了我一句。

  我眉頭微蹙,伸手將桌上的碗捏在手心裡,看向他:「可是若這病一直拖著,鬧嚴重了怎麼辦?」

  靳沉的頭這才又再次抬了起來,他盯著我的臉,好似從我臉上看出了一絲焦慮的神色,十分的愜意。他嘴角微撇,露出一絲淡笑來,看向我:「那不正好,你就一直照顧我,直到我病好。」

  「別開玩笑了。」我盯著他,突然覺得這話一點兒也不好笑。我原本就是打算走的。

  靳沉見我臉色淡淡,收起笑意,將手上的書扔在身旁的小圓桌上站了起身:「得了,我在這屋子裡也耗了許久了,明天你和我一起出門吧。」

  「去哪兒啊?」我轉過身看嚮往衣櫃方向走去的靳沉,不知道他這又是一時興起的什麼主意。

  靳沉回過頭看向我:「你想去哪兒?」

  他這問題倒是問住我了。我在G市呆了二十多年,哪裡也沒有離開過,就連臨城都沒有去過,最遠的地方也頂多就去了一趟郊區。原本我想著離開了靳沉,我會重新再找一個房子,然後將梁良接過去,然後重新開始生活。但是我從沒有想過具體的,我到底想去哪兒。

  我一時之間沒法回答這個問題,靳沉盯著我半天,見我回答不上來,回過身在衣櫃裡翻了翻,從裡頭扔出了兩件衣服。


  「那你明天就跟著我吧。」靳沉說完,突然就將身上的睡衣給脫了,露出了他光潔的臂膀,我驚呼一聲,忙抬起手遮住眼睛:「喂,你幹嘛脫衣服啊。」

  靳沉毫不在意的繼續脫衣服,似乎完全沒有把我當女人,甚至外人看,他笑了笑瞧著我抬手一臉羞澀的模樣,伸手將床上的襯衣穿上,他身材比例十分完美,即便我沒怎麼見過他健身,不過就他這一身的肌肉,平日裡估計偷偷在哪兒練著。

  我指縫偷偷看向他,瞧見靳沉已經換好了出門的衣服。

  我放下手,臉上燒的厲害。

  「臉還紅了,咱倆都合法夫妻了,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你這是在害羞什麼,和我這麼見外。」

  「誰和你見外了,這叫做羞恥心好嗎?」我反駁了一句,靳沉抬手認真的擰著手腕上的扣子,似笑非笑的看向我,不得不說靳沉氣質卓越,舉手投足之間都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我拿起碗並不打算一直守在這裡瞧著眼前這人換衣服,可剛一邁腳,我立馬就停了下來,這才意識到靳沉這是要出門。

  「去公司。」靳沉平靜的回了我一句。

  「你哪兒也不能去。」我橫在門邊看向他,左不說靳沉還病著,最近氣溫已經到了零下,不出門還好,屋裡有暖氣,怎麼穿都不會覺得寒冷,若是出了門,穿的再多,這寒氣也要傷人幾分,何況靳沉本來就是得的肺炎,這種病多半不就是受冷引起的嗎。

  靳沉已經穿戴好了,大步朝我這邊走過來。

  「你該知道你自己病還沒好,不該這麼亂跑。」我繼續說道,攔在門邊盯著他。

  「梁歡喜,你覺著你攔得住我。」靳沉抬起一雙眼,高高在上的盯著我,我知道自己攔不住他,而且也沒有他高大,可是眼看著他這麼不要命,也要去忙公務,我真的不理解公司里的事情就那麼重要,要是他這身體拖垮了,掙來了公司有什麼用。我堅決不打算讓他去。

  靳沉見我態度堅決,站在我面前盯著我,突然伸出胳膊一把將我抱了起來。

  我啊呀一聲被他像拔蘿蔔似的從門口拔開了,靳沉的力氣很大,他抱著我的腰,將我門口一直抱到了樓梯間裡,這才鬆開我,然後拍了拍他的外衣褶皺,眉頭一挑,有些挑釁似的看了我一眼,大搖大擺的往樓下走去。

  我腳步剛站穩,扶助樓梯扶手,忙跟在他的身後跟了上去。

  「靳沉,別這麼任性好嗎?醫生的話你得聽。」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一點肺炎而已,不會死的。」靳沉盯著我的臉,露出了一個不太在意的表情,我小跑兩步一把攔在了他的面前,堵住了他出門的去路。

  「讓開。」靳沉似乎有些不耐煩我三番五次的阻攔他,眉頭微蹙看向我。

  我沒有辦法,腦子快速的轉起來,最後開口道:「那我跟著你去,藥我帶著,而且你這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是不保暖,我給你拿大衣外套。」

  就這樣,在我最後的掙扎里,靳沉有些無語的讓我上了他的車。

  我將黑色的大衣外套遞給他,靳沉裡面就穿了一套西服,我知道因為應酬,穿的得體是基本禮貌,可是我管不了基本禮貌,靳沉從車上下去的時候,見我塞給他的外套,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外套接了過去穿在了身上。我遠遠的跟著他,其實覺得他穿外套比穿西服好看多了。至少看起來平易近人了一些。

  靳沉的助理換了人,是個男助理,遠遠的他就已經等在了會所門口,此刻屋外寒風呼嘯,路面的狂風颳起了一陣又一陣子。將遠處的樹葉吹到了高空,然後狠狠的摔了下來。

  「靳總。」小鄭瞧見我們,忙迎了上來,我瞧著他凍紅了鼻頭,他大概也是等了挺久的,瞧見我跟在靳沉的身後,他也沒有表現出多少意外來,對著我禮貌的點點頭,然後便貼在了靳沉的身邊,給他介紹了今天的酒會的基本情況。

  酒會這樣的事情,我雖然參加的不多,但是這樣的場合,大多都是拉攏關係,找合作的最好時機。不同圈子的人聚在一起,總會創造出許多的時機。

  津躍如今太需要時機了,我突然明白了為何靳沉非要過來的原因。

  小助理早已給靳沉說了不少今天要來的不少人,靳沉爛熟於心,許多還是熟人。走進會場裡,靳沉將外套遞給我,我忙接過來抱著,然後獨自閃到了一邊,且不說我今天穿的實在太過不正式,簡直就不太適合這樣的場合,不過好在這種地方也是十分開明的,我沒有需要應酬的對象,所以我穿什麼也不會有人在意,只要默默無聞的等著靳沉結束了之後,跟著我回家就好了。


  我找了一個角落的地方坐下,給自己弄了點東西吃,這也是酒會唯一點的好處,吃喝無盡有。

  靳沉很快就融入了這個環境裡,津躍雖然遭遇了許多危機,可是名聲卻還是有的,許多人都會客氣的與靳沉寒暄爾爾,但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津躍如今的狀況不太好,大家只知道津躍集團家裡傳出的醜聞,其實我不再公司里的時候,並不覺得這種家事會給一個集團造成什麼影響。但是當時公司里突然下滑的客戶解約,以及平時的GG合作商的態度。我這才驚覺原來一個大企業,就連個人也都是牽扯著集團的聲譽。可是時越不懂得這個道理,他的母親更加不懂。他們眼裡只有自己,卻沒有為整個大局考慮。

  當初我也並不覺得靳沉有多高尚,至少他也是處處在爭,可是到頭來,他才是那個一心想要改變津躍的人。只是他力量薄弱,在公司里的地位時間並不長,所以他要的只有蓄勢待發,一點點的積累起自己的力量,等到津躍重新活躍起來的那一天。

  我靠在一旁,目光一直跟隨著靳沉,他在人群中那麼的惹眼。無論走到哪裡,身上似乎都有光,特別的亮,無時無刻的不再吸引著我的目光。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隨著靳沉的走動,晃到了我的眼裡。我目光看過去,真是那日在茶樓里見到的那個蕭照,他的穿戴一如我初次見到他的模樣,他似乎十分喜黑,一聲的黑色外套,顯得他整個人冷冰冰的,卻又帶著一絲特備的氣質。

  他一進來,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是他卻是徑直往靳沉的方向走過去。我突然有些緊張,不知為何,大概是因為那日和他的見面太過倉促,可倉促中又透著一絲令我難解的不安。

  蕭照手中端著一杯酒,瞧見靳沉的時候,眼底里露出一絲淡笑,他也是個長相出眾的男人,在人群里,我注意到了好些個躍躍欲試的女士都對他投足觀望。當靳沉與這人同時聚守在一起的時候,我甚至感受到了更加強烈的來自四面八方的觀望,我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很快,參加酒會的女人裡頭,就有人優先上前了。

  這樣的商業酒會,每一個女人都人精似的,她們不僅僅在裝扮上花了十足的心思,自然能力也是有的,都是不乏馮丹之流的女人。

  我捏著外套,突然覺得自己出門的時候,真該好好問問靳沉是要來幹嘛的。這樣也不至於我穿成這樣就過來。

  我猛地抬起叉子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口蛋糕,目光仍舊望著靳沉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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