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心裡不能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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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萱在裴璋的催促下入了馬車,隨即他也跟著進來坐在她對面,把車簾放下後,狹小的車廂內只有她們二人,這孤男寡女的氛圍讓聞萱的氣息略有不穩。

  重活一世,她在別人面前都能鎮定自如,即便是遇上她想活撕了對方的仇人能定下心神慢慢籌謀,可一旦對上裴璋,她就會亂了陣腳。為了掩飾慌亂,她先一步開了口:

  「世子爺,你屢次幫我,我——」

  無非就是道謝的話,要麼就是說要報恩,可他幫她不是為了聽她道謝,也不是為了讓她報恩。

  裴璋沒等她說完,就伸手摘下了她的帷帽,再扔到一旁。

  聞萱纖長的眼睫像蝶翅一般顫動,在她嬌艷欲滴的容顏投下昳麗的陰影。

  而她泛著慌亂卻又故作鎮定的眼神,把裴璋看得眸光一暗。

  「在康王府時,還有在醫館裡,我一直都在看你,你感覺到了嗎?」他嗓音微啞,比平日裡又莫名低沉了幾分,略微上挑的尾音並不刻意做作,卻像是柔滑的羽毛撩撥過聞萱的心頭。

  「我不知道。」聞萱垂下眼眸,白皙的臉上泛起淡淡紅暈。

  就算她再不想承認,她也心知肚明,哪怕在心裡不斷告誡自己要定下心神,可真的對上裴璋她還是慫了,以至於她連裴璋的眼睛都不敢看。

  「你說謊。」裴璋眯著眼,毫不留情揭穿她拙劣的謊言。

  聞萱維持著低頭的姿勢,硬著頭皮,「我沒說謊,其實我這個人比較木訥遲鈍,特別無趣,世子爺您不要被我的皮相所矇騙……」

  裴璋嗤笑一聲,用無比強硬的語氣道,「你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剛才這番話,說了我就信你。」

  聞萱被他噎得啞然失聲,頓了片刻後緩緩抬起頭,望著他的一雙美眸里泛著層層漣漪,朱唇張了又合,和他大眼瞪小眼半天,就是說不出剛才的話。

  「聞大姑娘,我相信自己的眼力。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我能看得出來。」裴璋望著她的眸光深邃似海,語氣平緩卻又無比堅定,「你其實並不木訥遲鈍,也毫不無趣。不僅如此,你還很聰慧,很特別。」

  聞萱被他說得只能苦笑,「在世子爺眼裡,我居然是這麼好的姑娘?我以為就憑你的心氣,在我對孫姑姑說出要退婚之後,你就會厭惡我才是。」

  裴璋看著她片刻,嘴角微揚,「你總算在我面前說了句真心話。」

  聞萱見他的眸光又變得灼熱起來,掩飾般低咳道,「我在世子爺面前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

  裴璋又是一聲輕嗤,似是對她的虛偽不屑一顧,「我幫你這麼多次,並不是圖你回報。但若是你真對我心懷感激,那以後就不要再把我當傻子一樣耍。」

  聞萱見他沉下眸光整個人都變得比之前更有壓迫力了,不安地動了動身子,「我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清楚。」

  裴璋定定地盯著她,漆黑的眼裡又染上冷冽的鋒芒,「就拿你退婚一事來說,你剛才那句話已經暴露了你真實想法。你所謂的仙君託夢說你有克夫命,還說什麼不想耽誤我,都只是藉口,其實就是你自己不想和我成親所以編造出謊言,想惹我生厭,讓我主動放棄這門親事,這樣你便能高枕無憂了。」

  聞萱無言以對,又倉促地低下頭,不自在地別過鬢間碎發到耳後。

  裴璋看著她緊張的小動作,接著說下去,「你之所以想退婚,無非兩種理由。第一是對我本人不滿意,第二是你另有心上人了。鑑於你是突然提出的退婚,所以我更傾向於後一種可能。」

  聞萱連忙擺手,「不是的,我沒有心上人!」

  她這般急迫,看在裴璋眼裡卻是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他冷笑著沒提起那個掃興的名字,神情從容不迫,「有與沒有,你自己清楚就行了。我把你帶到馬車上,不是為了和你計較這個,你也不用昧著良心和我解釋。」

  「不是,我心裡真沒別人,你信我。」聞萱頂著他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冷汗涔涔。

  她清楚她提出退婚是一回事,但要是她被裴璋認定,她在有婚約的情況下和別的男子不清不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面前這個男人的醋勁有多大,她上一輩子可是親身領教過。

  雖然前世的裴璋並不喜歡她,還對她心存芥蒂,可他在得知她暗中幫助宋澗後,仍然把宋澗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不止一次說過要砍死她姘頭的話。


  這一輩子她絕對不能重蹈覆轍,再讓裴璋認定她和宋澗有染。

  「我發誓,我清清白白,心裡沒你也沒別人!」情急之下,她生怕裴璋不信,乾脆舉起手指指著車頂,「若我所言有一字不實,就讓我——」

  還沒等她把灰飛煙滅這四個字說出口,裴璋就皺著劍眉,伸手捂了她的嘴。

  他的右手看著如上好的羊脂玉所砌,潔白光滑,可常年練劍的人手上怎能無繭子?

  那粗糲的繭磨過她嬌嫩的唇,泛起陣陣酥麻。

  而她鼻尖還能嗅到他手上的冷香,前世時她在北疆也常聞到這股味道。

  那是沉香混雜著淡淡檀香,還摻了冷梅。

  仿佛是一股子冰雪氣,裡面又有獨屬於年輕男子的氣息。

  「誰准你發這種毒誓?」裴璋沉著臉,在收回手時指瓣略顯粗暴地擦過她的臉頰,在她臉上留下了一道極淺的紅印,「還有,你心裡沒別的男子是應該的,但不能沒我。」

  聞萱聽他口吻霸道,如同命令,臉色又漲紅了幾分。

  被她敢怒不敢言地瞪著,裴璋的心情好了些,他換了個輕鬆的坐姿,在狹窄的車廂內伸展起他的長腿,一雙皮靴就頂著聞萱的裙角,「我們說正事吧。」

  聞萱傻眼了。

  剛才說了那麼多,還不算正事?

  沒說正事氣氛都那麼緊張了,給她嚇得提心弔膽的,這說起了正事又該何等刺激啊?

  下一刻,裴璋面色如常地問她:

  「國子監祭酒被刺殺的事,你猜是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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