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孩子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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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薇心中警惕。

  不敢同意褚婉兒留下,也不敢隨著褚婉兒離開。

  想了想,回答道:

  「奴婢是梧桐院的人,少夫人讓奴婢留下來照顧世子,奴婢不敢擅離職守。

  「若姨娘需要人,奴婢尋兩個穩重的丫鬟送姨娘回去。」

  「這麼說,我是請不動白薇姑娘了。」

  褚婉兒面色極不好看,特意咬重了語氣。白薇聽著這話,更不敢應她。

  「還請姨娘見諒。」

  「我若不見晾,你待如何?」褚婉兒上前一步,壓低聲音,看向白薇的目光滿是荊棘。

  白薇低頭:「奴婢不敢。」

  雖然她看不上褚婉兒,但是現在世子對褚婉兒還算上心,她也不願和褚婉兒正面對上,鬧得太難看。

  「你有什麼不敢,若不是你攔著,我早就進去了,狗仗人勢的東西。」

  白薇被這麼辱罵還是頭一回,頓時變了臉色,通紅一片:

  「褚姨娘請自重。」

  「我怎麼不自重了,我不過就是想要去看看世子,偏就被你這條看門狗堵在這裡。狗眼看人低,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賤婢,我確實不能拿你主子如何,但是收拾你,綽綽有餘。」

  褚婉兒一邊說一邊慢慢往前走,步步緊逼,眼看著要踩到後頭的門檻,她猛的上前一步,白薇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攔了一下,褚婉兒整個人往後倒去。

  白薇心頭大驚,趕忙就要去扶,但是她本來就被嚇得不穩,眼下手再快也只拉到褚婉兒的手臂。

  褚婉兒原本看著地下平整,才往下倒的,但是現在被白薇胡亂拉了一把,往旁邊挪了點,倒下去的時候正好趴到了門檻上。

  「啊……」

  褚婉兒發出一聲慘叫,瑪瑙嚇壞了,趕緊上前來扶。

  「姨娘姨娘,你怎麼樣?」

  瑪瑙看出了褚婉兒的意思,配合著演戲。

  「你為什麼推姨娘,有話不能好好說嗎?若有什麼事你擔得起嗎?……」

  瑪瑙還想再說,手臂被褚婉兒緊緊抓住。

  「姨娘,可傷著了?」

  褚婉兒表情痛苦,說不出話來,額頭冒出一片細密的汗珠。

  隨著疼痛,感覺到身下湧出一股熱流。痛得臉色蒼白一片,後背發虛,隨即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姨娘姨娘,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瑪瑙看情況不對,對著四周大聲喊著。

  白薇一臉驚慌失措。

  看著這一幕,腦中一片空白。

  她剛剛肯定沒有推褚婉兒,就是擋了一下,是褚婉兒自己倒下的。

  這很明顯就是褚婉兒陷害她,裝出這副樣子,也只是為了留在書鳴院而已。

  她定了定神,叫來四個粗壯的婆子:

  「褚姨娘摔倒了,將人送回妙文院。」

  四個婆子都是梧桐院留下來的人,聽到白薇的吩咐,左右開弓,立馬抬著褚婉兒往妙文院而去。

  白薇站在門口,看著婆子們手腳麻利的抬著人走遠,擦了一把額頭的汗。

  心中想著褚婉兒如此陷害自己,後頭向世子告狀,自己該如何向世子交代。

  夫人好說話,定然是相信自己的,就是世子那邊,怕是得費一番功夫。

  這褚婉兒也真是的,為了出一口氣,竟然用如此拙劣的方法。

  不過,拙劣歸拙劣,卻有用。

  實在噁心人。

  白薇心裡琢磨著事情,看著褚婉兒一行人消失不見,直接回了院子。

  沒有注意到褚婉兒剛剛跌倒在地上時,從衣裙滲出的血跡。

  妙文院。

  幾個婆子把人送回來,直接便離開了。

  瑪瑙看人走遠才悄悄道:「姨娘,人都走了,可要尋大夫來看看?」

  褚婉兒沒有半分反應,瑪瑙又叫了幾聲,也沒見褚婉兒醒來,再看臉上毫無血色,越發蒼白,這才察覺到不對。

  叫來了另外一個丫鬟,準備去請大夫。也不知道剛剛摔一跤是不是真的摔到了哪裡。


  不料那丫鬟一來便道:「好重的血腥味,可是姨娘受傷了?」

  瑪瑙聽著這話,一下慌了,趕忙檢查起來。

  剛剛她以為褚婉兒是裝的,也配合著演戲哭了一路,鼻子塞著也沒聞出來。

  這會心中隱隱湧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快,先把姨娘扶上床。」

  那丫鬟也察覺到事態不對,和瑪瑙一起去扶褚婉兒,只是一把人扶起來,就發現椅子上滿是血跡。

  「有血……」另外一個丫鬟嚇壞了。

  瑪瑙一看,腦子裡嗡嗡作響,「快快,快去找大夫,快找大夫。」

  妙文院頓時亂成一團。

  很快,大夫就來了。

  一通檢查之後開了藥,然後去了慈松院,把情況稟報了老夫人。

  「什麼?有了身孕?現在沒了?」

  老夫人被這個消息驚得好一會沒回過神來。

  聽到後面那句,恨不能把褚婉兒大卸八塊。

  她侯府第一個子嗣就這麼沒了。

  什麼東西,是不是又作天作地作死,好好的把我侯府的骨肉給作沒了。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大夫自是不知,老夫人讓人退下,把褚婉兒身邊的丫鬟都傳了過來問話。

  丫鬟們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

  瑪瑙更是把書鳴院門口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老夫人聽完,面色陰沉。

  白薇是江清月從江家帶來的人,算是江清月的心腹。

  這裡面還有江清月的事,難不成是……

  老夫人帶著李嬤嬤去了妙文院。

  褚婉兒是當事人,她要先聽聽褚婉兒怎麼說的。

  若這件事是江清月的手筆,她絕對要她一命換一命。

  若這件事和江清月沒有關係,她也要把屎盆子扣在她頭上,讓江清月愧疚,心甘情願為侯府當牛做馬。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孩子已經沒了,那她就要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梧桐院。

  江清月也聽到了褚婉兒孩子沒了的消息。

  前世是在一個月以後,才爆出來褚婉兒有孕的,原來這個時候就已經有了嗎?

  也是,剛剛入府便有孕,對褚婉兒的名聲不好。

  這時候,估計褚婉兒自己都還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若不然昨兒也不會置氣,那般淋雨。

  江清月下意識的抬手撫上小腹。

  這個時候,褚婉兒的孩子沒了,那還真是……

  報應。

  「發生了什麼?」

  綠浣把書鳴院門口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和白薇起了衝突?」

  江清月微微一笑。

  果然是狗咬狗一嘴毛。

  「世子那邊什麼反應?」

  「世子睡下還未醒。」

  「老夫人那邊呢?」

  「剛剛收到的消息,老夫人傳了褚姨娘身邊的丫鬟問話,而後帶著李嬤嬤一起去了妙文院。」

  江清月霎時警惕:「老夫人去了妙文院?」

  「是,夫人,這褚姨娘倒真是母憑子貴,孩子都沒了,老夫人還是那麼看重。」

  江清月搖頭。

  「不是。」

  她太了解老夫人了。

  老夫人沒有那麼好心,看褚婉兒孩子沒了去安慰安慰。

  若褚婉兒的孩子還在,老夫人去看還有可能。

  但是孩子沒了,老夫人還去看,那一定是別的原因。

  前世,從頭到尾,老夫人都沒看得起過褚婉兒。肯定不是因為褚婉兒。

  「讓白薇回來一趟,你去,要快,回來的路上把褚婉兒孩子的事情告訴她。」

  「是。」綠浣看江清月凝重的表情,心頭一跳,知道事情緊急,立馬出了門。


  沒多久,綠浣和白薇便回來了。

  白薇一進門便對著江清月撲通一聲跪下了。

  「夫人救救奴婢,奴婢根本沒有碰她,是她陷害奴婢。」

  白薇臉色慘白,後背全是冷汗。

  這件事,落在她頭上,她不會有好下場。

  江清月看著她,面露擔憂:「我自然是相信你,但是世子和老夫人不一定。」

  「夫人救救奴婢。」白薇哭著砰砰磕了好幾個頭。

  看起來是嚇得不輕。

  無論她有什麼想法目標,現在還是個奴婢。

  侯府子嗣的性命,她背不起。

  江清月長嘆一氣:「不是我不救你,只是這件事實在棘手,當時你退一退讓一讓她就好了。」

  「夫人,奴婢若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奴婢一定好好哄著她。」

  白薇此時腸子都毀青了。

  「夫人,夫人救救奴婢,奴婢真的什麼也沒有做。」

  白薇無助極了,聲淚俱下。

  江清月看著差不多,讓綠浣扶她起來。

  「辦法也不是沒有,就看你信不信我了。你跟了我那麼久,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信,信,奴婢信夫人的話,夫人說什麼奴婢便怎麼做。」

  江清月:「那你要完全相信我,若中途變卦,你是死是活,我都不再管了。」

  「是是,夫人,奴婢信夫人。」

  一刻鐘後,白薇離開梧桐院,回了書鳴院。

  盡力讓自己表現得若無其事。

  到了書鳴院,正好薛非暮剛醒。

  「去哪兒了?」

  白薇努力保持著平靜,端了茶水過來:

  「回世子的話,奴婢剛剛回了梧桐院。

  「夫人交代過,世子的傷情及時稟報,夫人她擔心。」

  剛剛她回去了一趟,瞞不住,這是最好的理由。

  薛非暮聽著這話,心中舒坦:

  「是夫人交代的?」

  「是。」

  「夫人還說了什麼?」

  「夫人要奴婢好好照顧世子,不可怠慢。」

  「嗯。」薛非暮應了一聲,嘴角微微勾起。

  「若夫人來了……,罷了,到時候本世子自己說。」

  「是。」

  白薇感覺到有些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

  似乎世子對夫人也沒有那麼厭惡?

  她不敢多猜測,腦中想著夫人交代的話,和接下來要做的事,一顆心幾乎要從心口跳出來。

  等屋子裡的藥童丫鬟全部退下,白薇一咬牙,往薛非暮跟前跪了下來。

  「這是做什麼?」

  「世子,奴婢有事情要稟報。」

  「說。」

  見白薇這幅神情,薛非暮也凝重了一分。

  「回世子,剛剛褚姨娘過來,奴婢按照世子的吩咐,沒有讓她進門,但是……

  「但是姨娘不高興,辱罵奴婢也就罷了,但是她以為是夫人讓奴婢這樣做的,一起恨上了夫人。

  「還說……還說要夫人好看。

  「後來姨娘摔倒在了地上,姨娘說是奴婢推了她,還說奴婢若不想被打起,便告訴大家是夫人指示奴婢的,如此,姨娘會保奴婢一命,還會給奴婢一筆錢,讓奴婢出府過自己的日子。

  「姨娘的條件很誘人,但是奴婢不能昧良心。所以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知世子,還請世子明察。」

  白薇記著夫人的話,一個字也不敢說錯。

  夫人說了,這件事必須要鬧大才好解決,而且一定要把錯處推給褚姨娘。

  若是說褚姨娘為了害她,丟了孩子,實在不可信,只有說成是為了害夫人,這件事聽起來才成立。

  她好慶幸碰到夫人這樣的主子,若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還有這種事?」薛非暮皺眉。


  「是,奴婢不敢說謊,今日的事情,書鳴院的下人都看見了,只不過姨娘說的話只奴婢聽見。」

  「本世子知道了,後頭她再來,你讓她進來便是。」

  褚婉兒會不會做這種事,他不知道。白薇有沒有說謊,他也不知道。不過看著這些女人為了自己爭風吃醋的樣子,他心裡有些得意。

  梧桐院裡,江清月靠在軟榻上假寐。

  綠浣過來,她睜開眼看過去:「世子醒了?」

  「是,白薇按照夫人的意思,把話都說了。」

  江清月目光挪到窗外,微微勾唇:

  「很好。」

  這件事,危機就此解除。

  「世子對夫人那樣的態度,怕是不會相信。」

  「不需要他相信,要的是白薇說了這些話。」

  因為若後面白薇說的不一樣,白薇一個奴才,必死無疑。

  「夫人,如果後面面對老夫人和褚姨娘,白薇反水了怎麼辦?」

  「若是沒有和世子說,反水對她還有好處,和世子說過了,她就綁在了我的船上,想下也下不了了。」

  這件事的關鍵就在於白薇。

  只要白薇咬死是褚婉兒陷害,那老夫人就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髒水潑到她身上。

  「那白薇她……」

  「她還有用,我會保住她。」

  只要她沒事了,按照她的預設,保住白薇也容易。

  綠浣看江清月面色凝重,心疼道:

  「夫人,是不是我們想太多了,或許那邊沒有那樣想。」

  江清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如果我想錯了,那是最好。」

  如果沒有,那就是救了自己一命。

  重生一世,她警惕著以惡度敵人,是對自己最大的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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