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親媽不肯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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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焰上君。」

  男人見楚雲這麼護著我,眉眼之間頓時浮起一縷不悅,但面上還保持著熱情的微笑,故作打趣:

  「呦,楚小少君。你不在陽界勾魂,跑來陪佳人了?看你們這個方向是往……酆都神宮去的?」

  楚雲暗暗捏拳,沖他行了個禮,「小的如何有資格踏入酆都神宮的大門,小的剛送亡魂去忘川,這會子打算去無常殿和黑白無常大人對名冊。」

  男人並不在意楚雲的解釋,只是抬眼繼續不依不饒地盯著我,「這位姑娘,好像我們先前在酆都神宮見過,是大帝身邊新來的侍女麼?」

  他注視著我的臉,眼底划過暗芒,話裡有話的陰陽怪氣感嘆:「像,實在是太像了……」

  像什麼?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的笑裡藏刀,笑的瘮人!

  默默往楚雲身後又藏了藏,楚雲保持鎮定的抱拳回話:

  「上君抬舉了,這是我認的小妹,她並非酆都神宮的侍女,只是一介遊魂,先前誤闖酆都神宮,恰巧碰見了大帝,大帝仁慈,沒有追究她誤闖宮禁的罪責,還把她放了回來。」

  這個解釋,那男人顯然是不相信的,眯了眯眼狐疑笑問:「哦?是麼?聽聞大帝近來收了個女徒弟,本上君還以為是這個姑娘呢……

  這個姑娘也不錯,既是遊魂,那不如送到本上君的宮裡,本上君代為照顧?本上君近來,閒得慌,也想收個女徒弟,一起吟詩作對,畫山畫水呢!」

  他他他、要收我?

  楚雲駭然一顫,立即出聲阻止:「上君,我家義妹手笨腦子還不靈光,請上君高抬貴手放過她,她伺候不好上君的!」

  朱袍男子卻陰笑著堅持道:「楚小少君緊張什麼?本上君收她是為了做徒弟的,又不是做侍奉本上君的婢女。

  再說楚小少君不是也說了,她只是一介遊魂,總不至於整天跟在你這個只忙著勾魂的哥哥身邊吧!

  我那宮殿雖不如酆都神宮氣派威嚴,但也是冥界不少鬼魂謀生路的嚮往之地,他們可都覺得,能侍奉本上君乃是十八輩修來的福氣。

  楚小少君這樣抗拒,難不成還怕本上君虧待了你妹妹?」

  楚雲怔了怔,咬咬牙,繼續語氣堅決:「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的是怕妹妹蠢笨,惹上君不悅。小的這個妹妹從小嬌生慣養,膽子又小,小的實在不放心把她交給別人……」

  朱袍男子陡然斂住唇角笑意,目光森寒,冷冷道:「楚小少君是覺得本上君那,配不上令妹嗎?還是說……令妹已經有了更好的去處,比如,那冥界如今的權利中心……」

  「小的不敢!」

  看這架勢,這個男人不要到我是不肯罷休了……

  屢屢提到酆都神宮,楚雲又在拼命的擇乾淨我與酆都大帝的關係……所以我和龍玦的關係現在還不能讓他知道,他這樣緊揪著我不放,很有可能,是衝著龍玦來的!

  「哥哥……」我裝作害怕地扯了扯楚雲袖子,淚眼盈盈,「我不要離開你,他好兇,我怕。哥哥,你別不要我。」

  這樣,楚雲就算反抗他也有了更合適的藉口。

  楚雲關鍵時刻竟沒掉鏈子,一把握住我的手,眼神堅定而有力,「妹子別怕,我不會讓別人帶走你的。上君也看見了,我這個妹子膽小,不敢見生人,還希望上君高抬貴手,放我妹子一馬!」

  那人卻不屑地笑了笑,「不敢見生人?沒關係,多熟悉熟悉不就不是生人了麼?」

  「上君……」

  「楚雲,你這麼護著這個女娃娃,是因為她是你妹妹,還是因為,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身份?楚雲,你在心虛什麼?」男人一字一句地戲謔,字字攻心。

  楚雲攥著我的那隻手掌心出汗,眼見著就要招架不住那人的來勢洶洶,打算動手了——

  誰知危急關頭來了救星。

  一名從未見過,但風流倜儻,長得劍眉星目,五官精緻,氣質清冷絕塵,眸光不寒而厲,一襲墨衣飄逸尊貴,嗓音清冷孤傲的救星!

  「本座的妹妹,身份有何不可告人的?朱焰上君,你很閒?都欺負到本座的人頭上了?」

  救星一出現,楚雲的手就陡然鬆了些力度,臉色也緩和了許多。

  確認過眼神,是自己人!

  名喚朱焰的男人卻因他突然的一句話,臉頓時黑得像鍋底!


  牽強的彎唇扯出一抹笑,朱焰轉身,虛偽的熱情同救星打招呼:「蛇皇陛下,原來是您……您今日怎麼有空來冥界溜達了。」

  救星一分面子也不給地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本座也閒,帶妹妹來冥界找她義兄玩,怎麼,本座來冥界還要徵求你的同意?」

  「不敢不敢,您可隨意出入冥界可是白旻帝君下的旨,下君只是個普通養花養鳥的陰官,如何敢置喙帝君的命令。」

  救星不屑冷哼:「知道就好!」

  隨後清寒眸光落到我身上,端重的沖我招招手,「宸兒,過來。」

  他竟然知道我名字!

  果然是自己人。

  楚雲順水推舟地鬆開了我。

  我立馬快步跑到他身邊,親昵地挽住他胳膊,在他不自在的一怔時,裝模作樣的同他訴苦:

  「哥哥你怎麼現在才來接我……這個人好兇,他要把我帶回他的宮裡,還偏要收我做徒弟,哥哥我怕。」

  大救星聞言眼神一凜,陰惻惻地瞪著娘娘腔:「你還對本座的妹妹圖謀不軌?」

  朱焰臉色難看的意圖解釋:「蛇皇誤會了,下君還以為這姑娘是個普通的遊魂,想著庇佑這姑娘,才提出收她為徒……」

  「本座的妹妹,想要什麼樣的師父沒有,輪得著你來當她師父?」

  「下君……」

  「朱焰,別挑戰本座的耐心,不想死,就給本座滾遠點,下次本座再得知你糾纏本座的妹妹,本座踏平你上君府!」

  一通威脅嚇得朱焰臉色慘白,顫顫巍巍,「蛇皇息怒,下君、下君記住了。既然小公主已經回到蛇皇身邊了,那下君,先行告辭。」

  恭敬行完禮,拔腿就大步流星的先逃為上。

  還沒走遠,我忽然聽見,他罵罵咧咧地憤恨道了句:「該死的畜生!還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了,待本上君成為了冥界之主,必將你碎屍萬段!」

  我還在驚訝他為何膽子這麼大,就不怕被人聽見嗎。

  扭頭瞧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又見蛇皇和楚雲皆沒反應,我才陡然意識到,我可能聽見了他的心聲!

  第一時間鬆開了我這個便宜哥哥的胳膊,我知道他不自在,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對不起蛇皇大人,我剛才是想讓我們看起來更像兄妹一點。」

  蛇皇整了整廣袖,道:「無礙,這樣甚好,至少能瞞他一陣。」

  我輕輕試探:「你們剛才有沒有聽見他說了一句話?就是他走了以後……」

  蛇皇與楚雲俱是朝我投來好奇目光。

  楚云:「他走了以後沒說話啊。」

  蛇皇從容問:「你聽見什麼了?」

  我如實把話告訴了他。

  他聽罷,不怒反笑:「自不量力,以為借著怨氣修煉,便有禍亂三界的本事了。本座,等著他來將本座,碎屍萬段。不過在此之前,本座希望他還能有個全屍。」

  楚雲嘆口氣:「這人真不是好東西!嚇死我了,差一點就露餡了,謝謝蛇皇大人出手相助!」

  蛇皇一揮廣袖:「應該的,冥界還是不安全,回去告訴你們大帝,儘快把她送回陽界為好。」

  「記住了。」

  「本座還要去無常殿一趟,先行一步,你們早點回去。」

  楚雲點頭如搗蒜:「好的好的!」

  蛇皇雙手背後,雲清風淡的信步往另一個彼岸花開遍的方向而去。

  我目送著那人的背影,覺得稀奇,「蛇皇,是蛇嗎?」

  楚雲道:「是蛇族的王,很厲害一個神。」

  「和酆都大帝認識?」

  「酒搭子。」

  「啊?」

  楚雲嘆氣,「也是個為情所困的人啊,多年前娶進門的老婆跟著別人跑了,他找了很多年,上天入地,尋到現在也沒個線索。

  他本來和我們的白旻帝君是好朋友,這不是帝君陪冥帝出去度假了嗎,他就只能來冥界和大帝倒倒苦水了。」

  我疑惑的追問:「老婆、為什麼要和別人跑?他看起來,人還不錯。」

  「那誰知道,我也是聽南尊師父提起過一回,他的老婆,好像是個人類,他喜歡得緊,奈何他老婆不喜歡他,覺得他是蛇,嚇人,就在他平定本族之亂重傷昏迷時,跟著別的男人跑了。


  他一醒來就得知了這個消息,當場就吐血昏死了過去,他找了她很多年,一直沒找到,這些年就把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不過他老婆跟人跑了這件事,其實沒有人親眼見到,反正傳聞是這樣傳的。

  可師父卻說,人嘴兩張皮,上唇碰下唇,就能把真的說成假的,假的說成真的,南尊感覺,他老婆應該不是那麼絕情的人,他自己也對老婆跟人跑了的說法心存懷疑,要不然也不會找了這麼久還在找……

  更奇怪的是,他老婆一個人類,不在陽間不在陰界,能跑到哪裡去呢,竟讓他找了這麼久還沒找著……」

  聽起來,是個可憐男人。

  回到酆都神宮,龍玦那傢伙正伏案批閱奏摺。

  成天戴著面具,他也不嫌悶得慌。

  「撞見朱焰了?」

  我趴在他的案角打瞌睡,「嗯……」

  「怪本帝,讓他盯上了你。」

  「蛇皇說我是他妹妹,幫我忽悠過去了。」

  「他,本帝料到他會出手相助,才沒遣人過去解圍。」

  「他老婆真的跟人跑了嗎?」

  紫衣大帝提筆行雲流水:「只要他自己沒相信這個說法,就不是。」

  「他老婆,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紫衣大帝清冷道:「天機,須得他自己去尋。」

  「我發現,你們神仙都挺喜歡用天機當理由搪塞人的。」我雙臂疊在腦袋下,趴他案頭睡覺:「你辛苦,加油批,我睡一會兒。」

  「嗯。」

  他是真的信任我,我睡在他身邊,他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批奏摺,一點也不怕我看見什麼機密……

  兩個小時後,我睡醒一覺,他還在批。

  我打了個哈欠覺得無聊,他就變了個九連環出來,送給我,美其名曰:給我開開智。

  我:「……」

  別以為你現在是酆都大帝我就不敢捶你!

  但九連環,實在太難解了。

  他摺子都批完了,我還在糾結第一個怎麼解……

  他看不下去地拿過九連環,正兒八經地教我解:「這個圈,是從下面這個穿過去的……九連環,似乎被誰動過了,竟沒解開。」

  得,他也解不開了!

  我親眼看著他從心平氣和解到逐漸暴躁,甚至眼神還時不時瞥向桌側的長劍……

  經驗告訴我,這傢伙想用長劍劈了。

  於是在他沒忍住把魔爪伸向劍柄時,我及時握住了他想造孽的手——

  「別這麼粗魯,慢慢來,不著急……」

  我苦口婆心地勸阻。

  畢竟這九連環,可是純冰種白玉的!

  解開了拿回去還能當個鐲子賣。

  要是劈了有瑕疵可就貶值了……

  他看了我一眼,終於再度勉強有了幾分耐心——

  「你輕點!」

  磕壞了貶值!

  他控制住手抖,嗓音略焦灼:「太緊了。」

  我溫聲安撫他:「這種事就得有耐心……你指尖力太鬆了。」

  「擴一下內部空間。」

  「你怎麼一點兒也不講究技巧呢,現在該慢下來。」

  「本帝、控制不住……」想砸了它。

  我托腮在一邊看著,無比認真地問:「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吧。」

  「本帝、自然不是。」

  「但我覺得,你好像完全沒有經驗啊……對,用力!」

  掰一下試試!

  他悶咳一聲:「鱗宸,你克制些,別太興奮。」

  我無奈聽話,放低聲:「啊……開了!」

  解開了一個!

  我開心地把掉在桌子上的一隻玉環撿起來,兩眼放光地往嘴裡一啃:「嗯,好硬!」

  硌牙!

  他拿我沒法子地輕聲:「笨,不硬怎麼套進去。」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厚臉皮舉著九連環同他撒嬌:「你別停啊,我還想要!」

  他輕吐蘭息:「貪。」

  我笑眯眯:「在你這,貪一些又怎麼了。」

  反正你都是我的!

  「為何這兩天,沒聽見你喚本帝師父。」

  「你猜……」我沖他眨了眨眼,嬉皮笑臉道:「猜對了獎勵你再來一次!」

  再給我解一串九連環。

  「對了,你還有那啥、這個嗎?」我用手指挑了挑他拿著的九連環,玉器相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他頷首:「放心,很多。」

  「那就好……你又忘記了,剛開始要輕一些,等到了那個階段再重一點……」

  「本帝知道。」

  「你多積累點經驗,以後給我用!」

  「……嗯。」

  變成酆都大帝的龍玦,話都少了。

  「哎……」

  他不解:「嘆什麼氣?本帝都這樣縱容你了,你還想如何?」

  我盯著他手裡的九連環,「實在太緊了,得多久才能完事啊!」

  「按現在這個速度……大約晚上。」

  「這麼久!」我驚呼。

  然話音剛落,神殿的大門就被砰的一聲撞開了,接著就是一堆黑壓壓的鬼差人疊人摔了進來——

  「哎呦、我的屁股!」

  「你壓到老子腰了!」

  「徐平你找死啊,推我們幹啥。」

  「手手手手……」

  我和龍玦望著眼前的這番景象,俱是驚呆!

  鬼差們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是摔進神殿了,一個個觸電般趕忙爬起來,倉皇失色地低著頭揖手請罪,「大大大大大帝,我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

  一堆人臉紅耳赤地轉身就要逃命。

  「站住!」紫衣大帝冷呵,他們離去的背影一僵,下一秒——

  「跑啊!」

  於是在我倆還沒反應過來時就紛紛化作黑氣逃了……

  一眨眼,殿外啥影子都沒有了!

  我吸了吸鼻頭,一頭霧水地和龍玦說:「你手底下的鬼差,好像有點調皮……」

  他:「……」

  安靜了片刻,他揮袖關上了門:「我們繼續。」

  「嗷。」

  半個小時後,他嘩嘩啦啦把剩下的玉環全解了。

  我看著滿桌子的玉環,激動地站起來,「哇,你太厲害了!」

  一個兩個三個……九個!

  發財了。

  「這可以讓我帶去陽界嗎?」我欣喜問。

  他揉了揉手腕:「可以。」

  「真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滿足地把玉環全都撿進紅木盒子裡。

  他目光柔柔地看著我,不願挪眼。

  東西剛收拾完,外面突然傳來了宮娥的嬌弱聲音:「大、大帝,奴婢來給大帝送水……」

  他抬頭,漆眸微寒:「進來。」

  神殿大門被人從外推開,進來的幾名端水宮娥也臉紅得出奇,低頭不敢看龍玦,「大帝,奴婢、奴婢……」

  冥界今天天很熱嗎?為什麼一個兩個都紅著臉?

  「誰讓你們送的水?送水做什麼?」

  他一開口,那幾名宮娥端水盆的手都抖了,「回、回大帝,奴婢們只是按照規矩……擔、擔心少主承恩後,身、身體不適……」

  沒等宮娥們說完,龍玦便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大手攥緊,凝聲怒斥:「胡說八道,滾下去!」

  宮娥們頓時被嚇得撒腿就跑!

  水都灑了一路。

  我不明所以地扭頭,「你怎麼突然發火了。」

  他心虛悶咳:「無事,鱗宸,你該回去歇息了。」

  承恩……

  啥意思。


  我看了看懷裡的紅漆器盒子,難道她們的規矩是,我拿了酆都大帝的金銀財寶還要洗手?

  嘖,真小氣!

  「我老公啥時候過來?」我問的理直氣壯。

  他哽了哽,少時:「一會兒吧。」

  我點點頭:「好,那我先回去等著他!」

  東西拿到手了,那就換個地方賴著他吧。

  我開開心心地抱著紅盒子跑出了他辦公的神殿。

  路上,撞見了南尊與白竹。

  「宸宸!」白竹看見我就亢奮,一把拉過我的胳膊把我拽去:「你你你你,你們剛才在神殿裡幹嘛呢,這麼熱火朝天……嗯,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嘴裡說著不好意思,實際上她口水都快順著唇角流出來了。

  我寶貝的抱住紅漆器盒子,「是挺不好意思……」

  南尊大人悶咳一聲,默默別過臉,神情有點怪怪的。

  我得意地拍拍盒子:「我現在都已經開始正大光明地從他那撈錢了!你看,我撈了很多,開心死了!」

  「啊?」白竹失望斂眉,探頭好奇地瞧過來,掀開我懷中的盒蓋:「玉環……九連環?!」

  我重重點頭,爽快道:「我纏著他解了快兩個小時才解開!期間他差點就上手劈了!」

  白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擰巴:「兩個小時……你們都在解這玩意兒?!」

  南尊也詫異地望過來,瞧見東西那一剎,嗆得悶咳了聲,連忙用扇子擋臉,莫名震驚:「你、你們倆是在解九連環?」

  我再次點頭:「要不然嘞,一開始是我無聊,他丟了個九連環給我,還說很好解,讓我打發時間,結果他批完奏摺了我還沒解開,然後他就忍不住的自己親自動了手,結果……就解了將近兩個小時才解完!」

  看見南尊,我忽然想起來:「啊對了,他還說,能把九連環串得那麼變態的人只有南尊大人你,別等他看見你,不然他就把你渾身套滿九連環!」

  南尊臉一木,拉住白竹就往回跑:「不不不,不去找他了!這丫的向來說話算數,現在過去他肯定會拿劍劈死我!」

  白竹無奈甩開了他的胳膊,「別嘰嘰歪歪的,我找他有正事呢,你愛去不去!」

  南尊:「……竹子啊,你好狠的心啊!」

  白竹壓根不想搭理他,粘過來拉著我的手竟十分惋惜:「竟然不是、不是……嗚嗚嗚,磕崩牙了!你說你們怎麼能在解九連環呢……想不通!」

  我:「???」

  要不然我能在幹嘛?

  白竹沒能和我說上幾句話終究還是被南尊大人給揪走了。

  我獨自抱著一盒玉環回偏殿等龍玦。

  如我所料,南尊他們去見龍玦拖了一些時間,半個多時辰後,龍玦才換上了往日在陽界常穿的那襲墨衣,摘下了面具,以真容來見我。

  我無聊地搖晃手裡一支純金鳳凰步搖,扭頭瞧見他過來,興奮地丟下東西就跑去撲在了他的身上……

  我都憋半天了,總算是抱到他了!

  「阿玦,你身上好香,阿玦,我好想你,阿玦,你的懷抱真踏實!」我激動地打開了話匣子,摟著他的窄腰欣喜歡呼不撒手。

  他見慣了我主動熱情的模樣,亦眉開眼笑地揉揉我腦袋,體貼道:「餓了麼?小東西怎麼一會兒不見我,就這麼興奮?」

  我噘嘴哼了聲:「還不是抱你的時間太少?放個美男在身邊只看不能碰,我饞得慌!」

  他寵溺地敲了下我腦袋:「何時沒讓你碰了?本王這不是日日都陪著你麼?即便是在冥界,夫人的榻上哪晚缺了本王?」

  「那晚上睡著了,又不知道抱沒抱,抱了也感覺不到滿足……我想你,想和你天天在一塊!」我任性地膩著他,用臉蛋蹭他胸口,把他蹭得心痒痒。

  他按住我的腦袋,溫潤嗓音愈發低軟:「我也想你,夫人。也想和夫人天天在一起……所以夫人,我來接你回陽間。」

  「可以回陽間了?」我意外地昂頭。

  他在冥界的事情辦完了?

  他頷首,撫了撫我的眉眼,柔柔道:「本王發現沒有夫人在身邊,本王的心總是空空的,夫人就算是回娘家,這幾天也該盡興了……」


  說著,攬過我的腦袋,將唇貼在我的耳廓上,委屈低吟:「夫人,你該回去陪本王了。」

  我想也沒想就答應:「好!我們回陽間的家,只要你忙完了,我們就回去!」

  他拍拍我的後背,安靜片刻,說:「有個消息……你或許會覺得匪夷所思。」

  我好奇:「啥?」

  他猶豫再三,道:「鱗兒,若是……假如,你的親生父母另有其人,他們想找回你,但是你的母親,不想要你……你會難受嗎?」

  我擰眉,思考一陣,說:「我不難受啊!」

  他大抵沒想到我會回答的這樣果決,哽了哽,不死心地又確定一遍:「真的、一點兒也不在意嗎?」

  我搖頭:「我爸爸告訴我一個道理,父女之情,母女之情,有時候不一定非要用血緣關係來維繫。

  你忘記了麼,我從小就被親生父母給拋棄了,是我媽媽把我撿回了家,我爸拿出家裡的積蓄給我治病,養育我長大,供我上大學。

  我爸媽,雖然沒有生過我,可卻對我關心備至,視若親生,比親生的還好,我幼時本該缺少的父愛母愛,是他們給我填補上的,就連小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是我剋死了我媽,我媽也要拼著最後一口氣保全我。

  媽媽走後,我爸傷心欲絕,整天過著煙霧繚繞,醉生夢死的生活,可他在面對我這個殺妻兇手時,卻連一句責備都捨不得給我。

  我還小那會子,生病了,是我爸一個人在床前守我徹夜,冷了,是我爸一針一線幫我做棉襖,熱了也是我爸坐在我床邊給我扇扇子,打蚊子……

  在我的心目中,我爸就是我親爸,我不需要再有別的父母。

  他們不想要我,我求之不得呢!假如我真有個別的親生父母,時隔多年他們突然出現,想帶走我,我還要設法對付,想法子讓他們放棄。

  他們不想帶走我,那我就省了這個麻煩了!我這輩子只會有一個爸爸媽媽,別的,我也不想要他們。」

  「可這樣,對你未免也太不公平。」他摟著我的腦袋,心疼地說。

  我伏在他懷裡字字堅定道:「這樣的公平,我寧願不要。我爸年紀漸漸大了,我想留在他膝下孝敬他。

  人與人相處,都是拿真心換真心的,我爸是我的親人,是我割捨不下的父親……我在他身邊,過得很開心。」

  他聽罷,終只留輕輕一嘆,摸著我的腦袋一陣疼惜:「我家老婆想留在誰身邊孝順,就留在誰身邊,只要你開心,便夠了。但願……老丈人他也能明白你的心意。」

  ——

  我跟著龍玦回了陽間,又還陽了。

  剛從自家大床上醒過來,就看見床頭缺電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未接來電五十八個……

  全是陸錦年打的!

  看來,是真的找我有急事。

  我給他回了個電話,闊別多日他再聽見我的聲音,整個人瞬間精神亢奮了起來。

  他說他有件十萬火急的事要和我說,可電話內三言兩語恐怕說不明白,就約我在街上的奶茶店碰頭他面對面向我解釋。

  我聽他搞得這麼神神秘秘,就在徵求了龍玦的同意後,答應了去街上奶茶店和他會面。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

  我剛上街,就碰見了一身貴婦裝的省長夫人,以及、謝沐瑤?

  彼時謝沐瑤正親昵地挽著省長夫人在街頭買水果,買的是最貴的進口榴槤。

  謝沐瑤的口味,咋還是這麼特殊?

  雖說,早前龍玦的那番話,以及陸錦年的反應已經讓我猜到了一些事情……

  可,實打實的看見她倆在一塊時,我還是覺得,心裡有那麼一丁點的小膈應。

  和以前很多次一樣,我想繞路逃的,但最終還是被這對……母女給攔住了。

  進口的榴槤被那個苦逼的小陳助手摟在懷裡,小陳一看見我,頓時有些驚喜:「白小姐的臉……」

  他想說我的臉怎麼好了。

  但卻被他家夫人給一個眼神嚇憋了回去。

  謝沐瑤與省長夫人發現我的面容痊癒了,臉色都有些難看。

  尤其是謝沐瑤,表情扭曲得恨不得咬碎一口大白牙。

  但片刻後,又虛偽地露出那柔弱眼神,親昵地挽著省長夫人,擺了擺腰肢:

  「媽,這就是我向你提過的白鱗宸,她是我爸媽的女兒,以前對外宣稱是我的雙胞胎妹妹。

  她的臉……啊,也不稀奇,她原本生來就是個怪胎,我養父母說,她會妖術,知女莫若母,現在看起來,可能妹妹真的會什麼妖法吧,才把自己變得這麼好看。」

  養父母……這口改得真快。

  省長夫人鄙夷地掃了我一眼:「窮鄉僻壤出怪胎!女兒你還是離這種髒東西遠一些比較好,畢竟,她從小就缺教養,別讓那股子窮酸噁心氣沾到你身上了,容易敗你運氣!」

  謝沐瑤討好地往她身上貼,甜甜笑道:「好的媽媽,我聽你的……髒東西,就應該丟在垃圾場裡,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畢竟還要看看是什麼下九流的人把她養大的……」

  說我可以,說我爸,我可就要正面槓了!

  我握緊雙手,面不改色的回懟:「你是不是覺得你抱上了金大腿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了?我髒東西,你乾淨嗎?

  我沒教養,但我爸卻教過我,做人要有原則底線,你呢,你教養好,你爸媽把你教的三歲偷雞五歲打架,小小年紀就為了一個男生,毀了別人的一輩子。

  我爸至少沒教過我,利用身體在學校里搞惡意競爭,沒教過我去做有錢人的情婦,沒教過我去搶別人的男朋友,沒教過我,與人說話滿嘴噴糞。

  你出身優越又怎樣,你沒素質,別人照樣不會把你放在眼裡,你覺得自己是朵花,實際上在別人眼中你就是坨翔!」

  話音剛落。

  「啪——」

  我的耳朵瞬間被抽的灼燙嗡鳴……

  半張臉都火辣辣的,迅速浮腫了起來。

  「白小姐……」小陳驚呼,「夫人不要!」

  貴夫人抽完我一巴掌還要來抽第二巴掌,惡狠狠地惱怒道:

  「我不允許你這麼羞辱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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