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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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跑出去後,劉書義和王忠強都傻眼了。

  我讓他們找個熱鬧地方躲起來,可大半夜的,哪有那麼多閒人在街頭晃悠?

  王忠強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老劉,要不咱倆去夜店吧?」

  「咱大老爺們,去夜店。合適嗎?」劉書義一聽臉色立馬拉了下來:「那地方烏煙瘴氣,全是些燒婆娘,陰氣重,陽氣少,去那裡還不如回家。」

  王忠強嘿嘿一笑:「這次看在兄弟面子上,無論如何去一次,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那好吧!」劉書義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還是被王忠強拽進了夜店。

  夜店裡,兩人先整了一瓶洋酒才坐下:「快點叫人,越多越好。」

  劉書義這是心裡虛,王忠強可是真豁出去了使勁招呼人。

  王忠強呼啦一下招來了一屋子的人,他自己則緊緊挨著劉書義坐在中間,那架勢就像倆好哥兒們黏在一起分不開。

  屋子裡的情景看著就辣眼睛,好比一片花叢中硬擠進兩隻土鱉,還摟肩搭背的。

  王忠強壓低聲音問:「你看這人數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喊幾個過來?」

  「再喊幾個站在桌子上?」劉書義看著滿屋子的人頭都有些犯暈。

  說話間,他手中的酒杯「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門口那個守門的是你叫來的?」

  王忠強朝門口一看,整個人打了個寒顫,門口沙發上坐著一個渾身鮮紅的女孩,她安靜的坐著,動也不動,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包廂里的燈光昏暗,讓人看不清女孩的臉孔,但她掩在紅紗下的肌膚白得嚇人,隨風飄動的紅紗仿佛是在雪白肌膚上抹了一層血色。

  王忠強的臉色瞬間煞白:「不會是那個玩意兒來了吧?」

  劉書義也被嚇得不輕:「要麼……要麼……你叫她一聲試試?」

  「叫過來幹啥?」王忠強腦袋一時短路,劉書義說一句他就應一句。

  他們倆根本不知道,遇見了鬼是不能隨便叫的。

  你不喊,她可能還沒注意到你,你一喊,她就聞聲而來。

  那紅衣厲鬼出現在包廂里,目標就是他倆,因為屋裡陽氣混雜,加上靈符擾亂他們的氣息,女鬼才沒有立刻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劉書義還想開口喊一聲,那不是自己主動招惹麻煩麼?

  「我……我……」劉書義被王忠強這麼一問,也懵了,他本來想說的是:我咋知道?

  但他話還沒出口,門口那個紅衣女孩已經消失不見,兩人同時打了個激靈。

  王忠強放下酒杯就要開溜,可他剛起身,肩膀上就多出一隻冰涼的手,那個紅衣女孩不知何時已坐在兩人中間,一手按住一個,冷冷地說:「讓所有人都出去。」

  王忠強聲音顫抖:「你們都出去。」

  屋裡的人不明所以,但客人既然發話,她們也不敢不聽,紛紛離開包廂。

  只剩下了臉色蒼白、身體僵直的兩個男人。

  王忠強哆嗦著嗓子道:「姑……姑娘……咱們無冤無仇,您怎麼老纏著我不放啊?您想要什麼,儘管說,只要我能拿得出,您想要什麼我都給。」

  「我只要你這條命!」紅衣女鬼一手環抱住王忠強的脖子,一手抽出他的皮帶,慢慢勒緊,王忠強臉色迅速轉青,雙眼凸出,雙手拼命想去抓女鬼的手腕,卻始終無法觸及對方的身體。

  紅衣女鬼手中那根褲腰帶正逐漸縮緊,劉書義的手也跟著舉了起來,看似在幫那女鬼用力,實則是女鬼要借他當擋箭牌。

  一旦她解決了王忠強,現場便只剩劉書義一人。

  命案現場的,就只有劉書義的指紋,到時候他縱有千張嘴也說不清了。

  紅衣女鬼更是收得越發緊了,王忠強舌頭都快從嘴裡蹦出來,再過幾秒鐘,王忠強就得魂歸西天,而劉書義也將變成替罪羊。

  我藏在劉書義身上的靈符卻遲遲未見動靜。

  那時,我還尚未預料到危險,只是一路朝他們那狂奔。

  我在鬼打交道的時間不長,但對於已陷入危險的王忠強他們來說,我還是晚了一步。

  當我疾沖至會所門口時,恰巧看見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從走廊里走出來,其中有人抱怨道:「那個姓王的老闆腦子有病,一下招了二十多號人進包廂,這會兒又把大夥全趕出來了。」


  我順手拽了一個:「姓王的在哪?」

  「604……」那人話音未落,我便衝到604包廂門口,一腳將門踹開。

  然而屋裡並未見到王忠強,卻惹出了一場雞飛狗跳的年輕男女,原本屋裡一群人正玩得興起,被我這一腳嚇得全都站了起來。

  待他們回過神來,就有一壯漢抄起酒瓶朝我走過來,喝罵道:「媽的,找死麼?」

  我沒看那壯漢,而是看向剛才給我指路的那個妹子,她站在人群後頭,冷冷的看著我。

  這時,她的脖子上竟浮現出一截麻繩,如同領帶般掛在脖子上,在空中左右搖擺。

  那妹子拎起繩索晃了兩下,比劃了一個拉緊繩索的動作,隨後消失在走廊盡頭。

  又有冤魂尋仇來了,目標正是王忠強!

  而且,她故意誤導我走錯了房間!

  想到王忠強那邊可能已經身處險境,我不禁心中一凜。

  此時,拿酒瓶的壯漢已來到我面前,手一揚,酒瓶還未落下,就被我扣住了手腕。

  我拇指壓在他脈門上,他手中的酒瓶瞬間脫手。

  我眼疾手快,還未等酒瓶落地,便將其穩穩抓在手中,反手就是一拍,酒瓶狠狠砸在他的腦門上。

  玻璃碎片四濺,那壯漢一聲不吭倒在地上。

  我一步上前,一手揪住另一人的衣領,右手的半截酒瓶順勢扎進了對方大腿,那人瞬間臉色煞白,捂著腿癱倒在地。

  包廂內尖叫聲此起彼伏,唯獨一個四十多歲、叼著雪茄的中年男人依然面色不改地坐在沙發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門口。

  在與那人對視的瞬間,我已然預備好了下一場戰鬥。

  他給我的印象如同一隻蟄伏的猛虎,並非無力傷人,而是暫未展露爪牙。

  出乎意料的是,那人竟對我報以微笑並點頭示意,絲毫沒有追究我動手之意。

  我亦拱手回禮,旋即退出包廂。

  按常理而言,我不該對那兩人下狠手,但此刻我無暇糾纏,只能採取最直接有效的方式震懾屋內眾人,自己迅速抽身離去。

  至於後續可能帶來的麻煩,我已經無法多做考慮。

  退出包廂後,我對著走廊低喝一聲:「爆!」

  話音剛落,604對面包廂便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包廂門縫中甚至透出了火光閃爍。

  我轉身一腳踢開大門衝進包廂,只見劉書義如遭雷擊般愣在那裡,看著自己突然冒出火焰的手,滿面困惑。

  王忠強則癱倒在沙發上,喘息不止,屋裡四處飄蕩著詭異的磷火。

  這是我在近處引爆符籙。

  此前一是不知他們二人所在,二來也是為了避免引發更大的恐慌,藉助女鬼引路,我不得不引爆符籙以定位劉書義他們的位置。

  慶幸的是,這次引爆也消滅了女鬼,否則這屋內恐怕又會增添一具冰冷的屍體。

  我衝上前去將王忠強拽起:「醒醒……」

  王忠強呼吸微弱,一時之間難以清醒,我只能囑咐劉書義:「外面有人找我事,你幫我出去看看。」

  王忠強昏迷未醒,無法離開會所,我只能寄希望於劉書義,讓他說服對方不要報警。

  我坐在屋裡守著王忠強,聽門外動靜。

  劉書義似乎與對面包廂的人認識,簡單幾句便將這件事處理了。

  當然,我也就欠劉書義一個人情。

  劉書義並未把人情當回事兒,而我卻不禁眉頭緊鎖。

  常言道,最難償還得便是人情債,有些債即便搭上性命也不足以償還。相比於人情債,我更願意劉書義用金錢解決問題。

  然而從劉書義和那人的對話來看,對方並非缺錢之人。

  既然人情債已定,我也就不再過多糾結,只願這個虧欠不會太大,不至於讓自己難以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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