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纏你到一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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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景芊發了狠,拿起一把刀在阮明月面前來回比劃。

  段祁州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他沒想到湯景芊這麼瘋,他還以為,湯景芊把阮明月綁過來,只是為了嚇唬她一下,沒想到,是真的起了殺意。

  「湯景芊,你冷靜一點。綁架和綁架殺人的罪責完全不一樣,你真的要毀掉自己的人生嗎?」

  「我的人生已經毀了,現在整個榕城都在看我的笑話,連我爸媽都把我趕出了家門!都是阮明月這個賤人,都是你們害的!」

  湯景芊從小養尊處優,花錢如流水,她一想到父親凍結了她的銀行卡,她就覺得人生無望,沒有錢,還不如讓她去死。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給我弄死她!」湯景芊朝自己雇來的幾個大漢吼。

  幾個大漢聞言,朝阮明月撲過來。

  段祁州和兩個手下見狀,也往阮明月這邊跑。

  兩邊的人打鬥到一起,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湯景芊找來的四個大漢,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陳寒一個人對付他們都綽綽有餘。

  段祁州見湯景芊的人一個個倒下,轉身朝阮明月過來幫她鬆綁。

  「沒事吧?」他抓著阮明月的胳膊上下打量著她。

  「沒事。」

  「沒事就好。」

  兩人起身,正要離開倉庫,成堆的紙箱後面忽然又躥出一大波的蒙面人。

  還有埋伏!

  阮明月嚇得攥住了段祁州的手。

  段祁州見阮明月主動牽他的手,立刻化被動為主動,反手一扣,與她形成了十指緊扣的牽手姿勢。

  「放心,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阮明月知道段祁州和他的兩個手下很有本事,可是,對方人實在太多了,就算陳寒和段祁州能以一敵十,眼下的陣仗也有點懸。

  「他們人好多,要小心。」

  「我知道,等下你去紙箱後面躲好,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別出來。」

  「好。」

  段祁州鬆開了阮明月的手,他還沒有主動出擊,那些新冒出來的蒙面人已經朝著段祁州沖了過來。

  阮明月看出來,這些人似乎是衝著段祁州來的。

  怎麼會有人埋伏在綁她的倉庫,卻是衝著段祁州來的?

  阮明月轉頭去找湯景芊,發現湯景芊和她那幾個手下在混亂中已經逃跑了,她趕緊繞到紙箱後頭,撿回了自己的包和手機,報了警。

  現場打鬥得越來越激烈。

  陳寒他們也都看出來了,這些蒙面人的目標是段祁州,他們趕緊跑過去保護段祁州,可這些人一批一批地冒出來,像遇水而生的草,怎麼割都割不完。

  阮明月躲在紙箱後頭,看著段祁州被其中一個壯漢從後踢倒在地,另一個光頭緊隨其後對段祁州舉起了刀。

  「小心!」阮明月顧不上許多,直接搬起一摞紙箱,朝那個光頭砸了過去。

  光頭被砸,手裡的刀掉落在地上,段祁州安全了,可阮明月卻被發現了,光頭回頭看向阮明月。

  那一瞬間,阮明月只覺得這個眼神好熟悉,但情急之下又想不起是誰。

  光頭撿起刀,快步朝阮明月走過來。

  阮明月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趕緊逃跑。

  可是光頭一路跟著她,甩都甩不掉。

  最後,她實在走投無路,被逼進了倉庫的死角。

  「跑啊,你倒是再跑啊!」光頭朝她揮舞著手裡的刀,「剛這麼厲害砸我,現在抖什麼?有本事你再來啊!」

  阮明月聽到他的聲音,終於想起他是誰了。

  這是段家的家傭老季,就是給段老爺子投毒又消失的老季。

  對了,肯定是他,這身材,這光頭和這聲音,錯不了。

  阮明月之前去段家看望母親翁美芯的時候,老季招待過她,和她說過話,所以她記得他的聲音。

  「你是老季?」阮明月問。

  老季揮刀的手一頓:「喲,阮小姐,認出我來啦。」

  「你為什麼要傷害段祁州?是誰派你來的?」


  老季笑了:「你覺得我需要和你交代這些嗎?」

  阮明月當然沒有天真到覺得自己問了,老季就會回答,她只是想多說些廢話拖延一下時間,萬一運氣好,能拖到警察上門呢。

  可惜,老季不傻,他一眼就看出了阮明月的意圖。

  「想拖延時間是吧?別做夢了,既然認出我是誰了,你就得死!」

  老季說著,再次朝阮明月舉起了刀。

  阮明月看著那鋒利的刀口,心想這次是逃不過了,就在刀子扎向阮明月的剎那,段祁州忽然從紙箱後面沖了出來。

  他一把摟住了阮明月,以身替阮明月擋住了那把刀。

  「噗」的一聲。

  阮明月能聽到熱血噴涌的聲音,緊接著,她就被段祁州一把從身前推了出去。

  「快跑!」段祁州說。

  「段祁州!」

  「走!」

  阮明月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雙腿雖然抖得厲害,但她還是跑出了此生最快的速度。

  老季見阮明月跑了,顧不上倒地的段祁州,就來追她。

  幸好,倉庫紙箱多,掩護也多,阮明月順利躲開了老季,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警笛聲。

  老季一行人聽到警笛聲後,立刻四散逃走。

  警察也快速對他們進行了抓捕,現場又是一番惡鬥。

  「救命!救命!」阮明月趁勢大喊起來。

  其中一個警察聞聲朝她跑過來,陳寒也朝她跑了過來。

  「有人受傷了,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阮明月哭著說。

  警察立刻打電話安排救護車。

  阮明月和陳寒折回段祁州的身邊時,段祁州已經倒在血泊里,他的襯衫被血染紅了,臉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段祁州……」阮明月緊緊握著段祁州的手。

  在阮明月的印象里,段祁州的手一直都是溫熱的,可此時此刻,他的手好冰涼。

  「段祁州,你千萬別有事。」阮明月顫抖著抱住他的頭,在他耳邊輕聲說,「你千萬別有事,你不能死,我還沒有告訴你,我喜歡你……」

  **

  救護車呼嘯而至。

  阮明月跟著上了救護車,陳寒留下來錄口供和打點現場,陳寒說,段祁州出事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傳出去的。

  段家的人最近接二連三的出現意外,已經影響了段氏股價,如果段祁州受傷的消息傳出去,那段氏的股價肯定會斷崖式下降,這對段氏而言,是一個巨大的風險。

  「阮小姐,段總和醫院那邊交給你了,剩下的我來處理。」

  「好。」

  阮明月被迫恢復冷靜。

  她跟在段祁州身邊兩年,類似的公關危機也處理過幾次,她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護段祁州和段氏的利益。

  哭是沒有用的,眼下她得替他守住一切,那才是最重要的。

  救護車前往醫院的路上,阮明月聯繫了褚飛和段氏的公關經理,讓他們出面和醫院溝通,封鎖段祁州入院治療的一切消息。

  段氏的公關部反應極快,等救護車到達醫院的時候,已經安排好綠色通道,直接將段祁州送進了搶救室。

  阮明月站在醫院的走廊里,看著搶救室的燈亮起,才漸漸感覺到腿軟和害怕。

  這件事情的後勁實在太大了,作為曾經的阮秘書,她可以保持冷靜,但作為阮明月,她做不到。

  她一個人坐在走廊里,感受著段祁州的血一點一點干透在她的外套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不知坐了多久,褚飛趕來醫院了。

  「阮秘書。」褚飛還是習慣叫她阮秘書,「段總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

  褚飛打量她一眼,阮明月平時是精緻的都市麗人形象,可此時卻頭髮凌亂,滿身塵土和血漬,靈魂出竅了一般,毫無形象可言。

  「到底怎麼會這樣?」

  阮明月搖搖頭,她現在沒有精力和褚飛訴說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只想祈求搶救室的段祁州一定要平安。


  褚飛見她不願開口,倒也理解。

  「我已經聯繫了段總家裡,已經有人趕過來了。」褚飛說。

  阮明月剛「嗯」了一聲,就聽到走廊里傳來高跟細的聲音。

  她一轉頭,看到母親翁美芯戴著帽子口罩,全副武裝地匆匆走來。

  今天竟然是由翁美芯代表段家出面!

  不過想想也是,段老爺子現在昏迷在床,段老太太備受打擊,身體每況愈下,段秋明前段時間剛經歷車禍還沒有恢復健康,段元溪參加完訂婚宴就直接飛國外了,段家這會兒的確找不到其他人來醫院。

  母女兩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神各有深意。

  「祁州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翁美芯盯著阮明月身上的血跡,語氣里夾雜著一絲質問。

  「說來話長,等他平安出來再說。」

  翁美芯一肚子的疑問,但礙於褚飛在場,她沒有繼續往下問。

  三人靜默地坐在走廊里,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等到了醫生從搶救室出來。

  「手術順利,患者只要能安全度過今晚,不出現休克反應,那就沒事。」

  「好的,謝謝醫生。」

  段祁州被轉移去了重症監護室觀察,阮明月下意識地要跟過去,卻被翁美芯握住了手腕。

  「月月,你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裡。」翁美芯說。

  「媽……」

  「段家雖然已經封鎖消息,但保不齊走漏風聲,你還是隱身為妙。」

  阮明月知道,母親是怕她和段祁州的關係被挖出來,可是,她不想離開他。

  「媽,我不走,我要留在醫院。」阮明月堅定地說。

  「月月!」

  「請你將心比心,之前段叔叔車禍的時候,你是什麼心情,我現在就是什麼心情,我現在什麼都不在乎,我只想陪在他身邊,確定他平安無事。」

  「你……」

  「你不要管我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聯繫你。」

  阮明月說完,推開母親的手,往重症監護室方向走去。

  翁美芯看著阮明月的背影,神色凝重。

  **

  阮明月在重症監護室門外坐了一夜,幸運的是,段祁州平安度過了最艱難的一晚。

  為了更好的封鎖消息,陳寒和褚飛將段祁州轉院至段氏旗下的傳奇醫院。

  阮明月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轉道去了傳奇醫院。

  她到醫院的時候,段祁州已經醒了。

  「段總,你是不知道,阮秘書穿著髒兮兮的帶著血污的衣服在重症監護室外守了你一夜,她才剛剛離開一會兒,你就醒了。」褚飛立在段祁州的病床前,眉飛色舞道。

  段祁州剛醒,臉色依然蒼白,但嘴角帶著一絲笑,看起來竟然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打電話給她,說我醒了,讓她立刻過來。」段祁州說。

  「是,段總。」

  褚飛拿起手機正要打,阮明月推門而入。

  「不用打了,我來了。」

  褚飛對阮明月眨眨眼,轉頭看向段祁州:「段總,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段祁州「嗯」了聲,褚飛立刻撤退。

  可憐褚飛,是昨天晚上才忽然看懂段祁州和阮明月的關係,一開始他還不確定,後來他在樓道里拉著陳寒反覆確認,被陳寒嫌棄得要死。

  「你在段總身邊兩年多,是吃白飯的?這都看不出來?」陳寒吐槽。

  褚飛回家後復盤半夜,才算從過往的蛛絲馬跡中拼湊出兩人不尋常的關係。

  他真的太傻了,老闆對阮秘書那麼特別,他竟然才發現老闆喜歡阮秘書。

  要命。

  褚飛離開病房後,病房裡就剩了阮明月和段祁州。

  「站那麼遠幹什麼?過來。」段祁州指了指自己床邊的位置。

  阮明月走到他身邊。

  段祁州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雖然他剛經歷過手術,力氣還不是很大,但阮明月能感覺到,他握得很用力。


  阮明月這才有了他已經平安渡劫的實感。

  想起昨晚兵荒馬亂的一夜,她的眼眶微微泛起了紅,眼淚也流了下來。

  「哭什麼?」段祁州慌了,「放心,我沒事,死不了。」

  阮明月一把捂住他的唇:「別死不死的,說點吉利的。」

  段祁州笑了,他順勢吻了吻阮明月的手心。

  「那我活到一百歲,纏你到一百歲,好不好?」

  纏她到一百歲,那不就是一輩子?

  他要和她在一起一輩子嗎?

  阮明月的心裡泛起幸福的漣漪,這時,門口傳來「咚咚」兩聲敲門聲。

  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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