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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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還不如說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報復心理。邵智勛在與樂樂能夠正常相處之後,就抽空去了一次惠澤。

  讓他沒想到的是,吳於勤的金店已經停業,門面冷冷清清,玻璃門上貼著轉讓的告示。邵智勛還記得,那天是六月九號。吳於勤獨自在門面里待了一天,中午沒有出去吃飯。下午也沒回家,在空蕩的門面里守到晚上九點,才關門離開。

  邵智勛沒見到申樂珊,看到吳於勤落寞的身影,讓他心裡感到極大的滿足。吳於勤給自己的兒子當了三年爸爸,如果不是有這種人的存在,當初樂樂又怎麼會被人抱走。

  第二天六月十號,吳於勤一早又去門面了。一個人在呆呆地在櫃檯里坐了一上午,直到下午三點,才看到一個人走進他的門面。十分鐘後,吳於勤拎著一個包直接回了家。

  邵智勛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出於好奇,就返回古城街,找人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吳於勤兒子丟了以後,就無心再做生意,今天終於有人願意出錢盤下他那間門面。

  打聽到這樣的結果,邵智勛心裡也不好受。當初樂樂剛被人抱走那段時間,他也是沒心思做任何事情。對於失去孩子的那種痛苦,他比吳勤樂的感受更深。

  在古城街吃過晚飯,邵智勛又去了寶景花園。當時已經快到八點,他還沒走到小區大門,就看到吳於勤抱著一個黑色的包,快步走到馬路邊,擡手叫了一輛計程車。

  「去古城街!」

  邵智勛聽到吳於勤告訴司機的地址,不免覺得奇怪,門面都轉出去了,這吳於勤還去古城街幹什麼。他來不及細想,也叫了一輛經過路邊的計程車,準備跟去看看怎麼回事。

  誰知道吳於勤在金店附近下了車,東張西望朝四周看了幾遍,慢慢踱到人行道上,把手上的黑色袋子扔進了垃圾箱裡。

  邵智勛更覺奇怪,吳於勤打車過來,不會只是為了扔一袋垃圾吧?他躲在一旁觀察,發現吳於勤一邊看著手錶,一邊走到路邊又開始攔計程車。

  難道真是為了過來扔一袋垃圾?邵智勛越想越覺得不可能,正準備去垃圾桶那邊看看,吳於勤已經上了車。他只好硬著頭皮從車門邊經過,聽到吳於勤讓司機送他去寶景花園。

  等邵智勛回過頭來,一個男人從垃圾桶里翻出吳於勤扔掉的黑色袋子,一頭鑽進了路邊的一輛麵包車裡。邵智勛想上前看清那人的長相,可還沒走兩步,那麵包車已經揚長而去。邵智勛這才注意到,麵包車尾部沒有懸掛號牌。

  這樣的場景,是港式警匪片中最常用的橋段。邵智勛腦子轉得很快,立馬就想明白,這大概是怎麼回事。他趕緊攔了一輛計程車,趕回寶景花園。

  只見吳於勤站在小區門外,不時朝路的兩邊張望,顯然是在等人的樣子。

  邵智勛沒有走遠,就在街對面的小樹林中,默默看著吳於勤。他很想過去問問,吳於勤是不是被人勒索了。他非常懷疑,如果這種時候,有人聲稱綁架了樂樂,吳於勤可能真會上套。

  說實話,樂樂三個月大,就被人抱走了。邵智勛歷盡千辛萬苦也要找回孩子,更多的還是源於內心對孩子的愧疚和執念。若是要論對孩子的感情,也許吳於勤比他這個親生父親還要更加深厚。他相信吳於勤為了孩子,也會甘心付出一切。

  可邵智勛非常矛盾,他不想讓吳於勤知道自己的存在,更不想自己的兒子今後再與吳於勤有任何瓜葛。他選擇了沉默,靜靜地在小樹林中看著焦急等待的吳於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直至午夜,等在小區門外的吳於勤也沒有回家的意思。邵智勛開始心軟,他覺得應該讓吳於勤知道,樂樂已經回到了親生父母的身邊。反正以前辦手機卡的時候,用的也不是自己的身份證,索性就給吳於勤打個電話,讓他對樂樂死心。

  猶豫良久之後,邵智勛終於撥通了吳於勤的電話。把樂樂被拐的真相告訴他,同時也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吳於勤真的被人用樂樂的名義勒索了。

  打完電話,邵智勛就乘坐凌晨的火車回了春城。打給吳於勤的那張手機卡,也被他扔出窗外。直到此時,他對吳於勤的恨意,才逐漸消散。不管怎麼說,吳於勤夫婦畢竟養育了樂樂三年,孩子在他們手上健康成長。在這一點上,邵智勛對吳於勤還是心存感念的。

  可芸聽完邵智勛的敘述,沒有繼續詢問。芮雪也絕口不提那對當初抱走樂樂的夫婦。幾人靜靜坐了幾分鐘,臥室門再度打開,樂樂慢慢走到邵智勛面前,撒嬌地叫了一聲「爸爸」。

  楊力站起身來,和顏悅色地對邵智勛說道:「這是我的電話,明天打給我,我給你安排做親緣鑑定。」


  「好!」邵智勛感激地點了點頭。

  「呃……」芮雪也站了起來,對邵智勛笑道:「那我們就先走了,樂樂,再見!」

  「再見!」

  站在臥室門邊的段秋瑩看著三人的背影,兩滴清淚滑到腮邊,快步走到丈夫和兒子身旁,緊緊抱住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家人。

  走出單元樓,楊力對著可芸和芮雪笑了笑,隨後朗聲問道:「兩位美女,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芮雪也回以微笑,「楊哥,這次真是太感謝了!我們在春城沒什麼事了,準備今晚就走。等親緣鑑定結果出來,你記得跟我們說一聲就行了。」

  「行,那我請你們吃完飯吧!」

  「不用了楊哥,謝謝!我們想儘快趕回惠澤。」

  「那行,以後有機會來春城,記得找我!」

  「一定!楊哥要是到林城來,也要告訴我們!」

  客套一番之後,楊力把二人送回賓館。芮雪取了車,直接上了高速。

  可芸這才問道:「你後來怎麼不問邵智勛,那對夫婦的事了?」

  「你還不是沒問!楊哥也沒問啊!」

  「嗬嗬!」可芸笑得有些勉強,吳於勤的事,現在算是弄清了。但是王詡當初為什麼要去惠澤,還是沒有頭緒,

  「誒……」芮雪長嘆一聲,臉上滿是苦惱。「這下線索又斷了。」

  「其實我真的覺得很意外,本來還以為,王詡也許在這起拐賣案中起了什麼作用,誰知道,這一切都跟他沒關係。」

  「可芸,我認為王詡被殺案的關鍵,應該還是在那幾張照片上。」

  「嗯。可我們到現在為止,還是沒參透那幾張照片暗藏的玄機。半年前,有人從惠澤縣寄給王詡四張照片,第二天王詡就乘坐XC90趕到惠澤。還專程跑到古城街,在拍攝那幾張照片的地方,蹲了兩天。其中有太多的疑問,需要我們去破解啊!」

  「是啊!」芮雪把車轉到慢車道,一臉鬱悶看著擋風玻璃。

  「你知道我最想不同的疑問是什麼嗎?」

  「王詡趕來惠澤幹什麼!」

  「這是另一個疑問,我最想不同的是,半年前在惠澤拍照片的這個人,為什麼要把照片寄給王詡,而不是直接用手機把照片發過去。」

  「對啊,現在是智能機時代了。只有少數老年人,還在用老式的功能機。幾張照片,用智慧型手機發送,對方馬上就能收到。拍照的人,卻用快遞寄出照片,他不嫌麻煩嗎!」

  「技術科分析那幾張照片,應該也是用手機拍照的。拍攝者的手機既然能夠拍八百萬像素的照片,肯定就能發送圖片。我想他不用手機發送照片,而採用快遞郵寄的方式,無非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否則,他又何必在寄件地址上,用一個假地名呢!」

  「可這個人知道王詡的詳細地址!」

  「是的,但王詡不知道他的地址。也就是說,王詡甚至有可能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如果王詡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又怎麼會告訴他自己家的地址呢!」

  「當然是為了接收那幾張寄來的照片。」可芸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我最想不通的第二個疑問,是王詡怎麼會死在林晨東的家裡!」

  「你是不是認為,王詡就算必須死,也應該死在惠澤!」

  「沒錯,王詡四月九號離開惠澤。住在他隔壁的鄰居卻說,只是在清明那兩天看到王詡回家。所以我懷疑,從四月十號到十七號那段時間,王詡可能不在林城。」

  「老簡查了他的身份證使用記錄,根本找不到他使用身份證的信息。」

  「這很正常!王詡吃住都可以在那輛車上,所以不會查到他購買車票或是登記住宿的資料。」

  「這王詡究竟是以什麼為生啊?」

  「不管他以什麼為生,他所從事的職業,肯定是涉嫌違反犯罪,否則也不必如此隱匿行藏。」

  「可惜林晨東自己作死,居然把那輛XC90借給鄧雲揚,要不然,我們就能從他口中問出王詡死亡的真相了。」

  「王詡去惠澤的時候,有人給他當司機。王詡死後,七月三號到九號,這輛XC90仍然出去跑了兩趟長途。林晨東常來往的人裡面,只有鄧雲揚知道這輛車一直在林晨東手上。那你說這輛車的司機,知不知道鄧雲揚向林晨東借車呢?」

  「應該知道,林晨東可能會告訴這個司機吧!」

  「鄧雲揚殺林晨東,是因為那輛車裝了GPS定位。林晨東的手機被鄧雲揚扔掉,至今沒有找到。你說有沒有可能,車載GPS的APP,並不是裝在林晨東的手機上。」

  「你是說,林晨東也許並不清楚,鄧雲揚開XC90去過哪些地方。車載GPS的手機端是在那個司機的手機上?」

  「對啊,如果那個司機發現車載GPS顯示有人動過那輛車,他肯定會讓林晨東向鄧雲揚問清楚,到底開車出去幹什麼了。這個司機難道不擔心,別人開這輛車萬一被警察盯上嗎?」

  芮雪驚訝地瞟了可芸一眼,「莫非林晨東的死是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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