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 驚聞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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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門關外,蕭元徹大營。

  蕭元徹的大軍已經圍困天門關近十日了,但蕭元徹聽從了郭白衣和蘇凌計策,對於天門關,只是圍而不攻,一則,郭白衣料定,區區一個天門關,能有多少糧草為繼呢,想來堅持不了太久。

  一旦糧草斷絕,天門關內的守軍將不戰自亂,到時候,蕭元徹可以不費一兵一卒,輕而易舉的拿下天門關。

  另外,蘇凌與蕭元徹和郭白衣定計,以苦肉計潛入陰陽教之前,說得清楚明白,攻下天門關的關鍵不在剿滅天門關守軍,而在於覆滅陰陽教。

  但陰陽教古怪,勢力未知,但渤海地界,百姓之中,十之八九皆是陰陽教的信徒,再加上世人皆言,陰陽教機關重重,教中弟子不計其數,易守而難攻。加上地處大山最高處,所用兵力有限。大軍貿然攻伐,勝負難料。

  所以,蘇凌千叮嚀萬囑咐,自己沒有傳回可以攻打天門關的消息之前,切不可輕舉妄動。

  蕭元徹也曾問過蘇凌,如今正值隆冬,大軍曠野紮營,對大軍的生存都是一個考驗,所以,對天門關圍而不攻可以,但是不宜久拖。

  蘇凌臨行前,胸有成竹地給了蕭元徹一個期限十日。十日內,自己傳回消息,便說明陰陽教的難題已經解決,蕭元徹可以毫無顧忌地直攻天門,若十日內自己仍未傳出消息,那就由蕭元徹自己決斷了。

  大軍中軍大帳,夜。

  蕭元徹的大營十分少見的沒有謀臣和武將。整個大帳之內竟顯得有些空曠無聲。

  大帳的深處,放著一個寬大的桌案,桌案上放著許多書冊,有的翻開,有的摞在一起嗎,堆得很高,顯得有些雜亂無章。

  桌案的另一側,放著一盞蠟燈,燭光跳動,畢畢剝剝的聲音將整個大帳襯托得更為安靜。

  蕭元徹正仰面躺靠在桌案後的一張長椅上,臉上倒扣著一冊書卷,將他的整張臉全部遮擋,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他就這樣仰躺著,一動不動,仿佛睡著了。

  長椅旁邊,一盆炭火爐,燒的正旺。

  其實,只有蕭元徹自己知道,他根本沒有睡。

  不只是今晚,他已經連續兩個晚上沒有闔眼了。

  無它,心緒煩亂,根本睡不著。

  此刻,他只是用書冊遮擋著帳內的燭光,閉目養神。

  光線暗了,才能逼自己煩亂的心緒勉強的安定下來,才能冷靜的想一想,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還有接下來,自己究竟該怎麼做。

  現如今,已經有兩件事的走向大大出乎了蕭元徹和郭白衣的預料了。

  其一,蕭元徹大軍圍困天門,原打算將天門關困上幾日,等到他們糧草斷絕,必生亂象,到時候自然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可是,天門關守軍的頑強和耐力,遠遠的超出了自己得預想。

  整整八日,天門關的守軍不但沒有絲毫的投降鬆懈之意,更在守關副將軍周昶的指揮下,主動出擊了數次。

  雖然沒有占到半點便宜,也把蕭元徹大軍襲擾得有些不勝其煩。

  除了這些,令蕭元徹沒有預料到的是,八天圍城,這天門關並未出現他們預想的糧草難以為繼,軍心不穩的狀況。

  相反的,從抓住的天門關兵卒俘虜的口中得知,天門關的糧草充足,打算要跟蕭元徹的大軍死磕到底。

  若是一個俘虜這樣說,蕭元徹也定不會放在心上,有可能說的並非實情。

  可是只要抓著的俘虜,一審之下,皆是如此說。那這件事情便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因此,蕭元徹十分的煩悶。雖然不知道為何天門關有源源不斷的糧草,似乎消耗不完一般,但可以肯定的是,蕭元徹和蘇凌、郭白衣謀劃的第一點,想要拖死天門關的計策,宣告失敗。

  然而,這些對於蕭元徹來說,還不是最致命的。令蕭元徹最不安的是,蘇凌。

  準確的說是,蘇凌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沒有任何的消息了。

  除了前幾日,蘇凌用木鳥傳信給暗影司伯寧,上面詳述了有關天門關總督司韓驚戈的事情之外,從那日起到現在,音信皆無。

  這便是極不尋常的事情了。尤其是離著他們約定的十日之期越來越近了,那蘇凌卻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彷如石沉大海,沒有了任何蹤跡。

  蕭元徹已經命令伯寧將所有能用的暗影司成員,全部撒出去,打探蘇凌的消息,最好能夠聯絡上他。


  可是無奈,暗影司成員進得了天門關,卻是上不得元始峰。有一些好手僥倖上得元始峰,卻被阻在陰陽界牌坊之外。一旦靠近,機關埋伏,強弓硬弩齊發,根本就過不去。

  所以,整個暗影司的人全部被堵在元始峰前,進退不得,彷如沒頭的蒼蠅。

  起初,郭白衣還算鎮定自若,可是一連著幾日沒有蘇凌的消息,正面戰場也沒有達到他們想要的戰略目的,郭白衣也顯得不是那麼的從容了。

  這幾日,大會小會,蕭元徹召集了謀臣武將好幾次,可是也各抒己見,吵吵嚷嚷地沒個主意。

  反倒只能給自己添堵,索性蕭元徹乾脆就把他們都攆走了,自己一個人在帳中也還能靜一靜。

  就連郭白衣他也以讓他修養身體為由,沒有讓他前來。

  不知為何,蕭元徹心中開始隱隱的不安起來。

  這一次,所有謀劃的目的目前為止都沒有達到。尤其是蘇凌音信皆無。

  這是最反常的事情,也是從來沒有過的。

  蕭元徹心中總覺得,蘇凌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了,這個麻煩對蘇凌來說還不小,否則,蘇凌不可能看著約定的日期馬上就到,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音訊。

  蘇凌啊,你現在的情況到底怎樣了呢?

  若是兩日之後,你依舊沒有音訊,那我的大軍到底攻打不攻打天門關呢?

  蕭元徹正無比煩悶地想著,忽地聽到帳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這腳步聲極為匆忙,蕭元徹可以感覺到,這腳步聲是一路跑來的。

  蕭元徹心中一動,便覺著一個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聽聲音十分狼狽。

  蕭元徹以為是哪個不開眼的守衛如此,心中有些嗔怪,嗔道:「誰這麼毛毛躁躁的......沒有規矩啊!」

  來人聞言,先是一怔,方拱手道:「屬下......伯寧,參見主公!」

  蕭元徹聞聽是伯寧,剎那間翻身坐起,一把撤下蓋在臉上的書冊,盯著他急道:「伯寧......可是蘇凌他,有消息了?」

  不知為何,伯寧的神色雖然陰鷙,但卻有些不自然,仍舊喘息著,雖然可以感覺出,他在極力的克制著讓喘息的聲音不那麼大。

  「是......蘇凌......蘇長史有消息了!」伯寧一邊喘息,一邊支支吾吾地說道。

  「哈哈......這臭小子,總算還記得約定的時間,快,把消息拿來我看......」蕭元徹眉頭舒展,終於喜出望外道。

  可是不知為何,伯寧聽完蕭元徹這句話,臉色更是顯得頗為的不自然,手中雖然拿了一張字條,卻顯得猶猶豫豫的,似乎並不想讓蕭元徹看。

  蕭元徹也立刻發覺了今夜的伯寧有些反常,他這才臉色一沉,沉聲道:「伯寧......你這是怎麼了......沒聽到我說把消息呈上來麼......」

  伯寧眉頭一蹙,這才仗著膽子低聲道:「主公......主公真的要看這字條上的消息麼?」

  蕭元徹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廢話!我等了這許久,總算等來這小子的消息了,什麼真的假的,趕緊呈上來......」

  「屬下......屬下覺得,您還是先不要看的好......」伯寧吞吞吐吐的說完,頭一低,不敢與蕭元徹對視。

  蕭元徹心中一動,忽地狐疑地盯著伯寧,然後緩緩起身踱步到他近前,又凜凜地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怎麼越來越不曉事了......拿來!」

  說著,他沉著臉,將手伸到伯寧的近前。

  伯寧下意識地將那張字條朝一邊移了移,卻料想沒有辦法,只得一橫心,將字條放在了蕭元徹的掌中。

  蕭元徹這才不滿的哼了一聲,拿起那字條,展開看去。

  可是,他眼光落在那字條之上,只一剎那,整個人的身體便是一震,原本有些嗔怒的神情,驀地變得難以置信和震驚。

  緊接著,他眼睛猛地縮緊了,整個身體不由自主,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剎那間,他只覺得呼吸急促,喘不過氣來,整個人天旋地轉,臉色也慘白的難看。

  「額......!」

  蕭元徹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整個人一軟,再也支撐不住,向後栽倒。

  慌的伯寧大吼一聲道:「主公......主公啊!......」


  他急忙閃身,一把將蕭元徹攙扶住,旁邊就是一張椅子,順勢將蕭元徹扶坐在椅子上。

  蕭元徹呼吸急促,臉色從未有過的難看,整個人仿佛如遭重擊,胸口起起起伏伏。

  他強撐著抬起重如山的胳膊,再次將那張字條,放在眼前,盯著那字條上的字,仿佛不想放過任何的關鍵之處,死死地看著,看了一遍又一遍。

  每看一遍,他的身體顫抖得也愈加的厲害。

  耳中似乎轟鳴,整個頭顱劇痛無比,更覺得腦仁都是嗡嗡直響。

  他兀自強撐,似乎在確認自己萬一看錯了呢。

  可是,他忍著頭顱內翻江倒海的疼痛,將那字條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終於,他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那字條上只寫著簡短的幾個字:蘇凌暴露,死於陰陽教。

  可就是這短短的九個小字,卻如萬把鋼刀,插進了自己的眼睛和心上。

  下一刻,蕭元徹只覺得天崩地裂!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有誤!有誤!......不會的!」

  起初,蕭元徹的聲音嘶啞而低沉,說到最後,已然幾近嘶吼。

  伯寧身軀一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叩首道:「此消息是陰陽教傳出來的......現在怕是整個天門關都已經知曉了......咱們在元始峰的暗影司成員,收到這個消息後,也震驚不已,經過了許多次的確認,才.......」

  伯寧叩頭不止,顫聲道:「主公......這消息千真萬確,不會錯的!......不會錯的!」

  「你......!」蕭元徹忽地眼瞳充血,頭如炸了一般劇痛,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他忽地握手成拳,整個胳膊、脖子和頭上青筋暴起,艱難而痛苦地抵抗著那蝕骨的頭痛。

  然後,他用盡平生力氣,聲音嘶啞地大吼起來道:「快!快找郭白衣......讓他,速速......來見我!快!」

  ............

  郭白衣的身體自來到天門關外之後,雖然時好時壞,但總體上比之前要好上許多了。

  雖然曠野紮營,又是隆冬,天氣寒冷,但他的軍帳之內竟有四盆炭火爐,倒也暖和。

  加上在天門關下紮營,免了整日行軍的顛沛勞苦,所以,他這些日子倒也恢復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有了些精神。

  今夜蕭元徹不曾叫他前去,他倒也難得的清閒。他明白蕭元徹是煩心戰事和蘇凌,自己躲清閒而已。

  因此郭白衣倒也明白,自己不去蕭元徹那裡,也算不觸他的霉頭兒。

  此時,郭白衣正搬了把椅子,坐在離著帳簾不遠的地方。

  今夜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風也不甚冷,他坐在椅子上,望著簾外漫天的星河,怔怔地想著什麼。

  卻在這時,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朝著自己的帳子來了。

  郭白衣收回眼光,朝著前面軍營的路上看去,卻見一人舉著火把,如風似火的朝自己的方向跑來。

  也許是那人跑的太快,那火把上的火焰都拉的很長,閃爍不斷。

  郭白衣的眉頭驀地蹙了起來。

  卻見那人疾跑而至,顧不得平復氣息,朝著郭白衣單膝跪地,拱手急道:「祭酒!祭酒......丞相詔您速去見他!.......請祭酒莫要耽擱,隨屬下即刻前往!」

  郭白衣心中一凜,看眼前這送信的小校神色慌張,氣喘吁吁,一臉的變毛變色,他下意識的以為是蕭元徹頭疾復發,顫聲急道:「我問你......主公深夜喚我......到底何事,難道是主公頭疾......」

  未等郭白衣說完,那小校卻截過話道:「不不不......不是主公,是......是蘇凌,蘇長史他......」

  郭白衣心中又是一凜,疾道:「蘇凌?......可是他傳回消息了?」

  那小校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將一張字條遞到郭白衣面前道:「丞相吩咐,祭酒若有相問,可先看看這字條上寫了什麼!」

  郭白衣狐疑的看了小校一眼,這才接過那張字條,展開看去。

  可是,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大變,拿著那張字條的手連帶著整個身體劇烈的顫動起來。


  「蘇......蘇凌他......死了!?」郭白衣身體一軟,整個人竟難以控制,身體忽的一下,從椅子上跌滑而出,結結實實的撲倒在地上。

  「嘭——」的一聲,震起地上的塵土,滌盪四散。

  饒是如此,他的手還顫抖著,死死地捏著手中的字條。

  那字條上的內容,跟蕭元徹所看到的一模一樣:蘇凌暴露,死於陰陽教。

  「祭酒!祭酒......!」那小校大驚,疾衝過來,卻是扶不動撲倒在地上的郭白衣。

  郭白衣二目圓睜,臉無人色,忽地大叫一聲:「蘇凌......蘇凌啊......痛煞我也!......」

  「噗——」一口血噴了出來。

  那小校頓時慌了神,大聲吼道:「來人!快來人!......」

  可只喊了這一句,郭白衣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聲嘶力竭地低吼道:「喊什麼!要讓此事,盡人皆知麼!住口!......」

  嚇得那小校趕緊閉口,可還是一臉擔憂地看向郭白衣。

  郭白衣趴倒在地上,拼命地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此時此刻,危急關頭,自己不能先亂了。

  「主公......主公現在如何?......」郭白衣忽地顫聲問道。

  「丞相......不太好......雖然看起來比祭酒的情形好上一些,但屬下看得出,丞相也十分的痛苦,只是勉力支撐罷了......伯寧大人正在丞相大帳之中!」那小校趕緊回答道。

  郭白衣聞聽伯寧亦在,心中稍安,這才冷冽地看著那小校道:「主公的情況......還有蘇凌的消息,這些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若膽敢透露半分.......」

  「屬下......惟死!」那小校趕緊抱拳正色道。

  郭白衣的氣息方平息了一陣,他極速地在心中暗忖。

  如今蘇凌死了的消息,整個軍中還未傳開,可是主公蕭元徹已然知道了,他多年的沉疴頭疾發作,情形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蘇凌死於陰陽教之事傳開,整個大軍必將軍心不穩。

  雖然蘇凌在軍中的影響有限,但總免不了居心叵測之輩拿這個做文章。

  還有,一旦主公蕭元徹頭疾復發的事情傳揚開去,整個大軍的軍心將更雪上加霜。

  除了這些,蘇凌和蕭元徹的事情一旦傳開,灞城蕭箋舒,龍台清流保皇,渤海沈濟舟都將蠢蠢而動,到時候形勢必將逆轉啊!

  想到這裡,郭白衣更覺得五內俱焚,心賽油烹。

  眼下,最關鍵的是蕭元徹,主公不能有事,一旦主公再出什麼事,真就無力回天了。

  我要打起精神,先見過主公,勸他放下悲痛,好主持大局。

  郭白衣你不能亂,你不亂主公才會安然無恙,主公安,大局方安!

  郭白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驀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沉聲道:「你......扶我起來!」

  那小校趕緊用力地將郭白衣扶起來。

  郭白衣又坐在椅子上,來不及喘息,又道:「你現在去尋.......夏......不,張士佑將軍前來,我有話說,說完,我自去見主公!」

  「可主公說了,讓您速去見他!」小校有些為難。

  郭白衣稍作沉吟,忽地看著小校道:「你叫什麼,何方人士,家中還有誰?」

  小校有些不解道:「屬下李通,就是京都人士,家中還有一個老娘和幼弟......屬下乃是下等兵卒,家人也屬賤籍......」

  未等他說完,郭白衣驀地朗聲道:「從現在開始,李通升上等兵營百夫長!家中一應人等,皆脫賤籍,大軍班師後,可出賤民坊,在平民坊居住!......」

  那小校聞言,震驚無比,卻又感激無比,撲通跪地道:「屬下李通,多謝祭酒大恩大德,肝腦塗地,願效死力!」

  郭白衣看著他道:「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

  「屬下定然不會辜負祭酒!」那小校神情堅毅,抱拳正色道。

  「好!你即刻去見張蹈逸將軍,協助張將軍暗中節制中領軍軍營......一切都要暗中進行,切不可驚動了許驚虎!還有......若是事情有變,你,一個人親自去尋黃奎甲將軍,此乃我祭酒的官印,你交給黃奎甲,讓他的憾天衛協助張蹈逸將軍,若有人不服從張將軍的節制,可先斬後奏!」郭白衣雖然說得急,但一字一句,說得清晰鄭重。

  那小校李通神情一凜,鄭重接過祭酒官印,抱拳道:「屬下李通,粉身碎骨,亦要完成祭酒所託!屬下去了......祭酒,您一定要保重啊!」

  說著,李通轉身去了。

  待李通走後,郭白衣這才朗聲道:「來人!扶我去見主公!......」

  營帳後轉出兩名兵卒,攙扶了郭白衣,踉踉蹌蹌地朝著中軍大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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