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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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織月的睫毛不停在抖,嘴裡還輕笑道:「元帥真是恨極了我夫君啊,只是元帥,你這樣欺負一個有夫之婦,不怕別人笑話?」

  「笑話?」霍亂微微噴氣,手指撫上織月的嘴唇:「要笑話也是沈墨先被笑話,我怕什麼?聽聞他對你看重得緊,不知道聽聞你被我強了之後,會是什麼心情?」

  織月眨眨眼,仔細看了看面前這個男人。他的輪廓很分明,每一條線都是她夢裡勾勒過的樣子,說話的語氣也是一如既往地讓人討厭。

  他定然是不記得她了,所以才會上這樣的當,吃虧了也算是她對他的報復吧。

  這是她愛上的男人,多年之前就一見鍾情的男人。只是見面的地方不太好,她所在的村子被他的人殺了個乾淨,她被娘親藏在水缸里,他最後進來,掀開蓋子看見了她。

  那時候織月只有十三歲,霍亂也不過十七歲,兵荒馬亂之中,她惶恐地看著他,他卻輕輕一笑,將蓋子重新蓋上了。

  她與他之間,有不共戴天的仇怨,卻也有救命的恩情。織月是自願成為驚鴻的替身的,這樣一來,可以報復他,也可以得到他。

  哪怕只有一次。

  身下之人身上有莫名的香氣,霍亂微微眯眼,覺得身子好像都躁動了起來。這個女人莫名地很是吸引他,嫩滑的肌膚引誘著他索取更多,更多的……

  他是不打算溫柔對待沈墨的女人的,要發生什麼,也應該是殘暴的,粗俗的。最好弄出滿身的痕跡,讓沈墨痛不欲生。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霍亂低頭看著織月的眼睛,突然就柔了動作,眼神也漸漸迷茫。

  「如果我不是被你強,而是自願的,你是什麼心情?」織月張口,輕輕抬頭含住霍亂的唇,然後狠狠咬了一口。

  霍亂吃痛,倒吸了一口氣,眼裡的情慾卻像是鋪天蓋地而來,一時都要讓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了。

  中計了?霍亂一邊與織月糾纏一邊保持了最後一絲清明。他平時又不是急色的人,怎麼就偏偏對這個女人,這麼渴望?

  可是,身下人眼波流轉,眼裡像是有什麼感情,壓抑著,變成了同他一樣囂張的挑釁。最後一絲理智也遠去了,霍亂咬牙,狠狠將她的身子往自己身上壓。

  貫穿的疼痛讓織月白了臉,霍亂身子頓了頓,卻又繼續毫不憐惜地動作起來,他沒有時間去思考剛剛那一層是什麼東西,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面前這個女人的臉,笑著的,哭著的,一直看著他的雙眸,微微張開的雙唇。

  織月沒有如他願的哭喊,霍亂當然也沒有計較這些了。幾番雲雨才初歇,霍亂停下來,抱著織月還想說什麼,就覺得眼皮很沉,幾乎要睜不開。

  他心裡知道哪裡不對了,卻就這樣睡了過去。

  織月白著臉坐起來,看了霍亂許久,伸手輕輕撫了撫他的臉,而後慢慢將衣裳拿過來,一件件穿好。

  想逃出去是不可能的,沈將軍那邊應該也進行得很順利,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織月笑了笑,拿起一旁霍亂的長劍,抽出來對著他的脖子比了比。

  「好像還是捨不得。」

  面前的人睡得安詳,劍眉沒有像平時那樣倒豎,看起來還是挺溫順的。織月低頭,輕輕吻了吻他的臉頰。

  「殺不了你了,真是要下去和爹娘請罪。」

  她不過是普通的平民,能做這些事,已經不算白活。她這輩子愛錯了人,也註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只是現在,她可恥地覺得沒有什麼遺憾了。

  最後看了霍亂一眼,織月手腕一轉,將劍抹上了自己的脖子。

  皮膚被劍鋒裂開,有尖銳的疼痛,但是劍刃還沒來得及割斷她的咽喉,就已經無法再往下揮了。

  織月怔愣,微微側頭就看見一隻手捏著劍身,身後溫熱的氣息圍繞上來,有人冷笑:「這就想死了?」

  霍亂一把將劍丟開,胸口微微起伏,不知為何便覺得生氣:「膽子這麼大的女人,卻沒膽子繼續活著?」

  沒睡著嗎?織月恍惚地回頭看了霍亂一眼,後者捏著她的下巴狠狠地將她轉過去:「沒交代清楚,我能讓你死?沈墨還當真是好樣的,在哪裡找來你這樣的人,這般肯為他賣命?」

  霍亂很生氣沒有錯,但是出乎自己意料的,他還有那麼一絲高興,雖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麼,他一定是瘋魔了。

  「我已經連死都不怕,你覺得我還能交代什麼?」織月笑了,在霍亂手裡笑得跟朵花似的:「要殺要剮都隨你吧,反正你的副將估計是回不來了。」


  霍亂臉色一沉,接著就聽見外面有人稟告:「將軍,出事了。」

  一把將手裡的女人丟開,霍亂披了衣裳掀開帳子,聽外面的人說了一會兒之後,臉色沉得難看。

  織月不避不躲地看著霍亂的眼睛,白著臉笑道:「被我說中了嗎?你贏不了沈將軍的。」

  霍亂怒極了,反倒是平靜了下來,看著織月脖頸間緩緩流下來的血,輕聲道:「我會讓你看見你的沈將軍戰敗的。」

  「來人,將這女人抓去關起來。」

  織月輕笑,任由士兵架起她往外走。她是死是活都已經不重要了,若是還能等到沈墨打敗霍亂的那一天,自然就更好了。

  「原來是這樣。」驚鴻聽沈墨說完織月的事情,唏噓地道:「這麼勇敢的女子,我當時換衣服應該多跟她說兩句話的。」

  沈墨瞥了驚鴻一眼:「多說兩句又能如何?」

  驚鴻笑眯眯地捧著茶杯道:「多交個朋友也好啊。」

  轉頭想起織月現在可能的處境,驚鴻嘆了口氣:「我覺得她很可憐,你能救她回來麼?」

  沈墨側頭想了想,道:「若是能大敗霍亂,也許可以。但是我從來只有小勝他,想大勝很難。」

  驚鴻眨眨眼,一臉崇拜地看著沈墨道:「以前我就很仰慕將軍你,覺得你是救國救難的大英雄,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輕輕嗆咳一聲,沈墨撇嘴:「就算你這樣說,我也沒把握大勝他。想救織月……你想救,她也不一定想回來。」

  驚鴻張大了嘴,愣了好半天才道:「她愛霍亂,然後從此以後在霍亂那裡過上幸福的生活嗎?」

  沈墨:「……」

  霍亂是有野心之人,這麼多年來身邊的女人也沒有斷過,多一個織月不多,少一個她不少。沈墨不覺得那樣的人會動感情,織月也不過是去完成自己的任務的。要說他們會有什麼好下場,他是不信的。

  「將軍,敵軍於三十里之外集結,開始朝我方進軍了。」石琮進來,拱手道。

  「這麼快。」沈墨挑眉,看了一眼旁邊的沙漏:「他的脾氣比以前更急了啊,我還以為至少要等到明天。」

  石琮笑了兩聲,眼裡也都是興奮。終於又可以跟著將軍打一場熱血之戰了。

  「我們也出發吧。」沈墨說著,看了一眼驚鴻,走過去輕輕吻了吻她的發頂:「晚上回來陪我吃宵夜。」

  驚鴻本來聽見打仗有些緊張,又要開始擔心沈墨的安全。但是聽他這自信滿滿的一句,驚鴻嗔怪了一聲,站起來目送他出去,心裡踏實了一些。

  沈墨是戰無不勝的,她要相信他。

  霍亂離開軍營的時候吩咐過小心看管織月,並且讓人從她嘴裡問出來她到底是誰。於是織月是被關在一個柵欄里的,四周有休息的士兵,還有軍營里餵養的一兩條獵狗。

  大軍已經出發了,織月就等著結果。身子很疼,她臉色就一直不太好看,旁邊負責問她的小頭領也有些不耐煩了,罵罵咧咧地道:「打不得殺不得,讓老子用什麼問?」

  織月一愣,接著就笑出聲來:「誰不讓你打不讓你殺了?你要問什麼我是不會說,要打要殺倒是都可以。把你腰間的刀給我,我自己來。這樣就算你們元帥問起,那也是我自盡的。」

  那人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有什麼顧忌似的,反倒退後了一步,將自己的刀解下來丟給了外面的人。

  織月挑眉,他們這是不敢殺她?可是稀奇了,向來不把人命放眼裡的一群人,什麼時候開始憐惜人命了?霍亂還當真以為能從她嘴裡套出什麼嗎?

  天色越來越暗,遠處似乎隱隱能聽見戰鼓號角之聲,織月安靜地等著,直到夜幕黃昏,兩方似乎才停止了戰爭,各自收兵。

  霍亂帶著一身煞氣回來,身上還有一些小傷。背後跟著的人少了許多,卻也沒有太過狼狽,想來應該是打成了平手,各有損失。

  但是他的臉色很難看,特別是一踏進軍營,就看見織月那雙期盼的眼睛的時候,心裡的惱怒更是無邊無際地蔓延開來。

  「問出來了嗎?」聲音里含著冰渣,霍亂看著織月,問一邊的人。

  「屬下該死。」小頭領戰戰兢兢地半跪行禮。

  霍亂冷哼一聲,拔出還帶著血的寶劍,眼裡暗黑翻滾,直直地朝織月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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