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鬼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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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我納悶那夥計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時,店門外便走進一個打扮新潮的年輕妹子。

  妹子在我對面坐下:「哎呦,多帥一小哥,一個人喝悶酒呢?」

  這妹子穿的光鮮亮麗,卻都是雜牌,沒什麼檔次。

  然而勝在年輕,全身上下洋溢著青春活力。

  我習慣性地掀了下桌布,看了眼對方腳尖。

  我本是在瞧她腳尖是否沾地,那妹子卻誤解了我的意圖:「喲,大兄弟,挺喜歡研究人家腿嘛。」

  「咳咳……」我清了下嗓子:「不是那麼回事兒……我在等人。」

  「揣著錢等人?」妹子眼尖,輕輕敲了一下我藏在杯子下的大鈔。

  她不是鬼魂!

  按照買消息的規矩,第一條就是不許動用法術,這是表達誠意的方式。

  否則,哪個遊魂敢來跟你做交易?

  能主動跟你搭話的,自會表明身份,顯然這妹子並非遊魂。

  不過,這妹子讓我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我抽出一根煙點上,沉聲道:「我是來買情報的。」

  妹子面色微變:「你是……條子?」

  「你看我像嗎。」我淡淡一笑,那妹子思索片刻:「你打算出多少錢買情報?」

  我指了指桌上的鈔票:「價錢翻十倍。」

  妹子明顯心動,嘴上卻道:「一萬塊確實不少,可關鍵也得看你要什麼情報。」

  「這錢你不賺,有人賺。」

  我擡眼看去,她的身後已經多出了一個人影。

  那人穿著普通,身體懸浮在半空中,膝蓋剛好抵在那女孩後腦勺的位置。

  妹子感到一陣寒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你要問啥快點問吧,我今兒穿少了,有點冷。」

  我問:「鬼城裡有沒有發生過吊死人事件的地方?」

  「有!」妹子和背後的女鬼同時說話。

  妹子接茬:「鬼城東北角有座樓,年年都有人上吊。我聽人講,以前那裡的工作人員裝吊死鬼嚇遊客,結果真的給吊死了,屍體半個月才被發現,臭的不行。後來年年都有人在那裡上吊,很奇怪。」

  我故意不回應她的話,讓她誤以為我在思考,其實是在等待她身後的女鬼開口。

  女鬼道:「吊死人這事早就有了,尤其是那棟樓,抗日戰爭時候修的,比鬼城還早。本來修鬼城的時候想拆掉那棟樓,可是幾次都沒能拆成,後來有人說這樓嚇人效果好,鬼城就保留了那棟樓。」

  我再次發問:「那棟樓最初是誰建的,最初的主人是誰?」

  妹子回答:「產權好像是哪個大老闆的吧?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要不我幫你打聽打聽。」

  女鬼接著說:「死人樓很早就有,據說是清朝時候的建築,至於主人具體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我追問:「最近這半年,樓里有沒有吊死過人?」

  「沒有!」兩人給出的答案一致。

  我緊追不捨:「往前呢?往前有沒有?」

  「往前應該也沒有吧?」

  妹子答道:「今年這死人樓挺安靜的,沒聽說出過啥事兒。」

  「有過!」女鬼接口:「快過年那陣子,有個女孩子吊死在那樓里。年紀不大,屍體至今還在樓里掛著,眼睛都是睜著的。」

  我不禁皺眉,過年時是陽曆二月,現在已經是七月,五個月過去了,屍體怎麼可能不腐爛?

  怎麼沒人發現那裡死過人?

  「那死人樓閒置多久了?」我問道。

  妹子並未察覺我的真實意圖,隨口道:「誰知道呢!旅遊旺季的時候人還挺多,淡季的時候壓根沒人。」

  女鬼則明白我的意思:「那人的屍體沒爛,還在樓里掛著,眼睛都未閉上。」

  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五個月,屍體尚未腐爛,死者生前是有多大的怨氣!

  如此怨氣衝天的屍體,往往能夠化為殭屍。

  如果女鬼所說屬實,死人樓內必定隱藏著一個極為恐怖的存在。

  我不假思索地問了一句:「死人樓里死過的人出來過麼?」


  妹子被我這一問嚇得一愣:「啊?裡面人都沒人,咋出來?」

  而站在她背後的女鬼卻理解了我的問題:「死人樓里無人能出,那裡也沒有活人,死在死人樓里的,屍骨全無。」

  女鬼口中所說的人,是指死人。

  我在桌子上敲了兩下:「行了,沒啥要問的了。老王,給這位姑娘結帳。」

  身上沒那麼多現金,況且這筆錢也應由僱主支付。

  妹子看到我對外面喊話,扭頭看向門口的瞬間,背後的女鬼悄然將夾在大鈔下面的紙錢抽了出來。

  老王火急火燎地把錢塞過來,坐到了我身旁:「小陳兄弟,咋樣了?」

  「陳哥?」

  那個接了錢的村姑沖我狡黠一笑。

  她雖納悶老王為何對我這般客氣,但也明白我們有正事要談,便輕聲道了句,回身就走出了燒烤攤。

  那姑娘離去時,我伸頭看了一眼,那女鬼居然貼在姑娘後背,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這女鬼是要索命!

  我心裡剛閃過這個念頭,那女鬼就回頭向我陰冷一笑,她與我對視之間,一雙眸子瞬間變得血紅如炬。

  吊死鬼!

  村里老人們常說,夜深人靜的時候,瞧見有人立在樹下,兩眼哭得通紅,可別以為撞上了桃花運,跑去獻殷勤,指不定她手裡正捏著一根繩套,等你靠近。

  那吊死鬼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顯然是想引我追過去。

  我不追,那姑娘必遭不測;我要是追,就無法顧及老王。

  他這是在逼我抉擇。

  我起身對老李說:「有點眉目了,晚上我得出趟門辦點事兒。你和老劉找個熱鬧地方待著,完事我去尋你們。老劉,你過來。」

  我把劉書義叫過來,將兩張畫滿符咒的黃紙塞進他袖口:「小心點,等我們。」

  時間緊,說完後,我便緊隨那姑娘出了門。

  待我跑到街上,那姑娘已消失無蹤。

  我四下尋找,終於看見那姑娘正站在鬼城門口的石階上,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我身上。

  儘管距離足有五六十米,就算視力再好也難看清對方眼神,但我有種感覺,她的眼神正在逐漸空洞,仿佛雙眼中的生氣正慢慢消散。

  我和對方隔空對視的時候,那吊死鬼也從她背後悄然升起,一人一鬼用同樣的眼神看我,同時轉身步入了鬼城的大門。

  我立馬追上台階,卻只看到一個鏽跡斑斑的鐵鎖,

  奇怪,怎麼進去的?

  來不及多想,我縱身躍起,雙手搭住牆頭借力翻過牆頂,穩穩蹲在牆上,然後朝院內望去。

  眼前,正是一個斑駁脫落的大理石碑。

  正是老王記憶中所見的那個石碑。

  剛才還在燒烤攤和我說話的那姑娘,此刻臉朝下趴在地方,生死不明。

  那吊死鬼把我引到這裡來,莫非是要在此地對我動手?

  可她究竟藏在哪裡?

  我微微擡頭看向石碑橫額,忽見石碑邊緣垂下一具被繩索牽引的人影,乍一看就像有人把繩索系在石碑一角,在上面自縊而亡,臨終前卻一直盯著石碑橫額上的字。

  她在看石碑上的字?

  我記得老王說過,那石碑上並無字跡。

  我心中暗想,為了塑造氣氛,鬼城裡的石碑橫額通常是空白的,不可能刻東西上去。

  我手中拽緊褲帶,站在石碑之下,故意將其繞成一圈舉在眼前,這是在試探吊死鬼的動向。

  我握著褲帶在原地轉了幾圈,仍未能發現任何異常,於是提著褲帶往前走去。

  還沒走出幾步,就覺得後面有人跟著我,手中的褲帶頭更是明顯往後飄蕩,像是有人懸浮在半空中輕輕扯著褲帶頭往後拉。

  吊死鬼從背後來了?

  我剛想擡腳,耳邊便響起一個聲音:「你想用褲帶看我?笑話!褲帶看的是吊死鬼,看不見我!」

  我高舉褲帶問:「那你是什麼?」

  那人嗓音尖細,答道:「我是被人勒死的。現在知道了吧?」


  勒死鬼和吊死鬼雖然一字之差,性情卻大相逕庭。

  吊死鬼只會抓替身,而勒死鬼是要復仇的。

  這次出現的鬼魂離我太近,想要回身反擊都有些措手不及。

  我故作鎮定道:「你是來找王忠強報仇的?」

  身後之人冷笑一聲:「這事與你無關,但你硬要摻合這事,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說話間,對方雙手按在我的肩頭,順著我雙臂摸索向手腕,顯然是想奪我手中的褲帶。

  我任由她的手伸至肘部附近,她緩緩說道:「死到臨頭,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我壓低聲回應:「你是死人樓里的?」

  對方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我刻意放緩語速:「猛獸有巢穴,惡鬼亦如此。鬼魂的老巢附近會產生一種力量場。你能無聲無息出現在我背後,說明我已經離你的巢穴很近了,甚至可能此刻就站在其中。」

  那個女鬼冷笑道:「你小子說得有理,卻也不全對!我來找你,並非我意,是有人指使我來的。惡人可恨,幫惡人的人更可恨。我找上門來,自然也有人去找你的東家。你們很快就會碰面了。」

  我嗤笑一聲:「沒人告訴你,我是幹什麼的嗎?」

  對方還沒回過神,我兩手如疾風驟雨般交叉扣向她手腕,腰身猛一沉,直接把那鬼背扛了起來。

  同時,貼身藏著的靈符瞬間激發,紅光沖天而起,貼在背上的女鬼眨眼間被紅光切割成數段。

  殘肢斷臂猶如離弦之箭飛出幾米遠,隨後炸裂成滿地綠幽幽的磷火。

  我這行頭裡暗藏靈符,鬼魂敢往我身上撲,跟找死沒啥兩樣,只不過這靈符隔著布料不貼肉,就發不出威力罷了。

  解決了背後的女鬼,我一刻都沒耽誤,翻牆出了鬼城,撒丫子追劉書義去了。

  沒能把那紅衣女鬼引出來,只宰了個蝦兵蟹將,說明紅衣女鬼的目標沒放在我身上,而是奔著王忠強去了。

  這一趟活兒幹得成不成,全看劉書義手裡的兩張符能耐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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