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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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西屋的房樑上。

  我爺用一根頭髮絲將其懸在了房梁中間兒的位置上,垂落下來的刀尖指著地面上,偶爾轉動好似有刺骨的寒意扎在了我的心尖兒上。

  「好刀。」

  我不懂刀的優劣,但我頭一次見到坐地虎卻知道這無疑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器,因為打我眼睛落在上頭的第一眼,就感覺到雙目被刺痛。

  那鋒銳的光芒似乎能夠輕易的洞穿我的胸膛一般。

  抓住它,拿下它。

  心中有一個聲音瘋狂的大叫,我鬼使神差的向上伸出了手,任憑鋒銳的刀尖碰觸皮膚流淌出了鮮血也依舊毫無所覺。

  我如同夢魘了一般。

  而就在我的手掌握住了坐地虎的瞬間。

  嘩啦啦啦。

  我家西屋的房子門扇,窗子,就連屋裡都開始莫名的震動起來。

  分明今日萬里無雲,天上的圓月出了三千里,亮堂堂的晃眼睛,可我的手指碰觸刀身卻好似有一股強烈的歪風吹動,將整個屋裡都吹得一片狼藉。

  「唔。」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怪風嚇了一跳,連忙去捂住自己的嘴巴,但聲音還是不受控制一般的叫了出來,因為那風涼颼颼的吹在我的後脖頸子上,讓我忍不住心中一寒。

  連心跳都漏跳了幾拍。

  「哪裡來的邪風。」

  等到心情稍微回落了一番,我這才暗罵了一句自己大驚小怪。

  不過是一陣風而已,差點沒把我嚇得小心肝都跳了出來,只是我伸手往脖子後頭一抹,一陣突然的刺痛,讓我感覺到後背的脊樑一陣酥麻,好似下半身都不聽使喚了。

  該不是吹了邪風吧。

  可我這嘀咕聲還沒落下,忽然小院裡傳來了一陣稀碎的腳步聲。

  我聽著一驚,以為是我爺回來了,但隨即卻搖頭放棄了這個想法,我爺這祭刀是按時辰走的,他每年都是子時將起的時候離家,然後在子時末尾的時候回來,大概兩個小時,多年來從未有過差錯。

  所以我才敢壯著膽子來偷這一把座山虎。

  其實我本來也沒打算琢磨什麼,主要是心裡的聲音在作怪,另外就是我爺越是藏著掖著我越是想要看一看這兩把稀罕的跟寶貝是的陰陽刀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難不成是我家裡進了賊偷兒了?

  我越想越有可能,因為往年來我家踩盤子的過江龍可不少,不過隨著頭兩年我爺九人擡棺上山巔的事兒給壓著,早已沒什麼不開眼的來招惹我們爺倆了。

  於是,我手裡頭攥著座山虎躡手躡腳的退出了西屋,然後悄悄朝著院子裡瞧。

  第一眼,啥也沒有。

  院子裡空空蕩蕩的,安靜的連蛐蛐鍋鍋都沒叫上一嗓子。

  沒人?

  我正犯嘀咕,可偏在這時候,腳步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我聽的很清楚,這腳步聲細細碎碎,近在遲尺,於是我下意識的低頭朝著身前望了一眼,可就是這一喊,我的眼睛瞪得老大,心跳都險些停滯住了。

  因為我身前不遠的地方,正有一雙鞋邁著前後腳在我身前啪啪啪的走個不停,這是一雙女人的鞋。

  白底兒,黑面兒,紅繡花。

  這是一雙繡花鞋。

  講真的,就算我是個傻大膽猛的見到了這一幕腦子也是突突了一下。因為我們這一片吧,有說法,出門見鞋,就是見了邪祟,因為鞋和邪同音。

  而這一雙自己會動的繡花鞋停在我跟前,我哪裡還不知道我這是碰見了髒東西,講道理,若是真碰到了個賊偷,那我二十來歲的棒小伙子就算明知道不敵也得上前去跟他盤盤道,可這玩意就是一雙女人鞋,明顯是髒東西,我哪裡能不怕?

  我連忙後退,砰的一聲就將房門給關緊了。

  心中還在後悔,我後悔為啥非要今天去打我爺的這兩把刀的主意,我要是早早睡下的話是不是就沒這事兒了?

  砰砰砰。

  門板被踹的砰砰響,就好像有人在踹著大門是的。

  可我壓根就不敢開。

  我只能死命的抵住房門,生怕那玩意會從外頭衝進來找我索命,足足好一會,繡花鞋踹門的聲音才弱了起來。


  我剛剛送了一口氣,然後就覺得房樑上有什麼東西落在了我的額頭上。

  黏糊糊,濕漉漉的好像是什麼液體。

  我抹了一把,下意識的擡頭望去,卻見到烏漆嘛黑的房頂上有什麼東西趴在了房樑上,而落在我額頭上的液體就是那玩意滴落下來的。

  我心中頓時升起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然後,我猛的定睛一望,這一下我看清了,趴在房樑上的東西是一個人性的生物,之所以說是生物,因為除了和人形相似之外,壓根就和人沒多大關係。

  獠牙,尖嘴,細密的青色鱗片遍布在它恐怖的臉上,裂開的大嘴如同是裂口一樣,一直蔓延到耳後根。

  它有四雙眼睛,兩綠兩紅,正盯著我發出如同蛇類吐信的嘶嘶聲音。

  我看得清,勉強看出它的身上披著一件大紅色的衣服,好像是古代嫁娶的喜服,之所以難以分辨,是因為那喜服骯髒不堪,十分破爛。

  而最重要的,

  是它,沒有腳。

  可這時候,我已經來不及去考慮許多了。

  我是做夢也沒想到,門口有一雙沒有人穿自己會動的繡花鞋也就算了,啥時候這些個髒東西竟然鑽進了我們家的屋裡來了?

  以前我怎麼沒碰到。

  前有狼,後有虎,怕是說的就是我這種情況。

  但這他媽都不是關鍵,我自負沒本事對付這些東西,我得跑,我還不想這麼早就英年早逝,所以,本著事有兩害取其輕的原則,我猛的拉開了門戶,大腳就邁了出去。

  因為我覺得,門口的黑色繡花鞋再邪性怕是也邪性不過裡頭張著鱗片四個眼珠子的東西。

  下意識的,我攥緊了手中的座山虎。

  咬牙閉眼,然後憑空揮舞著尖刀就往外沖,我不敢看,更不敢想,我只覺得自己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腳下一個趔趄,脫力一般就倒在了地上。

  我大口大口的喘氣,回頭一看,那兩個髒東西已經不見了蹤影,可我沒來得及鬆口氣呢,就覺得有點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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