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兩筆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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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一出口,周老四頓時滿臉悔意,異常尷尬地瞟了饒思平一眼,隨即又低下頭,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可芸與芮雪相視一笑,不再說話。饒思平趁熱打鐵追問道:「沒撕票,那孩子呢?」

  「我,我不知道!」周老四神色慌亂,只想趕緊解釋一番。「警官,那孩子不知道是誰拐走的,我就是打了幾個電話想騙點錢,孩子我壓根沒見過。」

  「你給吳於勤打電話,是怎麼說的?」

  「我騙他說孩子在我手上,想要回孩子,就拿五十萬出來。他說沒那麼多錢,最多能湊出三十萬,我就答應了。」

  「你是哪天給吳於勤打的這個電話?」

  「五月十幾號。警官,我也是受人指使,不然我怎麼敢啊,都是岑利行教唆我乾的!」

  「岑利行是怎麼教唆你的?」

  「他說,吳於勤的孩子被人販子拐走了,只要打電話給他,說孩子在我手上,他就會乖乖給我一大筆贖金。本來我也不願這麼幹,缺德嘛不是。可他一直慫恿我,說吳於勤肯定不會報警,我拿到的錢,他一分都不要,還會替我保密。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岑利行是圖什麼,拿到第二筆錢後,才明白他是想要人家的店鋪。」

  饒思平向可芸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隨後繼續詢問。

  「周老四,你把話說清楚,這第二筆錢是怎麼回事?」

  「吳於勤第一次不是答應給三十萬嗎,他讓我給他半個月時間湊錢。我說不行,最多給他三天。他說三天無論如何拿不出三十萬來,我……」

  芮雪忍不住打斷道:「你怎麼能讓他相信,孩子在你手上?」

  「岑利行給了我一段小孩叫爸爸的錄音,吳於勤一聽就急了,哭著求我別傷害孩子,讓我給他半個月的時間,他一定能湊出三十萬。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說了幾句狠話,逼他趕緊籌錢。」

  「你就不怕吳於勤報警?」

  「岑利行教我跟他說,只要敢報警,我就,就……」

  饒思平問道:「就撕票是嗎?」

  「我只是嚇他,孩子真的不在我手上!」

  「那你說第二筆錢是怎麼回事?」

  「到了五月三十號,我聯繫吳於勤,他說已經湊齊三十萬,要馬上見到孩子,才會把錢給我。我肯定不答應,就讓他把錢放在金店外面人行道的垃圾箱裡,然後馬上回寶景花園門口接孩子。否則,他永遠都見不到孩子了。」

  「他答應了?」

  「嗯。」

  「既然你都拿到了三十萬,那怎麼還有第二筆錢呢?」

  「錢我是拿到了,可岑利行讓我再跟吳於勤要二十萬,我……」

  「你覺得這錢來得容易,又給吳於勤打電話要二十萬?」

  「嗯,本來我也只想試試,沒想到吳於勤答應了。」

  「吳於勤給了你三十萬,沒有要回孩子,他還會相信你嗎?」

  「我說我就是奉命行事,上面的老大不願放人,我也沒辦法。本來老大就是要五十萬,現在只拿到三十萬,老大一生氣差點想殺他兒子,還是我攔著才沒傷到孩子。吳於勤一聽就急了,求我再給他幾天時間,他一定把錢湊齊給我。」

  「第二筆錢是什麼時候給的?」

  「六月十號左右吧,我拿到錢,就把跟他打電話的那張手機卡扔了。」

  「手機卡不是用你身份證辦的?」

  「嗯,那張卡是幾年前辦的不記名的手機卡。」

  「第二次吳於勤還是沒有要回孩子,他為什麼不報警?」

  「不知道,拿到錢沒兩天,我就聽岑利行說,吳於勤已經離開惠澤了。」

  「岑利行給你那段小孩叫爸爸的錄音,是從哪弄來的?」

  「我不清楚,不過,那錄音好像就是他兒子的聲音,他一聽到孩子叫爸爸就激動得不行。」

  「這兩筆錢,岑利行沒跟你分?」

  「沒有,一開始就說好了,錢他一分都不要。」

  「岑利行為什麼要便宜你,不找別人幹這事呢?」

  「可能是因為我那張不記名的手機卡吧,有天我們在一起吹牛,我無意中提到,我有張不記名的手機卡,平時也不用,每個月還要五塊錢養號。岑利行就私下問我想不想發財,然後就教唆我給吳於勤打電話。」


  「既然你平時不用這張手機卡,為什麼還要花錢養號?」

  「呃……」周老四低聲說道:「我,我是聽說,這種不記名手機卡能賣錢,所以就……」

  「哼,你還有挺有頭腦啊!」饒思平冷冷撂下一句話,騰地站了起來。可芸和芮雪都很清楚,這位師兄是想把岑利行也請來警局聊聊。

  周老四見三人要走,急忙哀求道:「警官,這都是岑利行教唆我乾的,他是主犯,我只是從犯……」

  饒思平根本不想理睬,請同事把周老四帶走,便對可芸和芮雪問道:「我現在去把岑利行弄回來,你們要不要一起?」

  芮雪看了可芸一眼,後者點了點頭。饒思平去值班室叫上一位備勤警員,四人立即趕去岑利行家,敲響了房門。

  「麼的,大半夜的敲什麼敲,報喪啊……」此時已經凌晨三點,岑利行罵罵咧咧開了門,一看到門外的饒思平,立馬就閉了嘴。

  「岑利行,跟我們走一趟吧!」饒思平拿出手銬,不由分說就要給岑利行戴上。

  「你這是幹什麼?我犯什麼事了?」岑利行奮力掙扎。

  饒思平看著文質彬彬,誰知手勁還不小,動作極快地反扭住岑利行的手,給他上了銬子。

  「你犯什麼事,自己心裡清楚。」饒思平的同事拉住岑利行就走。

  屋裡有個女人聞聲走到門口,驚慌失措地看著戴上手銬的岑利行。

  饒思平朗聲說道:「你是岑利行的妻子吧?岑利行涉嫌一樁綁架案,我們要把他帶走調查,這是拘留證。」

  岑利行聽到饒思平的話,臉上驟然變色,也不再掙扎。門邊的女人看清饒思平出示的拘留證,眼裡竟泛出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一言不發地關上了門。

  幾人一路無話回到縣局,饒思平直接把岑利行帶進了審訊室,安排可芸和芮雪在隔壁的監控室觀看審訊。

  「岑利行,現在還想問我為什麼要抓你嗎?」饒思平一臉輕蔑看向審訊椅中的岑利行。

  「我沒有綁架,都是周老四乾的,跟我沒有關係!」岑利行一張口就把責任推到周老四身上。

  「你倒是喜歡助人為樂啊,這麼熱心給周老四指了一條財路!」

  「是他敲詐勒索,跟我有什麼關係?錢我沒拿一分,他怎麼還扯到我身上了?」

  饒思平不由冷笑,怪不得岑利行沒跟周老四分贓,原來是怕擔責任。

  「岑利行,周老四說,是你提議讓他給吳於勤打電話,說孩子在你們手上,對嗎?」

  「我就是跟他開個玩笑,沒想到他還當真了!警官,這真不賴我,是他想發財想瘋了,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開玩笑?」饒思平冷哼道:「哼,你這個玩笑值五十萬,都讓人傾家蕩產了!」

  岑利行毫無悔意,面無表情地側過頭避開饒思平的視線。

  做記錄的同事看不順眼,厲聲喝道:「岑利行,吳於勤的孩子在哪?」

  「我不知道,他孩子被拐跟我更沒有半點關係!我只是跟周老四開了個玩笑,沒想到他真會幹出這種事來。警官,勒索電話是周老四打的,錢也全都進了他的口袋。我承認我錯了,不該跟他那種人開玩笑,可他幹的那些壞事跟我真沒關係。」

  「那段小孩叫爸爸的錄音,也跟你沒關係?」

  周老四愣了一下,裝出茫然無知的神態說道:「我不知道什麼錄音。」

  「周老四說,他跟吳於勤打電話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用手機放了一段小孩叫爸爸的錄音。」

  「他放屁,我手機上怎麼會有小孩叫爸爸的錄音!」

  饒思平臉上微微變色,拿著岑利行的手機走到他面前,讓他解鎖屏幕。岑利行很配合,在手機屏幕上輸入了密碼。

  芮雪在監控室看到岑利行那副若無其事的表情,無奈地嘆道:「那段錄音,肯定已經被他刪除了!」

  果不其然,饒思平把手機里的音頻文件全都查了一遍,確實沒有找到周老四提到的那段錄音。

  「警官,誰都知道我是做正經生意的,怎麼可能去搞拐賣人口、綁架勒索那種犯法的事。我是不該跟周老四那種人開玩笑,可誰知道他真會勒索吳於勤。難道我開玩笑叫他去死,他真的被車撞死、被水噎死,也要我承擔責任嗎?」

  岑利行滿嘴歪理,似乎以為只要一口咬定自己是跟周老四開玩笑,他就不用承擔責任。

  饒思平此刻也覺得為難,他在岑利行手機上找不到周老四說的那段錄音。那麼周老四說岑利行慫恿他勒索吳於勤,就只是周老四的一面之詞。岑利行堅持自己是在開玩笑,就算帶有一定的教唆性質,也不用承擔太大的責任。

  可如果真讓岑利行這種渾蛋逃脫法律的制裁,饒思平又怎會甘心。

  「哼!吳於勤孩子丟了,接到綁架勒索的電話,肯定會四處籌錢救回孩子。你早就在打他那間門面的主意,讓周老四一孩子的名義勒索吳於勤,就是為了逼他轉讓門面套現。即便你不承認教唆周老四,也無法否認你低價盤下吳於勤門面的事實。你這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這事一旦曝光,別說惠澤,就是在整個滇南,你也難以立足。我還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刪掉那段小孩叫爸爸的錄音,警方技術部門也能從手機里恢復那份錄音文件。」

  「不可能!」

  「電腦上有回收站,手機同樣也有回收站,只是需要從系統後台打開回收站而已。你的手機交給技術部,用不了兩分鐘,就能找回被你刪除的錄音文件。吳於勤不會聽錯自己兒子的聲音,既然你給他兒子錄了音,那孩子就是你綁架的。交不出孩子,一定是被你撕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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