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槍修和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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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槍修和姬公子

  「多謝師父!」

  蘇衍眼底湧現狂喜之色。

  他以往最篤信自己的劍——劍修多少有點犟種,認定自己的劍術最好,沒這心氣的修士便是入了劍道,也只是能把劍揮好而已,並無劍意在其中。這時,卻第一次希望從師父那學得別的法術,無論什麼都好,只要能勝過渡星河,他都願意學。

  「幻術對她沒用,她似乎也有自己獨特的方法能夠破開空間限制。」

  「這一招是我在遊歷時學到的,平時用不著,馭火劍也不喜歡,剛好你也帶火靈根,讓你試試。」

  一恍神,劍譜便落在了蘇衍的手裡。

  火毒噬心劍。

  見到毒字,蘇衍面露遲疑之色:「我們九陽宗在比試上用毒,是不是不太好?」

  這些日子來,倒不全然沒人用毒。

  在仙盟大比中,用毒是合規的,只是不能使用解不了的死毒,且使用的大多是名不經傳的小宗門,仙盟邊角料。

  堂堂九陽宗親傳弟子,用毒?

  蘇衍面子上有點過不去:「我不是嫌棄師父教我的,只是怕即使贏了,也會被她拿住把柄,說我們九陽宗贏得不光彩,給師父你抹黑。我的個人聲譽不值一文,師父的清譽卻重若萬金。」

  即使是親密如明梔師妹,也沒見到過蘇師兄這麼高情商的一面。

  他高冷孤傲不似作偽,但在師父面前立刻切換高情商人格。

  「這毒並非在外尋找的毒物,是和你自身火靈性結合催生出的火毒,結合催血法使用,可攻其不備。在同階戰鬥之中,一息的經脈阻滯就足夠分出勝負了。」

  元明並不看他,踩在問心崖的積雪上,周身白衣的他唯獨腰間的馭火劍艷紅灼目,令蘇衍不敢直視,只低著頭,靜聽師父的吩咐:

  「若是渡星河中了毒,你都不是她對手的話,那為師也幫不到你別的了。」

  蘇衍心中一凜:「徒兒明白。」

  他足足等了十分鐘沒有新的動靜後,才敢抬起頭來。

  周圍已經見不到師父的蹤影,蘇衍才長吁一口氣,迫不及待地翻閱起手上新得的劍譜來,哪裡還有方才話中的嫌棄之意?

  在粗略地把劍譜看完一遍後,蘇衍的想法變了。

  原本,他隱隱有些害怕和渡星河一塊兒站到擂台之上。

  現在有了把握,他信心大增:

  「我要在擂台上,打敗渡星河,洗刷九陽宗受到的屈辱!」

  ……

  和蘇衍想的義憤填膺不一樣,九陽宗的高層並未覺得多麼屈辱。

  說來,本就是元明尊者問心崖門下鬧出的事兒,是元明和他的親傳弟子們做得不對,埋沒了一個天才。他們宗門規模龐大,制度規章都明晰,更不會去特意欺負其中一個弟子,出了這種識人不清的事兒,內部已經罰過元明了——

  當然,是自罰三杯的那種罰法。

  看在元明本人境達元嬰,他們自然不會為著錯失一個金丹修士重罰於他,只是再有靈根好天賦佳的弟子,不往問心崖上送便是,讓他自個安心練劍,他不適合帶徒弟。

  總之,九陽宗覺得自己問心無愧。

  他們還很想把渡星河迎回來,換個師父便是。

  這回定然好好教,資源也比著親傳弟子那一檔來給。

  「——你們長老是這麼說的,師妹你自己想的呢?若是修習劍道,九陽宗的確是最好的去處,你不喜歡的那些人,日後也多的是機會和他們比試。」

  鄭天路說。

  他這回來仙盟大比,妙火門的門主也曉得,剛好托他親自把一個密盒交給九陽宗的宗主。

  因著這層關係,九陽宗的高層認定了鄭天路就是妙火門的代表,也跟他試探了一下渡星河的歸屬問題。

  渡星河意外:「我以為你很討厭九陽宗。」

  「我討厭九陽宗幹什麼?它是妙火門的大客戶,我不喜歡它是因為他們欺負你,但他們給出的條件很有誠意,我只從你的利益考慮。」

  的確不能全說是九陽宗的錯。

  九陽宗很大,曾經的渡星河很小,這座龐然大物用不著特意欺凌一隻蟻螻,說到底還給了曾是街童的她飯碗,養活了她,是問心崖上的師徒不當人:「如果你選擇回去,除了元明外,所有長老都歡迎你當他的親傳弟子。宗門內的修煉資源是有限的,你越有出息,問心崖能分到的就越少,他們……特別是那個鼻孔長在頭上的,肯定不願意見到你回來。」


  鼻孔長在頭上。

  鄭天路不認識蘇衍,但他這麼描述,她腦海里就立刻出現他盛氣凌人的面孔。

  「師兄說的,好像我不回去九陽宗都是吃虧了。」

  「是啊,回去奪回你應得的一切!」

  鄭天路理直氣壯地說:「以你的天賦,在九陽宗就該以親傳弟子最高規格的標準來培養你,你只是去拿回曾經該屬於你的東西而已。」

  換了天品房後,居住環境寬敞了許多。

  鄭天路是他們一行人之中最講究生活品質的,廳里甚至點起了線香,漫開溫暖的甜香,有使人心神放鬆之效。

  渡星河頷首:「於情於理我都該回去。」

  「那……」

  「勞煩師兄幫我跟九陽宗轉達一下,我跟九陽宗解開了誤會,日後在修煉途上再有進境,也不是為著在昔日宗門面前證明什麼——我覺得我在仙盟大比上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足以證明,不是我沒天賦,不是我不努力,是問心崖沒眼光。」

  她放下茶盞,薄辱挽起淡笑:「至於回宗之事,就不必再提了。當個自由的散修挺好的。」

  其實論年紀,兩人差不了多少。

  但鄭天路在心底承認,他在師妹面前,是更像小孩兒的那一個。

  「不是賭氣,只是我覺得當散修更好。」

  「如果要享受九陽宗親傳弟子的待遇,必然有隨之而來的義務,我都當了這麼久的散修,就像做了大半輩子的孤兒,現在才叫我回去父慈子孝……沒那感覺了,讓我為師兄你擋刀可以,給他們擋,做不到。」

  渡星河撐著臉頰,笑睞他一眼。

  「好端端的,怎麼還哄起師兄來了。」

  鄭天路被她說得臉熱。

  他師妹身上有股浪跡天涯的瀟灑俠氣,原以為她什麼也不在乎,偏偏偶爾說一句真摯的話,冷不丁地暖人心肺。

  唉,有這樣的師妹,怎麼疼都不夠!

  「我先給師父擋。」心月嘀咕。

  「啥啥啥,擋什麼?我也來我也來。」這是壓根沒聽他們聊正事,單純來湊熱鬧的參水。

  在場唯一沒說話的,就是佇立在牆壁當裝飾的天笑了。

  渡星河才望他一眼,他揚眸:「給錢就擋。」

  對於渡星河婉拒回宗之事,九陽宗高層自是滿心遺憾,好在鄭天路拿出了他三寸不爛之舌,讓他們相信誤會已經徹底解開,哪怕她不回宗,和九陽宗也比和其他宗門親近些許。

  鄭天路想,他總得做些力能所及的事兒,來幫助師妹。

  托他的福,說要尋法子打壓她的聲音在九陽宗高層徹底消失了。

  問心崖上亦知此事。

  蘇衍和虞秋竹都淡淡地應了下來,內心怎麼想的,則無人得知。

  明梔裝作滿心歡喜的模樣應下,背地裡更犯愁了——她覺得自己和渡星河是不死不休的私人恩怨,如今連宗門都不再站在渡星河的對立面,她該何去何從?

  最讓副宗主驚訝的,是薛宴光的反應——

  聽完來人的話後,他啊的一聲:「好的,但我們問心崖上從來沒有過叫這個名字的人,我也不認識,談不上與她針鋒相對。」

  面對追問,薛宴光也是故左右而言他,並且刻意迴避說出渡星河的名字。

  副宗主聽罷回復,氣結:「元明怎麼教的徒弟,小薛本來也是極出色的修煉苗子,在大比上受到打擊入了岔路也不去指點教導他,就讓他鑽牛角尖不出來了!?」

  修士想岔了,著相了,在修煉路途上都是不鮮見的事兒。

  散修只能靠自己想開,或者開悟。

  有師父的,師=父就該肩負起領路的責任。

  副宗主不忍看到薛宴光再頹唐下去,親自指了另一位弟子去開解他。

  而每次抽選對手,明梔都無比緊張。

  千萬不要抽到渡星河!千萬不要抽到渡星河!

  她是沒抽到渡星河,可當看清在擂台上的人時,面上不禁一驚。

  ——她抽到了心月。

  明梔記得這個總是跟在渡星河身邊的修士,對渡星河言聽計從。


  「我記得你很擅長幻術,還是個會音律的修士,」明梔輕盈地跳上擂台:「我是九陽宗的劍修明梔,希望我們能夠來一場精彩的對決。」

  她飽含善意的笑容,換來的只是心月的冰冷一瞥。

  明梔暗暗滿意。

  就要這種效果,就要讓大家覺得渡星河的人沒禮貌,尖酸刻薄!

  「我是渡心月,請賜教。」

  話音剛落,擂台的四面結界便立了起來

  明梔這麼怕碰上渡星河,一來是二人境界有別,二來則是她的法器帶有致幻效果,卻對渡星河不起效。

  對旁人,明梔還真沒這麼怕。

  好歹,她也是元明尊者座下最得寵的親傳弟子啊!

  樂聲未起,暗香已至。

  明梔素手一抖,腕上的梔子花環緩緩亮起光芒,香氣籠罩的剎那,心月所見的周遭亦產生巨大的變化。

  這裡不再是仙盟大比的百擂現場,而是回到了一頂轎子裡。

  那頂運送玄朝秀女的轎子之中,她挑起帘子往外一看,便遭到運送官員的喝斥。

  見心月面上出現了茫色,明梔暗自得意,提劍便上。

  鐺!

  電光石火之間,心月的手臂擋下了這一劍。

  「不可能!怎麼會?」

  明梔瞪大眼,失聲道。

  第一句是驚訝心月如此之快就從心中最恐懼的場景中掙脫出來。

  第二句是她的劍沒弱到能讓器修抬手擋下。

  下一刻,心月的眼就恢復清明:「你選的幻象不太好,那的確是我最恐懼的時候,只不過——」

  她反手握住劍刃,另一隻手吹起骨鳳簫。

  得虧師父給她選的樂器,只用單手就能吹奏。

  當陰森可怖的幽靡之音響起時,冷汗頃刻攀滿明梔的後背和頸項,使她劍勢遲滯,只聽得心月接著說:「我挑開帘子之後,見到的是我師父。」

  見到師父,還有什麼好在幻象里迷失的?

  心月一下子就從幻境裡清醒過來,想起自己正在和師父的舊仇人比試,決不能丟了師父的臉面。

  就這千鈞一髮之際,她擋下了明梔的劍。

  懼意流經明梔的全身,在極度的恐懼之下,她忍不住說出了心裡話:「師父師父……字字句句不離師父,你在她旁邊,不過是她的一條狗罷了!你就給她當一輩子的狗吧!」

  她自以為說出了很有攻擊性的話。

  偏偏見到眼前的心月唇角微揚:「沒想到你也會說點中聽的話。」

  明梔錯愕。

  到底本身天資絕佳,又有元明尊者悉心栽培,她身上能應急使用的法器和符咒比尋常修士多,很快暫且將懼意壓下,提劍與她戰了起來。

  原以為是個只會吹簫的器修,不料也會幾招劍術。

  師父給她的《霓裳劍經》,心月未敢有一日懈怠,只是到底實戰的機會不如師父多,甚至沒有長年專門練劍的明梔用得好,不到

  十招的交鋒,心月就知道若論近戰和劍術,自己不是她的對手。

  但是,師父除了劍術外,還教了她一招。

  在十五招的交鋒後,明梔已窺見對方的劍招漏洞,和微喘的劇烈呼息,她心中得意,纏繞著梔子花朵和水流的長劍向她肩膀襲去,只要心月閃躲,她便能以更加密不透風的劍勢將她擊敗。

  但,心月不僅沒有躲。

  她背後浮現蝴蝶翅膀狀的紫色幻霧,將她整個人往上一托,助她徑直投向明梔的「懷抱」,同時也硬生生吃下了這一劍!

  在所有人錯愕的注視下,鮮血直流!

  可心月就像絲毫不受影響似的,藉機與明梔貼得更近,找准機會哼唱起《迷神音》的節拍,在幾乎是一個擁抱的近距離下,迷神音帶來的影響足以讓明梔渾身顫抖,竟是被心月找到了一劍將她腰腹洞穿的機會!

  怎麼會?

  她沒感覺的嗎?

  先是徒手抓住她的劍,接著那劍從心月的肩膀臂落足足一掌深,明梔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劍是不是自帶鎮痛效果了。


  「你輸了。」

  心月宣布。

  她在戰鬥中,想了起來,自己最擅長的並不是劍術,甚至也不是音律。

  在三人到處遊歷冒險時,她身處的生態位是輔助和治療,這也正是師父所需要的。

  短兵相接間,心月能夠同時做到止血、鎮痛以及淨化劍氣入體對她經脈的影響,那一劍劈在她身上,跟鬧著玩似的,她甚至能多挨兩劍。明梔雖然是水靈根,卻只學過一些簡單的治療法術,腰腹被洞穿後,腕上的梔子花環試圖修補她的傷處,卻被心月打入腰上的靈力所阻撓。

  一直到分出勝負,醫修走上擂台,她才收回自己的一絲靈力。

  「你連我師父的狗都打不過,就別再提我師父的名字了,」

  心月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將深入肩膀的劍拔出來,擲到地上:

  「你不配。」

  有醫修上前要看看她的傷口,她斂起方才的高傲神色,搖了搖頭:「謝謝,但是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語罷,一隻漂亮的小蝴蝶便在她的傷處蹁躚,深可見骨的猙獰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頃刻之間,除了曾濺出來的血跡外,竟是連疤痕都看不見了。

  心月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臉上濺到的血。

  自己的血就算了,居然還有敵人的血。

  一想到這,心月不禁有些噁心,使出一個小法術用清水洗淨臉上的血,才走向擂台下的渡星河。

  擂台上又瘋又狠的超凶小狗,在見到師父的剎那,立刻變得溫馴羞澀:「師父。」

  渡星河:「過來讓我看看還有哪裡受傷。」

  渡星河是這麼說,但心月想到自己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還染著大片血污,不禁自慚形穢:「我身上髒,師父。」

  「你又在說傻話。」

  渡星河一把將她逮過來,從上到下檢查一番,確定沒有別的傷口後才放開她。

  這時的心月哪裡還有擂台上的意氣風發?只剩下面紅耳赤了。

  劍靈納悶:

  「你檢查她?檢查出來能幹嗎,你的治療水平只能讓她在傷口上多長出兩隻手來。」

  它剛質疑完,就聽見這傻孩子低聲說:「我還挺喜歡被師父檢查的。」

  劍靈:「……」

  沒救了,早點埋了。

  渡星河根本沒想那麼多,見心月無事,才轉頭給她復盤起剛才的比試:「你的劍術是配備了肢後才開始認真練的,劍術差了點我不怪你,往後撿起來就好好練,好歹是我這個天才劍修的親傳徒弟呢。你也不想聽到別人說,明明是我的徒弟,劍術卻一點都不像我吧!」

  「是,差點丟了師父的臉。」心月乖乖反省

  劍靈更加納悶:

  「心月哪兒不像你了,這自傷八百傷敵一千的不要命打法,不是像足了你嗎?我看你們是一個印子裡出來的。」

  渡星河語塞。

  她只好轉移話題,問道:「明梔手上的法器,居然有致幻的效果?我看你有一剎那眼睛失焦了。」

  雙目失去固有焦點,是身陷幻術的明顯特徵之一。

  心月頷首,將在擂台上的遭遇敘述一遍。

  她沒忘記感謝師父:「幸好在幻境中見到了師父,才讓我那麼快在恐懼之中清醒過來。」

  那最黑暗的時光,是師父執意將她救了出來。

  「有師父在,我永遠不怕幻術。」

  師父就是她的錨點,有師父在,她這艘孤舟無論遇上多大的風浪,都有岸可依。

  渡星河拍了拍她的頭,不提這些揭她傷疤的事了。

  參水聽罷,說:「師姐說得不對,正因為有師父在,師姐才容易中幻術啊!」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他。

  「明梔是找錯方向了,要是她設立的幻象是師父把我們全遣散了,只留師姐一個,說要跟師姐關起門來過日子,再讓師姐過去抱抱……我覺著師姐一個時辰也未必能從幻境裡清醒過來。」

  聽完,心月別開臉,並不承認。

  只是光聽到參水描摹出來的場景,她就止不住地心生嚮往,偷偷開心。


  劍靈若有所思:「參水,你很有用幻術的天賦啊!」

  心月一把扣住參水的天靈蓋:

  「走,我們去演武場切磋切磋。」

  參水:「啊?師姐我錯了!」

  ……

  參水的求饒並未起效,甚至在演武場上和姜則蠻驚喜偶遇,給他來了一場車輪戰——

  儘管打,使勁打,受傷了有頂尖醫修師姐在旁邊等著治療。

  渡星河當樂子看了一會兒,也是心癮大起,起身尋找實力相當的修士切磋去。

  最方便湊手的,就是天笑了。

  只是兩人的切磋申請,遭到九陽宗工作人員的委婉拒絕:

  「兩位金丹修士的切磋,在下的建議是到附近尋一處空地,演武場上施展不開。」

  渡星河一想也是,便將隨身物品都交由心月看管,只帶著兩把劍和天笑飛到羲和園外的森林上方——出發之前,陪練價格和時長都算好了,全部由鄭天路支付。

  「我不用毒,只用劍,你用什麼都行。」渡星河把雪名握在手裡。

  天笑靜靜地看她一眼:「我也只有槍。」

  長槍一點,手中的長槍驟然電光瀰漫,隱隱有光點浮動。明明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周圍立時雷鳴電閃起來。

  明明只有一把長槍,卻在密集的攻勢下化作六道槍影,這多出來的五道與本體有著同樣強大的威能,強度甚至是增幅翻倍的提升。

  兩人打得熱火朝天,就連在羲和園中的修士,也感覺到了從遠處盪過來的靈力波動,納悶起來。

  得知是兩個金丹修士去切磋後,便有人坐不住,想去一觀究竟了。

  金丹切磋,能在近距離看看,也肯定能學到東西啊!

  只可惜待他們趕到時,兩邊已嗚金收兵了。

  「你比之前變強了許多,若是用上毒,我不一定能贏過你,」天笑頓了頓,想到自己是收了靈石來的,必須得說點什麼,便道:「你不用著急,我年紀比你大,戰鬥經驗比你豐富……」

  「我知道,」

  渡星河擺擺手,讓他打住這笨拙的安慰:「我是爭強好勝的心強了點,但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想想她築基巔峰時,天笑就是結丹巔峰了。

  雖然說突破金丹是後來的事,但天笑長年累月的打手生涯里,經歷的戰鬥場合肯定比她多,她輸得不冤,只是:

  「下次,我會贏的!」

  她在重劍上坐下,被電得焦黑的發尾微微捲曲起來,活像闖禍後仍活力滿滿的小女巫。

  劍靈:「喂喂,御劍飛行沒有坐著飛的。」

  「我不僅坐著飛,我還可以躺著飛。」

  仗著重劍好大一把,渡星河側臥下去,底下便是萬丈高空。

  聞風而至的修士見狀不免失望:「不打了嗎?」

  「不打了,下回開打之前早點通知各位。」

  錯失觀戰良機,眾人嘆氣惋惜。

  就在這時,天笑去而復返,手上拿著一兜回收的留影石:「我早就考慮到了大家會有觀戰需求,在周圍備下了一批留影石。數量有限,欲購從速。」

  渡星河:「……啊?」

  渡星河:「原來你開打之前消失了一陣子,是去布置留影石!?」

  她錯愕不已。

  沒想到世間還有此等生財有道之人。

  「賺點外快罷了,」天笑道,轉頭向御劍飛過來想購買的修士說:「購買留影石的加五百靈石,我明天贈送一個我親自解說對戰細節的錄像。」

  金丹修士親自解說!

  這加價貴嗎?

  貴啊!

  但願意掏腰包的修士居然不少,也有人抱怨:「我不如讓我師父給我解說,我師父也是金丹真人。」

  「那你讓你師父解說去,我不阻止。」

  天笑淡淡道。

  過一會兒,那人還是過來加購了。

  他算好帳,把一半靈石給渡星河:「這部份是你的。」

  渡星河意外:「我也有?我還以為以你的性子,會全部收歸己有。」

  她話音才落,對方沉默不語地盯她一會:「你是我的長期客戶,我不會讓你吃虧……我只賺該賺的。」

  好吧,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說是這麼說,渡星河將靈石收下時,清楚地見到天笑那沒被面具所遮掩的臉龐現出心疼不舍之色,甚至把臉別開了去,不忍再看。

  她頗感有趣,故意收得慢吞吞的,多欣賞了一會兒他的表情。

  待她將靈石收入儲物戒後,沒了見得著的靈石,天笑的神情立刻恢復如常。

  兩人的全程切磋內容在論道版塊上流行一時。

  也許在仙盟大比的高壓下,修士也需要一點娛樂來放鬆緊繃著的精神,於是除出兩人的實力外,討論的,便是嗑到了兩人——

  【槍修和姬公子,誰才是渡星河的道侶?進來投票】

  【渡星河的道侶不是她徒弟?那個叫渡心月的】

  【渡星河不許有道侶!!她難道一定要喜歡男的嗎?女修不行嗎?】

  最後一條論道是匿名發表的。

  但在評論里有人指出,多半是幻靈宗的羅剎雅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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