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形象一落千丈？
當天晚上，整個濠江江湖亂作一團。
先是新晉四大勢力的BOSS杜笙遭到槍擊，生死未卜，引發他手下暴動。
一千多人的懷疑目光，直接指向和安樂、洪興分部、水房幇身上。
暴跳如雷的飛機、周畢利等人，更是帶齊人馬殺向和安樂。
而和安樂龍頭獨角龍同樣死在酒樓襲擊中，群龍無首不說，幾個手下為了爭權奪利還在窩裡鬥......
這結果嘛，搞得大肆攻城掠地的飛機等人都有點懷疑：
「這和安樂是不是在故意放水啊！」
以至於他們奪回天德街，又搶下附近兩條街後，對方才手忙腳亂的姍姍來遲...
而杜笙這邊一動手，趙德來再也按捺不住。
他本就打算渾水摸魚，怎麼可能錯失機會。
至於藉口？
也不用另外找了，就質疑今晚的事是喪標與洪興分部所為！
反正死人是無法開口反駁！
同樣不想錯失機會的，還有車寶山。
說起來，他聽到酒樓那邊傳回來的消息時，也明顯愣了愣。
一開始那三名槍手，是他安排的沒錯。
就連酒樓附近，他也暗中埋伏了一批人馬。
但前者沒得手，後者還來不及動手啊！
怎麼回事？
車寶山出於穩妥起見，立刻派人查探杜笙中槍的真實狀況。
因為據他所知，對方起碼是六星中上水準。
這種高手即使做不到刀槍不入，普通子弾也很難傷及他們內臟。
而傳來的消息說杜笙中彈渾身是血，這得多大威力的槍械才能造成？
最終反饋回來確認的情報，讓車寶山下定了決心。
M82A1巴雷特狙擊步槍！
12.7毫米大口徑威力，連他這種擁有特殊功夫的人都頂不住，別說其他了。
此外，由於安排在酒樓附近埋伏的人馬，被趙德來與飛機的手下抓了幾個。
肯定會被審訊出來，這有點黃泥掉褲襠的感覺。
不想事敗遭到牽連，那乾脆一條道走到黑好了。
速戰速決！
當晚凌晨，氹仔人民醫院。
208病房，兩名治安署的差佬錄完口供，有些感慨走出來：
「這些過江龍越來越放肆了，當街搞伏擊暗殺，還出動手榴彈與狙擊槍，真是無法無天！」
杜笙等人現在是受害一方，這兩差佬說的當然不是洪興。
他們卻沒察覺，樓外有幾條人影趁著夜色掩護快速閃入，咔嚓一聲扭斷兩名值班醫生脖子，然後扒了他們的白衣長褂套上。
「阿離，你偽裝病人！阿八，你打配合......」
車寶山直接偽裝成主治醫師，吩咐手下迅速按計劃行事。
隨後幾個人直接大搖大擺的推著病人，往209病房走去。
「讓讓，麻煩讓一讓。」
在走廊上，他們剛好與差佬擦肩而過，卻一個個面不改色，還好意提醒對方避讓。
由此可見，這群人的心理素質早就不是尋常兇徒可比。
當那群差佬遠去後，車寶山瞥了手下一眼。
後者若無其事拿起一份醫囑，對著守在病房門前的小弟道：
「做個常規檢，開開門！」
病房裡，杜笙早已翻身坐起，同時示意阿武、火牛等人一眼。
他此刻明勁狀態、聲吶迴響全開，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外面情況。
在車寶山等人與差佬擦身而過時，就已經隱約感受到那股強大氣機。
幾人耳朵塞著耳塞，默不作聲從柜子里翻出AK47，上面早就裝好了消音器。
他們很清楚來敵有多強，打輔助是其次，保命第一。
病房門外，幾名守衛小弟檢查了一下沒發現異常，無精打采打著哈欠打開門。
只是等車寶山一行人全部進去時，其中偽裝成小弟的飛機往裡扔下一物後，猛的關上門。
「小心，震撼彈！」
車寶山臉色一變，腦子浮現一個詞『關門打狗』：
「這是圈套，掩耳趴下——」
然而一切都晚了，隨著轟隆一聲巨大悶響，整個封閉病房都震了震。
車寶山身邊幾人只覺耳朵轟鳴不絕，就像喪失方向感與聽覺，整個人有種暈眩之感。
這玩意雖然不致命，但即使是六星高手都抵抗不了那種刺耳音爆。
噠噠噠！
車寶山幾人還未脫離暈眩，迎面便是一陣狂暴似的的噠噠噠聲音。
「王八蛋！你陰我？」
眼看著阿離、阿八等手下還沒掏出槍便紛紛橫死當場，他一邊迅捷躲向衛生間，一邊驚怒交加吼道。
任誰被人這樣守株待兔，只怕都會破防！
然而回應他的是更猛烈火力，AK夾雜著霰彈槍亂飛。
杜笙嘴裡叼著根煙，好整以暇托著槍柄橫掃。
能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解決，誰跟你玩近身啊。
車寶山雖然出發前有所猜疑與防備，還配備防彈背心與手槍，但完全沒想到對手這麼奸詐！
不僅出動音爆彈，連AK、微沖、霰彈槍都應有盡有！
這特麼是進了傷病房還是賊窩？
砰！砰！
子彈從槍管中噴薄而出，連厚實牆壁都刮下一層，彈孔無數。
霰彈槍火力大，近距離威力比AK牛叉一倍不止，何況他這把是大口徑的，即使是六星中上的武者肉身都難以完全抵擋。
車寶山身上的防彈背心瞬間千瘡百孔，變成一個活的人體馬蜂窩，血肉模糊一片。
不過他不愧是領悟暗勁，能與太子一較長短的高手，雖怒而不亂。
且子彈並未完全撕裂骨骼，竟然還欺身近進杜笙幾人兩尺範圍。
他知道手槍完全比不過對方，病房外面肯定重兵鎮守，只有拼死一搏這條路可走！
咻！
車寶山面目猙獰一躍而起，鐵腳如電鑽，狠狠鑿向杜笙的心臟。
那種鷹擊長空的架勢，腿勁在空氣中形成清脆的一聲炸響。
那恐怖威勢，連阿武、火牛都駭得不停往後倒退。
『不愧是絕代天驕，果然強悍，被掃射成這樣都不死！』
杜笙心中暗嘆，扔掉手中的霰彈槍，雙手五指併攏，斂手成刀，震腳抖胯發力，猛的踩到了側面。
這一步不僅用出跺碾勁，還暗合暗勁勃發之勢，整個病房地板都震盪了一下。
啪！
拳腳相交！
杜笙一記迎風朝陽手轟出，和車寶山的螳螂腿碰撞在一起。
車寶山身體頓時晃了晃，腿部發麻，好像被鋼針刺中，有種撕裂之感。
「我的暗勁竟然穿不透！而他的卻可以？」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雖然不清楚杜笙中了暗勁為何還像無事人一樣，但心中暗叫不妙。
杜笙又豈會告知他自己皮肉筋骨髓早已淬鍊似鐵，今非昔比，暗勁哪能輕易穿透。
他趁著對方麻痹難動，八卦步粘連黏隨，又一記摧心掌拍出。
咔嚓！
伴隨著右臂彎曲，車寶山胸骨碎裂，整個身形倒飛回去。
杜笙再次暗勁爆發，不下千磅之猛，當場貫穿對方胸口，毫無抵禦的心臟被震碎開來。
車寶山倒在冰冷地板上，血液從嘴裡汩汩噴涌，渾身抽傗一下，然後徹底沒了聲息。
杜笙信手一招，不出意外得了一枚紫色。
此外，技能也收穫一個。
【螳螂腿（初級/紫）：
傳自《螳螂拳》，以螳螂擋車不畏，勇往直前之意而得名。講究柔纏、剛發，脆快抖彈，攻勢迅猛難以捉摸，招勢連環不絕。】
剛才車寶山雖然只顯露冰山一角，卻也足見這《螳螂腿》威勢名不虛傳。
而江湖中也有這樣的傳聞，『南螳螂、北譚腿』，傳有歌云：
「手是兩扇門，全憑腿打人，腿如四隻手，人鬼見了都發愁。」
腿法一向講究招數多變，攻防迅疾，而且比拳頭爆發力更強，拳勢更猛。
而這套《螳螂腿》有十式之多，江湖中最常見的就是閉門退、掛退、撩蔭腿、鴛鴦腿等，均以險奇爆猛著稱。
杜笙頗為滿意，起碼多了一門腿法絕技，以後保障方面也更全面一些。
不過現在不是試驗的時候，他將武器扔到旅行袋，招呼阿武、火牛、飛機等人走向陽台。
「這裡不宜久待，你們跳窗走！」
至於他自己，目前還是『傷員』，自然要轉移另一家病房。
這裡稍後會有人來收拾，連那些差佬都塞了紅包，儘量封鎖消息將事態壓下。
與此同時，濠江地盤之爭仍在進行。
姚沖街，殺聲震天。
「殺，趕絕和安樂！」
周畢利撂下一句狠話，一馬當先往前衝去。
他堪比六星的戰力，在這種戰場恍如殺神。
身形敏捷如獵豹，手中砍刀或挑、或刺、或劈，瞬間劈開一條血線。
身後跟著的陳鵬大聲道：
「東莞哥說了，殺散和安樂報仇，每人獎勵兩千，並且免費暢玩娛樂城三天三夜！」
這話一出，眾人嗷嗷大叫，臉色漲紅了。
與姚沖街差不多的，還有附近兩條街。
那邊打頭陣的，換成了飛機。
身後數百人馬一字排開，手執利器，殺意如虹！
和安樂本來就死了龍頭，隨著三位堂主也戰死，瞬間兵敗如山倒。
此外，義合社也大舉向水房幇發動進攻。
它們兩家本來就是死仇，之前互相暗殺不休。
要不是有賭王居中調停，濠江早就亂成七國。
如今有杜笙帶頭，加之水房幇新任龍頭橫死，趙德來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
他不顧自身傷勢，親自帶頭到戰場督戰，讓親信看了打雞血一樣振奮。
一時間，殺聲震徹整個江湖。
「東莞哥，飛機他們已經殺進和安樂陀地了，正在搜尋錢貨帳本等！」
開車的韋吉祥言語帶著幾分興奮。
那可是當地老牌社団的陀地啊，氹仔島的繁華中心，單單每個月保安費就不下百萬。
更別說還有娛樂場所收入，以及屬於和安樂的私有財產。
只要整合好，再將公司各大產業鋪開，每個月純收入翻兩倍都沒問題。
絕對是一座金礦！
杜笙沉吟一下，道：
「讓他們儘快清理完畢，別讓治安署抓到痛腳。」
當地那些小字頭肯定會眼熱，甚至和安樂背後的那群人都會氣急敗壞，指使某些人搞風搞雨。
單單抓人進去不允許擔保一項，就足已讓人大亂陣腳。
更別說後面還有賭王那一關。
「明白的，東莞哥。」
十數分鐘後，周畢利、陳鵬等人的電話陸續打來匯報，言語壓抑不住亢奮：
「東莞哥，和安樂大半地盤到手了！」
對此，杜笙並不感到意外。
和安樂雖然位列濠江前三社団，但遭到連消帶打這麼久早就式微，人馬已經不到四千，能打的小弟更是不足一千五。
何況龍頭與幾位堂主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士氣跌落谷底。
而杜笙帶來的都是見血猛士，士氣還高漲如虹，橫推是顯而易見。
今晚一戰又是攻其不備，和安樂大概率要徹底消散，水房幇估計還能苟延殘喘，但也跌出一線。
至於徹底打崩和安樂，會引發什麼後果？
杜笙猜測賭王那邊可能會有些反應，和聯勝應該不予理會。
畢竟上次獨角龍公開不承認和安樂是和聯勝分支，後者早就恨不得將其吞掉。
說不定明天林懷樂還得感謝他『仗義出手』。
陳鵬今晚所向披靡，信心爆棚道：
「只怕今晚一役過後，整個濠江江湖只剩下兩強，再無其他字頭敢招惹我們！」
杜笙只是笑笑，沒有將賭王有可能干涉這些話說出來。
其中最大爭議點，就在於車寶山的死。
畢竟金碧豪庭眼看就要裝修結束開業，這個關節眼沒了管理負責人，變數註定不少。
至於蔣天養，沒了這位心腹+智囊，完全就是一個莽夫，不足為患。
第二天一早，正當無數矮騾子熱議昨晚一戰時，氹仔島一座豪華別墅。
一名管家摸樣的老者，拿著一份匯報快步來到賀堔面前，低聲道：
「先生，昨晚和安樂被洪興打散了。」
賀堔瞥了一眼，臉色沒什麼變化：
「說說具體經過。」
管家侍奉了對方十多年，很清楚這是不悅的徵兆，收斂心神將事件始末簡單說了一遍。
其中著重提及大前晚和安樂奪下洪興的新德街，昨晚洪興娛樂城又被不明人士開槍掃射，隨後雙方爆發大規模廝殺...
治安署介入半途罷休後，洪興堂主杜笙帶人馬過海，卻連續遭遇槍擊腹部中彈，後來又牽連到其他幾個社団龍頭...
一句話概括，昨晚濠江四大勢力掌舵人全都或死或傷，堪稱江湖大事件！
賀堔臉色終於凝重起來，問出了重點：
「洪興分部呢，按兵不動？」
管家遲疑一下，回道：
「昨晚義合社龍頭趙德來打電話來，隱帶不滿的說我們包庇洪興分部，還說昨晚襲擊酒樓的幕後黑手就是車寶山！
而且他們已經抓到幾個槍手，逼問出了相關線索。」
賀堔皺了皺眉，又問：
「車寶山呢，沒回應麼？」
「我派人聯絡了兩次，但都沒聯繫上，車寶山的手下說他昨晚很早出去，不清楚去了哪兒。」
疑點這麼多，真是不讓人懷疑都不行。
不過賭王為人比較慎重，念頭轉了一圈，忽然思維跳躍：
「杜笙呢，現在什麼情況？」
「聽說傷了肝臟，今天一早轉回香江治療了。」
管家老老實實回答，杜笙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給他點個讚。
賀堔沉默一下，吩咐道：
「繼續收集一下信息，同時聯絡蔣天養，看看他有什麼說法。」
這件事從哪方面看，杜笙都是受害者。
但這怎麼可能？
上次對方說砸就砸，連他面子都不顧及，可見是個肆無忌憚的主。
他不信對方受傷後，會一點脾氣都沒灰溜溜回港。
這裡面，肯定存在一些不為人知的情況。
「是！」
管家沒有多問，退了出去。
琢磨著該怎麼將車寶山這位罪魁禍首挖出來。
很明顯，他理解錯了賀堔的意思。
這真是個悲傷故事。
......
另一邊，已經回到香江的『傷病者』杜笙，這會兒正往公司總部趕去。
濠江那邊基本塵埃落定，洪興與義合社成為兩強局面已成型，無需他再費心。
而且為了避開賭王的尋根問底，暫時都不宜再出現在對方面前，免的適得其反。
至於㤗囯那邊的事宜。
就看蔣天養什麼時候坐不住，到時再去一趟收回生意、地盤不遲。
一時間，除了處理房地產、賭船、拍片等生意層面的事，杜笙難得有幾分清淨。
『要不，趁著空暇先去一趟霓虹？』
算算時間，那頭怪蛇應該虛弱過半，各方面素質估計都有所下降。
飛彈、火箭筒、重機槍這些玩意應該能破防了.....
只是他念頭還未完，方潔霞的電話打了進來。
「阿笙，今天你有空嗎？」
「怎麼，你那邊遇到難題了，還是升職請吃飯？」
杜笙知道這妞無事不登三寶殿，打趣一聲。
「是有點事想要諮詢一下，慶功宴等忙完請你。」
方潔霞似乎遇到一些問題，言語有點千頭萬緒。
上次破了庫務局副處長羅伯茨『通敵賣囯』大案，她的確如願以償又升了一職。
如今貴為高級警司，放在整個警隊系統都算是中高層，可以獨掌一區警署。
不過最近發生的事，將她高升的喜悅衝散不少。
杜笙聽出了什麼，玩味一笑道：
「怎麼，有解決不了的問題？要不要幫你梳理下線索！」
方潔霞一聽這沒正經的話，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正要沒好氣拒絕。
只是雙方已經近十天沒見面，她的身體不太聽話。
尤其上次和杜笙玩兵匪對換的角色遊戲後，此刻居然隱隱還有些回味。
再想到昨晚發生的那宗驚動警務處的大案，方潔霞最終還是答應下來，不知不覺帶著一些期許：
「那…你中午過來吧，，的確有些線索需要你提供。」
杜笙：「……」
大中午就開始溝通線索，這樣真的好嗎？
而且拿捏線索一向是方潔霞的拿手好戲，這妞似乎有點迫不及待了？
杜笙想到雙方挺久沒溝通，賭王那邊也得這妞幫忙掩蓋信息，的確要好好溝通一下，便對韋吉祥道：
「先不去公司了，掉頭去尖沙咀吧。」
韋吉祥嘿笑點頭，感覺今天下午都可以放假了。
......
當天中午，杜笙絞盡心思，和方潔霞好好溝通了一番。
方潔霞不知道是不是懆勞過渡，此刻有氣無力趴在桌上，半天都提不起勁。
直到片刻後，她擦掉白皙肌膚上泛起如雨般的汗水，嗔怪道：
「大中午就讓人學瑜伽，還練這麼高難度動作，渾身都是汗跡，下午要是出警怎麼辦？」
杜笙知道這妞言不由衷，也懶得拆穿她的特殊愛好傾向，轉過話題：
「你剛才不是說有宗重大案件要談嗎，涉及哪方面的？」
說到正事，方潔霞臉色一肅：
「昨晚九龍灣發生一宗嚴重的銀行搶劫案，我們警隊聲譽盡喪.....」
說話間，她不管撕裂如布條的衣裙是否會走光，起來打開錄像帶。
入目一幕很熟悉，杜笙帶著幾分古怪觀看。
只見警隊在抓捕一幫銀行劫匪時，發生街頭槍戰，當時正好有寰亞衛視的攝影組在附近報導一起交通事故，無意中拍到了警隊被幾名悍匪強大火力壓制，傷亡慘重的場面。
特別是一名巡警被匪徒用槍指著頭時，竟然高舉雙手下跪求饒！
結果在電視上播出後，全港市民紛紛指責警隊的無能，質疑在香江還有沒有安全可言。
由於之前不實的誇大警隊作風，加上匪徒通過媒體傳播警方節節敗退的畫面，媒體瞬時倒戈，警隊形象一落千丈。
杜笙臉色愈發怪異，怪不得場面這麼熟悉。
這不就是電影《大事件》開頭的一幕？
他還從槍擊現場認出了幾個熟悉身影。
譬如與任顯齊有幾分相似的悍匪頭目陳一元，重案組督察渣渣輝，以及寰亞衛視那對奇葩拍攝組樂慧貞與胖子。
在錄像帶的最後，悍匪團伙搶了一輛警車全身而退，臨走時還發射了一枚火箭筒，畫面在漫天爆炸中結束。
方潔霞指著警車被炸翻的畫面，沉聲道：
「出動RPG7這種重火力武器，這在過去幾年從未有過！
可怕的是，這一幕已經被市民們看到，對我們警隊的打擊也是前所未有。」
杜笙終於明白她今天憂心忡忡了，想了想道：
「你打算怎麼做？」
在原片中，方潔霞是主動邀約媒體，利用大眾傳媒作秀去破案，以此來降低負面影響。
但這裡網絡連2G都不是，根本支撐不起現場直播，大概率作不了秀。
先是新晉四大勢力的BOSS杜笙遭到槍擊，生死未卜，引發他手下暴動。
一千多人的懷疑目光，直接指向和安樂、洪興分部、水房幇身上。
暴跳如雷的飛機、周畢利等人，更是帶齊人馬殺向和安樂。
而和安樂龍頭獨角龍同樣死在酒樓襲擊中，群龍無首不說，幾個手下為了爭權奪利還在窩裡鬥......
這結果嘛，搞得大肆攻城掠地的飛機等人都有點懷疑：
「這和安樂是不是在故意放水啊！」
以至於他們奪回天德街，又搶下附近兩條街後，對方才手忙腳亂的姍姍來遲...
而杜笙這邊一動手，趙德來再也按捺不住。
他本就打算渾水摸魚，怎麼可能錯失機會。
至於藉口？
也不用另外找了，就質疑今晚的事是喪標與洪興分部所為！
反正死人是無法開口反駁！
同樣不想錯失機會的，還有車寶山。
說起來，他聽到酒樓那邊傳回來的消息時，也明顯愣了愣。
一開始那三名槍手，是他安排的沒錯。
就連酒樓附近，他也暗中埋伏了一批人馬。
但前者沒得手，後者還來不及動手啊！
怎麼回事？
車寶山出於穩妥起見，立刻派人查探杜笙中槍的真實狀況。
因為據他所知，對方起碼是六星中上水準。
這種高手即使做不到刀槍不入，普通子弾也很難傷及他們內臟。
而傳來的消息說杜笙中彈渾身是血，這得多大威力的槍械才能造成？
最終反饋回來確認的情報，讓車寶山下定了決心。
M82A1巴雷特狙擊步槍！
12.7毫米大口徑威力，連他這種擁有特殊功夫的人都頂不住，別說其他了。
此外，由於安排在酒樓附近埋伏的人馬，被趙德來與飛機的手下抓了幾個。
肯定會被審訊出來，這有點黃泥掉褲襠的感覺。
不想事敗遭到牽連，那乾脆一條道走到黑好了。
速戰速決！
當晚凌晨，氹仔人民醫院。
208病房，兩名治安署的差佬錄完口供，有些感慨走出來：
「這些過江龍越來越放肆了，當街搞伏擊暗殺，還出動手榴彈與狙擊槍，真是無法無天！」
杜笙等人現在是受害一方，這兩差佬說的當然不是洪興。
他們卻沒察覺，樓外有幾條人影趁著夜色掩護快速閃入，咔嚓一聲扭斷兩名值班醫生脖子，然後扒了他們的白衣長褂套上。
「阿離，你偽裝病人！阿八，你打配合......」
車寶山直接偽裝成主治醫師，吩咐手下迅速按計劃行事。
隨後幾個人直接大搖大擺的推著病人，往209病房走去。
「讓讓，麻煩讓一讓。」
在走廊上，他們剛好與差佬擦肩而過，卻一個個面不改色，還好意提醒對方避讓。
由此可見，這群人的心理素質早就不是尋常兇徒可比。
當那群差佬遠去後，車寶山瞥了手下一眼。
後者若無其事拿起一份醫囑，對著守在病房門前的小弟道：
「做個常規檢，開開門！」
病房裡，杜笙早已翻身坐起，同時示意阿武、火牛等人一眼。
他此刻明勁狀態、聲吶迴響全開，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外面情況。
在車寶山等人與差佬擦身而過時，就已經隱約感受到那股強大氣機。
幾人耳朵塞著耳塞，默不作聲從柜子里翻出AK47，上面早就裝好了消音器。
他們很清楚來敵有多強，打輔助是其次，保命第一。
病房門外，幾名守衛小弟檢查了一下沒發現異常，無精打采打著哈欠打開門。
只是等車寶山一行人全部進去時，其中偽裝成小弟的飛機往裡扔下一物後，猛的關上門。
「小心，震撼彈！」
車寶山臉色一變，腦子浮現一個詞『關門打狗』：
「這是圈套，掩耳趴下——」
然而一切都晚了，隨著轟隆一聲巨大悶響，整個封閉病房都震了震。
車寶山身邊幾人只覺耳朵轟鳴不絕，就像喪失方向感與聽覺，整個人有種暈眩之感。
這玩意雖然不致命，但即使是六星高手都抵抗不了那種刺耳音爆。
噠噠噠！
車寶山幾人還未脫離暈眩，迎面便是一陣狂暴似的的噠噠噠聲音。
「王八蛋！你陰我？」
眼看著阿離、阿八等手下還沒掏出槍便紛紛橫死當場，他一邊迅捷躲向衛生間，一邊驚怒交加吼道。
任誰被人這樣守株待兔，只怕都會破防！
然而回應他的是更猛烈火力，AK夾雜著霰彈槍亂飛。
杜笙嘴裡叼著根煙，好整以暇托著槍柄橫掃。
能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解決，誰跟你玩近身啊。
車寶山雖然出發前有所猜疑與防備，還配備防彈背心與手槍，但完全沒想到對手這麼奸詐！
不僅出動音爆彈，連AK、微沖、霰彈槍都應有盡有！
這特麼是進了傷病房還是賊窩？
砰！砰！
子彈從槍管中噴薄而出，連厚實牆壁都刮下一層，彈孔無數。
霰彈槍火力大，近距離威力比AK牛叉一倍不止，何況他這把是大口徑的，即使是六星中上的武者肉身都難以完全抵擋。
車寶山身上的防彈背心瞬間千瘡百孔，變成一個活的人體馬蜂窩，血肉模糊一片。
不過他不愧是領悟暗勁，能與太子一較長短的高手，雖怒而不亂。
且子彈並未完全撕裂骨骼，竟然還欺身近進杜笙幾人兩尺範圍。
他知道手槍完全比不過對方，病房外面肯定重兵鎮守，只有拼死一搏這條路可走！
咻！
車寶山面目猙獰一躍而起，鐵腳如電鑽，狠狠鑿向杜笙的心臟。
那種鷹擊長空的架勢，腿勁在空氣中形成清脆的一聲炸響。
那恐怖威勢，連阿武、火牛都駭得不停往後倒退。
『不愧是絕代天驕，果然強悍，被掃射成這樣都不死！』
杜笙心中暗嘆，扔掉手中的霰彈槍，雙手五指併攏，斂手成刀，震腳抖胯發力，猛的踩到了側面。
這一步不僅用出跺碾勁，還暗合暗勁勃發之勢，整個病房地板都震盪了一下。
啪！
拳腳相交！
杜笙一記迎風朝陽手轟出，和車寶山的螳螂腿碰撞在一起。
車寶山身體頓時晃了晃，腿部發麻，好像被鋼針刺中，有種撕裂之感。
「我的暗勁竟然穿不透！而他的卻可以？」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雖然不清楚杜笙中了暗勁為何還像無事人一樣，但心中暗叫不妙。
杜笙又豈會告知他自己皮肉筋骨髓早已淬鍊似鐵，今非昔比，暗勁哪能輕易穿透。
他趁著對方麻痹難動，八卦步粘連黏隨，又一記摧心掌拍出。
咔嚓！
伴隨著右臂彎曲，車寶山胸骨碎裂，整個身形倒飛回去。
杜笙再次暗勁爆發，不下千磅之猛，當場貫穿對方胸口，毫無抵禦的心臟被震碎開來。
車寶山倒在冰冷地板上，血液從嘴裡汩汩噴涌，渾身抽傗一下，然後徹底沒了聲息。
杜笙信手一招，不出意外得了一枚紫色。
此外，技能也收穫一個。
【螳螂腿（初級/紫）：
傳自《螳螂拳》，以螳螂擋車不畏，勇往直前之意而得名。講究柔纏、剛發，脆快抖彈，攻勢迅猛難以捉摸，招勢連環不絕。】
剛才車寶山雖然只顯露冰山一角，卻也足見這《螳螂腿》威勢名不虛傳。
而江湖中也有這樣的傳聞，『南螳螂、北譚腿』，傳有歌云：
「手是兩扇門，全憑腿打人，腿如四隻手，人鬼見了都發愁。」
腿法一向講究招數多變，攻防迅疾，而且比拳頭爆發力更強，拳勢更猛。
而這套《螳螂腿》有十式之多，江湖中最常見的就是閉門退、掛退、撩蔭腿、鴛鴦腿等，均以險奇爆猛著稱。
杜笙頗為滿意，起碼多了一門腿法絕技，以後保障方面也更全面一些。
不過現在不是試驗的時候，他將武器扔到旅行袋，招呼阿武、火牛、飛機等人走向陽台。
「這裡不宜久待，你們跳窗走！」
至於他自己，目前還是『傷員』，自然要轉移另一家病房。
這裡稍後會有人來收拾，連那些差佬都塞了紅包，儘量封鎖消息將事態壓下。
與此同時，濠江地盤之爭仍在進行。
姚沖街，殺聲震天。
「殺，趕絕和安樂！」
周畢利撂下一句狠話，一馬當先往前衝去。
他堪比六星的戰力，在這種戰場恍如殺神。
身形敏捷如獵豹，手中砍刀或挑、或刺、或劈，瞬間劈開一條血線。
身後跟著的陳鵬大聲道：
「東莞哥說了，殺散和安樂報仇，每人獎勵兩千，並且免費暢玩娛樂城三天三夜！」
這話一出，眾人嗷嗷大叫，臉色漲紅了。
與姚沖街差不多的，還有附近兩條街。
那邊打頭陣的，換成了飛機。
身後數百人馬一字排開，手執利器，殺意如虹！
和安樂本來就死了龍頭，隨著三位堂主也戰死，瞬間兵敗如山倒。
此外，義合社也大舉向水房幇發動進攻。
它們兩家本來就是死仇，之前互相暗殺不休。
要不是有賭王居中調停，濠江早就亂成七國。
如今有杜笙帶頭，加之水房幇新任龍頭橫死，趙德來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
他不顧自身傷勢，親自帶頭到戰場督戰，讓親信看了打雞血一樣振奮。
一時間，殺聲震徹整個江湖。
「東莞哥，飛機他們已經殺進和安樂陀地了，正在搜尋錢貨帳本等！」
開車的韋吉祥言語帶著幾分興奮。
那可是當地老牌社団的陀地啊，氹仔島的繁華中心，單單每個月保安費就不下百萬。
更別說還有娛樂場所收入，以及屬於和安樂的私有財產。
只要整合好，再將公司各大產業鋪開，每個月純收入翻兩倍都沒問題。
絕對是一座金礦！
杜笙沉吟一下，道：
「讓他們儘快清理完畢，別讓治安署抓到痛腳。」
當地那些小字頭肯定會眼熱，甚至和安樂背後的那群人都會氣急敗壞，指使某些人搞風搞雨。
單單抓人進去不允許擔保一項，就足已讓人大亂陣腳。
更別說後面還有賭王那一關。
「明白的，東莞哥。」
十數分鐘後，周畢利、陳鵬等人的電話陸續打來匯報，言語壓抑不住亢奮：
「東莞哥，和安樂大半地盤到手了！」
對此，杜笙並不感到意外。
和安樂雖然位列濠江前三社団，但遭到連消帶打這麼久早就式微，人馬已經不到四千，能打的小弟更是不足一千五。
何況龍頭與幾位堂主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士氣跌落谷底。
而杜笙帶來的都是見血猛士，士氣還高漲如虹，橫推是顯而易見。
今晚一戰又是攻其不備，和安樂大概率要徹底消散，水房幇估計還能苟延殘喘，但也跌出一線。
至於徹底打崩和安樂，會引發什麼後果？
杜笙猜測賭王那邊可能會有些反應，和聯勝應該不予理會。
畢竟上次獨角龍公開不承認和安樂是和聯勝分支，後者早就恨不得將其吞掉。
說不定明天林懷樂還得感謝他『仗義出手』。
陳鵬今晚所向披靡，信心爆棚道：
「只怕今晚一役過後，整個濠江江湖只剩下兩強，再無其他字頭敢招惹我們！」
杜笙只是笑笑，沒有將賭王有可能干涉這些話說出來。
其中最大爭議點，就在於車寶山的死。
畢竟金碧豪庭眼看就要裝修結束開業，這個關節眼沒了管理負責人，變數註定不少。
至於蔣天養，沒了這位心腹+智囊，完全就是一個莽夫，不足為患。
第二天一早，正當無數矮騾子熱議昨晚一戰時，氹仔島一座豪華別墅。
一名管家摸樣的老者，拿著一份匯報快步來到賀堔面前，低聲道：
「先生，昨晚和安樂被洪興打散了。」
賀堔瞥了一眼，臉色沒什麼變化：
「說說具體經過。」
管家侍奉了對方十多年，很清楚這是不悅的徵兆，收斂心神將事件始末簡單說了一遍。
其中著重提及大前晚和安樂奪下洪興的新德街，昨晚洪興娛樂城又被不明人士開槍掃射，隨後雙方爆發大規模廝殺...
治安署介入半途罷休後，洪興堂主杜笙帶人馬過海，卻連續遭遇槍擊腹部中彈，後來又牽連到其他幾個社団龍頭...
一句話概括，昨晚濠江四大勢力掌舵人全都或死或傷，堪稱江湖大事件！
賀堔臉色終於凝重起來，問出了重點：
「洪興分部呢，按兵不動？」
管家遲疑一下，回道：
「昨晚義合社龍頭趙德來打電話來，隱帶不滿的說我們包庇洪興分部，還說昨晚襲擊酒樓的幕後黑手就是車寶山！
而且他們已經抓到幾個槍手，逼問出了相關線索。」
賀堔皺了皺眉，又問：
「車寶山呢，沒回應麼？」
「我派人聯絡了兩次，但都沒聯繫上，車寶山的手下說他昨晚很早出去，不清楚去了哪兒。」
疑點這麼多，真是不讓人懷疑都不行。
不過賭王為人比較慎重，念頭轉了一圈，忽然思維跳躍：
「杜笙呢，現在什麼情況？」
「聽說傷了肝臟，今天一早轉回香江治療了。」
管家老老實實回答，杜笙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給他點個讚。
賀堔沉默一下，吩咐道：
「繼續收集一下信息，同時聯絡蔣天養，看看他有什麼說法。」
這件事從哪方面看，杜笙都是受害者。
但這怎麼可能？
上次對方說砸就砸，連他面子都不顧及，可見是個肆無忌憚的主。
他不信對方受傷後，會一點脾氣都沒灰溜溜回港。
這裡面，肯定存在一些不為人知的情況。
「是！」
管家沒有多問，退了出去。
琢磨著該怎麼將車寶山這位罪魁禍首挖出來。
很明顯，他理解錯了賀堔的意思。
這真是個悲傷故事。
......
另一邊，已經回到香江的『傷病者』杜笙，這會兒正往公司總部趕去。
濠江那邊基本塵埃落定，洪興與義合社成為兩強局面已成型，無需他再費心。
而且為了避開賭王的尋根問底，暫時都不宜再出現在對方面前，免的適得其反。
至於㤗囯那邊的事宜。
就看蔣天養什麼時候坐不住，到時再去一趟收回生意、地盤不遲。
一時間，除了處理房地產、賭船、拍片等生意層面的事，杜笙難得有幾分清淨。
『要不，趁著空暇先去一趟霓虹？』
算算時間，那頭怪蛇應該虛弱過半，各方面素質估計都有所下降。
飛彈、火箭筒、重機槍這些玩意應該能破防了.....
只是他念頭還未完，方潔霞的電話打了進來。
「阿笙，今天你有空嗎？」
「怎麼，你那邊遇到難題了，還是升職請吃飯？」
杜笙知道這妞無事不登三寶殿，打趣一聲。
「是有點事想要諮詢一下，慶功宴等忙完請你。」
方潔霞似乎遇到一些問題，言語有點千頭萬緒。
上次破了庫務局副處長羅伯茨『通敵賣囯』大案，她的確如願以償又升了一職。
如今貴為高級警司，放在整個警隊系統都算是中高層，可以獨掌一區警署。
不過最近發生的事，將她高升的喜悅衝散不少。
杜笙聽出了什麼，玩味一笑道：
「怎麼，有解決不了的問題？要不要幫你梳理下線索！」
方潔霞一聽這沒正經的話，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正要沒好氣拒絕。
只是雙方已經近十天沒見面，她的身體不太聽話。
尤其上次和杜笙玩兵匪對換的角色遊戲後，此刻居然隱隱還有些回味。
再想到昨晚發生的那宗驚動警務處的大案，方潔霞最終還是答應下來，不知不覺帶著一些期許：
「那…你中午過來吧，，的確有些線索需要你提供。」
杜笙：「……」
大中午就開始溝通線索，這樣真的好嗎？
而且拿捏線索一向是方潔霞的拿手好戲，這妞似乎有點迫不及待了？
杜笙想到雙方挺久沒溝通，賭王那邊也得這妞幫忙掩蓋信息，的確要好好溝通一下，便對韋吉祥道：
「先不去公司了，掉頭去尖沙咀吧。」
韋吉祥嘿笑點頭，感覺今天下午都可以放假了。
......
當天中午，杜笙絞盡心思，和方潔霞好好溝通了一番。
方潔霞不知道是不是懆勞過渡，此刻有氣無力趴在桌上，半天都提不起勁。
直到片刻後，她擦掉白皙肌膚上泛起如雨般的汗水，嗔怪道：
「大中午就讓人學瑜伽，還練這麼高難度動作，渾身都是汗跡，下午要是出警怎麼辦？」
杜笙知道這妞言不由衷，也懶得拆穿她的特殊愛好傾向，轉過話題：
「你剛才不是說有宗重大案件要談嗎，涉及哪方面的？」
說到正事，方潔霞臉色一肅：
「昨晚九龍灣發生一宗嚴重的銀行搶劫案，我們警隊聲譽盡喪.....」
說話間，她不管撕裂如布條的衣裙是否會走光，起來打開錄像帶。
入目一幕很熟悉，杜笙帶著幾分古怪觀看。
只見警隊在抓捕一幫銀行劫匪時，發生街頭槍戰，當時正好有寰亞衛視的攝影組在附近報導一起交通事故，無意中拍到了警隊被幾名悍匪強大火力壓制，傷亡慘重的場面。
特別是一名巡警被匪徒用槍指著頭時，竟然高舉雙手下跪求饒！
結果在電視上播出後，全港市民紛紛指責警隊的無能，質疑在香江還有沒有安全可言。
由於之前不實的誇大警隊作風，加上匪徒通過媒體傳播警方節節敗退的畫面，媒體瞬時倒戈，警隊形象一落千丈。
杜笙臉色愈發怪異，怪不得場面這麼熟悉。
這不就是電影《大事件》開頭的一幕？
他還從槍擊現場認出了幾個熟悉身影。
譬如與任顯齊有幾分相似的悍匪頭目陳一元，重案組督察渣渣輝，以及寰亞衛視那對奇葩拍攝組樂慧貞與胖子。
在錄像帶的最後，悍匪團伙搶了一輛警車全身而退，臨走時還發射了一枚火箭筒，畫面在漫天爆炸中結束。
方潔霞指著警車被炸翻的畫面，沉聲道：
「出動RPG7這種重火力武器，這在過去幾年從未有過！
可怕的是，這一幕已經被市民們看到，對我們警隊的打擊也是前所未有。」
杜笙終於明白她今天憂心忡忡了，想了想道：
「你打算怎麼做？」
在原片中，方潔霞是主動邀約媒體，利用大眾傳媒作秀去破案，以此來降低負面影響。
但這裡網絡連2G都不是，根本支撐不起現場直播，大概率作不了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