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王家背後的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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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卻不緊不慢回應:「我不是還沒走麼?再說,我也壓根沒打算離開,三眼門的生死與我無關,但張晨心我必須救,不然我欠張老實的人情就還不上了。行了,趕緊開車出去轉一圈,回來好準備接應張晨心吧!」

  其實,說出這話時,我是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就在幾分鐘前,我真的不想再插手王家的事,當我拔刀驚動道鬼那一刻,我已經算是償還了欠張老實的人情。

  至於張晨心能否解決剩下的問題,那就看三眼門自己的實力了。

  然使我決定回去的真正原因,還是劉書義的那番訓斥。

  雖然張晨心並未真的冒犯我,但我的做法對她來說確實有些過分。

  我認為回去幫忙也算是對自己的行為做一個收尾,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彌補一下。

  劉書義開著車在大道上漫無目的地行駛,這時艷玲忽然開口問道:「陳滿,你是怎麼發現那個道鬼的?」

  我緩緩答道:「今早我去引誘王家老二的鬼魂時,他一直不願跟我走。其實他是想告訴我,他不敢回自己家,要他命的東西就在家中。這點一開始我就有所察覺,從你說感覺王家像是有人監視我們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只是我一直未能找到那人在哪。」

  「王家老二現身後讓我看他的嘴,他的舌頭不見了。他是想告訴我,有人在他死後割了他的鬼魂之舌,讓他無法說話。能做到這一點的,唯有陰陽師。」

  我聲音略微停頓:「起初我懷疑是三眼門的人暗中作梗,但我找不出他們這樣做的動機。即便只是為了與我打賭,也不至於如此行事。直到劉書義提到他是最無用之人時,我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一直在背後搗鬼的,會不會是我們未曾留意的那個人?」

  「我把所有人都重新梳理了一遍,最後才將目標鎖定在王書娃身上。」我點燃一根煙,深思熟慮地道:「王書娃是個生意人,以和為貴,八面玲瓏。我們剛到王家時差點鬧出人命,作為主人,王書娃怎麼可能對此視若無睹呢?尤其是我們在他院子裡幾乎釀成慘劇的時候。」

  劉書義一拍大腿:「沒錯!我當時也在想,那個王書娃怎麼那麼不靠譜。後來呢?」

  我道:「第二次的關鍵在於老太太失蹤,王書娃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就是製造混亂。最明顯的疑點是,王書娃在三眼門回來後,並沒有積極尋找老太太。一個之前還痛哭流涕的孝子,怎麼可能態度轉變如此之快?我們當時恰恰忽視了這一點。」

  「今天早上,王書娃甚至試圖利用我們與三眼門間的矛盾,逼迫我們離開,或者引誘我們與三眼門衝突,這才是他的真實意圖!」

  劉書義疑惑道:「小師叔,有一點我想不明白。如果王書娃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他為何還要找道士幫忙,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王書娃被完全附身是在昨天晚上。」

  我搖搖頭說:「王書娃身上恐怕有什麼東西能保護他,所以對方一開始只能影響王書娃,卻不能完全操控他。昨晚我追蹤王書娃時,曾將他的魂魄打入體內。我懷疑,當時我擊回的,並非王書娃本人的魂魄,而是別人的。那傢伙連我都算計進去了。」

  劉書義側過頭來問:「小師叔,按照你的說法,王書娃要麼自己就是個道士,要麼跟先生有關係吧?可咱們行里沒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啊!艷玲,道士圈子裡有這樣的情況嗎?」

  劉書義的話讓我有些困惑,我一直以為先生和道士是一回事兒,聽他們這麼講,似乎兩者之間有所區別。劉書義解釋後我才明白,先生與道士本質上並無不同,唯一區別在於先生公開營業,道士則低調行事。像劉書義那樣開門面、掛招牌的就是先生。至於為何要這樣劃分,劉書義只告訴我這是幾百年前就形成的傳統,至於具體怎麼分的,誰也說不清楚。

  但他接著又回應了我的問題:「陰陽師斷了傳承的事情屢見不鮮,或許王書娃祖上就有道士。或者說他家裡藏有什麼秘寶才招惹了是非,老劉,你能打探到這方面的消息麼?」

  我覺得王書娃身上的邪祟肯定跟他有著某種關聯,不是他的先祖就是有人暗中操縱。但無論是哪種結果,都表明對方對王書娃上有所圖謀。

  我看不出王書娃本身有何特別之處,那就意味著問題可能出在他家。若不挖出王家的根底,王家的事情難以了結。

  劉書義想了想,說:「附近正好有人,我帶你去找他。」

  劉書義找到的那位人看上去至少也有七八十歲,頭髮幾乎掉光了,僅剩幾根稀疏的白髮紮成一根老鼠尾巴似的辮子垂在腦後,身穿一件馬褂,給人一種晚清遺老的感覺。


  我一看見他就皺起了眉頭。

  劉書義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角,示意我別小瞧人家,這個人可不簡單。

  老頭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兒:「你是陳平凡的孫子吧?卷山龍傳給你了吧?」我愣了一下:「晚輩陳滿,不知前輩……」

  還沒等我說完,老頭擺擺手打斷了我:「甭問了,都是過去的事了,見到你爺爺記得帶個好,就說讓他有空來老田這裡坐坐,喝兩口。」

  這個老田估計是個酒鬼,別的老頭聊天時都會抽根旱菸,而這老頭則是時不時地喝口酒,酒喝完了再扔顆花生米到嘴裡,慢慢嚼著。

  老田坐在炕頭上,慢悠悠地說:「說吧,你們來找我什麼事?既然你是陳老的孫子,第一次來,按規矩,我該包個紅包。不過我手頭緊,這次就不收你們的錢了。」

  劉書義清了清嗓子,示意我保持沉默,道:「前些天下面村子裡出現九條紅鯉魚的事,您知道吧?我們來就是為了打聽這件事。」

  老田拿起酒壺灌了一口,又往嘴裡丟了一顆花生米,閉著眼睛細細咀嚼起來,樣子像是在等待什麼靈感降臨。

  我轉頭看了看劉書義,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意思是:他不會是要請神明附體?如果是這樣,我們還是趁早走吧,跳大神這種事我自己也會,用不著他幫忙。

  劉書義壓低嗓音說:「老田一旦閉眼琢磨事兒,那可是要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架勢,等他一睜眼,就是要找你要銀子了,這一刀肯定狠。聽我的,等這事兒解決了,我去張老實那兒想辦法弄錢,這錢咱們八成是掏不出的。」儘管劉書義說得悄無聲息,卻未能避開老田敏銳的耳朵。對方微微睜開雙眼回應道:「別在那胡謅,我老田說話算話,說了不收錢就是不收。但是……」一聽老田提到「但是」,劉書義不由得心頭一緊。

  劉書義這人精打細算,讓他掏腰包,比登天還難。

  老田悠悠地道:「小陳啊,消息我可以給你,不過你得想清楚,這事你若沾上了,可能命都得搭上。到那時候,你家老爺子要是來找我,我可沒法交待。」

  我笑著回應:「您儘管放心,我要是真在外面有個三長兩短,那是我自己學藝不精,怪不得別人,我家老爺子也不會因此來找您麻煩。」

  「好!有你爺那份硬氣!」老田接著說:「這次的買賣牽扯甚廣,你若能平安歸來,記得來我這裡一趟,我保證,你不會白跑一趟,有樁好買賣等著你。我老田這輩子還沒對誰破過例,你是頭一個。不過,你得有那個本事從我這兒拿好處。」

  我淡然一笑:「好。」

  「別……」劉書義趕緊把我拉到一旁:「小師叔,老田這人從不說空話。他說王家的事兒棘手,絕對不是唬你。要不……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你給張老實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手,咱們就別管了。」

  我擡手指向窗外:「太晚了,就算我現在聯繫張老實,他也得到半夜才能趕來。萬一王晨心堅持不到那個時候呢?」

  劉書義啞口無言之際,我又補充了一句:「其實,就算你不提,我也早有打算。陳家規矩,受人恩惠須加倍償還,結仇則十倍報復。既然我已經欠了人家的情,就不能裝作不知,我心裡明白得很。」

  當我轉身走回屋內時,老田也滿意地看著我:「不錯,跟你爺爺真像。再過幾年,又是一震住四方的大人物啊!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大概情況我也有了點底。要說你和老爺子的區別,那就是他能屈能伸,而你只知勇往直前,這不太好。」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老田也不以為意:「既然主意已定,那就坐下,我慢慢給你講講老王家的事情。說起老王家,就得追溯到王書娃往上三代了。」

  我聽到這裡時眉頭微皺:「田老,聽您的意思,王家血脈似乎有些特別之處?」

  「沒錯!」老田點頭道:「王書娃跟他弟弟,並非同一個父親。王書娃本該姓李,隨母改嫁後才改了姓。你若查王家,往上數八代也沒出過一個陰陽師;但若是查李家,那可是出過大人物的家族。」

  劉書義驚訝道:「您是說王書娃是當年與卷山龍齊名的千金師爺李寶山的後裔?」

  老田確認道:「我指的就是他。」

  劉書義繼續解釋:「當年很多陰陽師都做過師爺,專攻五行八卦之事,李寶山就是其中最出名的一位。」

  「對!」老田喝著酒回憶道:「你知道李寶山名震江湖,卻不知道他曾做出一件讓整個術道界瞠目結舌的事。」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這事兒說來話長,如果李寶山還在世,陳平凡、張天逕見到他都得尊稱一聲前輩。李寶山十六歲通曉五行八卦、地理風水。亂世之中,又替軍閥大帥尋找龍脈,或是防止他人對東家施下降頭、巫蠱之術。你說他厲害不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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