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天大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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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連平顫抖著聲音反駁:「是又如何?我確實是在寫論文。」

  我淡然一笑,繼續追問:「自從你從劉家返回後不久,你的女友沈喬夢離奇墜樓身亡。但並非如你所說,在晾曬衣物時不慎墜樓。」

  此刻我語氣轉為低沉:「當時,她所穿著的正是一套極其莊重的禮服,該禮服的設計者正是你本人。這套禮服還有一個特別的名字,叫做『暗夜霓裳』。我實在不解,一套本應用於婚禮的華服,為何會選用『裳』這個字眼命名,是不是你有意讓女友迅速逝去?」

  白連平焦急地喊道:「取個名字又怎麼了?現在這個時代,還有人在乎這些細節嗎?」

  我笑而不語,盯著白連平道:「你能否解釋一下,為何你的幾位前女友去世後,血液都會減少一半?」

  我突然嚴肅起來:「你別告訴我,她們死的時候血都流幹了。」

  我沒有給他任何辯解的機會,接著說:「就算她們死亡時失血過多,你能解釋一下,為何她們每個人心臟位置都出現了一個細小的針孔嗎?」

  「我……我不知道……」白連平明顯亂了陣腳。

  我笑容中的寒意更甚幾分:「如果你仍然記不起什麼,我可以再幫你回憶一下。白連平你有個獨特的嗜好,那就是從不喜歡主動投懷送抱的女子,只偏好追求別人的女友。因此,你在校園中得到了一個綽號——獵艷者。」

  「當年,沈喬夢就是你從陳忠厚手中奪來的女孩。在她死後,你又從他人手中奪取了另一位女友。我不禁疑惑,既然你已得到沈喬夢,為何她還會懼怕陳忠厚呢?」

  我音調驟然升高:「你說你曾報警調查過陳忠厚,警方就沒有查看過他的檔案嗎?檔案中的那片碎布,是不是你偷偷放進去的?」

  「不是……我沒有……」白連平連連後退,我仍舊負手而行,步步緊逼:「你等我?你膽子挺大啊!敢於挑戰獵艷者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既然你向我下了戰書,那我也來了。小子,你知道戲弄獵艷者會有什麼後果嗎?」

  「不是……」白連平已被嚇得語無倫次:「我真的沒有戲弄你,我真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誤會?」我指向一旁的艷玲:「你之前不是對她避之不及嗎?怎麼突然就決定與她登記結婚了?我看你是舊習難改吧?」

  「不是……」白連平竭力辯解:「我只是按照你的計劃行事。」

  我聲音逐漸冰冷:「果真如此?那你能告訴我,為何那些鬼魂總是能夠預知一切,每次都預先設下陷阱等待我踏入?它們哪來的情報渠道?還是說,有人在暗中幫你隱瞞真相?」

  我瞬間跨步向前:「你應該清楚,膽敢招惹獵艷者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吧?」

  白連平接連退後幾步:「你……你想做什麼?」

  「刀!」我向後一伸,張晨心迅速遞過來一把短劍。

  「陳滿,你……」艷玲見我眼中閃爍著殺氣,不禁花容失色:「有話慢慢說。」

  艷玲話音未落,我左手已搭在白連平腹部,右手揮劍一刺,徑直插入白連平腹部。

  當白連平瞪大眼睛倒在我身上時,我抓住他的右手,使其握住劍柄,然後將他安置在涼亭邊,靠在柱子上坐下,拍了拍他的肩頭:「小子,算你運氣,若在荒郊野外,我必定剝了你的皮。」

  「陳滿,你……」艷玲看到我出手狠辣,驚訝萬分。

  白連平試圖擡頭望向我,然而頸部還未擡起便已停止了呼吸。

  我拭去手中的血痕,將染血的紙巾悄悄塞進口袋:「快走。」

  劉書義走上前探查白連平的脈搏,驚疑地對我說:「小師叔,你怎麼下得了殺手?」

  我冷冷地瞥了劉書義一眼,一把抓住他並將其推進車內:「回家。」

  這一路上,艷玲始終保持沉默,直到回到家中開始忙碌地收拾行李,我不解地詢問:「艷玲,你這是做什麼?為何突然收拾起行李了?」

  艷玲憤慨地質問我:「你讓我信任你。可你現在做了什麼?無緣無故動手殺人?你殺了白連平,難道這就算是結案了?」

  「除此之外,還有何解?」我反問她,「事態已經明了,若不算結案,又該如何定義?我身為陰陽師,而非偵探,還需要搜集證據來定他人之罪嗎?」

  艷玲幾乎被我的話氣得流淚,紅著眼眶瞪視我許久:「你什麼都不問就下手?僅憑你那些主觀判斷,就能斷定真相?你令我太失望了。」


  我亦感憤怒:「我難道沒有問過嗎?該問的問題我都問遍了。我還需要問什麼?我是個陰陽師,不是偵探,需要收集確鑿證據才能給人定罪嗎?」

  艷玲留下一句令人心痛的話:「我真希望,從未與你相識。」隨後她拋下行李,憤然摔門而出。張晨心趕忙去追趕艷玲,剩下我和劉書義坐在屋內,劉書義開口:「陳滿,你還是走吧!我們這半月閣太小,裝不下你這頭巨龍。你在半月閣待下去,遲早會把我們都牽連進去。你趕緊走吧!我這裡還有一些積蓄……」

  「滾!」我一掌震裂了茶几,起身向外走去,而劉書義竟未出言挽留。

  我離開了半月閣,茫然不知所措,最終步入一家餐館,隨意點了豬肉塊和酸菜火鍋,配上一瓶烈酒,獨自飲了起來。

  在餐館裡連喝兩瓶白酒後,我伏在桌上沉睡,直至被人喚醒,發現天色已暗,從餐館中搖搖晃晃走出,穿過大街拐進一條小巷,原本趔趄的步伐突然穩定下來,眼中掠過一道血色寒光。

  我從懷中抽出染有白連平鮮血的白紙,向空中一揚,那紙片瞬間泛起幽幽綠光,如鬼魅般的亮點在空中稍作停留後疾飛遠去。

  我緊跟其後,一路追蹤至市郊的一棟別墅,那裡已搭建起簡易靈堂,白連平的「遺體」正安放在客廳中央,而棺槨旁站立的卻是另一個人——劉書義。

  我緩步走入客廳:「我究竟應稱呼你為劉書義,還是陳玉龍呢?」

  劉書義面色微變:「陳滿,你什麼意思?」

  我走近棺槨,輕輕拍了幾下白連平的臉頰:「醒醒。」

  白連平很快睜開眼睛:「我這是怎麼了?」

  我背手看著劉書義:「現在,你應該明白我想表達什麼了吧?」

  劉書義回應:「陳滿,就算你沒殺白連平又如何?半月閣依然無法容納你。」

  我淡然道:「如果是老劉親口說出這種話,我或許還會感到幾分難過,但換成是你,我只覺可笑。你在冒充劉書義時,大概未曾深入了解過他。老劉從不網購,但他卻收到一件快遞來的保暖襯衫。」

  「老劉有個特點,喜歡炫耀。如果這件襯衫是熟人送他的,他必定會展示給我們看。如今他得到了襯衫卻悄無聲息,說明他對襯衫的來源也毫不知情,害怕真正的寄件人找上門來,只好偷偷穿著。」

  我譏諷地看著劉書義:「你正是在那件襯衫上下了手腳,從而操控了老劉。我說得對吧?」

  陳玉龍默不作聲,我接著說:「陳玉龍,你雖出身平凡,卻極重自尊,不容任何人輕視。你冒充老劉時,最大的失誤在於不應與我決裂。」

  「我和老劉之間的相處模式早已習慣了無所顧忌,你突然對我翻臉,指責我不尊重你。實際上,這恰恰暴露了你的身份。所以,有時候別把自己捧得過高,否則一旦受阻,可能會自討苦吃。」

  陳玉龍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既然你知道我是誰,竟然還敢對白連平下手?」

  我笑了:「你沒注意到我是從張晨心手中接過刀的嗎?張晨心的刀上塗有一種特殊的麻醉劑,能使人陷入假死狀態。而且,我那一刀並未刺得很深,根本不足以取白連平的性命,但卻足以取你的性命。」

  我冷笑著凝視陳玉龍:「這不就引蛇出洞了嗎?」

  我之所以敢於下刀,主要的原因在於對張晨心的信任和布局。儘管在民政局外我只待了五六分鐘,但我已為張晨心安排好了後續行動。陳玉龍在我身旁,我無法當面向白少龍解釋一切,只能將整個計劃的核心告訴張晨心。張晨心請出張老實為我擔保,這才使得白少龍暫時沒有報警。倘若按照當今的偵破技術和白少龍的身份地位,不用等到天黑,警方可能就會找上門來。此番行動實屬險棋,我必須做足充分準備。

  好在張老實幫我在白少龍面前穩住了局面,否則這次真的就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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