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蘇衍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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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蘇衍慘敗

  看著論道版塊上的議論,渡星河才對「自己不再是無名之輩」有了深刻的認知——

  當然,平雲大陸很大,也就借著仙盟大比和曾經的丹道大會,她的名字才頻繁地出現在人前,多的是平時極少露面的高手,她的實力都不值得人家忌憚的,能得一句後生可畏,此子天資不錯的評價已屬萬幸。

  「師父在看什麼?」

  參水探頭探腦。

  渡星河便把玉牒展示給他看:「你自己不是也有一塊?非得來看我的。」

  參水最愛看熱鬧,她還以為他會第一時間關注玉牒消息。

  「我是見師父看得入神才來看看的,平常不看,不敢看,看輒就是金丹期高手進來聊聊,築基跟結丹都不配發言了,毀我道心。」

  他做了個鬼臉,從玉牒的論道版塊上收回視線,嘖嘖:「他們還是太不了解我師父,甭管男修女修她都不喜歡,我師父只喜歡修煉。」

  渡星河竟無法反駁。

  她沉吟,取起床首擱著的劍:「見到金丹高手就毀你道心?你不是天天看著我?」

  「師父是師父,別人是別人。」

  參水看自有他的生存哲學。

  渡星河認為見過好的,見得多了,才曉得自己是個什麼水平,該往哪兒努力。前陣子遇上合體期的大能應蒼帝,亦不會打擊她的修煉勁頭——別人再強,是別人的事,能薅點羊毛就使勁薅,薅不著也沒關係。

  她從床上起身,去院子裡練劍的腳步一頓,回頭:「跟我這麼做沒關係,別人看玉牒時你別探頭探腦,小心挨打。」

  渡星河的這句話,很快應驗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滄衡子要在星河宮裡閉關,可又言道「上吊也要喘口氣」,在完成一個小周天后,他總會給自己尋些娛樂。

  可星河宮中,委實沒什麼好玩的。

  「叔叔叔叔!」

  「來跟我們玩嘛叔叔!求求叔叔了!我們過家家差一個角色!」

  滄衡子剛把煉器儀的火關掉,六個崽崽就聞風趕至,小猢猻似的挨個掛他身上,他一邊把人扒拉下去,一邊嘆氣:「差什麼角色?」

  崽崽們齊刷刷的說:「差個老太后!」

  她們玩過家家,內院裡多的太監跟宮女,就差個惡毒的老太后了。

  滄衡子無語,提起天璣的後領子,讓她們乖乖坐好。

  他心生一計:「你們想不想師父?」

  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他便說:「來,一起看看你們師父最近又在仙盟大比上鬧出什麼新鮮事兒,順便教你們認字兒。」

  「我不是文盲,我會寫自己的名字。」

  「我會背三字經!」

  在地宮裡上過一陣子學的崽崽們抗議。

  滄衡子橫豎只是找個理由讓她們安靜下來罷了,靈力激活玉牒,直接在論道版塊搜索她的名字。

  【渡星河的後宮人選盤點】

  【結丹修士抽到渡星河你就偷著樂吧,被金丹一劍打飛就老實了】

  【渡星河管管你徒弟!!!比試後從擂台回來耳朵里的樂聲一直沒消失,沮喪得連打坐都坐不直了】

  開陽的眼睛瞪得溜圓:「師父開後宮是什麼意思?」

  滄衡子:「呃……」

  滄衡子:「我們看點別的吧,這個小孩子不能看。」

  他快速打開其他論道題目,試圖讓孩子們忘記開後宮的事兒。

  在眾人都沒注意到的地方,一抹陰影悄無聲息地籠罩住了七人。

  比起開後宮的事兒,渡星河和那個雷靈根金丹修士的切磋更適合給孩子們看,那漫天的電光雷動果然一下子就俘虜了孩子們的心神,滄衡子也看得津津有味——果然,想看打戲還是得看劍修打,帶勁!

  「嘶,怎麼感覺周圍好冷……」

  滄衡子哆嗦了一下。

  到了該修煉的時辰,不用他催促,崽崽們就很自覺地從凳子下去,噠噠噠地到院子裡各自修行了。

  孩子們不在,滄衡子才嘿嘿一笑,打開那討論渡星河後宮的論道議題。


  他倒要看看,這孩子在仙盟大比開什麼後宮!

  會回復這議題的,幾乎沒有真正認識渡星河的人。

  只見她平常不苟言笑,總是冷冷淡淡地往那一站,身邊就有許多人繞著她轉,且態度都像是想得到她的歡心,乍看之下便很像開後宮。

  【那這不就是團寵嗎?】

  【怎麼說呢,你要說是團寵也不是不行,但我覺得她更像我鄉下的老太君,身邊不得有幾個小輩?】

  【像金丹真人座下的童男童女。】

  「哈哈哈哈哈!」

  最後一個形容把滄衡子看樂了,笑得前仰後合。

  「啊!」

  他笑得太過,椅子沒承住勢,整個人便往後倒,卻沒如他想像中摔在地上。

  一隻大手剛好扶住了滄衡子的椅背,而他則和應蒼帝四目相對。

  沉默良久。

  滄衡子:「你進來又不打聲招呼。」

  應蒼帝:「你好。」

  滄衡子:「是在你進來的那一刻,就該打招呼!不對!是你進來之前,得打招呼,得到我的允許,才能進來。」

  「我不要。」

  應蒼帝思考片刻,拒絕了。

  滄衡子的血壓一下子又上來了。

  但他們修行之人有一點就是好,實力差距代表一切,縱然應蒼帝有無理取鬧的地方……他實力強,那就占理,該他的。

  話雖如此,在見到應蒼帝理所當然地在旁邊坐下時,滄衡子的血壓還是保持著居高不下的症狀。

  陛下怎麼這麼招人恨呢!

  應蒼帝徐徐解釋道:「我不是故意不打招呼,是進來之後,才醞釀出打招呼的心境。」

  「打招呼還要醞釀?」

  滄衡子納悶。

  沒想到陛下面向他,隔著白緞都感覺得底下認真的目光:「要的。」

  「……好吧好吧。」

  滄衡子舉雙手投降:「那你又想跟我聊什麼?」

  「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當聽清陛下所求的內容時,滄衡子面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彷佛在問——

  陛下,你講的還是中文嗎?

  當應蒼帝再次重重點頭時,滄衡子才勉為其難地應了下來。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他只得立刻在玉牒上給渡星河發消息,好在她似乎在閒著,很快就回復了:「我在,怎麼了大師?」

  「你找金丹修士切磋,是覺得比試上面碰到的修士都太弱了是嗎?」

  「對。」

  「那我給你安排個很強的修士切磋?是我的朋友,保證點到為止,絕對武德。」

  「還有這種好事?」隔著玉牒,兩人都能感受到渡星河字裡行間的笑意:「好呀,不愧是煉器大師,人脈就是廣!你的那位朋友是什麼境界?」

  滄衡子:「合體期。」

  玉牒上方的正在輸入維持了很久很久。

  應蒼帝滿懷期盼地等待著回復。

  過了不知多久,渡星河才回覆:「大師,你寫的還是中文嗎?」

  滄衡子:「哈哈哈……」

  渡星河:「大師就別拿我逗悶子了,要是能得元嬰大能或者金丹巔峰指點實乃我之大幸,合體期的大能就不必了。」

  由於在荒漠時一本正經地告別了應蒼帝,她壓根就沒往陛下的方向去想。

  滄衡子周圍的氣溫驟然急降,放在煉器儀旁邊間綴的綠植甚至結起薄薄的一層霜,他心裡一咯噹:「也不用這麼難過吧,陛下……」

  陛下不說話了,就靜靜地坐著。

  不必變形,都已經很像一傘自閉蘑菇。

  他明明比他們都強,怎麼不跟他切磋,他也想被別人說這對很好嗑。

  滄衡子覺得他們後宮如何安排都不要緊。

  但能不能先把陛下安排過去——

  他的煉器室里多了一隻隱隱透出合體期威能的白蘑菇,真的很影響他煉製法器時的穩定性!


  ……

  十天比試,到最後一日。

  渡星河至今九勝,未嘗一敗。

  當手環最後一次亮起來,見沒遇到渡星河那邊的任何一個人,明梔才放下心頭大石。

  擂台上,是一張極可愛的小圓臉。

  「我是幻影宗的羅剎雅!」

  「九陽宗的明梔,請指教。」

  自報家門後,兩邊的氣氛都很好。

  羅剎雅再次化身為霧,在霧中給她架構幻象,暗中偷襲,殊不知明梔的法器梔子手環層層亮起後,竟有破幻反擊的能力,明梔才趁機使用雷爆符籙,在紫霧爆出陣陣血花,白光則護住明梔的心神,不被幻象所迷。

  直至將羅剎那的靈力耗費得無法保持霧形態,狼狽變回人形後,兩人再次戰作一團。

  霧會在水中消融,終究是明梔的水靈根更勝一籌,險險勝過羅剎雅。

  這一場比試,兩人的靈力幾乎耗盡了。

  明梔也靠著上品的符籙撐過不少險要之處,但激活符籙需要靠自身的靈力,越高品質的符籙所耗越是巨大,也變相使她難以堅持。

  無論是評審還是觀眾,都看出來二人的實力非常相近。

  勝負之分,就看誰臨場發揮好一點兒。

  「你比我想像中厲害啊!」羅剎雅驚訝,誇獎得很真誠。

  原本繃著臉的明梔也隨之緩了神色,正要道謝,羅剎雅就接著說:「我之前看你輸給渡心月,還以為你很弱呢!」

  明梔:「……」

  「看來渡心月是真比我強很多,」羅剎雅忿忿不平:「可惡啊!怪不得她更得星河姐的歡心。」

  一下子把明梔的兩個雷區踩完了。

  偏偏羅剎雅似無所覺,還上前來跟她握了握手才高高興興地走下擂台。

  而贏了比試的明梔卻有點笑不出來,深呼吸了兩遍才重新揚起笑臉,投奔到蘇衍身邊:「師兄!我贏啦!」

  她跑得太急,險些兒崴了腳。

  蘇衍伸手一把接住她,淡聲:「走路小心點。」

  「這不有師兄接著我嗎?」

  「總有我不在的時候。」

  「才不會呢,」明梔撅起嘴巴,蘇衍一待她冷淡,她就靠上去:「就算師兄要把我甩開,我也要粘著師兄,我來當師兄的隨身法器。」

  原本冰山似的蘇衍任她靠著,眉目漸漸和緩下來。

  他拜入九陽宗後,便是備受期待的天才劍修,和誰都淡淡的,只要他一擺起冷臉,旁人就會自覺地和他保持距離,不與他多話,偏偏明梔不怕他生氣,小甜餅似的,他也習慣了有她在身邊,見到她對別人熱情,反倒不習慣起來:「我帶著你,你少跟秦清越來往,」他一頓,找了個理由:「你們始終不是同一個宗門的。」

  明梔沒答應,找別的事情撒嬌糊弄過去了。

  蘇衍拍拍她的頭,看向遠處佇立在樹下,由不少人簇擁著的渡星河。

  鄭天路怕她冷了餓了,丹爐里不僅煉丹,更會烤一些由靈草所制的點心,既能恢復靈力又能甜甜嘴兒。

  渡星河正好也抬起頭來。

  穿過人流,兩人視線對上。

  渡星河抬眉。

  片刻,她收回視線,左邊是剛和明梔比試完的羅剎雅:「星河姐,我靈力都用完了,沒力氣了,站不住了,可不可以在你身上靠一會兒呀。」

  渡星河還沒答應,軟乎乎的身子就靠了過來。

  右邊是快能用眼神殺人的心月。

  參水嘶一聲後退。

  太可怕了,師父這兒比陸老爺的後院競爭還激烈啊。

  「怎麼沒打過?」

  渡星河隨她們靠著,更關心比試的細節。

  當羅剎雅將在紫霧裡發生的比試細節說完後,心月就冷笑著:「她既然多用符籙與你對抗,法器也在手上,那你從一開始就該盡全力把她的右手廢掉。」

  羅剎雅:「呃?」

  渡星河從另一個角度給予建議:「你能化身為霧,或者想辦法破開她的護體罡氣,從她的耳朵和眼睛鑽入喉嚨,讓她無法念出激活符籙的咒語。」


  羅剎雅:「呃……」

  這對師徒好兇殘,嚶。

  在旁人看來,心月還是男修的外形,熱愛八卦的羅剎雅尋了個機會,悄摸的和心月單獨說話,便問她:「你是5星河姐的道侶嗎?」

  「不是,我就是她徒弟。」

  「我看你倆挺親近的,還以為已經是道侶了。」

  羅剎雅哼笑:「像姬公子這等絕色美男子都沒能打動星河姐,說不定她就喜歡女修,我大有機會,有你該改口叫師娘的一日。」

  豎直耳朵想聽八卦的參水剛好就聽到了這句話,心臟險些停跳。

  他的老天爺啊!

  幻靈宗的人除了以幻術出名外,能化身為霧的這一點也深受人著稱——特別能逃跑,其他修士還要燃燒精血遁逃,他們只要變成霧就能跑路了。

  可就算是再會逃跑,也不能在師姐面前說這事兒啊!

  參水瑟瑟發抖。

  少頃,便見他師姐微笑著,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那我就等著了。」

  隔著老遠他都能感受到師姐後槽牙咬得發緊。

  「啊。」

  這時,渡星河的聲音把三人喚回神來,她說:「我手鐲亮了,最後一場比試。」

  她再次望向蘇衍的方向。

  對方的手鐲,亦同時亮起光芒。

  兩人明面上的境界相近,被排到一起的可能性極高。

  前九日都沒碰上,渡星河就隱隱有著最後一天會碰上的預感了。

  她神色如常,躍上擂台。

  天驕榜前十里,只有二人維持著全勝戰績。

  他倆一排在一起,其他擂台上的比試都沒人看了,全圍了過來。

  「渡星河。」蘇衍叫她。

  她動了動眼皮,就當聽到了。

  「我們上一次切磋,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居然在擂台上追憶起了過往。

  「不好意思,」渡星河打斷了他:「請問你說的切磋,是在元明尊者忙得丟給我一本外門弟子都有的九陽劍譜,我勤練不得寸進想請教你劍譜上的細節,你把我的劍譜摔在一邊,把我提到演武場上說劍修不能紙上論劍,然後把我揍得半個月起不來床的切磋嗎?」

  原本熱鬧的議論聲驟然靜下來。

  誰都沒想到九陽宗的首席弟子蘇衍會有虐待師妹的癖好。

  「我沒有以虐待你為樂。」他繃起臉,本就英俊的五官變得更加深刻,當真如一些坊間話本里的描寫一樣,有刀削般的容顏。

  「我知道啊,」

  渡星河笑了笑:「你只是嫌麻煩,但又不能不管師妹師弟,便想把我打痛了打怕了,我就不會再來煩你了。」

  「你不也沒怕嗎?」

  蘇衍反問。

  原主不是別人,正是渡星河本人,只是沒有覺醒前世記憶,又因三魂七魄有所缺漏,難以凝聚天地靈氣在體內,才使得修煉進度極其緩慢,也不懂得怎麼跟人起爭執,爭取自己應有的權利。

  只有渡星河努力的特質,少了智慧,變得有些愚笨又可憐。

  但這並不是同門可以欺負她的理由。

  渡星河:「只是比起怕,我真的以為和你切磋能有進步。」

  一次次的被揍得遍體鱗傷,傷勢好全了又得給師父師兄跑腿干雜務。

  渡星河這人吧,她真的特別能忍耐疼痛,只要疼完能讓別人更疼就行了。

  結果原主只有前半部份,少了後半塊兒。

  直至蘇衍忍無可忍,揍她一頓說不教她之後,她才死心了。

  蘇衍的面色一變再變,最後只有一片寂靜的冷凝。

  他說:「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渡星河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平雲大陸不是講道理的地方,即使他真的以虐待師妹為樂,那又如何?只要他足夠強,他就是對的,如果他勝出,那他就是大贏家,不會有任何人追究他的道德瑕疵,那不重要。

  結界立起,劍光同時現出。

  兩劍相碰的聲響激盪在擂台之中,靈力和劍氣之盛,竟在相觸之處燃起一道細長的白煙。


  「好銳利的劍!」

  蘇衍一凜,這劍比他上次見她時,用的絕不是同一把!

  她區區一散修,從哪裡弄到這麼好的劍?

  聲聲精鐵的撞擊,聽得人心頭大震。

  因為兩人的境界在仙盟大比中也是拔尖的,這次結界不僅由元明尊者立下,更由所有評審聯手加固。

  哪怕站在擂台下最近之處,也不會被劍光四泄出的靈力所傷。

  即使如此,眾人也完全感受得到擂台上的威壓。

  赤霄揮出,提足欺近,周圍盪開一圈浮塵。

  蘇衍亦不敢怠慢,擋住迎面劈來的劍——

  那劍勢何等之重?他竟沒完全擋住,節節後退,隨著一聲咒訣,周圍驟然升起一陣風,風成虎象,白虎幻影大吼一聲,才與她斬天劈地般的劍勢堪堪抗衡。

  觀者渾身緊繃,大氣也不敢透一下。

  「原來渡星河之前還留著力?」

  「肯定有留手啊,之前打的都是結丹不久的修士,真出全力去打,醫修都只能給台上的人收屍。」

  她的五尺重劍,可裁日月星辰!

  但能擋住她劍的蘇衍,亦不容小覷。

  有修士在看清那白虎幻象的臉形和背紋後,霎時驚呼:「蘇衍被白虎選中的事,果然不是謠言!」

  「白虎……說到底不過就是凡獸?被白虎選中有什麼好得意的?民間都管它叫大蟲。」

  「你沒懂我的意思,是四神獸里的白虎。」

  雲從龍,風從虎。

  「你的意思是,白虎神獸是他的靈獸?」

  「不至於!興許只是白虎留下來的一點意志,與他的劍相融了,當他的劍意抵達巔峰時,便能藉助掌管殺戮的白虎之力……難怪九陽宗這麼看重他……」

  說時遲那時快,蘇衍的周身颳起巨風,風雲之中,在他之上,慢慢浮現出一頭獸影。

  獸影越是清晰,靈力威壓就越是恐怖。

  這就是被上古神獸留下來的一點威能麼?

  蘇衍的頭髮都在沖天的靈氣使然下微微揚起,他眼中泛著一點金,瞳仁幾乎成了一條豎線獸瞳:「我承認你退宗下山後,獨自修煉到今日是很出乎我的意料。但,也僅止於此了。」

  作為三大宗之一的九陽宗,自然有許多祖上留下來的傳承秘地。

  親傳弟子會被帶去接觸,有仙緣者便能觸發。

  蘇衍便是這個有仙緣的。

  那頭他身後的白虎幻象外形類虎,卻渾身有著奇特的花紋,銀白的身軀上有道道金色祥雲。

  蘇衍用的依然是九陽劍譜里的劍法,渡星河認得,九陽宗的弟子認得,周圍觀眾對此也不陌生。

  可這是帶著主殺戮白虎之力的一劍,渡星河要怎麼防,如何防?

  蘇衍薄唇掀起淡淡的笑意。

  師父和他還是多慮了。

  根本不用什麼火毒噬心劍,光靠他的白虎威能,就能將渡星河狠狠打敗。

  雖然這一招用出來之後,所損耗的靈力會讓他一天內再用不出哪怕最基礎的一個法術,但只要贏下她就行了。

  這一招,他想不出來她要怎麼擋。

  渡星河自然也看見到了這白虎幻影。

  她面上一派從容平靜。

  劍靈:【你冷靜得可怕。】

  渡星河:【哦,我只是想不到怎麼擋。】

  原來不是從容迎戰,是從容赴死。

  擂台很大,可這一劍的威能卻不是她能躲開的,只用了一剎那,她便得出了不能閃躲的結論。

  不能躲,那就迎戰吧。

  眾人便見渡星河的兩把劍懸於身邊,一化數千,重重的劍陣似組成了一雙大張開的翅膀,將她護於底下。

  除去劍外,她身上也浮起真武化身訣的綠意。

  「有用嗎?」

  終於見到她被自己再次打得只能抱頭蹲下,蘇衍忍不住逸出笑意。

  他從來沒以虐待師妹為樂,他跟師父的惡趣味不一樣。


  他只是不想她再來煩他。

  不過,在見到渡星河變得強大,甚至隱隱要勝過自己,這時再把她擊潰……

  倒是挺令他心情愉快的。

  那近萬把的劍陣,蘇衍都不放在眼內。

  然而就在兩勢相觸之時,渡星河的劍陣由白轉綠,竟是爆發出蒼青色的護罩,抵禦了這一劍!

  蘇衍錯愕,笑容凝固在嘴邊,失聲:「你用的什麼防禦法器!?」

  到底是有多強的防禦法器,才能擋下他召喚白虎之力降下的全力一擊?

  他不信邪,不願意將劍收回。

  蘇衍沒看見,自己身後的白虎幻象,那一雙總是充盈著癲狂殺意的5獸瞳,不僅冷靜了下來,還隱隱透著一絲尷尬。

  就像是替小弟出面,結果砍到了同事他閨女一樣。

  靈力耗盡,虎影消散。

  蘇衍的雙眼瞪得極大,他跌坐在地面,耗盡的靈力使他現在如今和一個凡人並無分別,甚至一個力氣大點兒的農夫都能揍他一頓……區別只在於,凡人的力氣並不能損壞他的身軀半分。

  渡星河等了又等,沒等到別的動靜。

  她撤去兩把輕劍,往外一瞅,就瞅見蘇衍跌坐在地上,傻了。

  渡星河納悶:

  「我剛才不是還感覺到很龐大的靈力嗎?怎麼一下子泄掉了?」

  劍靈也以為自己差點不碎也得裂道豁口。

  它回憶了一下:「好像是被你的真武化身訣擋下來了。」

  渡星河都不曉得自己防禦如此強悍。

  不過到處遊歷多了就有一個好處,那便是見慣不怪,橫豎算是她的劍擋下來了。於是她撤回劍陣,變回兩把劍,手執雪名,走到臉色灰白的蘇衍面前。

  這下子,渡星河才確信他是真的耗盡靈力,沒招了。

  哪怕還有一丁點餘力,蘇衍都不會容許自己這麼丟人。

  「你……用的什麼防禦法器?」

  「不是法器,就是我的劍。」

  「不可能,」蘇衍搖了搖頭,更像是在說服自己:「你的劍,怎麼能擋下我有白虎之力的一劍?」

  渡星河嗤笑,雪名的劍尖挑起他的下巴:

  「想學啊?我不教你。」

  玄武:不是,白虎你打我義女幹嗎?

  白虎:誤會、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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