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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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走到一半,沈墨就勒馬,讓驚鴻下車,去旁邊的茶棚子裡換了一身小兵的衣裳。與此同時,劍奴追了上來稟告:

  「人已經被帶走了。」

  沈墨挑挑眉,將驚鴻的衣襟整理好,而後輕聲道:「跟在我身邊,不要離太遠。」

  驚鴻隱約知道那丫鬟是代替她被抓去做人質了,頭上的鐵盔有些重,驚鴻勉強抬眼看著沈墨道:「你要去救嗎?」

  「夫人被搶走了,怎麼能不去救?」沈墨一臉嚴肅地道:「換做別人也罷,那可是我待如至寶的夫人。霍亂要是敢動,我就該與他同歸於盡。」

  驚鴻目瞪口呆,她還以為換人只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但是怎麼看起來,沈墨還有後招?

  「你跟著我就好。」沈墨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就接著翻身上馬,讓石琮他們掉頭往回趕。

  身為一個士兵,不能再坐馬車了,驚鴻被放在了一匹馬上,跟著沈墨走。

  她不會騎馬,沈墨一邊跑得飛快,一邊慢悠悠地教她:「身子前傾一些,拉穩韁繩,腳踩穩就不會掉下去。」

  驚鴻被顛簸得七暈八素,倒是當真沒有掉下去,只是姿勢可能丑了些,她都聽見了沈墨的悶笑。

  進入石城,沈墨一改輕鬆的神色,臉色沉得難看,直直地往那院子衝過去,將驚鴻都甩在了後面。

  「十里坡,松岩亭,恭候大駕。」

  一張紙被貼在門上,上面的字飛揚跋扈,一看就知道寫的人十分囂張。

  沈墨一把將紙扯下來,連猶豫也沒有,翻身上馬就繼續趕往十里坡。

  一時之間後面跟著的人都覺得,將軍當真是深愛著那位夫人啊,明知道會有陷阱,他竟然也一點不猶豫地就往前沖。

  驚鴻吃力地跟著隊伍,沈墨偶爾會回頭看一眼,然後速度放慢一些,直到她追上來。

  十里坡是個很寬闊是地方,也是城外著名的古戰場。對面站著的不過三四百人,沈墨勒馬,看著最前面那個人道:「用這樣的方法逼我來,霍亂自己卻不出來,好像說不過去。」

  為首的是霍亂座下的副將,看見沈墨首先抱了抱拳,笑道:「元帥正在請貴夫人喝茶,將軍若是想見她,可以跟我們走。」

  「將軍。」身邊有探子來報:「周圍似有伏兵,請多小心。」

  沈墨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地看著那副將道:「讓你們元帥過來,若當真是英雄,便與我在這場中間一對一決戰,不用拿女人來威脅。」

  對面的副將笑著搖頭道:「將軍自己考慮清楚,您的夫人還在元帥帳子裡做客,現在不是您定規矩的時候。」

  他們這一群人來的都是精英,四周還埋伏了近五百人,知道沈墨今天從城中出發只會帶兩百人,他們有足夠的把握可以讓沈墨離不開這裡。

  況且,一向沒有軟肋的沈將軍如今竟然帶著自己深愛的夫人上戰場了,這樣好的把柄不抓白不抓,若是能不費戰力拿下這大宋邊城,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

  聽著這話,沈墨果然紅了眼就要衝過來,副將笑了,還加了一句:「將軍若是不再快些,不知道元帥會和貴夫人談到什麼地步。」

  驚鴻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這樣損的招數用在打仗之上,還真是讓人不齒。幸好被帶走的不是她,不然可慘了。

  沈墨黑著臉,揮手打了進攻的手勢,低聲對驚鴻道:「你往後退。」

  旁邊的劍奴幫著將驚鴻的馬拉到後面,她還什麼都沒看見,就聽見驚天的喊殺之聲。

  一行兩百多人都朝那三四百人衝過去,驚鴻在人群中看見了沈墨,看見那副將的刀從他身邊划過,差點傷到他。

  驚呼聲就在喉嚨里,劍奴卻拉著她的馬一直往回跑。顛簸之中就再也找不到沈墨了。

  「要……要去哪裡?」驚鴻看著劍奴問。

  「他們怎麼辦?」驚鴻急了:「只有那麼少的人,能打得過對面的人嗎?萬一他受傷怎麼辦?怎麼會……」

  驚鴻是怕了,她怕下一次那大刀當真要落在沈墨的身上。她不明白沈墨為什麼要以一敵眾,明明是圈套,為什麼還要往裡面跳?

  「您不用過於擔心。」劍奴微微皺眉,將馬停在了一個地方,聲音有些低沉地道:「將軍不會讓自己有危險,更不會帶著兄弟盲目送死。」

  驚鴻愣了愣,有些茫然地看著劍奴。


  「您不了解將軍,恕屬下直言。」劍奴抬頭看了驚鴻一眼指了指旁邊的草叢。

  驚鴻呆呆地轉頭,就看見草叢裡埋伏著一堆一堆的人,粗看還不知道,細看才發現,她周圍全是己方的士兵。

  「將軍帶著您上戰場,必然是會影響他的威信的。」劍奴淡淡地道:「您最好不要再添其他麻煩就好了。」

  心裡一沉,驚鴻有些羞愧,卻反駁不了他,只能咬唇坐在馬上,看著旁邊的士兵悄無聲息地朝戰場靠近。

  她不了解沈墨嗎?好像是的,她眼裡的沈墨是溫柔體貼的,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在戰場上的樣子,也不了解他會怎麼用兵。

  劍奴說得對,她是有點麻煩。可是……

  驚鴻心裡默默地罵了一聲,又不是她自己要來的!是他主子把她扛上馬車的!

  本來被石琮說得有了點信心,現在又變成了惱意。驚鴻沉默地扭頭去看下面,她現在在一處山坡上,往下看可以看見戰場的情況。

  沈墨帶著的綠色士兵被紅色的敵軍包圍著,似乎有些要敗了的趨勢,因為周圍的伏兵都出來了,情況一邊倒。

  可是山坡上的綠色伏兵全部喊著口號衝下去的時候,驚鴻明顯看見紅色的人群慌亂了,人數上的壓制讓紅色慢慢變少,驚鴻努力想找到沈墨,可是綠色太多,她沒有找到他。

  戰場是血腥的,鮮血浸透了地面,無數屍體橫陳,驚鴻呆愣地看著,直到天色一點點變暗,直到紅色被綠色完全吞沒。

  這是一場反伏擊的戰鬥,霍亂設了局,沈墨更是有局中局,這一次還是沈墨贏了。

  沈墨臉上有些血污,眼裡滿是光華,走到驚鴻面前的時候,似乎像是另外一個人。除卻溫柔,殘暴而血腥,對戰鬥充滿嚮往的人。

  驚鴻下馬,看了他好一會兒,拿出手絹替他仔細擦乾淨了臉上的血。

  「傷著了嗎?」

  沈墨眼眸慢慢恢復正常,低笑一聲道:「無事,一點小傷。」

  說完看一眼下面的戰場,他們這邊的人正在清理屍體,不管是紅色的還是綠色的,都會好好掩埋。

  「他一定會氣瘋的。」沈墨笑得彎了腰,看著不遠處軍營的方向:「第二次了,霍亂一定會瘋的,石琮,做好迎戰準備吧,可以光明正大開打了。」

  用了兩次手段都沒有殺了他,反而被他滅掉兩撥精銳,以霍亂的脾氣,接下來一定是正面開戰了。

  沈墨輕輕抱了抱驚鴻,而後帶著她上馬,繼續往軍營走。

  沈墨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人叫織月,她是自願的,你不用管她。」

  織月?驚鴻眨眨眼,總覺得這背後有故事,看著沈墨心情好,連忙讓他說來聽聽。

  霍亂正在軍營里,一身皮甲,裡面穿著紅色的錦袍。一張跟字一樣飛揚跋扈的臉上帶著笑,看著桌子邊坐著的那個女人。

  「你就是凌驚鴻?」摸著下巴打量了一番,霍亂挑著眉毛笑道:「長得還不錯。」

  織月坐在桌邊,也不害羞,就一直盯著霍亂看,還回他一句:「嗯,喜歡麼?」

  霍亂很討厭沈墨,所以對面前的沈墨夫人,他是沒打算客氣的。可是他一貫是主動調戲人,沒想到這一次反被調戲了。

  霍元帥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就不高興了:「你已為人婦,說這樣的話,不怕沈墨頭上泛綠光?」

  「我不說,他頭上就不會泛了?」織月翻了白眼,看著霍亂道:「將軍只是抓我來聊天,等著夫君來救我的麼?」

  霍亂被氣得笑了,這樣的女人當真也只有沈墨敢娶,聽說還是個棄婦,怎麼就這般囂張了?

  他脾氣火爆,向來想什麼做什麼。這人這樣跟他挑釁,他還等什麼?他要看沈墨痛不欲生,他要跟他決一死戰!

  想到這裡,霍亂一個打橫就將織月抱起來,一點也不憐惜地丟上了床。

  織月痛呼了一聲,霍亂卻沒猶豫,壓上她就粗暴地撕了她的衣裳。

  「你果真是禽獸。」

  「沈墨這樣說的嗎?」霍亂被手裡嫩滑的肌膚稍微晃了晃神,而後眼裡便出現了紅色的光芒,舔舔嘴唇,看著織月道:「你不哭,不呼救嗎?」

  「有用?」織月紅了臉,暴露的肌膚讓她禁不住臉紅:「若是有用,我早就哭喊了。」

  還真是有意思。

  霍亂笑了,伸手將織月身上最後的肚兜扯開,丟下了床榻。

  「就算沒有用,我還是會讓你哭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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