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可不是喪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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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裡頭悠得一下鬆了一口氣,抬起眼看了看有些不樂意走回來的寸頭。風從四面吹刮過來,特別的寒冷。我兩手束縛在背後險些被吹倒。

  寸頭走至我的身邊,一把拽過我,便朝著對面的方向走過去。我心上崩的緊緊的。眼瞧著那小伙子如英雄一般的迎接著我的到來。就在我幾乎就已經走到了小伙子對面的時候,寸頭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把小刀。一下子放在了我的脖子上。冰冷的質感生硬的隔著我。我幾乎不敢動。小鬍子站在對面,也忙抬起手。似乎沒有料到這寸頭是個不講信用的人。

  可綁匪怎麼可能會講信用。寸頭一隻腳踢著將那袋錢勾住往身後踢了踢。而我被他束縛在胸前。寸頭一步一步拉著我往後走。我餘光眼瞧著這人財兩空不過一念之間的事情,絕望的看著對面也有些動怒的小伙子。

  「阿松,拿錢走人。」瘦子對著寸頭說了一句。顯然對於寸頭這樣做法也十分贊同。合著剛才他們二人這是在演雙簧戲呢。

  我心裡叫苦連連,這都什麼事兒。

  寸頭一把刀抵在我的脖子上,對著站在對面那人得意的喊了一聲:「回去跟你們靳總講,錢我收下了。人若是不來。明天我就送點這妞的料給他。」

  我自然明白寸頭這話里是什麼意思。這喪盡天良的。

  「靳總說了,這事情弄大了,對你和他都不會有好下場。智松集團的事情不是靳總所為。」小伙子突然朝著欲走的二人說了一句。

  「不是他,還能是誰?」瘦子幽幽的轉過頭來。他臉色削瘦蒼白一丁點兒的肉都沒有,看起來顯得十分刻薄。此刻說著這話,卻十分的有力量,似乎帶著氣焰在吼。

  說完,他嘆了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看了看寸頭懷裡的我。突然笑了,隨即看向那站在對面仍舊沒走的小伙子。

  「記得幫我給你們靳總帶個話兒,這丫頭若不是他自己來領。這人就領不走。」說完。他抬眼示意了寸頭一下。寸頭瞭然的看了看我,然後一把將我往後拽了去。我尖叫著不願意和他一起離開。

  寸頭剛要抬手揍我。突然從這棟爛牆後邊。窸窸窣窣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我低著頭,聽著著聲音很密集,好似來自四面八方。

  寸頭拽著我往前走的腳步停了下來。隨即看了眼身側的人:「哥,看來你猜對了,那小子早準備好了。」

  「哼~等的就是他來。」瘦子似乎絲毫不畏懼的樣子。寸頭鬆開壓著我的頭,我這才揚起腦袋來。頭髮被壓的亂糟糟的。我定睛看過去,這才發覺這四面通風的破爛倉庫周邊,竟然圍滿了人。

  我眉頭緊蹙在人群中想要尋到靳沉的聲影,可是那群人每個人手裡都握著鋼棍,看起來就像是打群架的。我心底里不由泛起一絲冷意,這什麼年頭了,怎麼還打算用這種鬥毆的方式解決問題麼。

  就在我納悶兒這什麼情況的時候。人群讓開一條路來。原先站在我們對面的那小伙子往那條讓開的方向走了過去。靳沉從人群後來緩緩的走了出來。他手裡夾著一根煙兒。看起來痞勁兒十足。說實話,他一點兒也不像個公子哥兒。倒是看起來像個街頭混子。

  靳沉抬起手吸了一口煙,微微眯著眼朝我這邊看過來。我望見他的那一瞬間差點兒淚崩。說實話只要他在。我就感覺自己能安全,這種踏實的安全感頓時讓我沒有那麼害怕了。況且眼前的寸頭和瘦子也就兩個人。

  瘦子站在原地。抬起眼掃了一遍四周,突然冷笑了一聲,最後目光落在靳沉的身上。

  「看來靳大少還是來了。」

  「說過會來。就一定會來。」靳沉將手邊的煙彈飛,扔在腳邊。

  我瞅著他那樣兒,全然和坐在公司裡頭整理文件,和別人談著今年的數據圖表如何如何下滑的那人想不到一塊兒去。這人分明就是黑社會啊。

  「說罷,你要什麼?」靳沉抬眼看向瘦子,壓根沒有提到我。

  瘦子攤開自己的一雙手,那雙手骨瘦嶙峋的,看起來和他的臉那麼的相襯,一絲肉看不到。

  「你看我,成了這樣,還像個人麼?」瘦子自言自語的說道。翻轉著自己的兩隻手在靳沉的面前。

  「就因為你,小公司夾縫生存的機會都不給,你這是逼我家破人亡。」瘦子說著,突然激動了起來。我看著他微微顫抖的後背,生怕他一個弱不禁風被風給吹倒了,可是瘦子不會,我想的太多了,他不僅沒有,反而十分病態的將我從寸頭的手裡拽了下來。他看起來瘦弱,這力氣卻挺大。我瑟縮在他的手裡,楚楚可憐的看向站在那兒的靳沉。


  靳沉仍舊不動聲色,身邊的人給他點燃了一根煙,他好似看戲一般靜靜的抽了一口煙。待瘦子發表完言論。

  他抬手將眼夾在指縫裡,這才看向我們這邊:「所以,你這樣做,綁了我的員工,是想讓我給你個機會?」靳沉的語調淡淡的,話語裡帶著一絲高傲。

  而眼前的瘦子就像被他垂簾的螻蟻。抬起頭來看向他:「我什麼都不要,我都快死了,我要什麼。若是死了,找個人陪葬,倒也挺好。」

  我心裡暗罵,這人腦子是有病吧,找人陪葬幹嘛要找我啊,我招誰惹誰了。在靳沉那兒討不到一丁點兒的好,現在還要被他的仇家拉去陪葬。我做鬼也不會放過這群喪心病狂的人。

  靳沉聽著他的話,冷笑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看向瘦子:「不對吧。陳總,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公司可是快要倒閉了才被我們收購了。說來,你們該感謝我還給你們這個機會,怎麼著,現在反過來咬我一口,這是你們對待恩人的態度。」

  「哼,經營不善,那是你們的能力問題,請問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靳沉句句話都是點火燒油的根本。我聽著都生怕瘦子一個激動,跑上前去掐住他的脖子。可瘦子沒有,瘦子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被嘞的喘不過氣來,拿眼睛怒瞪靳沉。

  靳沉手裡的煙夾在指縫間。眉頭微蹙看向瘦子:「你若是想傷害一個無辜的人就能解氣,何必要找我過來呢。你有什麼需求同我直說就好了。放開她。」

  說這話的時候,靳沉目光冰冷。瘦子望著他的目光,發出一聲冷笑看向我:「看來,這個人對你還是挺重要的。我就說,大名鼎鼎的靳二少,怎麼會為了個女人親自跑一趟。若是堵錯了我就認栽了,若是堵贏了。呵呵~看來,我堵贏了。」瘦子在我耳邊狂風暴雨般的發表自己癲狂的感言。

  我只覺得脖子上被他掐的生疼,雖然他不至於一把掐死我,但是我也挺難受的在那兒忍著。耳邊還聽著他癲狂的話。這人多半是瘋了。跟瘋子怎麼可能講道理呢。我臉上憋的通紅。瘦子一下子鬆開了我。寸頭立馬就走了過來,一把拽住我。

  我彎下身子猛地咳嗽了兩聲。整個人難受不已。

  一抬頭,瘦子站在靳沉的面前。靳沉也毫不畏懼的立在那裡。

  「把你這些人都撤了。」瘦子說道。

  我心想,這要是撤掉了,這兩個人就更加得寸進尺了,原本明明就占據優勢的,怎麼著一大伙兒人竟然鬥不過這兩個人,我抬起眼看了看一旁拉著我的寸頭。突然意識到,他們不過是拿我在和他們談條件,若是靳沉真答應撤掉人,並且跟他們一路走,那這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鬼知道啊。

  眼下看來,若是我這個人質沒了威脅,那他們兩個人是必定跑不了了。我彎著腰拿餘光看了一眼身旁的寸頭,寸頭是個塊頭很大的男人。反正三頭六臂差不多就是形容他這種的。我打肯定是打不過他的,況且我的兩隻手還被捆著。我想了想,餘光突然瞟見了我身側的一個土坑。那坑雖然不深,但是摔下去一個我還是可以的。只是那坑和我有一段距離。我就算跑過去,也得先擺脫開身側的寸頭。而且還不知道那土坑裡頭有沒有什麼尖銳的東西,若是我一個不小心花了臉,那代價可就太大了。

  一來二想間,靳沉竟然答應了瘦子的條件。我驚恐的看著他,他是沒腦子還是瘋了,這種不合理的條約也會答應。

  事不宜遲。我也不希望自己真的連累到靳沉,即便他和我之間不愉快的事情太多,但是若是真因著我這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我還還不起了。

  我看了眼離我一米遠的那個坑。心裡盤算著我該走幾步跳過去。身旁的寸頭見我一直蹲著,有些不樂意了,一把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我眼看著他的注意力在瘦子那兒。便在起身的那一剎那,一抬頭撞上了寸頭的臉。

  寸頭吃痛,拉住我的手一下子就鬆開了。我眼看著就是現在,往身後猛地一個跑去,然後直摔在了坑裡。這坑裡比我想像中的要平整,只是裡頭仍舊樹立著幾根鋼筋。我靠在坑裡,看不清外邊是什麼情況。至聽得嘈雜的人聲帶著恐嚇一般的傳來。

  然後我看了看自己被鋼筋穿透的小腿。疼的叫不出聲來。只好等著被營救。

  一抬頭,靳沉的臉出現在了我的上方,看見我。他眼中帶著一絲憤怒,這憤怒我倒是看不懂了。好歹我也算是自己營救了自己一回,將損失降到了最小程度。

  「能上來嗎?」靳沉看著我對著他咧開嘴笑的樣子,問了我一句。

  我低了低頭,看了眼因著褲子而折騰住被穿透的腿,搖了搖頭。臉色頓時發白。靳沉發覺我有些不對勁兒。慌忙蹲下身來。這才發覺我的腿旁樹立著幾根鋒利的鋼筋。


  「歡喜~」他猛地喊了我一聲,我沖著他笑了笑,我和這人什麼時候熟悉到可以直呼其名了。可不容我多想,腳上那疼勁兒啊,可是我忍了好久的,只為在最後關頭能看到靳沉發現我。隨即我便暈了過去。

  以前我身體上受了一點兒小傷,我從來不介意,因為從小到大沒有人把我當公主一樣寵著,最美好的時光是和母親待在一塊兒的時候。可是最後母親也離開了我。去尋找了自己的幸福。大概她也覺得我是她的負擔吧。

  再後來。父親來了。他覺得我是個喪門星。我一來他的手氣從來就沒有好過。他從來不打我,只是每次輸錢了就會說一些很難聽的話。開始我聽著還總是偷偷抹眼淚。後來聽多了,倒也習慣了。好似我真的如他所說那樣。不值錢,喪門星。是個錯誤的出生。但是即便他總是這麼念叨我。可是我還是想要擺脫他,堅強的活著。

  腿上的傷疼的幾度讓我醒過來。靳沉抱著我。我靠在他的胳膊里,望著他冷漠的神色。他低頭看著我嘴裡說著什麼。我看著他這幅大驚小怪的樣子。心裡納悶兒,不就是扎了個洞麼,至於搞得這麼緊髒兮兮的,他這樣讓我很容易誤會他在意我。可是他不會在意,和他的相遇就如此功利,如何會摻雜感情呢。

  大概我有個三長兩短,對他的聲譽會有影響,怎麼說當時也那麼多人看著呢。我如實想著,這心裡頭卻絲毫沒有覺得好受。反而覺得特別的難過。我倒是希望有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好好的愛我一次。哪怕就真心那麼一回也是好的。

  我靠在他的肩膀里,臉色愈發蒼白。這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眼前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我被放在了擔架上,眼前滑過白熾的燈光。我覺得有些害怕。靳沉的手緊緊我握著我的。我瞅見他被血染紅的手掌。突然特別的恐慌。我不過就是傷了個腿,不至於就這麼死了吧。

  如是想著,眼前傳來護士的聲音。他們讓我放鬆。我儘量放鬆,儘量放鬆。然後手臂上被扎了一針,隨即疲倦瞬間將我包裹。

  而我不知道的是,靳沉站在急診室的門外。他靠在牆邊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身上和手上全都染成了一片鮮紅。醫生出來和他說明了情況。鋼筋穿透了內臟,需要做手術。

  靳沉一把拽住了醫生的領口,赤紅著一雙眼看著他:「救活她,要是她死了,你的醫生別想當了。」

  醫生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匆匆忙的往急診室里趕過去。

  我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只以為自己的小腿被穿透了,那疼已經麻痹了我,我當時只感覺下半身疼的不行,那種疼撕心裂肺的,疼的我幾乎喪失了意思。可是我卻不知,小腿往上的地方,靜臥的三根鋼筋可是順著我的背脊直接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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