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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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越的事情,解決了。」他語氣微沉同我說道,我哦了一聲,走至沙發里坐下。

  感受到身旁的人走進了幾分,卻是在我對面的沙發里落座,我看了看廚房裡的東西,扯了扯嘴:「給我買這些做什麼?我又不常做飯。」

  順著我的話,靳沉的目光看向了廚房的方向。露出一聲輕笑:「誰說是給你準備的,這屋子可沒說給了你。」

  我聽著他的話,深深地點了點頭。是啊,我怎麼給忘了,我不過是借宿。裡頭置辦什麼不置辦什麼,都還輪不上我決定呢。

  見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靳沉的眉頭蹙了蹙,看向我:「最近公司里有些變動,你可能暫時回不去。」

  「我知道。」我忙打算他的話,這種結果我其實早就預料到了,我不過是個欠了錢的窮丫頭,靳沉呼風喚雨想用不可用的人。接下來大概他就會讓我哪兒來的回哪兒去。這於我算是毫不虧欠的買賣了吧。

  「所以……」他猶豫了一下。我抬起頭來看向他,只見他低垂著眼,感受到我的注目,也抬起頭來看向我。

  我笑了笑,看著他:「靳總那日白白睡了我,能不能就當抵了我一身的債,就當您白嫖了我一次。咱們也算兩清。」我嘴角有笑,眼底的溫度卻是冷的。

  自然,這話一出。靳沉那張臉立馬就暗沉了下去,大概他覺得這買賣他是虧的吧。

  他沉吟了一會兒,突然眼底里的微光驟然冷了幾分,抬起頭看向我:「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我心頭微堵,遇上他如冰的冷眸,狠狠地點了點頭。

  他摹兒的站起身來,抬起手拍了拍衣角,樣子看起來別提有多冷漠。我不敢再看他的目光,與第一次別無二異的冷漠神情。他鄙夷的掃過我的臉,像看到了個什麼礙眼的東西。

  他語氣沉沉:「既然你想好了,我也無話可說。」說完,他邁開步子就往屋外走。

  我心裡前所未有的憋悶,眼圈泛起了一絲紅潮,忍著心頭的酸澀。靳沉站定在門前,沒在回頭看我。只是又補充了一句:「這地方你要是喜歡住著吧。也當我上了你一回的餘下的了。」

  說完,門哐當一聲合上。我坐在沙發里,因著門被合上被折騰起的一絲微塵散在空氣里,直到最後塵埃落定。

  我坐在沙發里,眼睛酸澀。猛地回過神來。從沙發里站起,這才發覺蜷曲的腿有些發麻。我攏了攏自己的長髮,心裡的滋味竟然絲毫不比許越舟背叛我的時候好。

  我將一直披散的長髮束了個馬尾。離開了公寓。

  出租屋的地方氛圍依舊,隔得老遠,便瞅見了梁良從屋子裡出來。一旁擺放的雜七雜八的東西似乎被收整了一下。倒看其阿里沒有那麼亂了。好些時日沒見,他今日倒是沒有喝的醉醺醺的。想到那日他給我打電話的事情。我不由覺得心裡滋味有些奇怪。

  梁良將外頭的收縮桌擺了擺,似乎是打算吃飯,想到以前他倒是從沒有認真做過一頓飯給我吃,今日倒是有閒心。我剛要抬步走過去,就見裡頭又走出來一個女人,女人手裡抓著兩隻碗和筷子。看起來似乎挺賢惠的樣子,只是臉上抹了層濃妝,樣子看起來有些妖艷,不過也不難看出年輕的時候是個漂亮的女人。

  我想要抬起的步子收了回來,抬手拽了拽手邊的包兒站在原地看過去。梁良看起來似乎很高興。桌上擺了三個菜,梁良給女人夾了菜,女人害羞的笑了笑,也給他夾了口菜。我茫然的盯著眼前的二人,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我沒有過去打擾,只是離開的時候,抬起手機給梁良發了一條簡訊過去『爸,找到另一半就安心過日子吧,我不反對。』

  將手機收入口袋裡。我拉了拉灌風的外套。剛走出胡同口子,突然一輛黑色麵包車停在了我的面前,我還沒看清是誰,車門被人拉開。我被人一把拉進了車裡。

  我剛要叫出口,嘴巴被人捂住,耳邊傳來一絲警告:「再叫,弄死你。」

  我眼淚圈在眼底,還未搞清楚眼前的都是誰。

  只聽得又一人開了口道:「這妞和靳沉關係不淺。我盯了她幾天了,老子不信這次他不鬆口。」

  我絕望的聽著眼前人的話,嗚嗚咽咽的想要解釋我和靳沉那小子真沒什麼關係。可是眼前的人壓根不給我這個機會。一團紗布還未等我換氣就塞進了我的嘴巴里。

  剛從一個坑裡爬出來又跌入一個坑裡是什麼感受,我覺得嘴裡的紗布透著一股子臭襪子的味道。而我就是那個人生處處是深坑的人。


  我哼哼哧哧想要告訴車裡的人那叫做靳沉的人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你們若是又恩怨,你們能不能自信私了,拉上我這個無辜群眾算怎麼回事,可顯然車裡的人壓根不聽。

  車子一路開向了我不知道的地方,顛簸了好久,最後停在了一個廢舊的油場旁邊,之所以我知道這地方是個油場,因為以前梁良就是搗鼓油的,所以對於這種味道我還是很熟悉的。我鼻尖泛著難聞的機油味道,被車裡的粗壯男人扯了下來。

  最後他們左拐右拐將我帶到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廢舊的倉庫里。我倒是知道搞綁票都是這種環境,可是第一次身臨其境我倒是有些恍惚。覺得這個地方真是太隱蔽了,不說靳沉很有可能壓根就不會來,這地方就算來了,也難找。也不知這群人怎麼想的。

  「死丫頭,還嘴硬,老子都盯了你好幾天了。」說話的男人就是車裡頭放話的男人,五大三粗的,寸頭剃的十分平,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我抬起頭看著他:「你真的誤會了,我和他單純的只是工作上的關係。」

  寸頭不削的看了我一眼,吐了一口痰:「工作關係,老子看你們是不正當的工作關係。」說罷,他往邊上走了兩步。

  我不知道眼前這群人和靳沉有什麼恩怨,眼前這群人敢拿人來要挾他,看來這恩怨頗深。我覺得我自己特別無辜。可卻沒法訴苦。

  站在我眼前的男人,倒是顯得有幾分削瘦,方才寸頭質問我的時候,他就一直站在旁邊看著我。此刻寸頭不說話了,他便走到我跟前來,男人臉色很白,看著我的時候,說話的語氣都很柔。

  他看了看我:「你給靳沉打一個電話,是你打還是我來打。」

  我目光無比真誠的看著他:「就算打了這個電話,他也只會說些令你們生氣的話,因為我和他根本就不熟。」說這話,我主要還是擔心自己成了炮灰,若是被撕票了,那我就算完了。

  「看來還得我來。」眼前的瘦子完全無視我的話,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我驚恐的看著他,他似乎早就搞到了靳沉的號碼,撥通了出去。開著外音的電話,嘟嘟嘟聲從電話里傳出來,一聲一聲敲擊著我的心,就在我們大家都屏氣等著那頭人接聽電話的時候。電話里傳來機械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正忙,請稍後再撥。

  「大爺的,他竟然掛了你的電話。峰哥,要不給這小妞放點血,拍個照片過去。」那寸頭一開口就吐不出象牙,出了個鬼主意給瘦子。

  我楚楚可憐的猛烈搖頭便是反對,瘦子思量了半響,總算比寸頭人性一點。卻突然在我身上動手動腳起來亂摸一通。

  我心裡暗罵一聲禽獸,瘦子從我口袋裡摸出了手機,看了看我:「用你的手機打。」

  我壓根沒有選擇的權利,瘦子直接輸入了靳沉的號碼,然後撥了出去。若是這次也是忙音的話,那這些人是不是會覺得我和靳沉的關係並不密切,說不定會放了我,我想著,心底有些僥倖。默默期許這號碼撥出去,可最好別接。我和靳沉的話已經說得再清楚不多了。我和他撐死了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金錢關係。

  手機嘟嘟了兩聲,意外的,電話那頭靳沉傳出話來。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卻讓我差點兒吐血:「怎麼,突然回心轉意了,覺得被我睡一次不夠?」

  我狠狠的咬了咬唇,覺得這靳沉就特麼一混蛋。瘦子聽著這話,眼底裡帶了絲笑意,看了我一眼,將擴音關了,貼上電話開了口:「靳總,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我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背影,不知道他們在電話裡頭聊什麼,方才站在我身旁的寸頭走至我的身邊。眼神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敢他媽騙我,瞧我待會兒怎麼收拾你。」

  我驚恐不已,靳沉方才的話太過模稜兩可,這是直接把我往和他有關係上推啊,我坐立不安。這群人看著此刻沒有對我做什麼,保不齊之後不會對我做什麼。我心裡駭然不已。瘦子此刻從屋外走了出來。他手裡捏著電話。我看著閃爍著光芒的手機,電話似乎仍舊連線中。

  瘦子直接將電話貼在了我的耳邊。我茫然的聽著電話里沉默得那頭,不知道說什麼好,突然急聲道:「我他媽都不認得你,你剛才說的什麼話,什麼睡不睡的,老子給你睡一次,你他媽是不是想賒帳啊,你跟他們講清楚我不認得你……」

  電話猛地從我耳邊抽走,我不知道那頭靳沉有沒有聽懂我的意思。如果他直接說不認得我,這群人興許就放過我了,可是若他承認了認得我,事情就算麻煩了。

  瘦子掛斷了電話,兩手放在我坐著的那張竹椅子上,靜靜地盯著我,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


  我看著他蒼白的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最後他大笑著抬手突然摸了一把我的臉,我別開臉,警覺地看了他一眼。

  眼前的人站直身子,看向一旁的寸頭說道:「好生盯著這妞兒,待會兒靳沉過來的時候,用這個。」

  我看著瘦子從口袋裡掏出來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他遞給了寸頭,寸頭握在手心裡,我這才看清楚,那東西是個電棒。我心中一驚,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他們打算偷襲靳沉。可是靳沉怎麼可能過過來。他不是那麼傻的人,況且我和他並不存在需要冒險過來一趟的關係。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倉庫外愈發深沉不見底的天色。希望靳沉不要過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坐在椅子上,寸頭靠在一邊的牆頭和瘦子在那裡嘀嘀咕咕。還時不時的回過頭來看我兩眼。

  我搞不清楚這靳沉是得罪了什麼人,怎麼搞的我也要受到牽連,正發愁呢,就聽得我的手機響了。我的手機在瘦子的手裡,瘦子看了一眼,便接了起來。我豎著耳朵聽,猜測大概是靳沉打過來的。

  果不其然,我聽得瘦子似乎在和靳沉說地址,這地方死胡同角落裡,找估計都半天吧。瘦子掛了電話,然後寸頭就過來拉我。將我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我兩隻手被捆在身後,寸頭對我還真的一點兒不客氣,一巴掌推了我一把。這人似乎天生對女人就有敵意啊。壓根不懂得憐香惜玉。

  眼瞧著他們二人打算離開這裡,估計是和靳沉約好了地方。我心裡莫名還有些感動,這靳沉屢次三番的救了我,說實話,我爸都沒對我這麼好過,人就是這樣,但凡遇到點需要考驗人性的地方的時候,就特別的脆弱。雖然我不希望靳沉被我牽連,或者我被他牽連。但是一想到這件事情本身就比較危險。但是他還是過來救我了。我這心裡就覺得想哭。

  這一想哭,寸頭就又推了我一把。我眼淚憋回去了。瘦子走在我們的前面。然後我們三個人就來到了一個低矮的倉庫裡頭。倉庫早已一副破敗的樣子,四面通風。到處堆的是土胚子,反正一看就是個不會有人來的地方。

  寸頭站在我的旁邊。語氣放的十分兇狠威脅了我一句。意思就是待會兒讓我老實點。我配合的點點頭。說來,這倆人膽子也是真肥,單槍匹馬也是不怕靳沉帶人來。稍微多幾個人可是分分鐘就解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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