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神秘的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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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桌上輕輕敲擊:「然後呢?」

  張雲青說:「大哥開棺後,讓大嫂把正陽帶回家,他自己帶著我料理我爸的後事。就是在棺材裡,我們發現了我爸的遺書。」

  「我爸一共留下兩封遺書,並標明了閱讀順序。」

  「在第一封遺書中,我爸囑咐我們:我走後,你們不必通知任何人來給我下葬,也不要找人給我送葬。你們自己把我背到我選好的墓地,面朝下埋了。」

  「你們要在墓地前守三天,這三天晚上會有人來找你們。不管來的是誰,接下他們手裡的東西,那是能助三眼門渡過劫難的。然後把準備好的三根火籤給他們,記住,是遞過去,不是扔。」

  「拿到火籤後,每人會對你們說一句話。這三句話對你們,對三眼門至關重要,務必牢記,將來或許能救你們一命。明白了嗎?」

  「如果有人沒來,你們再打開第二封遺書。記住,只要有人來,就把第二封遺書和裝遺書的匣子全部燒掉,千萬別看裡面的內容。這一點千萬要記住,那裡面的東西也是禍患。」

  張雲青講到這裡,稍作停頓,接著說:「我和大哥遵照爸的遺願,在爸的墓前守了三天。遺書中提到的那三個人,一個都沒露面。這樣一來,張家的東西自然無法回歸三眼門。於是,我和大哥在墓前打開了第二封遺書。」

  儘管張雲青雙目失明,但她臉上顯露出的恐懼卻清晰可見。她聲音顫抖著說:「爸的第二份遺書中寫道,三人未至,意味著張家將遭遇大難。他用了整整十八年,卻仍未能化解張家這場劫難。」

  「僅憑張家自身之力,面對這場劫難恐怕無處可逃。要救張家,就必須找到那三個人——也就是爸讓大哥等待的那三人。他們不願主動償還張家的情分,我們就只能迫使他們為張家拼上一把,欠下的債終究是要還的。」

  「爸曾說,當大哥預感到劫難臨近時,便以一張秘圖為籌碼,聘請幾位實力強大的女術士。讓她們去尋找一位打著紅傘、身穿紅衣的女子。這位紅傘女便是能解救張家的第一人。」

  「大哥則帶著張家祖傳的紫雲劍,獨自前往黑水江,尋找一個專事釣屍體的漁夫。這個漁夫每隔三天會在一處名為『鬼回窩』的地方出現。」

  「記住,當他身著黑衣時,千萬別去找他,否則必死無疑。只有當他換上白衣時,你才能接近。那時正是他釣屍的關鍵時刻,不必與他動手,只需威脅他即可。」

  「無論如何,都要逼他出山相助。」

  張雲青說到這裡,仿佛說得有些疲憊,停下來喝了口水。我則在迅速梳理她話語中的信息。

  顯然,張天逕讓他們兄妹尋找的,正是那些未前來祭拜他的人。他們關鍵時刻的爽約,已表明他們有意抹除對張天逕的恩情。一旦無恩,很可能轉為仇恨。就像一個欠你錢的人,無論他曾如何恭維你、討好你,當他打算賴帳不還時,你在他眼中就成了欲除之而後快的敵人。

  那三人欠張天逕的,恐怕遠不止金錢那麼簡單。張天逕讓張家兄妹去尋找他們,豈不是等於讓他們自投羅網?

  我思考片刻後問:「那第三個人呢?」

  張雲青答道:「爸沒提第三個人的事。他說,只要前兩人到位,第三個人自然會來。讓我們無需操心第三人的事。」

  我嚴肅地問:「張天逕下葬時,我爺爺到場了嗎?」

  「沒有。」張雲青搖搖頭,「爸下葬得非常倉促,大哥當時來不及通知爸的親朋好友。待一切料理完畢後,大哥才通知了爸的一些老朋友。其實,大哥確實想去通知你爺爺,但你爺爺早在爸閉關之前就與張家斷了聯繫。」

  我沉聲追問:「我爺爺為何會與張家斷了聯繫?」

  劉書義在我旁邊動了動嘴,似乎想要阻止我繼續問下去,但最終還是忍住沒說話。我知道此刻提問不合時宜,但必須弄清楚爺爺與張家疏遠的原因。

  我爺爺是個極重感情的人,哪怕別人對他有過一次幫助,他也會銘記一生。按他的性格,絕不會輕易與老朋友斷絕往來。何況,爺爺並非退隱江湖、避世不見,他一直在術道圈內做生意。他怎麼可能不去見張天逕?

  如果爺爺真與張天逕十幾年未曾來往,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二人早已恩斷義絕,徹底決裂。

  我認為,我有權知道其中緣由。

  張雲青搖頭道:「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那時,我從不過問關於你爺爺的事。大哥或許知道,但他從未提及。」

  「不過,正陽滿月那天,爸的確給爺爺發了請帖,邀請他來參加滿月酒宴。爺爺回信說有事在身,無法前來。」


  我這才點點頭:若張雲青所言非虛,那爺爺並未與張天逕絕交,否則他根本不會回復張天逕的信件。

  我又點燃一支煙,問道:「說了這麼多,你還沒告訴我,張家究竟面臨什麼樣的劫難?我記得你曾提到,這場劫難與張正陽有關。」

  「沒錯。」張雲青面色蒼白地說,「我和大哥在爸墓前守候三天,始終無人出現,只好先回家另想辦法。」

  「大哥一直困惑,爸怎會說自己能感知到劫難來臨?畢竟,大哥並不擅長推算天機。直到我們回到家中,才明白爸的意思。」

  「當我們回到張家時,那裡已是血流成河,所有張家人皆已身亡,每個人的麵皮都被剝去,滿地都是血色可怖的屍體。而被我和大哥從院中帶回的張正陽,竟坐在那片屍體之中,陰陽怪氣地對我哥說:張天逕那個無恥老東西,打不過我就把我封印在他孫子體內。」

  「這樣也好,我占用了張家的軀體,自然而然感知到張家的血脈。只要是你們張家的人,一個也甭想活下來。」

  「那時候,我大哥望著遍地狼藉,想要衝上前與張正陽決一死戰。可他卻掐住大嫂的脖子,逼我大哥閃開。」

  「大哥曾說,這輩子他誰也不欠,只欠我大嫂一人情。因此,大哥始終以大嫂為重。大嫂遭挾持,他不得不退步。」

  「我們哪料到,張正陽走到門口時,竟牽起大嫂的手,帶她一同離開了。他還揚言,若我大哥敢追,就殺掉大嫂。」

  「但他們離去的身影,活脫脫像一對放學歸家的母子。我感覺,大嫂似乎是自願隨張正陽走的。自那以後,他們再未回返。」

  「從他們消失後,張家便接二連三發生死亡事件。不論近親、遠親,只要沾點張家血緣的,無人能倖免。」

  「直到張家僅剩我們直系血脈,大哥才收到張正陽一封信。信中說,讓大哥有所準備,待他醒來之日,便是滅三眼門之時。」

  「大哥明白,那天不會遙遠。於是開始著手對抗張正陽。」

  張晨心臉色蒼白:「原來如此,怪不得之前常來往的親戚突然斷了聯繫,原來他們都已離世。」

  「也難怪爸爸說媽媽病重去世,連遺體都火化了,連最後一面都不許我們見。原來媽媽沒死,這……這……」

  劉書義低聲問艷玲:「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張家不是跟三眼門一夥的嗎?」

  「張家是張家,三眼門是三眼門。」艷玲解釋道:「一個家族裡,不全是術士。張家不就晨心他們一支是術士嗎?其餘張家人估計就是普通人。」

  「哦,懂了。」劉書義這才明白過來。

  我沉聲問:「張家到底死了多少人?都是有張家血緣的?」

  張雲青答:「整整九十九個!大哥親自查過族譜,不會有錯。」

  「大哥猜測,藏在張正陽體內那傢伙,要用張家血脈幹些什麼,才會持續殺人。」

  「正因為張正陽是我大哥的血脈,大哥才能準確感知對方甦醒的時間,甚至預知他何時出現。」

  「隨著對方步步逼近,大哥也開始為三眼門籌謀未來。我想帶人離開,大哥都不阻攔,說明他對對付張正陽沒信心。」

  張雲青懇切地看著我說:「陳滿,幫幫我們,幫幫三眼門吧。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我覺得爸爸口中的那位不請自來、能助三眼門避禍之人,就是你。求你幫幫我們!」

  我思索片刻:「你需要我做什麼?」

  張雲青說:「我大哥已與紅花堂正式簽約。紅花堂即將啟程尋找紅傘女。」

  「我大哥很快也要離開省城,去找那個釣屍人。」

  「只剩我留守三眼門,必須保護好它。我需要你去探尋當年的真相。」

  「就是我爸閉死關的真相。」

  我有些困惑:「你們從沒調查過張天逕當年閉關的真相?」

  張雲青的解釋實在難以接受。

  張老實父親慘死,兒子入魔,妻子失蹤,張家又遭血洗,換成誰都會竭盡全力去查清真相。

  張老實竟能無動於衷?

  張雲青緩聲道:「大哥確實查過,但毫無頭緒。過去,我也認為真相早已消逝。經歷過金坑子事件後,我改變了看法。」

  張雲青字句清晰:「經歷金坑子事件後,我才明白何謂當局者迷。或許,大哥查不出真相,只因他身處迷局之中。」

  「所以我需要一個局外人來破局。」

  「你就是最合適的。」

  我搖頭:「我不認為自己最合適。三眼門雖是省城第一,但北六省中赫赫有名的先生多如牛毛。為何非得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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