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他的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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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對方是個女人接的電話,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麼好,便把電話撂下了。

  在辦公室心神不寧的待了一日,其間有聽到一點風吹草動的同事過來問這幾日怎麼一直沒有見到靳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只好隨意找了理由搪塞過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正收拾著手邊的文件,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我抬頭看過去。不由一愣。時越慢悠悠的走進來,臉上看起來十分的鎮定。

  他抬眉掃過靳沉的辦公椅,最後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一段時間不見這人,他怎麼突然又回來了,我突然想到公司財務上面的情況,不由覺得時越今天來的目的是為了這個。

  果然,他站定在靳沉的桌前,兩隻手揣在口袋裡,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看向我:「以前我以為你還算有點智慧的,若是跟了我,我倒是也不嫌棄你是高江飛介紹進來的人,嘖嘖嘖,也不知道這個地方什麼時候會給我騰地方。」

  我眉頭深蹙看向時越一副得意的樣子,雖然多多少少知道了公司裡頭的一些情況,可是若是公司出了情況,時越難道不會受到波及嗎。

  我心裡存疑,看向時越:「時總過來是要找靳總嗎?」

  「靳總,再過幾天他就不是了。」時越腳步微抬朝我走過來,最後站在了我的面前:「瞧你長得也不錯,眼光卻不行,你以為攀上了靳沉這顆大樹,你就穩妥了。」

  他眼底里滿含戲虐和譏諷,我全然無視,靜靜地聽著他的話。

  「我聽不懂時總的意思?」

  「聽不懂!」時越笑了笑:「那我再提醒你一句,靳沉手裡頭的項目要黃,董事會已經投票,他沒有資格坐在董事的位置上。」

  聽完時越的話我的內心說不出來的情緒,時越最後不再搭理我,只是太陽掃了掃靳沉的屋子,好似過不了幾天這個地方就是他的了。他離開之後,我從公司里離開。

  剛下樓的時候,許越舟的車等在了我的公司樓下。

  他探著身子朝我喊了一聲,我正好有事情要問他,徑直走了過去。

  許越舟看了我一眼:「上車,去醫院。」

  我這次沒有猶豫,直接坐上了車。車穩穩的朝著醫院的方向開去。我靠在車椅上,最終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他:「為什麼你這麼清楚津躍集團的事情,你到底做了什麼?還有你為什麼給靳沉打電話,你跟他說什麼了?」

  「怎麼,你們靳總沒有和你說?」許越舟臉上神色淡淡,嘴角掛著一絲微笑看了我一眼。

  我瞧著他這幅嘚瑟的樣子,心裡頭有些憋悶:「你之前在咖啡廳里給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會出事。」

  許越舟雙手握在方向盤上轉了一個彎,車平緩的開在路面上。他將車內的音樂關了,偏頭看了我一眼:「是靳沉的那個好弟弟一手操作的。人家兄弟相爭而已,你這麼激動做什麼,莫不成你還真的看上靳沉了。我倒是有興趣這一下他變得一無所有,倒是拿什麼來娶你。」

  「你難道一點兒也沒有參與?」我不太相信許越舟知道這些事情,會是無中生有自己猜測出來的。他看了我一眼,眼底浮了一層笑意:「我也不過順手推舟了一下而已,再說了我們公司和津躍集團原本就是競爭對手。談不上什麼陷害不陷害。生意場上,起起落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事情太過平常了。想當初我不也是一個窮小子嗎。」

  「那公司會怎麼樣?」我突然有些擔心,此刻的情況似乎對靳沉而言實在不利,一想到靳沉那副樣子,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不會怎麼樣,錢的事情而已。靳沉不是一直很有錢嗎,那這次財政危機就靠他自己了。」

  聽完許越舟的話,我眉頭深蹙,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到了醫院的時候,許越舟跟在我的身後一起進了醫院裡。

  梁良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裡靜養,一直都是靳沉在出錢住院。

  許越舟跟著我一路走入病房的時候,梁良的臉色立馬拉了下去。

  他抬眉看了一眼許越舟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畢竟我和許越舟分開的事情雖然他一直沒有問過我,但是我心裡清楚他即便是問也問的出來的。

  此刻瞧著他看許越舟的眼神不太友好,我也不好說什麼,至道:「爸,許越舟來看你了。」

  「哼,你來做什麼?」梁良似乎從來就不太喜歡許越舟,不知道是因為他以前在那樣的覅昂混日子,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即便如今衣服革履的模樣,他臉上仍舊帶著一絲不削。


  許越舟手裡提著從車上拿下來的補品,我抬眼看過去,都是一些名貴的補品。

  「坐什麼坐,歡喜,你什麼情況。不是和靳沉在一起了,怎麼又和這混小子混在一起了。」

  梁良直接將矛頭指到了我到這裡,我知道他在意什麼。剛要開口解釋。

  許越舟就先我一步開了口說道:「梁叔,以前都是我的不是,讓歡喜受了不少苦,現在我自己也開了公司,做了老總。您放心,以後你需要用錢的地方都可以來找我。」

  「誰要用你的錢,我用自己女婿的錢心安理得,你算老幾。」

  許越舟臉色變了變,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們夾在中間有些尷尬,早就知道許越舟來了,梁良肯定會不高興。我忙打岔道:「爸,你先休息。許越舟就是來看看你,他看完立馬就走。」

  說完,我拉著許越舟就要往外走,梁良卻叫住我:「歡喜,你老爸我可是只承認靳沉做女婿,其他人你少給我領過來。」

  我含糊的點了點頭,將許越舟推到了門口。

  「看來你爸還不知道那靳沉給他的好日子到頭了,現在脖子還硬著呢,要不要我給他說說他看上的那個准女婿現在是個什麼局面。」許越舟一臉冷漠的盯著我,話里話外酸的很。

  「你別給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人你也看完了,你回去吧。」我嘆了口氣說道。不再看許越舟。

  許越舟點點頭,仍舊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長出一口氣,看向我:「話我放在這裡,靳沉的事情你也少管,況且你也管不來。」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我望著他的背影,咬了咬唇看向他:「許越舟,有些話我還是想跟你說清楚,就算沒有靳沉,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了。你如今有了你自己的生活,何苦一直糾纏我呢。」

  許越舟轉過身的背影再次轉了回來,他灰色的西裝裹著他硬朗的身體靠近我,我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菸草氣息,陌生卻又有些熟悉。

  迎著冷風抬起頭來,對上了許越舟的眼睛。他眼底里透著一抹寒意看向我:「我說過了,我會回來找你的。這話從來都不是戲言。」

  我聽著他的話,嘴角一勾,突然覺得有些想笑。許越舟看著我,神色表情顯得有些不悅,盯著我的笑意看著我:「你笑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眼對上他的:「以前我覺得我算了解你,現在我覺得我一點兒也不了解你。你希望出人頭地,希望有錢。要錢要地位。現在還想要愛情。」我嘴角輕勾:「可是越舟,很多東西,不是什麼都要得到的。你既然當初選擇捨棄了某些東西,現在還要的回來嗎。」

  站在我面前的許越舟眼睛越睜越大,最後被空蕩蕩的迷茫填滿,他詫異的望著我,似乎被我點中了心底里某些不願意去面對的東西。我覺得有些疲憊了,這樣的話我多次就想和他說,此刻說出來,我覺得舒服了許多。

  許越舟走後,我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了一會兒呆,進去病房的時候梁良問我到底是什麼情況,許越舟怎麼會來。我只說正好碰見了,他非要來。見不是別的什麼原因,他鬆了一口氣,又囑咐了我幾句,讓我和靳沉好好的之類的話。

  我不想聽這些,原本我和靳沉也不過八字沒一撇呢。況且許越舟的話倒是提醒了我,若是梁良知道了靳沉如今公司面臨的困難,知道自己女兒若是真的嫁給了一個窮鬼,不知道他又會是什麼態度。於是我便打算什麼也不跟他說。

  從醫院離開之後,我打了一輛車去了靳沉的別墅。

  走在石子路上的時候,遠遠的路燈突然從我身側亮了起來,原本幽暗的小徑突然明亮,我抬起頭看向通往靳沉別墅的小路。不知道見到他的時候,該說點什麼,我今日不告就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不高興。

  一路想著,走著走著已經來到了靳沉的門前。

  我看著屋內的燈光亮著,抬手按了按門鈴。

  可是卻還是無人開門。我站在門口被冷風吹了一會兒,看著屋內亮著的燈,心裡狐疑,莫非不再家裡。

  我轉過身剛要走出去看看,門卻突然從裡面拉開了。

  我一抬眼,眼前的人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坐在輪椅上,額頭上布了一絲汗水。

  我有些吃驚忙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我按了半天以為沒人呢?你怎麼,額頭上都是汗?」

  而且,我看著許越舟親自過來開門心裡更是狐疑,家裡的阿姨和郁梨去哪兒了。


  靳沉卻沒有搭理我,開了門就直接往大廳里滑了過去。我看著他的背影,忙跟了上去,將大門合上。

  屋內的暖氣挺足的,靳沉至穿了一件單衣,他腿上仍舊有傷,行動不太方面,我瞧著他頭上纏著的繃帶。抬眼掃視了屋子一圈,看向他:「怎麼就只有你一個人嗎?」

  靳沉撐著身體坐到了沙發上。我看著他額頭上微微露出的青筋,剛想上前去搭把手,靳沉卻已經坐到了沙發上。寬大的居家服在他身上顯出絲綢般的質感,他抬起眼看了看我,似乎有些不解我怎麼會過來。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他除了頭上和腳上的傷有些嚴重,其他一切都還算好。若不是當時因為他的車是停著的緣故,此刻的他傷勢想必不會只是這樣,我有些擔憂了對上他的目光。嘆了口氣說道:「我剛從醫院裡過來,我爸讓我來看看你。說你最近怎麼一直沒有去醫院看他,我不希望他擔心所以我就找了個理由過來了。」

  靳沉聽完我瞎編的話,沒有說什麼。我這話里實話也算一半一半,雖然梁良的確總是覺得我和靳沉的相處似乎不太多有意拉攏,不過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我自己想過來。

  我忙放下手邊的包走過去,看了一眼冷清的廚房。抬手看了眼時間,忙問道:「你吃飯了嗎?」

  靳沉似乎顯得有些無所事事,沙發邊上放著一本被翻開的書,我猜他方才大概是在沙發上看書來著,之所以開門這麼晚,大概是因為上輪椅廢了時間。

  靳沉也不是一個愛解釋的人,更是一個不太願意接受別人幫助的人。他抬頭看了眼餐桌的方向,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瞧見上面似乎還有一些中午吃剩下的東西。

  此刻就算再次也是涼的了。我越過他的身邊,擼起袖子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幫你煮點東西吧,正好我也沒吃。今天你怎麼都沒讓阿姨過來呢。」

  「我想一個人靜靜,讓他們都走了。」靳沉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語氣里仍舊是萬年的平靜。

  我瞭然的點點頭,將桌上的殘根剩飯一併收拾到了廚房裡。

  我不太會做飯,不過簡單的煮點粥我還是會的。我切了點肉和蔥然後一鍋燉的全部放在了奶鍋里,擰開炤便不管他了。

  靳沉見我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目光一直跟隨著我,一刻不離,我被他盯的十分不自然,抬起眼看過去,對上他的目光,他看了看我突然開口:「看來你的前男友打算給我來一個落井下石。」

  我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靳沉必然是調查到了些什麼,才會說這樣的話,況且許越舟公然挑釁的電話都打過來了。

  我想了想走過去,坐在一旁的沙發邊上看向他:「那個項目停了,現在財務那邊的情況高江飛跟你說了吧。你打算怎麼弄,而且這幾日我感覺公司里的氣氛怪怪的,上午的時候,就有好幾個股東過來找你,沒見到你人,看起來都有些不高興。」

  靳沉聽完我的話,整個人顯得十分的平靜,似乎這件事情遠沒有到火燒眉毛的地步。

  他將膝蓋上的書放在一旁,突然抬起頭來看向我,是比以往真摯的目光,他說:「過幾天爺爺的葬禮,我希望你陪我去。」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麼私人的事情,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著他。靳沉見我不說話,盯著我以為我不願意。臉上難得一現的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的時候,我忙點點頭應道:「好。」

  「那公司的事情呢?」我又追問他。

  「公司的事情,自然會處理的。他們既然希望我離開。離開便是了。」靳沉說的如此雲淡風輕,我幾乎要以為當初那個看起來將自己攪在爭鬥裡面的人是另外一個人。

  可是此刻這話卻分明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抬唇笑了笑:「不夠有點可惜,我們的婚期可能要推後了。」

  我被他說的臉一紅,這人此刻這個時候,竟還拿這件事情開玩笑。可是轉念一想,我卻又心跳突突的狂跳不止,如今靳爺爺都不再了,他大可不必在拿結婚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

  我心裡疑惑萬千的時候,靳沉的聲音再次傳來,他猛地吸了吸鼻子,看向我:「你聞到什麼味沒有?」

  我看向他,也吸了吸鼻子。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拍大腿道:「不好,我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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