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偷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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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把綁架案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先別說警察會不會相信,就是黃偉自己也會覺得匪夷所思。

  簡逸感覺黃偉表現出了願意坦白的跡象,可又好像還有什麼顧慮。其實這也很容易理解,畢竟是要承認自己的犯罪行為,這種事不管放在誰的身上,都難以在短時間內作出抉擇。

  「黃偉,你說只見過王詡一次,你和他的這次見面,是在什麼地方?」

  黃偉猶豫再三,終於緩緩開口:「其實我跟他也算不上見面,我確實見過他,就在古城街。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就是王詡。」

  簡逸皺了皺眉,不解地問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不過那幾張照片,應該是你寄去林城,給王詡的吧?」

  黃偉煩躁地點了點頭,「照片是我寄的,不過那時候我還沒見過王詡。兩天後我在古城街看到他,也不確定他就是王詡,只是有點懷疑。」

  「你是不是看到王詡乘坐那輛車的車牌,懷疑你找的人就是他?」

  「嗯。照片寄出去後,我連續幾天去古城街,那幾天停在路邊的車,只有一輛掛著黔州省的車牌。王詡這個名字,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看到黔州省的車牌,我確實很懷疑,他就是收到照片的人。」

  侯峰沉聲問道:「一開始,你是怎麼聯繫上他們的?」

  「他們在一個視頻網站的影片評論區有留言,可以代客戶做任何事。那是一部犯罪影片,我看到留言特別好奇,就加了留言中的QQ。」

  「QQ?」

  「是啊,對方很快就通過了我的好友申請。我問他,可以代客戶做些什麼事?他說什麼都可以。還給我發來服務內容和價格,殺人二十萬,卸人一隻手或一隻腳五萬,把人打殘十萬。」

  「還有這種事?」侯峰有點不太相信,疑惑地看向簡逸。

  「真的!」黃偉怕侯峰不相信,急忙說道:「我手機里還有那個人的QQ號碼,只是後來他把我刪了。」

  簡逸問道:「後來是什麼時候?」

  「就是他們收到錢之後。」

  「那你為什麼要寄照片到林城給王詡呢?」

  「是他們要求我寄的。那個人在QQ里說,讓我把事主上班的地方拍照後寄給他們。我想,他們可能也怕我是警察,所以想先核實事主的身份。」

  「你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來惠澤?」

  「知道,照片寄去林城後,那個人在QQ里聯繫我,說他們的人七號到惠澤踩點,讓我把定金先打到一個帳戶里。」

  「什麼帳戶?」

  「戶名叫張睿民。」

  「你們是怎麼談的條件?」

  「他們負責綁架,我負責聯繫康總勒索贖金。事成之後,我再給他們二十五萬。」

  「綁架的具體細節是怎麼定的?」

  「我不清楚,他們沒告訴我。只是說他們綁到孩子就通知我,然後我發信息給康總,告訴他怎麼交付贖金。十號那天晚上九點過,那個人突然在QQ里聯繫我,叫我可以找康總要錢了!」

  「交付贖金的時間地點,是誰定的?」

  「我!」黃偉苦著臉說道:「我把時間定在第二天午夜,就是四月十二號的零點。」

  「你是不是跟他們說好,收贖金的時候你必須在場?」

  「當時是說好了,可他們臨時擺了我一道!」

  「怎麼回事?」

  「當時說好我去收贖金,然後他們就把孩子送去古城街。誰知道康總放下贖金剛走,我還沒靠近舞池,就被人弄暈了。」

  侯峰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怎麼會被弄暈了?」

  「我也不知道啊!當時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走著走著就昏悠悠地倒在地上。等我醒過來,發現我睡在車裡。」

  「你自己的車?」簡逸十分驚訝。

  「是啊,我把車停在公園後門,醒過來車還在遠處。」

  「你醒過來是幾點?」

  「凌晨兩點過。」

  「你說走著走著就昏悠悠地倒在地上,你開始走動之前,在什麼位置?」

  「我躲在離舞池大概三四十米的灌木叢里,看到康總走遠我才出來,準備去舞池迴廊那取錢。誰知道才走了十幾步就昏倒了。」


  「那你怎麼知道,是被人弄暈的?」

  「我猜的,以前新聞不是說過嗎,有種無色無味的粉塵,人吸入後會昏迷。我肯定是中了這種迷藥了。」

  「當時你周圍有人嗎?」

  「沒有。」

  「那別人是怎麼給你下的迷藥?」

  「我不知道。」

  「負責綁架的人,知道收贖金的地點嗎?」

  「不知道,我沒告訴他們。」

  「那他們就不怕你獨吞贖金?」

  「不怕,那個人說他知道我是誰?」

  「你不是沒跟他們見過面嗎,他們怎麼知道你是誰?」

  「應該是因為定金,他們要求我到銀行櫃檯轉帳,這樣收款方就能看到匯款方的名字。」

  侯峰忍不住笑道:「你膽子還真大,敢到銀行櫃面給對方匯款。你以為他們給你那個帳戶,真能查到張睿民此人嗎?」

  黃偉有些尷尬,當時他沒想那麼多,以為對方既然給出張睿民的帳戶,那麼雙方就能有個制約。哪曾料想,對方通過電匯憑證就能確定他的身份。

  也正因為對方知道黃偉是什麼人,才會放心讓他自己去拿贖金。黃偉自然不敢耍什麼花樣,他如果想獨吞贖金的話,對方隨時可以把他策劃綁架的事抖出來。所以在黃偉看來,他們雙方都不會玩貓膩。

  簡逸沉思片刻,低聲問道:「你計劃怎麼把剩下的二十五萬尾款交給他們?」

  「是他們定的,讓我把現金存到曲州火車站的行包寄存處,然後把寄存條放到火車站超市的存包櫃,把開櫃門的密碼發給他們就行了。這種安排雙方不用見面,我就相信了他們,做夢都沒想到,他們會在公園裡把我迷暈。」

  「你清醒之後,聯繫那個QQ號碼了嗎?」

  「我一醒過來,就趕緊去舞池迴廊那,看錢還在不在。過去沒找到錢,我就上QQ聯繫那個人,可那王八蛋已經把我刪了。」

  「除了張睿民的帳戶和這個QQ號,你連他們的電話號碼也沒有?」

  「沒有,我們一直沒有用電話聯繫。」

  「你說見過王詡一次,那天是幾月幾號?」

  「四月八號下午一點,在古城街的路邊,他坐在一輛VOLVO的副駕駛,拿著手機對著藥店的方向。」

  「當時你看到駕駛座的司機了嗎?」

  「沒有,駕駛座的靠背放倒了,司機躺在車座上,我看不到司機的臉。」

  「四月十一號你帶著三十萬的現金來惠澤,把錢交給康總之後,下午就去見陳芳琪了?」

  「嗯。」

  「你要等到午夜才去公園舞池那收贖金,下午你就先跟陳芳琪說了綁架的事?」

  「我,我怕她那邊出問題,就動員她趕緊假裝找個男朋友,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我跟她的關係。」

  「你讓康總在四月十二號零點交付贖金,就是吃准他拿不出那麼多現金,一定會找你借錢?」

  「嗯,康總需要現金,我就必須送錢來惠澤,這樣才方便我半夜去公園收錢。不然事後萬一康總查到我那天來過惠澤,可能會懷疑到我。」

  「哼!」侯峰不得不佩服黃偉的頭腦,那天黃偉是來惠澤給康總送現金,自然沒人會把他和收取贖金的綁匪聯繫到一起。所以黃偉才會要求康總在四月十二號零點交贖金,他來不及準備一百萬現金,就只能四處籌措。以康總與黃偉的關係,必定會找黃偉幫忙。

  只可惜,黃偉再怎麼精於算計,還是沒算過王詡那幫綁匪。

  黃偉雖然沒告訴那幫人,當晚在什麼地方收贖金,可人家只要盯著康總,就能摸清交付贖金的地點。順帶擺黃偉一道,然後帶著一百萬從容離開惠澤。

  「那孩子呢?」簡逸想不通,既然綁匪拿到了贖金,為什麼不把孩子送去古城街。

  「我不知道啊!」黃偉一臉的憋屈,「十號晚上他們綁走孩子,壓根沒告訴我孩子藏在哪。十一號午夜,我被迷暈後,就和他們失去聯繫,更不知道孩子被帶去什麼地方了!」

  「你查過張睿民嗎?」

  「我怎麼查啊,叫張睿民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銀行也不會幫我查張睿民的帳號信息,我就只能打碎了牙往肚裡吞!」


  侯峰一臉不屑戲虐道:「你只損失了五萬塊的定金,康總的孩子被你們綁走至今下落不明,是不是還活著都不知道,你說你乾的這叫人事嗎?」

  黃偉心情複雜,這幾個月他一直提心弔膽,就怕綁架的事情敗露,哪有精力考慮康總的私生子是死是活。

  簡逸沉默下來,靜靜地看著黃偉。侯峰明白,老簡併不完全相信黃偉的話。這傢伙所說的一切,都值得懷疑。

  「黃偉,你給王詡寄照片的地址,也是那個人在QQ上發給你的?」

  「嗯。」

  「四月八號,你在古城街看到懸掛黔州車牌的VOLVO,就懷疑坐在副駕駛的人可能是跟你聯繫的綁匪。那你有沒有跟蹤這輛車?」

  「給我八個膽子我也不敢啊,他們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一條人命在他們眼裡就值二十萬,我要是跟蹤他們,萬一被發現還不要了我的命啊!」

  簡逸突然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黃偉不自覺地瞥了下桌邊的攝像機,「我,我就是想整整他!」

  「康總對你不錯,你為什麼還要整他?」

  「這麼多年,要不是他一直壓著我,我早就是副總了。他嘴上說不想當一把手,可又千方百計把我弄走,這不是怕我搶他位置是什麼!」

  「你想報復康總,為什麼不把他有私生子的事曝光?」

  「曝光又怎麼樣,上面頂多給他一個免職處分。他家的情況廠里職工都清楚,說不定還會同情他。那些副總個個年紀都比他大,過不了兩年,他還是會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與其曝光他的私生子,還不如弄他一筆錢更實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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