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兩個大少收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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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愁詩會,是江南東路最大的詩會。

  雖然不是官辦,可因為是江南東路省試前的熱身詩會,因此這兩年的主辦方一直是江寧府學。

  明天就是詩會舉辦的日子。

  這一日一大早,莫愁詩會的各種籌辦工作其實就是已經進入了尾聲。

  莫愁湖畔的煙雨樓,是這次詩會的主要場地。

  斗詩、比字等程序,都將在煙雨樓上舉行。

  這裡也是真正核心的人物聚集之地。

  此時煙雨樓披紅帶彩,已是粉刷一新。

  與此同時,煙雨樓正對面兒的三山門旁,六艘畫舫行到了這一段的河道。

  六艘畫舫連成一體,形成了六船連舫的格局。

  無數的秦樓名妓、藝伎名伶,也都會在明日,在這裡表演。

  雖然還沒有到正式詩會的日子,莫愁湖一帶已經是有了節日的氣氛。

  便是城中的百姓們,也是翹首以待。

  數年一次的莫愁詩會,便是這座江南名城特有的節日,到時候自然是熱鬧非凡。

  就在整個江寧城,都在圍繞這個詩會緊張忙碌的時候。

  珠寶廊繁忙的街道上,黃錚拎著鳥籠,身後跟著三五個打手,大搖大擺的行走在人群里。

  「讓開,讓開,沒看到擋路了嗎?」

  「他娘的,眼瞎了你?看到了我們黃大少,也不知道躲著嗎?」

  「滾開滾開,這也是你們走的路?」

  黃錚的狗腿子們,罵罵咧咧地驅趕著行人,嚇得平頭百姓們紛紛躲避。

  黃錚!

  江寧通判黃文炳的二兒子!

  可是江寧城裡出名的惡霸。

  誰惹得起?

  跟在黃錚一旁的吳玉,看著黃錚囂張的樣子,頗是羨慕。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都是官員家的花花大少,黃錚和吳玉自然是臭味相投。

  加之因為江凡的事情,兩個人的老子,也正是蜜月期,彼此眉來眼去,已是勾搭到了一起。

  有了這樣的契機,黃錚和吳玉很快打成了一片,這兩天都是在一起玩耍。

  只是吳玉年紀小些,也沒有黃錚那麼囂張,紈絝的自我修養,掌握的還是比黃錚差上了許多。

  看著黃錚的爪牙,在大街上人五人六的驅趕著人群,吳玉都看傻了。

  黃錚這傢伙太會玩了。

  人家這樣的,才是官員之家的公子應該有的樣子吧。

  夠囂張,夠霸道。

  吳玉這時候的樣子有些滑稽。

  雖然他的後面也跟著幾個家丁,可是各個一瘸一拐,顯然都是有傷在身。

  而吳玉就更慘了,鼻青臉腫,像個豬頭。

  江凡那天的一腳,揣得有點狠,差點就給吳玉毀了容。

  黃錚不知道吳玉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吳玉自己也不會說。

  別人打了,吳玉也是知道丟人的。

  不過這東西,還用明說嗎,那模樣顯然是被人打了。

  不管是被誰打的,都是很丟人的事情。

  怎麼就沒人敢打我黃錚呢?

  因此黃錚是有些看不起吳玉的。

  你簡直是官二代的恥辱啊!

  不過吳玉的老子,馬上就要做江南東路的兼知州軍諸事了,到時候吳玉就是江南東路名副其實的第一大少。

  對於這種事情,黃錚很是會迎風拍馬的。

  「吳玉賢弟啊,在蘇州可有什麼買賣嗎?」

  黃錚邁著方步,走在街上,邊走邊問吳玉。

  吳玉就是普通的官二代而已,哪裡像黃錚這樣,知道很多街面上的事情,完全沒有聽明白黃錚的意思。

  「買賣?沒有啊,怎麼,黃兄還在江寧城裡開著店鋪的嗎?」

  「哪裡有什麼店鋪!」黃錚微微一笑,道:「咱們做買賣,還需要店鋪嗎?」


  吳玉看了看街面上的小販,納悶道:「黃兄不做店鋪,難道是街頭擺攤?」

  黃錚聞言,哈哈大笑,心中更是鄙視了吳玉一番,這才笑著道:「吳玉賢弟,在蘇州,花銷用度,還都靠府里的支應嗎?」

  「你難道不是?」吳玉好奇地道。

  兒子花老子的錢,天經地義,吳克為對自己的兒子沒有什麼要求,能夠讀書就行。

  只要讀書,憑著吳家的關係,管他是科舉也好,捐官也好,總是能給吳玉弄個一官半職的。

  因此吳玉雖然囂張了一些,可是還算單純,遠沒有黃錚複雜。

  看吳玉一副『乖寶寶』的樣子,黃錚又是一陣大笑,道:「當然不是啦,憑著我們的身份,何須用家裡的那些小錢。府里的支應,能有幾分?靠著那些小錢,怕是早就餓死了。」

  黃錚的話,說得吳玉一愣一愣的。

  雖然還是沒有聽懂。可是眼前的這個傢伙,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呢。

  吳玉好奇地問道:「那黃兄都是怎麼弄來錢的呢?」

  黃錚指了指珠寶廊的一家家店鋪,道:「這些買賣,是他們的買賣,也就是咱們的買賣,咱們想讓他們安心經營,他們才能安心的經營,想讓他們的買賣做不下去,他們就做不下去。所以這街面上的生意,哪一個沒有咱們的股份,何須家裡的那些小錢供養。」

  吳玉聽得,熱血沸騰,這真是太牛了。

  他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蘇州也是富裕之地,雖然趕不上江寧的繁華,卻也是商賈雲集,若是在這些商賈之中,都有些股份,每年的分紅,就已經很多了呢。

  想著想著,吳玉卻是面色一苦,問道:「黃兄,你入股這些商鋪,花費了多少?應該不少的吧。」

  吳玉就是個溫床里生長的官二代,思想還沒有那麼複雜,以為入股能夠掙錢,可是投入也必定不少。

  他可沒有那麼多的錢。

  黃錚聞言,更是鄙視。

  官二代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入股還需要用錢?

  你腦子有病吧。

  黃錚很是自得地道:「要什麼錢呢,到他們那裡入股,是給他們面子,有些小商小戶,想讓老子白得些股份,老子還不稀得要呢。」

  「入股都不用花錢?」吳玉很是吃驚地道。

  黃錚像是看白痴一樣,看了吳玉一眼,強壓住鄙視的神態,才笑著道:「當然不用花錢,咱們入股只需一張臉就可以了。」

  只需要一張臉?

  吳玉還是不明白,黃錚卻也不想解釋。

  黃錚遠比吳玉心眼多得多,做什麼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他爹黃文炳馬上就要做江寧知府了,他是名副其實的江寧第一少。

  可是他爹的江寧知府,畢竟是縮水版的江寧知府,和蔡嶷的江寧知府不同。

  而吳玉他爹,眼看著就要做江寧東路的兼知州軍諸事,獨掌江南東路大權。

  吳玉有心眼也罷,缺心眼也好,黃錚都想把吳玉給拉下水。

  有吳克為在前面頂著,以後強入乾股的事情,做起來就可以更加的得心應手,而前提只是把吳玉拉上自己的戰車。

  到時候,別說是江寧城,就是整個江南東路,還不都在他黃錚的拿捏之下。

  吳玉的白痴表現,讓黃錚很滿意。

  他就需要這樣『缺心眼』的盟友。

  「怎麼樣,吳玉賢弟,有沒有興趣和兄弟我一起掙錢,一起發財?」

  黃錚笑眯眯地蠱惑著吳玉,吳玉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子,哪裡玩得過黃錚,滿口答應道:「一起發財嗎?好啊,好啊,怎麼發財,你教教我啊?」

  黃錚滿意地一笑,道:「這還需要教嗎?從現在開始,咱們兄弟就算是合夥了,咱們現在就一起去收錢。」

  黃文炳本來是讓黃錚消停幾天,不要惹是生非的。

  可是在黃錚的眼裡,跑城裡收保護費,根本不算什麼。

  這哪是什麼惹是生非,只是日常操作罷了。

  他根本就沒把這些當一回事兒。

  帶著吳玉走進了一家玉石店,黃錚也沒有說話,直接到店裡的一張桌子邊坐下。


  這時已經要接近正午,玉石店內也沒有什麼人,掌柜的不在,只有幾個夥計在忙活。

  玉石店的一角,放著一張長桌,身著黑衣的平安坊保安,就坐在那裡。

  這家玉石店的規模不大,其實只需要兩個保安坐堂就可以的。

  不過這時正是平安坊訓練新保安的時期,這家玉石店裡,也是有著一個班的平安坊保安。

  明明有平安坊的保安坐鎮,黃錚卻是一點也沒有把這些保安放在眼裡。

  他有點怕江凡,那是因為他被江凡打怕了。

  至於其他人,黃錚還是不怕的。

  這江寧城裡,除了江凡,還有何人是他黃錚的對手呢?

  而且這些日子,他身上有傷。

  他一直都是在家裡休養的。

  他也沒有和平安坊的保安們接觸過,這些保安到底是個什麼身手,他也是不知道的。

  可就算是不知道這些,又能怎麼樣?

  無非是一些訓練了一段時間的流民。能有什麼能耐?

  玉石店的夥計顯然是認識黃錚的,看到黃錚帶人坐下,皺了皺眉頭。

  這個傢伙是個什麼貨色,玉石店的夥計們太知道了。

  他們以前可是沒少被黃錚訛錢。

  可是如今請了平安坊的保安,老子還會給你錢?

  做夢呢吧!

  只是此等事情,也不是他們這些小夥計可以做主的,還得掌柜的出面,他們也只能是在心裡腹誹幾句罷了。

  夥計們沒有人去打理黃錚,其中一個夥計悄悄地進了後堂,去找掌柜的去了。

  玉石店的掌柜這時正在後堂算帳,看見小夥計過來了,頭也沒擡地問道:「怎麼了?前面有事兒?」

  小夥計點了點頭,道:「黃錚那個混蛋來了,這次又帶了一個公子模樣的人,顯然又是過來訛錢的。」

  小夥計滿臉厭惡之色,那個黃錚很是混帳,訛人錢財不說,還很是霸道。

  上次只因掌柜的算錯了帳,拿錯了錢,就被黃錚的爪牙,按在地上,痛打了一頓,就算是苦苦求饒,也是沒有用的。

  最後還不是多花了銀子,這才讓黃錚消火!

  這家玉石店雖然規模不大,可是能做得起珠寶買賣的,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就是這樣的人,黃錚也是肆無忌憚,足見黃錚囂張霸道到了何等地步。

  就算是請了平安坊的保安,玉石店的掌柜的,還是對黃錚有些懼怕。

  他人還沒有出去,腿就已經抖了起來,顫顫巍巍地走了出去。

  「誒呦呦,黃公子!是您過來了啊!」

  到了前廳,掌柜的頗為熟絡地和黃錚打招呼,一副諂媚的樣子。

  黃錚卻是看也沒看掌柜的一眼,很是囂張地道:「少他娘的和我套近乎,這個月的份子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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