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準備考試,填鴨式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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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府農苑,二樓書房。

  原本雜亂的環境,因為江小漁的回歸,又變得整潔乾淨起來。

  寬大書案的兩端,江凡和江小漁都在埋頭苦讀。

  馬上就要省試了,江凡已經知道,自己肯定可以參加這次科舉的,因此也要準備。

  宋代的科舉,主要有貢舉、制舉兩種。

  只是制舉為特科,是臨時設置的考試科目,目的在於選拔各種特殊人才,必待皇帝下詔才舉行,在宋朝的時候,因為貢舉日趨成熟,已經很少開科了。

  而貢舉才是後世人們常說的科舉,一般設進士、九經、五經、開元禮、三史、三禮、三傳、學究、明經等科。科目雖多,但莫重於進士一科。進士歷來為朝廷所重視,士子亦趨之若鶖,人才亦多出於此科。

  宋代貢舉,須經鄉試,省試、會試、殿試四次考試。

  鄉試考得是秀才,只要人品不太差,沒有學政刁難,一般都能混個秀才出身,也算是跨進了士人的門檻,只是沒有什麼特權。

  省試是由諸州軍、開封府、國子監將合格舉人貢入禮部的一種考試。只有過了這道坎,才算中了舉人。宋代的舉人雖然不是終身制,可是一旦考過,以後基本上也就能次次都過。從此也能享受到士人的種種待遇,什麼減稅,免賦之類的,可以得到很多好處。中了舉人之後,才有資格進京參加會試,不過考不考得上進士其實問題也不大,大宋朝對屢試不中的舉人的恩舉很多,只要是到了一定年齡的舉人,基本都會被恩賜一些沒有職位的散官做做,這也是大宋冗官、冗員的主因。拖垮中央財政的罪魁禍首之一。

  省試通過的考生也稱「貢生」,於次年春初參加「會試」。所謂「會試」是取匯集天下英才之意,為禮部所主持。『貢生」到京後,要向禮部報到,寫明家狀、年令、籍貫及參加科舉次數,取得考試資格。只要通過這個考試的人,就算是中了進士,也就算正式成為官員了。

  而殿試實際上是省試的一種複試形式。起因是宋太祖開寶年間,發生了翰林學士李防知貢舉,場屋作弊案,宋太祖趙匡胤不得不親自召見落第舉子360人,選其中的195人,命殿中侍御史李瑩為考官,別試詩賦,得進士26人,附於會試所中進士之後,共為兩榜,無會試殿試之分。到太祖皇帝開寶八年,複試禮部貢院合格舉人王式等人,得進士36人,以王嗣宗為第一,會試第一的王式卻屈居第四。從此,省試與殿試的名次,才有了區別,同時也出現了『會元」和「狀元」的名稱。

  宋代科舉基本上沿襲唐制,進士科考帖經、墨義和詩賦,弊病很大。進士以聲韻為務,多昧古今,強記博誦,而其義理,學而無用,大多都是只會吟詩作賦的玩意兒。王安石任參知政事後,對科舉考試的內容著手進行改變,取消詩賦、帖經、墨義,專以經義、論、策取士。後來新舊黨政,王安石的改革,遭到蘇軾等人的反對。隨著政治鬥爭的變化,其後的科舉內容就變得有些混亂了,有時考詩賦,有時考經義,有時兼而有之,變換不定。

  因此江凡要準備複習的東西實際上很多,詩詞歌賦,經史典籍,時事政治,都要有所涉獵,因為誰也說不準,今年會考什麼。

  還好江凡的大腦就是個影像複印機,所有看過的文字,都會過目不忘的印在腦子裡,四書五經的什麼就不必說了,那些江凡以前基本都看過了,他現在主要是把一些沒有看過的書瀏覽一遍,剩下的大部分時間,就是把以前各州、各軍的省試題目,已經歷次的會試、殿試題目,會元、狀元的文章都看一遍,都仿寫一下,然後提煉總結,再做新篇。

  索性這些資料並不難找,每次考試之前,都會有這樣的冊子被人兜售,而江凡另有一樣財富,卻是外面的那些學子們所沒有的。

  那就是江家自己的藏書。

  江家一門兩相,三世三公,都是以學問聞名天下,歷年的科舉題目,他們也都會觀看,提出自己的見解,江凡也把這些精華提煉了出來,為己所用。

  因此江凡幹的事情,其實就是在刷題,刷很多很多的題。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這種被後世所詬病的讀書方法,其實很適合用於考試,同一類的題目,雖然看著互不相干,可是幾十幾百篇的做下去,其實裡面是有很多的相同之處的,他會讓人適應那一種特點的答題方式,即便是以後遇到的題目不一樣了,你也總會在以前做過的題目中,找到共同點,旁徵博引,觸類旁通。

  而江小漁則是被江凡給害慘了。

  他要交給江家的僕人們小學數學的知識,還有借貸記帳法,這些都是以前沒有過的。


  便是那些阿拉伯數字,這時候也沒有傳入大宋。

  培訓那些家僕的工作又落在了江小漁的頭上,她自己不先搞明白,又怎麼和那些家僕們去講呢。

  還好江小漁本身就是個『學霸』,在最初的不適應後,很快的掌握了阿拉伯數字的使用方法。

  最初的一本教材也簡單,都是簡單的加減法而已,江小漁本來就會算數,只是方法不同罷了,在漸漸適應了這種新算法後,江小漁皺起了眉頭,擡頭對江凡道:「哥,你是在哪裡學到這些的?我怎麼都不知道咱們家還有這樣的東西?」

  正在埋頭刷題的江凡聞言一愣,手裡還握著鵝毛筆,道:「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以前不是來過一些波斯商人們嗎?在他們那裡學到了這種數字,感覺用起來更加的方便,我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弄成了這麼一本書而已,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會嗎?」

  江凡交給江小漁的書,是江凡根據後世現成的數學教材改編的,除了裡面的長短單位,改成了宋時使用的丈、尺、寸、厘、毫,其他的就是照搬照用。

  這是一本經過教育實踐幾十年的教材,系統性、嚴謹性自然遠不是這個時代的數學算法可比的,毫不考張的說,這本書一旦推廣,一定能夠掀起一陣軒然大波,這是在著書立書,可是能夠載入史冊,流芳千古的事情。

  只不過江凡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因為在他看來,這種教科書實在是太過尋常了,後世的小學生都會。

  不過江小漁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她也拿著一支鵝毛筆,因為她發現用毛筆作計算,實在沒有鵝毛筆方便。

  她掂著手中的鵝毛筆,道:「你確定要把這些都交給家僕?我怎麼覺得只需要交給他們第一冊,就可以了,這樣他們就已經能夠記清帳目了。」

  只要會了加減法,其實就能記清帳目,江小漁說得沒錯,而且她也有私心,像這種成體系的知識,在中國古代,一些大家族也都是會藏私的,這也算慣例的。

  他們只會把一些知識教給你,裡面的核心內容卻只會交給家族子弟,作為整個家族安身立命的本錢。

  這其實也無可厚非,便是後世,也不是進了大學,就能學到專業領域的核心機密的,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而江凡的一套教程,在後世雖然算不上什麼,可是在大宋朝,絕對算得上跨越時代的產物了。

  江小漁粗略的看過這幾本書,裡面涉及的東西,方方面面,什麼統計啊,分類啊,雖然都是看似簡單的知識,實則應用得當,下可以經商,上可以謀國。

  治國就是加加減減,進進出出,算的是天下蒼生,記得是四海糧賦,算好了他,這個國家就穩定了一多半,而這六本教材要是學透,學精,其實就已經能夠做到了。

  這是一套神書,能夠把龐而雜的問題,分類統計,條理清晰的表達出來。

  「這個啊。」江凡看了看那幾本書,淡淡地道:「你沒看到只是《小學數學》嗎?後面還有《中學數學》、《大學數學》呢,遠比這個要複雜。」

  「還有?」江小漁嚇了一跳,這一套教程就已經夠厲害的了,居然後面還有。

  江凡毫不在意地道:「我不但要把這些教給江家的家僕們,還打算教給平安集團的所有員工,以及他們的子女們。」

  「你要教給所有人?」江小漁這下是真的吃驚了,她還沒聽說過誰會把自己的家學毫無保留的傳授出去。

  看著江小漁凝重的表情,江凡嘆了口氣,還是歷史的局限性啊,便是江小漁有著這般那般的過人之處,在思維上,還是有著古人特有的思想。

  家學不可外傳!

  匠人們把持著工藝秘訣,學人們把持著治世之理,世家們守護著自己的立世之道,全都捂著藏著,慢慢的全都發了霉、發了腐,直至臭不可聞。

  創造智慧的人自然值得人尊敬,可是把持知識的,只會是罪人。

  世界的不公,不只來於財富的不勻,更多的是知識的壟斷。

  「父親說民為國之本,是對的,你我沒有不同,你我和山下的村民,也沒有什麼不同。這個我同意,這也是應該的。天生萬民,皆為天之子,可是為什麼你我住在廣廈之中,他們卻是沒有立錐之地?只是因為我們生在了富貴人家嗎。」

  江凡看著疑惑不解的江小漁,道:「是因為我們世代詩書,比他們有更多的知識,我們懂得如何用知識趨利避害,而他們不懂,他們甚至家中有幾畝田地都不知道,因為他們不會測量,人家說是幾畝,就是幾畝。他們不知道家中有多少存糧,因為他們根本分不清大斗幾升,小斗幾升。商人們可以用這些欺騙他們,官吏們可以有這些敲詐他們,便是明明被人騙了,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沒有意義,無非是一句口號,均富貴,平田地也沒有用處,因為根本做不到。只要他們分不清大斗小斗,大稱小稱,你就是把天下的地平分了,天下的財富每人一份,幾年之後,他們還是一無所有,因為他們還是會被騙,會被欺壓。因為他們不懂得這些,只能處處被騙,處處被欺。」

  江凡對於民本的切入點,很是讓江小漁吃驚,因為這些都是她不曾接觸過的。

  「教化萬民,不是教國人懂規矩,識禮儀,這都是在放屁。那些懂規矩,識禮儀的讀書人,他們又有幾個講規矩、守禮儀了?我們若是捂著藏著這些學問,其實和外面的那些人,已經嗎有什麼區別?所謂真正的民本,應該是廣開民智。讓別人騙不了他們,唬不住他們,他們自然就會追求自己的民本,自己的權力。天下為公,不是誰的施捨,而是自己的爭取,而這不正是我們江家幾代,所追求的民本嗎?」

  江凡的一席話,讓江小漁陷入了沉思。

  廣開民智!讓他們自己去追求民本?那他們又該怎麼去追求呢?

  江小漁想著想著,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一副屍山骨海的場面。

  天地不仁,唯能自證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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