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前世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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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協秘書長,那可是協會二把手,她倒真敢想。

  片刻,裡面又響起謝家那女人的電話囑咐聲:

  「總之,你還是得當心些,別讓你現在的爸媽察覺出不對勁,那白霖再怎麼說也是白家的親兒子,要想扳倒他不能太心急!

  更何況他有錢啊,白長安兩口子都上歲數了,他們還能再養你多少年?

  要我說,你也沒必要和白霖硬碰硬,畢竟你現在是他妹妹,以後就算白長安兩口子死了,你也能靠著他,衣食無憂,你是他妹妹他就該養著你!

  媽覺得,你先利用白長安夫妻倆出名,再利用那個白霖進他的公司,名氣再重要,都沒錢重要……你現在在哪呢,說話方便嗎?」

  「在五星級大酒店的衛生間呢,你放心,我特意爬到二十六樓,貴賓層給你打的電話,這層樓只招待他們酒店的高層,平時根本沒有人來!

  我都在這酒店吃過好幾頓了,早就把這酒店的里里外外給摸熟了!

  我也想靠白霖啊,可是那個白霖你都不知道有多過分,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不想他妹妹回來,說不準小時候就是他慫恿我媽把孩子丟掉的……」

  「小妹,你在幹嘛呢?」

  我正專心聽牆角呢,嫂子突然也進來洗手補妝了。

  突然出聲問我,嚇我一跳。

  我趕緊豎了根手指在唇邊,提醒嫂子先不要吭聲。

  嫂子見我一臉神秘,好奇地壓低聲笑問:「怎麼了?」

  我指了指裡面一扇扇緊閉的獨立衛生間門,「有熟人……你沒聽見聲音嗎?」

  嫂子擰眉,溫柔道:「小妹你是不是……坐飛機太久,出現幻聽了?

  這一層的衛生間隔音系統非常好,按理說,即便裡面有人在說話,也是聽不見的。

  我並沒有聽見這衛生間裡,有任何聲音啊。」

  我愣了愣,什麼情況,分明我聽見的說話聲很清楚啊!

  龍玦適時提醒我:「拉住她的手,她就能聽見你所能聽見的東西。」

  拉住她的手……我照做。

  於是下一秒,她也陡然僵住了。

  「誰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明明第一天晚上還好好的,他還要給我他的副卡,可就一夜的功夫,他就突然變得很嫌棄我,答應給我的副卡也沒給。

  後來我去討好他,他竟還不識趣,直接把我轟出了他的辦公室!

  我現在連他公司的門都進不去!

  整天看見我就像見到仇人似的,他不稀罕我,我還懶得慣著他呢!」

  「他那麼有錢,你還是得斂著脾氣,和他打好關係!」

  「我每次過去都是熱臉貼冷屁股,我不要!更何況,我前兩天因為他老婆的事已經得罪他了!」

  「你怎麼能得罪你嫂子呢!哎呦,這男人最怕枕邊風了!」

  「誰讓那個狐狸精先瞧不起我的?送我包,就送三萬塊錢的貨,糊弄誰呢,一身窮酸氣!

  我媽也不喜歡她,我媽說,她是家裡的妖精禍害,把我哥迷得鬼迷日眼的,就該給她點教訓,所以我那天晚上就配合我媽,故意推了她一把,也怪她自己倒霉,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幸好啊,幸好家裡劉姨聰明,告訴我哥,那狐狸精就是沒站穩摔了一跤,那蠢貨這才沒在家裡發瘋,不過蠢貨好像猜到是我和媽乾的,抱著狐狸精離開的時候還放狠話要收拾我來著……」

  我越聽心裡火越大,扭頭看臉色發白的嫂子:「你的腰是她們從樓上推下來摔傷的?」

  嫂子抿了抿唇,眼睛紅紅的。

  「那一摔,最好給她摔成不孕不育!那兩個孩子我看著就討厭,但沒辦法,爸喜歡啊……

  媽你就別擔心我了,我在這邊挺好,你放心,那個狐狸精是鬥不過我的,一個蠢貨一個狐狸精,他們遲早被掃地出門!」

  「插了幾根鳥毛,還真給她整出優越感,以為自己是鳳凰了!」我拉著嫂子,送她出門。

  「小妹……」嫂子擔心地抓住我手。

  我拍拍她手背安慰道:「你先回去,我去給她長點記性。」

  「小妹,別……」嫂子不放心。

  我鎮定道:「我一會兒就去找你,你等著我,我不會暴露自己的。」


  掙開嫂子的手,我大步流星返回洗手間,環視一周,取出剛才吃蝦時沒用上的一次性手套套上,把旁邊黑金奢華的垃圾桶拿起來。

  紙巾倒在地上,我打開水龍頭,灌了滿滿一垃圾桶的水。

  戴好口罩,遮上墨鏡。

  拔下頭上的簪子,放進包里。

  輕步走近那扇緊閉的衛生間大門……

  我敲敲門。

  半晌,裡面人才咔的一聲打開門鎖,不耐煩的聲音傳出來:「誰啊!」

  門打開的那瞬間,我揚起垃圾桶,嘩嘩啦啦的涼水頓時將她從頭澆到腳。

  「啊——」

  她瘋狂悽慘大叫。

  我趁她沒反應過來,扔掉垃圾桶,一腳將她踹摔進了剛衝過水的衛生間蹲坑裡。

  她像一隻折了翅膀的白色撲棱蛾子,砰地一聲,砸起了半米高的水花——

  幸好我手快,先一步哐當把門關上,門自動上鎖,咔嚓又把她鎖了進去。

  好險,差點濺老娘身上!

  五星級酒店的衛生間門,就是高級!

  幹完這一切後我還有時間去水龍頭邊洗個手。

  一次性手套用紙巾包好,出門,把作案工具丟進了旁邊包廂門口的垃圾桶。

  衛生間裡,謝沐瑤那撕心裂肺的吼叫還在繼續,「是誰!到底是誰,啊——我的手機!」

  手機掉坑裡了吧!

  嫂子並沒有放心走遠,我才扔掉垃圾,一轉身就見到了臉色紅撲撲的美人嫂子:「小妹,怎麼回事,她……」

  我吊兒郎當:「哦,她不小心腳滑摔進茅坑裡了!」

  嫂子詫異:「啊?」

  我拉上嫂子的手就趕緊逃:「這家酒店也是哥哥的吧,那等會兒監控就拜託他幫忙處理掉了!」

  嫂子踩著高跟鞋,陪我跑得氣喘吁吁:「嗯,好……」

  穿過長廊,我和嫂子順利找到了哥哥在的包間,一衝進去,我就反手把包廂門給鎖了。

  哥哥還在監督大廚烤羊肉串,見我們倆是風風火火跑回來的,不禁擰眉好奇:「你們這是怎麼了?跑什麼?後面有誰追你們?」

  嫂子扶著腰,疼得倒抽冷氣,手撐著桌子好脾氣回答:「沒、沒事,我和小妹玩兒呢!」

  哥哥發現嫂子不舒服,立馬起身趕過來抱住她:「胡鬧,你本來就腰肌受損,怎麼能跟著鱗宸一起跑步呢!不是說已經好多了嗎,為何幾步路就疼成這樣?」

  嫂子善良地搖頭:「沒事,不疼,真的不疼……」

  我看不下去地說出實情:「她的腰,是白夫人和謝沐瑤聯手欺負她,謝沐瑤一把將她推下樓梯,摔傷的!壓根不是自己摔的!」

  「推下樓梯、推、下樓梯摔的?」哥哥不可思議地濕了眼眶,臉色越來越冷。

  嫂子還想隱瞞:「不,不是,阿霖你別聽小妹胡說,小妹……」

  我打斷她,「我在洗手間遇見了謝沐瑤,偷聽得一清二楚!就是你媽和你妹妹聯手把她摔傷的,她不告訴你,應該是不想讓你因為她,和你母親產生矛盾。」

  「那個假貨!」哥哥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氣惱至極:「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我老婆都敢欺負!」

  「阿霖你冷靜點……」嫂子不知所措。

  我淡淡道:「哥你現在生氣沒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嫂子,都是一家人難免會有摩擦……這是你們的家事,惹不起,可以躲得起。」

  謝沐瑤就是只野狗,逮著誰都能咬上一口。

  「也不知媽究竟是怎麼想的,她是不是瘋了!把這種禍害帶來家裡,她是嫌咱們家還不夠亂嗎?」我哥有氣沒處撒憋得臉紅。

  嫂子情緒消沉地低頭:「算了阿霖,媽想這樣……就隨她去吧。我以後會小心點的。」

  「本來有她一個就夠委屈你了,現在又來了一個野種!」哥哥雖然窩火,但還是努力壓抑著怒意,摟著嫂子心疼撫慰:「老婆你別太擔心,孩子以後就留在咱們身邊,不往她們那送了……」

  說著,又看向我:「前一陣子,她剛回來,我媽帶她去參加了一個貴婦聚會,她挑中了稅務局張局的兒子,張局兒子和我是老同學,你知道他是怎麼形容那個野種的嗎?


  他說她就像是沒見過大世面的臭蒼蠅一樣,自作聰明,總是用一些不入流的下賤手段去引人側目。

  殊不知那些太太小姐少爺們從小就生活在上流圈子裡,見慣了各種高級手段,她的那些行為舉止,在貴婦圈子裡簡直就是跳樑小丑!

  當天晚上張局的夫人就警告她兒子,要是敢和這種女人混跡在一起,就把他的狗腿打斷。

  在上流社會中,一個女人如果想立足,看的從來都不是她卑劣的手段與姣好的長相,而是實力。

  即便是我爸手下那小小科長的女兒,也是打小就接受最好的貴族學校教育,精通詩詞歌賦,會十幾種樂器,唱歌跳舞,理財行商,樣樣不在話下!

  真正的名媛千金,本身便有脫俗超群的魅力,這些,是她一輩子都學不來的!

  我媽也是因為親眼見過她出醜,才想著找名師給她鍍金,只不過,她大學學的是繪畫,省里那些有名的大師都覺得她天分不好,不敢收,名氣小的,她自個兒又嫌棄。

  如今她到處給我們家丟人現眼,我都覺得臉疼的慌!你知道麼,我的那些好哥們現在看見我,說的最多的,就是有關她的醜事!

  她若優秀,省長千金的身份是錦上添花,她若平庸,就算她名頭好聽,也不會有人真的瞧得起她!」

  我淡淡嗤笑:「大師不願意收她……怪不得!都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嫂子凝聲詢問:「什麼?她聯繫你了?」

  我點頭:「哥哥第一次給我打電話那天晚上,她就在網上社交平台聯繫了我的認證號,說是想和我見上一面。剛才我才知道,她是想買我的畫,冒名頂替去參賽。」

  「一定是我媽……大賽的獲獎名單那天被她看見過!她一定想不到,她用來給那小野種當墊腳石的名家,是你……」

  我聳聳肩,無所謂道:「兵來將擋,總有應對她們的辦法。對了哥,你說的頒獎典禮不是今天下午嗎?」

  我哥難得正經嚴肅一回:「接你之前,推遲了,你才剛下飛機,在省城多歇息兩天再說,挪到了下周二。」

  「啊?那其他的獲獎大佬呢?」

  我哥輕輕道:「早上就和他們協商好了,這幾天我包他們吃住還給他們報了個旅遊團,連晚上都給他們安排上了不同時段的電影,他們現在正樂著呢!

  正好有個頒獎嘉賓在外地突發急症住了院,這兩天趕不過來。定在下周二,他應該能趕上。」

  「你早上就把事情給安排好了?」我震驚,「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呢?害我匆匆忙忙地收拾了東西就跑過來了,你要是告訴我我還能在家拖兩天!」

  我哥扶著嫂子坐下,沉嘆道:「我如果不這樣做……怎麼能留下你呢?」

  留下我……

  他特意推遲頒獎典禮的時間,就是為了,多留我幾天。

  我哥哥……是真的挺在意我的。

  吃完飯,我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看著桌子上放著的那張銀行卡,心裡一陣五味雜陳。

  龍玦把一杯溫牛奶放在了我面前,攬袖拿過卡片,仔細欣賞了一陣,道:「你哥對你還不錯,這裡面竟然有八千萬。」

  我頓時提起了精神:「八、八千萬!」撲上去,捧住他的臉,我意外道:「你、是提款機嗎?看一眼就知道裡面有多少錢?」

  他按住我的腦袋,好笑道:「我還以為,你驚訝的是這卡里的巨款。」

  我倒進他懷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十分鎮定地回答:

  「我哥現在有出息了,身價百億,他給的嫁妝肯定不少,幾千萬太正常了。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能直接看出卡里有多少錢……那你能看出銀行卡的密碼是多少嗎?」

  他幫我梳理著頭髮,彈了下我的腦瓜子,如我所願的頷首:「嗯,這張卡的密碼是初始密碼,六個零。」

  他這本領,我、太需要了!

  我立馬爬起來,從包里翻出了一把不重色的銀行卡,全部塞給了他,「你快幫我瞧瞧這些卡的密碼和餘額都是多少!」

  他突然被我塞了一把卡片,有點愣,「夫人你這身家未免有些……多?」

  我不好意思地乾笑笑:「也不是啦,是以前辦的卡太雜了,密碼沒統一,時間久了就忘記了,裡面的錢也取不出來……我又懶得去銀行擠。


  你就幫我瞧瞧唄,反正龍玦你最厲害了,你能看出來……你看出來了我就不用再去跑一趟了。」

  他無奈地深深瞧了我一眼,寵溺地揉了把我腦袋,「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隨即一張一張幫我看:「這張,裡面還有三千一百八十二,密碼是九九九八八八。這張,六千三百整,密碼二四六七八九。

  這張,一萬一,密碼三四三四三四。這張裡面有……四塊二毛三,密碼三個七三個八……這張、這張、還有這張,密碼是一樣的……」

  他一連看了十幾張,瞧完最後一張,見我正掰著手指頭算帳,好笑著問:「你在算什麼呢?如此費勁。」

  我一本正經地回答:「算餘額,你再等等,我還差兩筆。」

  「笨蛋。」他一把將我摟進懷中,摸摸我的臉疼惜道:「一共九萬兩千三百六十七塊三毛八,你不用算了,為夫幫你算好了。」

  「九萬兩千塊,我原來還有這麼多意外之財!」我開心盤算道:「等回去了就把這筆錢逐一轉移出來,然後帶你去吃好吃的!」

  「只顧著算帳,密碼呢?可都記住了?」

  我倚在他懷裡嬌聲嘟囔:「沒有,太多了,我腦容量不夠……再說這不是有你嗎?」

  他悶笑一聲,低頭往我唇上溫柔啄了一口,「你啊,真是讓我拿你沒法子……我該,謝謝你。」

  我靠在他胸膛上好奇問:「謝我什麼?」

  他抬指描摩我眉眼,目光深深:「謝你讓我感受到了,被人依賴的感覺,有妻子,有家的感覺。」

  「那你不也讓我感受到了有老公有人疼的感覺麼?」我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親近地往他身上蹭蹭,「阿玦,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此生相遇,何其有幸。」

  「夫人覺得我好……其實我也曾對不住夫人過,如果有一天,夫人生我的氣了,可不可以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我想也不想就點頭答應:「給給給,當然會給。只要是你,你回頭,我永遠都會在原地等著你……不,你回頭,我就追上你!我自己有腿,能追上你的步伐。」

  「鱗兒……」他一臉深情地捧起我下頜,賣力吻了下,「無論何時,別放開我的手。」

  我頷首:「嗯,不放開。」

  廚房裡蒸的包子都溢出香味了,他揉揉我的腮幫子,溫柔與我道:

  「為夫去給你做飯,晚上吃打滷面,你在外面等我,酒店房間裡的小廚房空間太窄,悶人,夫人不要進去了,自己在外玩一會兒。」

  我欣然點頭接受了他的好意。

  誰能想到,在冥界叱吒風雲,清貴了這麼多年的酆都大帝,有一天竟然會淪落成我的家庭煮夫呢!

  就這樣和他過平平靜靜的日子,也挺好。

  他進廚房忙活了,我則抱著旁邊的小兔娃娃歪靠在沙發上閉眼小憩。

  今天的確是有些累了,如果下午真要去參加那什麼頒獎典禮,我估摸得在典禮上睡過去……

  頭暈暈的,閉上眼沒過一會兒,我就意識沉淪進了另一個世界。

  我應該是在做夢。

  因為我在另一個世界看見了冥界的千里彼岸花。

  看見了,一名和我長相完全一樣的尊貴女子。

  還有土伯、白竹、南尊……龍玦!

  女子一襲暗藍色鎏金廣袖長裙,垂感極好的墨色裙紗遮罩在鎏金裙擺外,臂彎上挽了一條灑金墨色綢帶。

  腰墜紅瑪瑙純金腰鏈,身形旋動間,腰鏈鈴鐺碰撞,叮叮作響。

  三千青絲挽成疊雲髻,烏髮好似重重山巒疊嶂,繁複而清冷,鳳簪金步搖,墨釵玉叮噹,鬢角一朵美艷的彼岸花灼灼妖嬈……

  女子手持長劍,挽花出招,利劍出鞘寒氣攝人,行動間宛若一隻翩然起舞的墨羽靈鶴,富有美感的同時,又殺氣凜冽。

  劍光斬斷了桃樹上的一根花枝,花葉墜落,恰好砸在了白竹的腦袋上。

  「哎呦!」白竹捂住腦袋驚叫,蹲下身把桃花枝撿起來,鼓腮不悅同墨衣神女撒嬌:「娘娘!你又拿花枝打我!」

  墨衣神女瀟灑收劍,一步輕盈地邁到白竹跟前,忍俊不禁,瞥了眼白竹手裡的桃子:「少吃這些難消化的果子!當心肚子疼!」


  白竹鼓腮委屈:「這是阿淮特意給我從魔界摘的嘛!還挺甜,就是硬了點,啃著費勁。」

  墨衣神女化出錦帕擦拭長劍:「不思進取,讓你好好修煉,你呢,整天就曉得同須慕淮東跑西逛。」

  白竹立馬乖的像只小兔子,縮縮腦袋心虛道:「我也有勤奮修煉……娘娘不是你整天說,我們要勞逸結合嗎。所以,我就修煉一天,出去玩一天,這樣修煉還真就輕鬆了很多!」

  神女無語地睨了她一眼,「強詞奪理,狡辯。」

  土伯見她練完功,立即端了杯清茶送上來:「娘娘,喝口茶歇一歇吧。」

  神女拿過茶盞,抿了兩口,「罷了,前些年你修煉,確實將自己逼得太緊了。你的道行,本座並不操心,你天賦好,稍加刻苦便能突破。

  只要不玩物喪志,本座都可以隨你去。

  讓須慕淮多帶你出去走走也好,有時候看遍大好河山,走遍山川四海,也是一種修行……

  少貪嘴,自須慕淮日日來尋你,你就愈發控制不住口腹之慾了,才幾年時間,你都胖一圈了!」

  白竹忸怩的絞著雙手食指:「記住了娘娘,我以後儘量少吃,嘿嘿,儘量!」

  「娘娘。」一鬼差突然小跑著來到了神女身後,保持距離低聲同神女耳語了幾句,神女聽罷,嘆口氣,抬手示意鬼差退下。

  土伯皺眉,嗓音略含不悅:「可是他、又惹事了。」

  神女縴手握著白玉茶盞,淡然一笑,「挺好,還有精力給本座惹事,如此,本座便不必憂心他會活不下去了。」

  土伯暗暗握緊雙拳,壓沉聲:「娘娘,您這樣放縱他,總有一日,他會吃大虧的!」

  神女偏頭看了眼土伯,眉眼淡淡,「有本座在,他能吃什麼大虧?」

  「可您……總不能護他一輩子!」

  「本座在時,自有本座護著,本座不在……也會給他安排好一切後路。」

  「娘娘……」

  「走吧,跟本座去地獄救人。」

  土伯看著神女遠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末了,只能兀自念一句:「什麼眼光……下官、哪裡比不得那個招人厭的小瘋子了。」

  烈火艷艷的地獄大牢內,一紅袍子陰官擋住了神女的去路,態度強硬的阻攔:

  「娘娘!此人毆打冥界官員還擾亂鬼界秩序,打傷冥界鬼差,對下官口吐狂言穢語辱罵!下官是按冥界律令將其收押,所用刑罰,皆是依律辦事!

  還望娘娘,不要亂了分寸,一旦大開先例,冥界豈不是鬼鬼都敢如此放肆,整個陰司,豈不是要亂了套!」

  神女冷冷瞥他一眼,揮開廣袖,威儀道:「放人。」

  紅袍子陰官咬牙,「下官不放,娘娘若真想從下官這帶走那個畜生,那就請同下官一起到冥王殿下面前評評理!」

  「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神女手心銀光一晃,下一秒,一柄寒氣森森的晃目銀劍就架在了紅袍子陰官的脖子上:「本座的弟弟為何同你大打出手,你真當本座事先沒有查明?

  本座看你是不想要你頭頂上的這顆腦袋了!

  你徇私枉法,對一虛弱女鬼處以大刑,他挺身而出為那女鬼求一個公正,你不但置若罔聞,還想連他一同悄悄處置了,他這才被迫同你大打出手。

  而你,仗著人多,便將他打的遍體鱗傷,為報復他把他拖進烈火地獄大刑加身!

  真正放肆的人是你,本座的人你也敢動,你是覺得本座閉關多年,本事不復從前,不敢一劍斬了你麼!」

  被揭穿罪行的陰官渾身一抖,臉色大變:「后土娘娘……」

  神女眉眼冷艷,周身寒氣壓人:「本座再問一遍,放不放!」

  「娘娘……」紅袍子陰官意欲狡辯,神女卻猛一收劍,劍氣生生削落了陰官肩頭的兩縷墨發,霸氣吩咐:「來人,開獄!拿下他,送到冥殿,請冥王殿下處置!」

  無數陰兵聞令如洪水般湧向烈火地獄,紅袍子陰官被嚇白了臉,還未緩過神來便被鬼差押住了雙肩,扣向了冥殿——

  「娘娘,下官知錯了,下官知錯!娘娘,不要把下官送到冥殿,下官認罰,娘娘……」

  不多時,那被折磨得滿身是血,魂魄殘缺,處於昏迷狀態的男子就被一身形高大的鬼差給扛了出來。


  「娘娘,找到少主了……傷得有些重,魂魄也被烈火灼傷了。」

  神女看了眼他肩上的虛弱身影,眼底流露出了絲絲不忍與心疼,別過頭,嗓音一如往常平靜冷淡:「送回去,讓醫仙幫他診脈,清理一下傷口……他傷勢嚴重,就不許白竹再插手了。」

  「遵令。」

  鬼差們相繼退出烈火地獄後,一墨衣女子自火光烈焰深處現了身,看了眼早已遠去的黑壓壓隊伍,勾唇調侃:「你啊,就慣著他吧!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也該讓他長點記性!」

  神女垂首,看著自己的袖角,道:「他幼時,總喜歡扯著我的袖子,帶我去看花捉鳥。」

  墨衣女子雙手背後,昂了昂下巴,「可他現在,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麼?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小瘸子了,他現在,什麼都懂,卻偏要下意識用最偏激的法子解決事情。

  幼年的生活,還是給他造成了很嚴重的心理陰影,你現在管教他,怕是樹已長成,為時已晚……不過本王看你也沒打算管教他,他次次在外鬧事,都是你出面為他善後。

  你這樣毫無原則的寵他,還真是讓本王、意外。記憶里本王的阿姊,可是個克己復禮的神。」

  神女理了理袖子,語氣輕鬆了幾分:「本座的時日不多了,冥王殿下便讓本座也放縱自在一回吧。」

  「阿姊何必這樣封心鎖欲,既然喜歡,就去接近啊……本王也不希望阿姊的餘生,留有遺憾。」

  「本座只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他就在眼前,我日日能瞧見,便夠了。何必,再去追逐一些不切合實際的情慾呢?」

  「阿姊,你永遠都是這樣,把自己困住,不敢邁出來……」

  男人的傷勢痊癒後,她去尋他,恰好碰見他在庭院裡舞劍。

  舞到難以繼續時,是她飛身前去,翩然落在他背後,握住他的手,親自教他把那套極難的劍法順下去……

  「阿玦,心要靜,心不靜,修煉什麼功法都不可大成!」

  「阿姐……」

  「阿姐在時,還能為你指點迷津,阿姐不在了……沒人能教得了你。就全靠,你自己領悟了。」

  「阿姐說這話,做什麼。阿姐是后土神明,如何會、不在了。」

  劍式收回,神女放開了男人的手腕,後退兩步,拉開與男人之間的距離,抖了抖袖子,冷肅道:

  「這世間萬物沒有什麼是永生的,神明也一樣。你是本座親手教出來的徒弟,不要讓本座失望。」

  說罷,揚手從身後召出了十朵顏色各異的地府蓮花,用靈力,將蓮花送向面無表情的俊美男子。

  「此乃冥界十大聖蓮,今日,傳授給你……」神女不自覺地溫軟了嗓音:「以後,切不可再讓任何人,欺負了。」

  男子捧過蓮花,未發一言。

  神女轉身,拂袖離去。

  待走出他的宮苑,神女才抬手看向掌心那團徐徐消散的金色光芒,苦笑一聲,哽咽道:

  「若我不在了……這聖蓮,也能替我護你平安。阿玦,本座的心思,註定要同本座一起入土,化作塵埃了。」

  阿玦……

  「阿玦、阿玦!」

  我在睡夢中胡亂伸手想抓住他。

  終於,指尖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

  「阿玦……」

  我驀然驚醒,從沙發上彈坐起身……

  猛地抬頭,卻發現守在我身邊的龍玦,眼眶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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