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殺人之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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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忠厚擔心我未完全理解:「無論是雪印梅花,還是日照萬霞,都具有某種強烈的誘惑力。如果是裁縫,看到這兩件衣服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親手製作;如果是女子,則會為之瘋狂,渴望擁有它們。」

  「白連平沒有足夠的時間去追求你身邊的女性,他必然會拿出雪印梅花來吸引她們試穿。因此,他一定會主動來找你,你們只需靜待即可。」

  我緊緊盯著陳忠厚警告道:「陳忠厚,有些話我提前講明,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如果你膽敢算計我,哪怕犧牲一切,我也要取你性命。」

  陳忠厚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心中的憤怒:「紅白兩件衣服會引發女人之間的爭鬥,換言之,你不讓她們穿上雪印梅花的話,她們可能會反目成仇,包括你自己在內。」

  「嘶——」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棘手了。

  艷玲冷靜地說:「你的日照萬霞呢?是否也已製作完成?」

  我驚訝地看著艷玲:她是想用紅衣對抗素衣?若兩件衣服同時現世,的確可以解決她們間的矛盾。但如此做法實在太過冒險!陳忠厚擡起眼眸望向艷玲,話語擲地有聲:「我將衣物取出,試問你們哪個有膽穿上?」

  艷玲語重心長回應:「此事非你應擔憂之處,你只需將衣物拿出便好。」

  「艷玲,別胡鬧!」我神情嚴肅,「還未至那般境地!我需思索如何才能誘使白連平現身。」

  手中摩挲著鐵桃核,思緒如潮水般翻湧,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我不禁脫口而出:「白連平所展現的,真的是他本人嗎?」

  「我認為並非如此!」張晨心發表見解,「自我們結識白連平以來,對他評價各異,艷玲對其厭惡,而我則對他抱持憐憫之心。你看他時,視其為風度翩翩的貴公子;而在陳忠厚眼中,白連平卻是個卑劣之徒。」

  張晨心略作停頓,繼而闡述:「白連平展示給每個人的,似乎皆是他性情中的偽裝,他真實的本性仿佛從未顯現。試想,白連平之父乃是一位成功的巨賈,縱然白連平放蕩不羈,也絕非無腦之人,然而他在人們心中的形象是否顯得精明過人呢?」

  我轉向陳忠厚,提出疑問:「陳忠厚,我有一事相詢,你能否確信自己已將白連平誅殺無疑?」

  陳忠厚面色陡變:「你何出此言?我究竟是否殺人,難道我自己不清楚麼?」

  我搖頭否定:「我認為白連平並未喪命。」

  我語氣堅定地說:「在我於張晨心家中時,曾將白連平逼至空調之上,那時他身上爆發出一層白光,擋住了我的攻擊。若我沒有判斷錯誤,那應是受到祖師保佑所致。祖師真會庇護一個鬼魂嗎?」

  「祖師保佑通常是為了守護活世間的弟子及秘法傳承,一旦弟子亡故,便不再有祖師保佑之說。白連平身上的那道白光,顯然並非鬼氣,反而印證了他受到祖師的庇護。」

  儘管我深知祖師也會守護弟子的靈魂,但我特意這樣講,旨在刺激陳忠厚。

  陳忠厚所述對付白連平的方法看似合情合理,但我總覺得他有所隱瞞,至少未全力以赴。他或許正效仿白連平,借我之力除去他的勁敵,而自身保留實力。

  然而陳忠厚並沒有白連平那樣的城府,他是一個極易產生嫉妒心理的人。一旦激起他的嫉妒心,便會無所不用其極地報復對方。

  古語云:自家人收拾自家人最為狠辣。我正是要利用這一點,讓陳忠厚親自對付白連平。

  果不其然,陳忠厚上了鉤:「你可能看錯了?」

  他站起身來質問:「我明明親手結果了他。再說,他若是鬼魂,怎能在空調上停留?」

  我反問道:「你並非鬼魂,又如何能夠神出鬼沒?」

  「那是我預先藏好了衣物!」陳忠厚意識到失言,立刻收聲,但僅過了兩三秒便醒悟過來:「你的意思是白連平也藏了衣物?」

  我點頭肯定:「張晨心家並非頂層住戶,誰能斷定那窗戶之上是否有晾曬的衣物?再者,我們無人親眼見過白連平的屍首,焉能斷定他必死無疑?」

  陳忠厚面色瞬息萬變,此時劉書義又恰逢其時地補上一刀:「嘿,照此看來,白連平確實可能是黃田次的關門弟子。否則,他又怎能得到祖師的庇護?再者……」

  「再者……」劉書義滿臉狡黠:「你們是否注意到,白連平殺人並非連續不斷?他總是在間隔一段時間後再動手,是否在藉此機會洗去怨氣?直至洗淨一身怨氣,再進行下一輪獵殺?」


  陳忠厚之所以中計,就在於他並非真正的陰陽師。百行傳承雖詭異莫測,但他們從事的並非斬妖除魔之事,對於許多事情,他們只懂皮毛,甚至一無所知。

  剛才我恐嚇陳忠厚之際已然洞察到這一點。劉書義這般機敏之人自然也察覺到了,此刻他正巧妙地助我一臂之力。

  陳忠厚瞬間被氣得面頰鐵青:「好一個黃田次,好一個白連平!我要取他們的皮來做衣裳!陳滿……」

  陳忠厚猛然回首:「我知曉白連平藏身之處。他若不回黃家村也就罷了,若是回來,必定會去那草屋方向。他素來喜好在那裡琢磨裁縫之事,我領你過去。」

  陳忠厚毫不猶豫地邁步前行,我緊跟其後向山上走去,不動聲色地詢問:「那草屋是何人造的?莫非是白連平?」

  「非也!乃是黃田次所為,他昔日無事也常往那邊遊蕩。哦,我想起來了!原來如此!他們倆一直在戲弄於我,難怪黃田次捨棄舒適的住所,時常流連於草屋之中。他必然是在草屋裡藏了秘密。走,我帶你過去找他算帳!」

  我緊隨著陳忠厚,暗中向張晨心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留意劉書義,或許稍後真會有所行動。

  黃田次所說的草屋位於半山腰間,站在此處恰好能一覽黃家村的田園美景。建造此草屋之人,定有一份山水之情。

  黃田次竟有這般雅興?

  當我接近草屋時愈發謹慎,陳忠厚走上前幾步,在草屋周邊反覆查看數次:「我所做的記號都在,看來白連平還未歸來。我們要在此守株待兔嗎?」

  「不必急躁!」我在草屋周圍巡視幾圈,於屋內留下些物件,並從背包中取出一把剪刀,用紅繩系在附近的林子裡,這才引領眾人步入林中深處:「你們藏在這裡,倘若白連平出現,你們只需隱匿不動,其餘的事交由我處理。」我緊緊盯著陳忠厚強調:「若白連平拿出雪印梅花,若晨心和艷玲不受衣物迷惑便罷,一旦生變故,陳忠厚,你必須立刻拿出日照霞光,你做得到嗎?」

  陳忠厚堅定回應:「我一定能做到!」

  我最後將目光投向劉書義:「老陳,你首要任務就是保護好自己,待會無論發生何事,你都要留在圈子內不可外出。我會讓艷玲給你幾張靈符,握在手中,必要時就拋出去,其他不必多慮,保命最重要。」

  劉書義用力握住靈符:「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那就最好!」我轉身走到草屋邊緣,用石子圍繞草屋布置了一座迷蹤陣,隨後將打火機拋上了草屋頂。

  我前往黃家村時雖正值早春,草屋上的蒿草還沾染著冬日殘留的雪水,但這並未妨礙我點燃火源,不久草屋上便烈焰熊熊。

  火光乍起之際,我抽出卷山龍插入地面,自己則坐在刀旁悠然點起一支煙。

  我尚未抽完這支煙,白連平的怒吼已然隨風傳來:「陳滿,你好狠!」

  我冷冷看向陣法之外,只見白連平已被迷蹤陣困住,深知短時間內無法破陣而出,只能立於遠處死死瞪著我喝道:「陳滿,我究竟與你有何深仇大恨?你先是殺害我父親,現在又焚燒我的記憶,為何對我如此狠辣?」

  我冷笑一聲,意味深長地說:「你會對敵人仁慈嗎?白連平,我不想探討誰對誰錯,那不過是空話,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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